230 杜蕾斯牌口香糖。
不管是時一卿還是鞦韆雪,都不可能對黎夢塵有着交付聲譽的信任。
黎夢塵對趙盈盈的恨,積蓄了整整半年,才能得以發泄,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會放過趙盈盈。
但誰知道那個女人的智商夠不夠用?
哪天會不會被厲害的心理學家,或者直接被警察就抓到了。
以防趙盈盈的屍體還留着鞦韆雪的什麼痕跡,順便就把鞦韆雪給查了出來,時一卿怎麼也不可能等到黎夢塵來收拾趙盈盈的屍體,留下那樣萬分之一的機會的。
再者,在時一卿眼裡,那個女人也不在可信名單裡。
留下趙盈盈的屍體,就等於留下了鞦韆雪在她手裡的把柄。
……
重新回到學校後,鞦韆雪再沒見過憐舟冷了。
樑可兒死了,憐舟冷肯定就被叫回去了吧,說不定,下一次,就真的是要面對憐舟冷的“執行任務”了呢。
週六的時候,展家的人過來了。
原來今天是展星墨的生日,爲了讓這邊熱門一下,時一心就帶着一家人過來了。
看着時一心準備蛋糕又準備這些那些的興奮樣子,展星墨卻興致缺缺,生日又不是沒過過,不懂爲什麼每年都要這麼折騰。
鞦韆雪之前完全沒有提前得到過消息,睡了個懶覺起來,他們已經到了樓下了。
探身看了看樓下客廳冷淡的展星墨,鞦韆雪支起下巴。
“都沒有禮物呢,該送墨墨什麼禮物好呢?”
“姐姐,你在想什麼呀?”
米丁從身後拽住她的裙子,仰起肉肉的小臉問。
自從來了京城後,米丁開始變得開朗多了。
起初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瘦巴巴的一團,營養不良的小身板彷彿風一吹就倒,這段時間遲見秋給她蒐羅了各種大補的食物燉了吃,半個月下來,她臉上終於長起了孩童的肉臉蛋兒,膚色也白皙了許多。
雖然沒有像嫋嫋她們那麼精緻,但混血的瞳孔讓她有種別樣的美。
尤其在這麼懵懂着看人的時候,煞是可愛。
鞦韆雪忍不住地在她臉上捏了兩把,“米丁起得這麼早,是去練琴了嗎?”
“嗯,早上的空氣很好啊,我喜歡早上在草地上拉琴,就像千雪姐姐一樣。”
米丁是翻了鞦韆雪以前的相冊,大部分都是看到鞦韆雪站在各個不同的清晨的草地上,赤着腳的樣子,那才更可愛呢。
想着,米丁不自禁地伸手抱住鞦韆雪,小腦袋埋進她溫暖的肩窩。
每次看到付奶奶爲她穿上漂亮的衣裳,看到秋媽媽給她做各種好吃的,還有四個美麗精緻得像精靈一樣的幾個小夥伴圍着她,對她的友好溫情,讓米丁覺得自己身處天堂。
太過夢幻,以至於多少天從牀上醒來,她都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只有抱在鞦韆雪的懷裡,溫暖的感覺才讓她覺得,這是實實在在的幸福。
鞦韆雪拍拍她的背,看到迎面而來的展星舞,才鬆開她:“好了,姐姐下去有事,小舞來了,你們兩個可以玩會。”
米丁下意識想再去抓她,表情不捨得可憐,將眼底的那一抹掙扎給蓋了下去。
展星墨從鞦韆雪站在樓上欄杆邊探身望他的時候,就注意到鞦韆雪了。
坐在沙發上,手裡的書翻得心不在焉。
直到鞦韆雪走下樓,坐到他旁邊問他。
“生日快樂!墨墨13歲了,想要什麼禮物?”
13歲的男生,正是開始長的時候。
只是一兩個月沒見,展星墨的身高似乎又拔高了不少,現在已經趕上了鞦韆雪。臉上的稚嫩也在慢慢褪去,雙眼裡與某人如出一轍的淡漠與清冷,彰顯着這個男孩的早熟。
展星墨只看了她一眼,又埋頭翻了頁書,表情冷淡得彷彿不情願似地道。
“不用什麼禮物,你給我拉首曲子就好。”
“嗯?拉首曲子?”
