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萊爾電影節結束後, 戴維夫邀請了全劇組的人,辦了一個慶功宴,作爲《白月光》的編劇連錦當然也在受邀行列。
本來戴維夫也邀請了方尚雲這個電影的最大的投資者, 但是因爲方尚雲當晚也有很重要的事, 所以不能前來。
在《白月光》開拍的時候, 方尚雲也開始將錦尚發展的方向轉向了世界市場。錦尚的服裝早就已經先重開了國際市場的大門, 在國際的時尚界佔有了一定的地位。
在國內陶忻設計的服裝更受國人的支持, 但在國外葉之彰設計的服裝就更如魚得水了,因爲葉之彰在國外留過學,所以對外國人的審美把握得更好。不過陶忻設計的富有華國神秘色彩的服裝也在國外受到一定的追捧。
相較於錦尚服裝在國際市場的順風順水的境遇, 錦尚科技就遇到了不少阻礙,尤其是在米國。
錦尚科技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 還是得益於威明科技研究所, 當年方尚雲眼光獨到的挑中了威明, 使得威明沒有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還改變了歷史的走向,讓計算機更早的進入人類的生活, 當然主要是華國的人民,但當初方尚雲投資威明的舉措還是讓世界的科技發展得更快,不過是這個發展得源頭從上一世的米國轉向了這一世的華國。
方尚雲處於大勢的考慮早就將威明研究院的總部轉到了上京,並且重點培訓研究院內的華國人,現在在研究裡擔任主要研究項目的也大多是華國人。
米國是威明的故鄉, 看着華國今天領先世界的科技水平, 米國人怎會不眼紅。但現在威明已經牢牢掌握在方尚雲的手上, 他們也不能做什麼。因爲對錦尚搶走威明這件事, 讓許多的米國人對錦尚都抱有排斥。這使得錦尚科技的產品很難融入米國的市場。
但這點難題怎會讓方尚雲放棄米國這個市場, 經過了兩年的時間,方尚雲憑着錦尚僅僅握在手中領先於米國的科技, 終於強行的打開了米國的市場。
米國人雖然不喜歡錦尚科技,但是其掌握的電腦技術是他們暫時無法研製出來的,如果要加入國際的市場就不得不依賴錦尚的科技。
而今天方尚雲不能出席《白月光》的慶功宴,就是因爲錦尚今天也正式在肯塔爾上市了,作爲錦尚的總裁方尚雲要在上市的發佈會上發表講話。遠在米國的方尚雲只能遺憾地缺席《白月光》的慶功宴。
連錦對於方尚雲能取得這樣的成就自然也很高興,所以對方尚雲不能來慶功宴並不感到可惜,畢竟錦尚科技還有錦尚服裝纔是方尚雲發展的重點。
劇組的人所以都知道連錦這個編劇喜靜,而且知道連錦的身份後,他們也不敢打擾連錦。但在慶功宴這樣的熱烈的氣氛下,不少人也大着膽子和連錦搭話,在不經意間連錦也被勸着喝了幾杯香檳,後來又在戴維夫刁難下喝了幾杯酒精濃度比較高的紅酒。
宴會結束的時候平常不喝酒的連錦已經有些微醺,回到家熱水洗澡後,將血液裡的酒精都激發出來,躺在牀上的連錦一陣頭暈有種似夢非夢的感覺。
在朦朧間連錦看到一個酷似方尚雲的中年人,坐在擺滿酒瓶的桌前,自己一個人自斟自酌。鬢角有些花白麪容滄桑,雖然容貌有些相像但是和現在年輕、意氣風發的方尚雲天差地別。
這個酷似方尚雲的中年人眼神空茫,一手拿着酒杯一口又一口地給自己灌酒,另一隻手不知道在用力握着什麼東西。或許連錦是被他的悲傷感染,連錦想要上前阻止他這種不節制的灌酒行爲,但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話也無法說出。
但那個人好像突然間發現了連錦的存在,眼神定定地朝着連錦的方向看去,顫抖着雙脣呢喃着,連錦彷彿能聽見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那個人在起來想要朝着他走去的時候,剛跨出一步就被茶几絆倒,拿着酒杯的手還被碎開的玻璃割傷。那被緊握在手的物件也掉落在地,這時候連錦纔看清那人一直被緊握在手的就是他掛在頸上的玉佩,連錦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摸摸自己胸前的玉佩,卻發現空無一物。
連錦現在才確定方纔那人啞口呢喃的就是他的名字,這個神色憔悴的人就是已到中年的方尚雲。
看着這樣的方尚雲,連錦想要將他擁入懷中,但無法動彈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只見方尚雲的鮮血滴落在玉佩上的時候,耀眼的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當連錦再次睜開眼時就看見中年版的方尚雲在一個墓碑前低低訴語,眼神悲蒼,微曲的指尖在輕輕觸碰着墓碑上的相片。
連錦無法聽清他在對着墓碑訴說着什麼,也無法看清讓這個人眼神悲痛的墓下到底葬着的是何人,但心底隱隱猜測那個人就是他。
連錦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看到這樣和現實相距甚遠的景象,但他無法抽離這個似夢非夢的地方,就像他在這裡不能動彈不能說話,一切都身不由自地看着身旁的景象在不停的變換,這種感覺和夢到《白月光》這個故事的時候是那樣相像。
直覺告訴連錦這次依然是一個悲劇,關於他和方尚雲的悲劇,但他依然想要知道所有的事,那些關於方尚雲偶爾流出的悲傷卻從不告訴他的事。
連錦來到下一場景是在一個病房裡,他能夠認出那個躺在病牀上面容瘦削蒼白的人就是他自己。接下來的影像都是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方尚雲在不離不棄的陪着那個患病的他的片段。
