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議員先生出手幫忙的原因也很簡單,報恩。
幾個月前要是沒有趙老闆蘇老闆的鼎立幫忙,這位總統侯選人多半會窘迫到連飛機都包不起了,自敗選之後,這位倒黴的老兄倒越發表現出軍人出身意氣的一面,這回仗義出手的舉動倒是有點人味了,讓人感慨世道雖然炎涼,卻時常還是會有那麼一點人情味,令人唏噓。
麥凱恩參議員這時說話,也顯得挺真心:“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趙,今天好象是你們中國人傳統的春節,祝你好運。”
趙大喜坐在參議員先生整潔安靜的辦公室裡,這纔回過神來掐着手指頭數了一數,才猛然驚醒今天好象確實是大年三十。他和雷永強忙着儲備黃金的事情,爲保密需要幾乎跟外界斷絕了聯繫,倒是真的把過年這事給忘了。
參議員看他臉色這麼古怪,也跟着驚訝起來:“趙,這麼重要的節**在想什麼,你不需要回家陪伴妻兒嗎?”
趙大喜這才如夢方醒趕緊起身告辭,一路趕回新澤西的家裡,回家之後看到門前掛着的燈籠才感受到一絲年味。
正在草坪上澆花的林海草擡頭看見他,才順口開個玩笑:“喲,這位先生看您挺面熟的,您找人?”
趙大喜被嬌妻調侃過後也忍不住笑,心裡一熱上前攬住嬌妻纖腰,感覺仍是覺得有點不真實。這個年過的倒是太簡單了,倒是新澤西州政府還挺用心,專門在當地最大的華人社區辦了慶祝儀式,也有點討好華人僑民的意思。趙大喜正打算推掉一切事情陪着妻兒老小,去慶祝儀式上湊一湊熱鬧。
又傳來消息說是楊素快生了,已經進了產房待產。
趙家衆女商量過後,索性全家一起上飛機趕去南非,素姐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情總要趕一趕場,這天除了回家過年的徐記者,一家人又要在大年初一這一天長途跋涉,從美國趕到約翰內斯堡,在飛機上還要擔心趕不上了。飛機落地的時候楊素和老雷的孩子已經出生了,生了個公子。
趙大喜一家趕到的時候,正碰上雷公子的洗禮儀式,雷大公子的教母也不是別人,正好是雷夫人楊素夕日的政界死敵姆貝特議長,教父則是南非人民大會黨的主席先生,在軍政兩界都很有威望的一位老將軍,一生下來就具有南非和新加坡雙重國籍的雷公子,倒是徹頭徹尾的外籍華人了。
趙大喜看到老雷的時候,還忍不住調侃他:“老雷,誰出的主意讓議長女士當你兒子的教母?”
雷永強一臉的幸福,又挺無奈:“沒人出主意是她自己找來的,我和素素也沒辦法只能給她這個面子。”
趙大喜聽到會意一笑,倒也能明白議長大人的用意,這是想把雷家精英的下一代留在南非,纔不惜放下架子毛遂自薦,來給雷大公子當教母,這份用心倒也挺良苦挺長遠的,反倒讓人更敬重她的爲人。
雷永強看着產房裡很隆重的洗禮儀式,也挺感慨:“嘿,我這輩子是跟宗教扯不上邊了,讓我兒子信基督教,挺好。”
趙家兩女也跟着開心起來,出聲贊同:“我們家子麒和書潔也都入教了,信基督教沒什麼不好的。”
話一出口輪到趙大喜心虛,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要說起來確實挺尷尬的。
閒聊的時候洗禮儀式已經做完了,出了產房的門,姆貝特議長擡頭看見趙大喜。
也咧開大嘴呵呵笑了:“趙,你也是來接受上帝洗禮的?”
趙大喜稍覺尷尬還是哈哈一笑,敷衍過去:“我這樣的就算了吧,哈哈,上帝也未必肯收留我這樣不肖的門徒。”
議長女士哈哈大笑過後,還是正經的伸手過來摸着他胸口,又很虔誠的唸了一串長長的禱詞,弄的趙大喜也不得不收起笑意嚴肅起來,垂手站立接受上帝的洗禮,無論如何也不敢隨便亂開上帝的玩笑。嚴肅的氣氛感染下林海草王晨和雷永強也都紛紛嚴肅起來,也都跟着默唸祈禱。
片刻之後,醫院長長的走廊上。
趙大喜倒習慣了跟這位黑人議長女士並肩走在一起,閒聊幾句,通常兩個人聊起來都是山南海北什麼都聊。
這時姆貝特議長說話,倒是挺有一點哲理:“趙,我曾經想過一個問題,你知道當代中國社會的問題出在哪裡?”
趙大喜被她勾起興致,也大感驚奇:“你說說看,問題出在哪裡?”