“嗯,你擅長的小提琴曲子。”
鞦韆雪彎下腦袋,想去看看展星墨的表情。
卻發現他似乎看書看得投入得很,完全沒有擡起頭的意思,只好作罷:“好吧。”
晚上,吃完生日餐後,展星墨讓鞦韆雪站在花園裡給她拉琴。
曲子是展星墨點的。
仲夏夜之夢。
不擔心她奏不出來,他知道鞦韆雪喜歡門德爾鬆。
然而此時已經是深秋,清風伴着的夜晚聽着小提琴曲,只覺得更蕭瑟。
展星墨望着天,只在漆黑的夜空中找到一顆星星。
他看過去的時候,那星星彷彿閃爍了下。
就着琴聲,那微弱的光剎那間觸動了他某根心絃,彷彿同病相憐地遙望着對方,沒有同伴,不需要擁戴月亮,獨自在朦朧中煥發光輝,寂寞、堅韌地高掛於蒼穹,視自己爲信仰。
一曲終了,鞦韆雪放下琴弓。
卻看到展星墨屈着雙腿,雙手抱膝坐在石椅上。
樓上的燈光照在他的背上,叫人看不清他仰着頭的表情,但那一瞬間,鞦韆雪覺得她第一次看到了展星墨孩子般的脆弱與無助。
不同於白天在客廳裡時酷拽得欠揍的樣子,也不像平時小大人一樣的清冷沉穩。
這一刻的他,彷彿成了一個真正13歲的小男孩。
懵懂、脆弱、彷徨。
“心情不好嗎?”鞦韆雪走了過去。
靜默了許久,展星墨都沒有動,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直到靜默得時間都像要停止了的時候,他清冷卻透着稚嫩的嗓音響了起來。
“鞦韆雪。”這是展星墨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鞦韆雪嗯了一聲,卻又不見了他的下文。
無奈一笑,她邁腳走開,也許他需要靜一靜。
可轉身就被拉住了衣袖。
好吧,這小傢伙不讓她走,可待鞦韆雪又轉回身,他卻又一個人望着天冥想了,完全不搭理鞦韆雪。
又是一陣長久的靜默,直到樓上照下的燈光突然罩下了一片陰影,展星墨才放下雙腿,看也沒看鞦韆雪地轉身就回了屋。
鞦韆雪擡起頭,便看到二樓的窗前,時一卿的身影將燈光遮擋了大半,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她。
第二天起來時,展星墨便恢復了原樣。
再次看鞦韆雪時,他清明的眼裡少了些什麼。
沒有人發覺這些微妙的變化,只有熟悉展星墨的時一卿看得懂,昨晚那一沉長的靜默,某顆幼小卻成熟的心臟,決然地將一個人擠了出來。
不過對此,時一卿並沒有表示什麼。
這次時一心一家沒有多呆,雙休還有一天,不過似乎是聽展星墨說,課業很忙,還有事要回去做,於是只呆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走了。
“小舞姐姐和墨哥哥他們住得離這兒很遠嗎?”
米丁才認識展星舞一天,新鮮感正盛呢,她們就走了,不免有些惋惜。
“米丁你叫錯了,你比小舞還要大一輩。”
鞦韆瞳糾正小米丁的叫法。
“對呀,千雪姐姐和小舞爸爸媽媽是一輩的,你叫千雪做姐姐,就不能再管小舞也叫姐姐了。”小悅也道。
米丁被她們這麼一說,頓時凌亂了。
於是,六歲的她,和小舞的媽媽時一心,那個已經三十多歲的她叫了半天阿姨的人是同一輩嗎?
關鍵是,小舞和展星墨都比她大啊!
難道要反過來叫她阿姨嗎?
天吶!好受不了!
中國的輩分關係真的是好複雜啊!
遲見秋在一旁看着米丁因糾結皺起的包子臉,感同身受地搖頭:真是難爲這羣小傢伙了!
下午的時候,米丁想出去買小提琴初級適合練習的碟,拉了四小萌包後,又叫了鞦韆雪一起。
鞦韆雪又叫上了時一卿陪她。
聽說時一卿這次去吉隆坡,是開了特假出來的,過不了幾天又要閉關了。
小米丁一路都顯得很開心,但有一時卿在,她不敢像嫋嫋她們那樣鬧騰,只壓抑着興奮老老實實牽着鞦韆雪的手,安靜地走着。
老老實實按鞦韆雪的提議選好碟片後,看到瞳瞳在過道那頭給她使眼色。
看了半天,她纔看懂意思。
忙鬆開鞦韆雪,“姐姐,我和瞳瞳他們去那邊,等會再過來找你好不好?”