這些零散的片段,連錦看到方尚雲從一開始手忙腳亂到後來細心的照顧患病的他的變化。
在連錦看到方尚雲毫無芥蒂地親吻患病的他的時候,他無法想象方尚雲是抱着怎樣的心情親吻,那個瘦得像外星人的他。兩人的溫情甜膩得就像從來不會有分離這回事,但連錦在此之前已經看到了方尚雲在他的墓前悲涼低語,所以現在這樣溫馨的場景在連錦的眼裡虛幻如泡沫。
即使連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方尚雲緊拉着已經冰冷沒有氣息的他的手,一聲聲悽蒼地斥責他是騙子,卻得不到任何迴應的時候。連錦還是痛得潰不成軍,這一刻連錦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什麼真相,他只想快點脫離這個和現實相距甚遠的世界。
窒息般的痛苦,還有就縈繞在耳邊的方尚雲的呼喊聲,對方尚雲的悲痛感同身受,都是連錦此刻想要擺脫的。
但連錦卻什麼也做不到,就連溼熱的眼淚他也無法伸手擦拭,只能任其在臉上流淌,他現在和方尚雲一樣痛苦無助。
在連錦還無法從痛苦中恢復過來,就跳到了下個場景,接下來的都是關於兩人相遇後生活的點滴。
連錦本來以爲這是關於未來的預警,但看到這些和過去大不相同的生活場景時,連錦就有些懵了。在這個世界裡的方尚雲表現得更像一個符合年齡得孩子,雖然有着超於同齡人的沉默,但那份孩子氣的彆扭卻是和他知道的現在的方尚雲不同的。
在這個世界裡的方尚雲和連錦更加像兩兄弟,從遇到方尚雲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和他所處的世界就已經慢慢走上了不同的軌道,就像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在各自的發展。
接下來連錦看到了這個世界兩人的分開,各自的誤會,各自的痛苦都像走馬燈般呈現在連錦的面前。
在連錦看到覃勁雄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和現實看似毫無關係的世界,在某些時候卻驚人的重合在一起。但讓現實和這個世界變得不同的在於方尚雲處理的態度,對比這個如夢般的世界,在現實中的方尚雲就像具有先知一樣掌握着所有事情的發展走向,在事件變懷前就已經避開觸發這些危險的按鈕。
這讓連錦覺得這個在現實中具有先知的方尚雲,比這個夢境中的方尚雲更加的虛幻。
雖然知道這是與現實無關的夢境,但連錦卻覺得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他會爲被覃勁雄毒打的方尚雲心痛,會因兩人的分離而悲傷。
這個充滿了悲痛、懊惱的夢境,彷彿在解析着在現實中的方尚雲一切不正常的表面。
從兩人的相遇方尚雲就對他有着莫名的親近,超於同齡人的成熟沉穩,還能掌握整個國家甚至世界發展的脈絡,還有對第一次見的覃勁雄抱有莫名的敵意,不擇手段將覃家打倒,在這個夢裡連錦彷彿都找到了答案。
如果……,那麼這一切的異常都得到了解析。
這個答案雖然離奇,但是連錦卻覺得這樣的答案纔是最正確的解答。
這個世界給連錦太多的痛苦,原來尚雲一直不說出口的話是這個。如果他是尚雲他也會選擇將這些事獨自承擔,因爲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回憶痛苦得讓人窒息。能夠選擇的話,他也絕不讓另一個再承受一次這種不必要的痛苦。
帶着這個世界留給他的傷痛,連錦從夢中醒了過來。一時間分不清那個是現實那個是另一邊的世界,那種痛苦還留在他的心底沒有散去。
結束了發佈會馬上趕回來的方尚雲,推開臥室的房門,就看見連錦呆坐在牀上,藍色的眼睛下翻滾着哀色,臉上還留有淚痕。
方尚雲雖然不知道連錦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本能的走到連錦面前,蹲下身,爲連錦擦拭着臉上的淚痕。
方尚雲的手還留有室外寒冬的涼意,連錦被這股涼意激愣了一下,看到蹲在自己身前的方尚雲,仰着頭看着他的眼神有着掩飾不了擔心。
幸好他所在的是這邊的世界,沒有誤會,沒有分離,他們還有許多相伴一生的時光。
想到這裡連錦才真正地從夢裡的世界抽離,連錦看着眼前的方尚雲,用溫暖的手包裹着方尚雲那雙還帶着涼意的手。
“怎麼了?”
“沒有,只是一個噩夢。”
既然方尚雲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打算,他也不需要浪費方尚雲的好意。即使他知道了關於那個世界的事,但也不會影響他和方尚雲的感情,這隻會讓他更加的珍惜彼此。
現在連錦才能明白,方尚雲所說的永遠是什麼意思,即使重來一世,方尚雲還是選擇了他。
他同樣的即使沒有這些記憶,憑着那相愛的感覺,兩人還是走到了一起。這樣看來他對方尚雲的愛,就像本能一樣,相互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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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上一世,這一世,還是下一世甚至是下下一世,他們只要遇上,就能憑着這種本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