議長女士仍是一本正經的說話:“當代中國的問題在於,中國人缺乏一個堅定的宗教信仰,這很不好,你想過沒有爲什麼共產主義只在亞洲,東歐這些地方大行其道,這跟地區宗教背景不無關係,這些地方都存在同樣的問題,俄羅斯人,越南人,中國人,顯然都不是上帝虔誠的信徒。”
趙大喜聽着這麼新奇的論調,想想好象也有那麼點道理,他當然不會蠢到去跟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討論上帝,也就是隨聲附和幾句也就算了,真要讓他改信上帝恐怕也不太可能,捫心自問很難說服自己。送走了論調新奇的議長女士,纔有機會抱一抱雷大公子,抱完了雷大公子任由嬌妻賴在病房裡陪着產後虛弱的楊素,自己跟老雷出去說話。
這時纔有時間聊起來遲志傑,和老遲那個死硬的脾氣。
雷永強也在大叫可惜:“可惜了,部隊上又少了一員虎將。”
趙大喜這時反倒看的開了,一邊跟老雷聊天一邊抓起電話,試着打給孔慶忠,打了一陣仍是打不通,孔主管這時應該正和非盟維和軍人們,出入在中部非洲貧窮戰亂的國家紛發糧食,電話打不通也挺正常。
雷永強知道他們兄弟情深,還好心來安慰他:“放心吧,老孔身手那麼好身邊還帶着非盟的部隊,不會有事的。”
趙大喜倒是不擔心老孔的安危,只是覺得大過年的少了他有點不痛快,總之是在雷家喜得貴子的和樂氣氛中,趙大喜算是很平靜的接受了步入中年的事實,倒也並不覺得自己又老了一歲。
兩天後,一身疲倦的孔慶忠終於從中非趕了回來,產後虛弱的楊素也終於出院了,一大家子人湊在一起倒也其樂融融。
孔大團長說起來這一次的中非之旅,眼神也黯淡了:“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窮的地方,搞的我幾天都沒睡好覺。”
產後格外有女人味的楊素,這時笑着說話:“呀,真沒想到咱們孔大團長,原來還是心腸這麼軟的?”
孔慶忠被她說到一臉尷尬,也只能含糊:“慚愧,我也是有感而發,不過總算咱們做了件大好事,發的那些糧食足夠這些窮人吃上一整年了。”
這時林海草也笑着插嘴:“不然呢,孔大哥,你以爲非盟爲什麼要給咱們趙老闆發勳章,有原因的。”
孔慶忠打起精神呵呵一笑,伸個大拇指過來整個人又不一樣了,到中部非洲世界上最貧困落後的地方轉了一圈,讓這鐵血的軍人氣質也似乎變了,少了幾分鐵血多了一點悲天憫人的胸懷。
孔團長沉吟過後,忍不住再發一通感慨:“嘿,我這點痛苦跟非洲窮人比起來,真不算啥。”
家裡衆人都聽到忍不住捧腹狂笑,被他這麼搞笑的言論逗到狂笑一陣。
孔慶忠自己還抓抓頭髮,一臉茫然:“咋了,我說錯話了?”
狂笑聲中趙大喜攬上他肩膀,狠狠跟他撞了一下胸:“兄弟,恭喜你了,你算是領悟到人生的真諦了。”
孔慶忠一臉茫然家裡人笑的更開心了,又被故做正經式的趙式幽默逗到笑了好一陣。
雷永強笑到老臉通紅,忍不住罵:“我聽你在鬼扯蛋,人生的真諦就是及時享樂,孃的,老子過了這個年也四十二了。”
毫無半點正經的笑聲中,一家註冊資本高達兩億蘭特的私人保鏢公司,在約翰內斯堡悄然成立,並且憑藉雄厚的資本開始大肆招兵買馬,成員包括南非最精銳安全部隊的退伍軍人,在保鏢行業混跡多年的祖魯族黑人戰士,孔慶忠當上了老闆更是盡心盡力,在南非和國內之間往返奔波,四處招攬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退伍部下。
這家名爲烈鳥的保安公司,剛一成立就憑藉着內政部不遺餘力的支持和雄厚的財力,在南非國內發達的保鏢行業裡佔據了一席之地。並且憑藉和警方良好的關係,迅速爲自己贏得了口碑,尤其是贏得了當地華商的青睞,原因也很簡單請了烈鳥公司的人,就等於同時請了當地警察。
這些烈鳥公司的保鏢大爺們在跟警察打交道的時候,甚至可以大搖大擺的自由出入當地警局,輕易替僱主擺平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公司的後臺老闆背景不簡單,起碼是在南非警界很吃的開,搞到這家公司幾乎是剛一成立,就輕易壟斷了當地華商保鏢生意。
隨着內政部長楊素結束產假重回辦公室,烈鳥公司也以驚人誇張的速度迅速做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