鞦韆雪無所謂,這個商城嫋嫋她們經常來,也不擔心會迷路。
突然想起來她好像有些東西要買,於是推着購物車就往生活用品區走,時一卿無聲地跟在後面,一臉的清寒,讓見到鞦韆雪可愛想要上來搭訕的路過的人退避三舍。
“嗯?又換了位置了?這麼多不好找哦。”
時一卿沒注意聽鞦韆雪一個人在那嘀咕些什麼,只是目光掃視走過的兩邊貨物架,看到上面一溜的b,護舒寶,蘇菲等品牌字眼時,實在沒忍住,用不知道什麼樣的目光睨了鞦韆雪一眼。
然而這女孩還在那自顧自地一個個品牌卡位找着什麼東西。
是不是等會還會帶他上三樓去買內衣褲?
鞦韆雪表示,如果時一卿提出,她是不介意的,多一個人參考是好事。誰叫遲見秋給她的買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是兒童審美呢,時一卿的眼光肯定不會那麼幼稚的。
“這裡又換了位置了,貨太多,我都找不到我要的牌子是在哪了,一卿幫我也找下,的品牌。”
恰巧這時,兩個有說有笑的女生推着購物車拐進這條過道,看到女生用品區一個男的豎在那,不禁多打量了一眼。
這一看,就把兩女生視線給吸住了。
時一卿長得好看是必然的,輪廓五官清俊得像一汪清泉,乾淨得沁心涼,但常年一身黑衣黑褲,簡單得冷硬的裝束,襯出他清寒的性子,那雙彷彿吸收了日月星輝的雙眼裡,不冷,卻淡漠得沒有一點溫度。
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敢隨意褻瀆。
兩女生吸了口氣。
!高冷男神一枚啊!
於是剛她們聽到了什麼來着?
好像是聽到有個女生叫人給她找牌的姨媽巾……
是在、叫這個男人找麼?
這麼強烈的兩束視線,時一卿當然感受得到,甚至揹着兩人,他都能解讀其中的內容:
——坐等看高冷男神給小萌女友找姨媽巾!
“嗯?怎麼沒有呢?”
鞦韆雪沒注意這麼多,沒有找到她常用的牌子,正伸長脖子在兩排貨架上仔細地找,時一卿擡頭,清冽的目光在最頂上一排掃過。
伸手,修長的手指扣住一包“方形麪包”,扔進購物車,大掌拉住鞦韆雪。
“走。”
直到兩人走了,那兩位女生才解了穴,合上了能塞雞蛋的嘴,雙手握在胸前,壓抑着聲音埋頭陶醉。
“好有愛啊啊啊啊!”
“好貼心嚶嚶嚶嚶,居然一眼就認對了牌子!”
鞦韆雪倒沒有想到要去三樓買內衣褲,和瞳瞳米丁他們會合後,時一卿就直接推着車去結賬去了。
經過收銀臺時,嫋嫋一眼掃到收銀臺側面的小貨架,順手拿了兩盒東西。
“瞳瞳你要不要口香糖?”
“嗯,拿一盒吧。”
出了商場,鞦韆雪又到朝陽廣場給米丁買了幾套衣服,讓時一卿拿去買單時,鞦韆雪在門口休息區遇到了一個女人。
“真巧啊!千雪!在這裡也碰到你了。”
顧煙以爲鞦韆雪應該是不記得她的,就像她,也不過是把鞦韆雪看成能接近到時一卿的一個路人罷了。
“不記得我了嗎?上次,在龍湖生態公園露營時,我們見過的。”
“顧小姐。”鞦韆雪卻瞭然的點點頭。
她的大腦要用來記太多自己關注的事,不怎麼關注的人或事,她也的確記不太久。
但這張臉孔,這個女人,她卻就是意外地記住了。
“原來你還記得我?最近還好嗎?沒有看到一卿學長呢,他沒有和你一起嗎?”說着,她又頓了下,狀似恍然地笑道:“哦你應該是帶弟弟妹妹們出來買東西的吧,印象中一卿學長好像不太喜歡陪人逛街,所以沒有一起來吧。”
“一卿學長?”
又換了稱呼了,這個女人覬覦她家一卿也請高潔一點吧。
“顧小姐如果想接近一卿,麻煩直白一點,京城就這麼點大,你要見他一面沒那麼難,不要總是利用着我來當跳板,這麼看輕人智商,很不尊重人的好麼?”
顧煙一臉錯愕地看着她。
第一次這樣正視起這個被全民捧贊,卻在她心裡不過是個路人的小公主,她的確有張幾乎男女老少通殺的臉蛋,然而這樣近距離地看着她,看向她那雙大眼睛的深處。
顧煙發現,所有國人忽視了這女孩稚嫩臉龐上,那顯然成熟的內心。
像被那雙大眼吸進了它眼底的漩渦,顧煙驚奇地感覺到一絲不容察覺地示威與宣告,只有特殊的某種關係中的兩個女人,才能互相意會的一種感覺。
她猛然一驚,臉色一瞬刷白,剎那間明白了所有。
鞦韆雪!
她喜歡……時一卿?!
“你!你們不是世家兄妹嗎?你怎麼可以!”
好有心機的女人!
這個鞦韆雪,用一張清純聖潔的臉皮,迷惑了所有人都不算,居然還要染指時一卿!
鞦韆雪這時候掀起眼皮,瞳孔像蒙了層迷霧一樣盯了她兩秒,把顧煙看得毛骨悚然時,旁邊插進一道同樣稚嫩卻陰騭的聲音。
“世家兄妹無血緣關係,你管得着這麼多嗎?”
瞳瞳沒見過顧煙,但聽到她和鞦韆雪的幾句對話,他就猜到這女人是誰了。
上次露營,展星舞說過,那個給墨墨亂送東西的女人,藉着千雪姐姐接近時一卿,還對千姐姐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結果那天晚上害千雪姐姐受了刺激,把時一卿狠狠咬了一口……
顧煙被瞳瞳垂着臉翻眼看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不適地皺起眉頭,她突然覺得鞦韆雪身邊這幾個小孩,個個長着一張精緻的臉,細看卻覺得詭異至極!
把一羣小孩都調教成這種怪樣,這鞦韆雪果真單純不到哪裡去!
“你少唬我!比起我,你更噁心!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一卿只是把你當妹妹寵,你卻利用你懵懂無害的表面,在一卿面前裝清純,實際卻對他起着齷齪心思!鞦韆雪,你就是個面具小人!我會讓時一卿發現你真面目的!”
顧煙猙獰着臉站起身,自己都沒察覺她大聲吼出的話,讓整個休息室幾十號人全部望了過來。
有不少人都對鞦韆雪這張臉孔不陌生,驚訝地望了幾秒後,八卦心思讓她們立馬掏出了手機,準備拍照。
“喂,認識這女的不?她剛說的一清是誰啊?國民小公主有喜歡的對象了?”
“應該是說的那個物理天才時一卿吧,聽說時家和林家關係特別好,所以說起來,時一卿應該是小公主的世家哥哥哦……”
“天!這女的說話好荼毒小朋友!什麼叫齷齪心思,她就是正兒八經20歲才學會暗戀還是怎麼滴!想黑我們小公主的人不少,第一次有人拿這些來玷污她的!簡直不能忍!”
小米丁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下意識有些害怕,瑟縮地躲到瞳瞳身後。
瞳瞳宇宙星辰般的眼眯成一條縫,他從沒有一刻有這麼憤怒過,這個女人居然用這麼骯髒的話來侮辱鞦韆雪!
拳頭握緊在身側,但他忍下了衝上去把那個女人扇一巴掌的衝動。
他知道他們四個人在衆人眼裡,就代表着鞦韆雪,這一刻如果他們做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所有人都會把它算在鞦韆雪的身上。
又有幾人從休息室那頭走過來看熱鬧,八卦總容易引起人圍觀的興趣。
鞦韆雪站起身來,看着顧煙。
“道歉。”
“你說什麼?”
“爲你剛纔說的話,道歉。”鞦韆雪重複了一句。
網上也好,現實中也好,沒有人見過鞦韆雪皺眉沉臉,似乎那張臉永遠只會笑着給人溫暖。
但這一刻,鞦韆雪既沒有皺眉,也沒有沉下臉,可平靜斂起了笑容的她,卻讓在場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生氣了。
顧煙深吸一口氣,看到已經有人對她眼露鄙夷,頓時受不了了。
她顧煙好歹也是高等學府畢業的才女,曾才藝雙全名動一校的系花,幾時被人這樣指責過?
憑什麼對上鞦韆雪的人,就都是壞人!
“呵,我爲什麼要道歉?看到有人拿出了手機,就想混淆視聽把自己變成正義的一方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完美的人,表面完美得毫無瑕疵的人,往往內心有着不爲人知的驚人陰謀!鞦韆雪,所有人都覺得你應該是隻會把智商用在書本上,只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祖國花園裡的標榜,那麼我問你,時一卿身爲你的世家大哥,纔不到16歲的你對他存了什麼心思你敢當衆承認嗎?如果否認的話,請你以最毒的誓言起誓,永遠不會肖想他!”
一長串的話吼出來,顧煙心裡揚起一陣快意。
她就不信她這樣點明瞭,那些吃瓜羣衆就沒有一個站她這邊的!
然而下一秒,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自她的表皮透過她的肉骨傳至她的耳郭,震得她差點耳鳴。
轉頭,顧煙就看到時一卿清冷得從來不屑於與人動怒的臉上,結了冰一樣的看着她。
“顧小姐的修養若是丟了,以後請離我們遠一點。”
時一卿從來沒有隨意打過人,更沒有打過女人。
然而這特殊的“第一次”居然是留給了對他心心念念欣賞了五個年頭的顧煙。
顧煙不敢置信地僵瞪着一雙眼,直到時一卿帶着鞦韆雪離開了商場,羞辱的眼淚才刷地一下洶涌而出。
他居然爲了鞦韆雪,不顧自己多年傲岸清高的行事作風,當衆這樣羞辱她!
休息室靜了十多秒,纔有聲音炸雷一樣地尖叫。
“天吶!那就是你們說的時一卿啊!好帥啊!”
“本來還想霸佔小公主一輩子的,這世上哪還有雄性動物能配得上我們的小公主啊!不過……要是是這個時一卿的話,貌似還勉強能接受,公主總是需要個騎士的。”
“不是騎士啊,這麼年輕的物理科學家!明明就是黑馬王子好嗎!”
“黑馬王子和白雪公主在一起,以後會生出什麼來啊?”
“白加黑,灰姑娘咯!”
人們的關注點在於“時一卿”這個人,有沒有能讓國民放出小公主的資格,至於什麼不到16歲就喜歡上自己的世家大哥什麼的梗。
拜託!都什麼年代了!
16歲了還不準人暗戀,是嘲笑她們小公主的q,還是想詛咒中國人早點滅絕啊!
笑鬧聲很快掩蓋了將才一室的硝煙與某人一人獨享的尷尬羞憤。
顧煙剛還燒得火辣辣的臉,又像被冰凍了一般青白交錯,枉她還在羞憤得恨不得今天沒出過門,恨不得在場沒有一個人能認得出來她,結果眨眼間,她居然就被遺忘了。
不僅沒有人爲她說話,就連指責她的人都沒有。
她以爲的羞辱,在別人眼裡卻連討論八卦一番的價值都沒有。
甚至不如一個被人看熱鬧的小丑。
其實並不是這羣人真的這麼快,就忘記了顧煙剛纔對鞦韆雪的一番侮辱,而是剛纔時一卿那句“如果你的修養丟了,請離我們遠一點”的話,讓所有人都在心裡歡呼叫好。
而且立馬就按這話,遠離遺忘掉這個丟了修養的人。
跟不講道理的人講什麼,都只是會讓自己辣耳朵的,何必費這個精力呢!
她們可都最以後要跟小公主說話的有修養的人。
回到家,包括瞳瞳和嫋嫋四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路上的那段插曲。
鞦韆雪從來不喜歡爲不開心的事記掛太久,時刻保持美好的心情,是她重生後告誡自己的第一件事。
看了看購物袋,將米丁的碟拿出來給了她,又把四小萌包的零食扔給了她們,確認裡面的東西都是自己的了後,她提着購物袋上了樓。
晚上洗完澡後,鞦韆雪將買的姨媽巾放好在櫃子裡,卻看到購物袋裡還有兩盒奇怪的東西。
嗯?米丁和嫋嫋她們的東西不是都拿給她們了嗎?
拿出來一看,燈光下,綠色盒子上幾個字清晰可見。
?
杜蕾斯……
時一卿洗完澡手有喜歡再看半小時書的習慣,落地窗外月色朦朧,靜謐的午夜正是思維清晰的時候,時一卿坐在牀頭,隨手拿了本書翻開。
還沒有看幾頁,房門就被咚咚地敲響了。
聽那一長一短的怪異敲門方式的音調,時一卿不用猜都知道門外站着誰。
只是,林家和時家雖然近,但也有幾步路程的距離,這麼晚了,長輩們都睡了,鞦韆雪理當不會這時候還來敲他的門,難道是有什麼事不成?
打開門,鞦韆雪就走了進來。
身上還套着奶白色的浴袍,衣服都沒換,表情上卻看不出有什麼急事的樣子。
懶得開口問她什麼事,因爲時一卿發現,他不說話的時候,她的話會有雙份的多。
鞦韆雪晶亮的眼睛在時一卿的身上從上到下的溜了一眼,那露骨的一眼就讓時一卿雙眼都跟着跳了下。
她在看什麼?
時一卿洗完了澡,這時穿着深藍色的浴袍,斜v的胸前也沒露多少,爲什麼這個變態這麼看着他?
“這個是一卿買的嗎?”
見鞦韆雪遞出兩盒綠色的東西,時一卿順手接過。
靜默了大概十秒。
時一卿出聲就要否認。
鞦韆雪的聲音就於他之前先響起。
“一卿,是需要解決生理問題嗎?但是……我16歲生日還沒過吶,起碼,要18歲纔可以哦,買這個會不會浪費了?”
鞦韆雪纔不是來求證的好麼,前面小傢伙們買了什麼吃的玩的,出於對姐姐職位的盡責,她都是檢查過了的,只有在時一卿去結賬的時候,購物車才脫離了她的手。
而這種東西,正好就是在收銀臺旁邊的貨架那裡就可以直接拿到。
“不是我買的。”
時一卿聲音冷淡地將綠色小盒隨手往桌上扔過去。
卻沒想到先前這東西被鞦韆雪打開過,三包連成一條的小包裝就直接滑了出來,掉落在地毯上。
“一卿年紀這麼大了,有這個需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還小,爲了健康着想,一卿也得忍着。不過,若是一卿實在忍不住,我也可以用手幫你……”
時一卿瞪大了眼睛,這個女孩居然一邊說着,她還一邊撕開了小包裝。
把裡面透明的東西戴到了手指上,然後擡起頭眨眨眼道。
“但是,我用手幫你也不需要這個吧……根本不符合我尺寸,除非兩隻手還差不多。”說着,這不知羞恥的變態又將另一支手指伸了進去。
女孩自顧自在那小孩一般玩着,絲毫不顧及別人感受。
時一卿僵硬了呼吸,小腹不受意志控制地竄涌出一股燥熱。
……
可能福利
……
天剛有了蛋清亮,時一卿就把還在熟睡的鞦韆雪抱起,出了房門。
才五點多,長輩們也都還要過會纔會起來。
時一卿將鞦韆雪抱回了林家,送到她房間裡,清晨是鞦韆雪睡得最香的時候,路程中都沒有被弄醒,躺回牀上,她換了個方向蜷成蝦米狀,抱起一團被子繼續睡了過去。
時一卿卻是早已沒了睡意。
七點時,小蘿蔔們紛紛起來要去學校了。
吃完遲見秋做的早餐,嫋嫋回房間去拿她昨天買的口香糖,有一盒是要給瞳瞳的,她還沒有拿出來過。
可翻了購物袋裡的所有零食,嫋嫋也沒找到她綠色盒子裝的口香糖。
於是一大早的,鞦韆雪就被一道牢騷聲給吵醒了。
“瞳瞳,你有沒有拿走我的口香糖啊?”
“沒有啊?什麼包裝的?”
“綠色的,進口的,英文牌的,杜蕾斯!杜蕾斯牌口香糖啊!”
嫋嫋表示好煩躁,她的杜蕾斯牌口香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