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勞動力就不能最大化地形成生產力,沒有那麼大的生產力張海剛纔畫得大面餅就有變成小麪餅的可能,說不定還會變成苞米麪餅子。
農村還沒有聯產承包,各個生產隊的勞力基本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別看一天到晚沒什麼效率的瞎忙但還真就沒有多餘的人。
城市裡倒是有很多待業青年,但是讓他們到農村來出苦力制磚瓦,這種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他們就是蹲在樹根下看螞蟻上樹也不會到農村來出這個苦力。
張海把求助的目光望向萬峰,萬峰也搖搖頭。
暫時他也沒有辦法。
現在還不是窪後最缺人的時候,到了冬天的時候欒鳳的服裝廠一但開啓那時候纔是最缺人的時候。
很多姑娘都會進入服裝廠,人手就更不夠用了。
接下來就進入東拉西扯的時間,什麼哪個隊的誰誰誰和誰家老孃們耍流氓被抓現行,賠了一隻老母雞了事兒;還有哪個隊的誰誰偷東西被人家追得尿褲子云雲,還有誰家的姑娘結婚的時候挺着大肚子。
這些東西萬峰就沒興趣聽了,愛情大片他都看過無數部了一些花邊新聞有什麼聽的。
下地穿鞋晃盪到裡屋。
今天裡屋竟然沒有一個公的這很出乎萬峰的意料,怪不得這麼安靜。
六七個姑娘坐在炕上藉着燈光每人手裡一個繡好繃子在繡花。
二十五度的燈泡下她們也不怕弄壞眼睛。
“我說你們就不能換個大燈泡,晚上繡好怎麼也得一百度吧,二十五度的燈泡小心瞎了眼將來沒人要剩家裡。”
秋玉一翻眼睛:“燈泡大那不費電嗎?”
“你看你們這算的叫什麼鳥帳,你們繡花不是掙錢嗎,一個晚上每人就拿出一分錢給你姐,你姐都能樂得勾嘎的。你們每個人不過就花了一分錢,光線明亮了繡好也得眼了,關鍵是你們的眼睛也不用受罪了,你姐也沒賠上電費,這不皆大歡喜的局面嗎!”
這些人真笨,守着黑乎乎的燈光自己找罪受。
“對呀!咱們這一晚上最低也能繡三個圖案,能掙一毛二分錢,咱們每人拿出一分少遭多少罪呀。”有人提議。
“明天咱們出錢去買一個一百度的燈泡換上,省得這黑乎乎的累眼。”有人響應。
樑華也手拿一個繡好繃子裝腔作勢地在繡花。
萬峰湊付到樑華跟前:“媳婦,你也會繡花呀?”
樑華大眼睛斜着看萬峰也不說話。
“別老看我,小心扎手,我還是那模樣一點沒變好看你看也是白看。”
當初她是嫌老子難看的,這點必須要耿耿於懷不能忘記。
“你再叫我媳婦我就去告訴二猴。”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二猴不是你媳婦嗎?”
“誰說的?別造謠好不好。”
“現在可是滿屯子都知道你們好。”樑華的話音裡隱隱有點酸味兒。
“淨胡說,我們關係是不錯但僅限於生意方面,我們是合作伙伴關係,不信?你們是看到我們鑽苞米地了還是擋窗簾了?沒看到吧,沒看到就是謠言。再說就算二猴是我媳婦,你也不用嫉妒,這也不耽誤你也是我媳婦呀,你可以但小的呀,到時候她是大婆你是二婆,她燒火你做飯,她端菜你倒酒…”
“誰當二婆,要當我也要當大婆!”樑華憤怒地吼道。
萬峰呵呵呵地笑着,笑得非常猥瑣。
那些繡花的姑娘先是一愣繼而鬨堂大笑。
樑華這才明白上當了!
這混蛋一肚子壞水!
笑聲過後,萬峰正經地說道:“說是說笑是笑,我覺得你們這些人裡秋寶和秋玉應該閒着沒事兒的時候學學裁剪製作衣服什麼的,將來會用得着。”
萬峰話音未落就遭到了其餘人的反對:“爲什麼她倆行我們就不行?”
“秋寶和秋玉可以確定以後是窪後人,你們就沒準了,將來誰知道你們會嫁到什麼地方去?教會你們人走了有屁用。”
“誰說的,萬一我們就留在窪後呢?”一個叫招弟的姑娘反駁。
“這麼說你在窪後有目標了?說出來聽聽,我給你參謀參謀。”
招弟想了想感覺好像又上套了。
“我們將來就是嫁人了也會回到這裡工作呀?”另一個叫喜玲的姑娘說。
“那得看你們嫁到什麼地方,要是最海邊能回來個屁。”嫁到最島裡五六十里地遠鬼才相信能回來幹活。
萬峰現在也就這麼一說,沒有充足的人手什麼人都得用,至於將來她們嫁到什麼地方這還真管不了。
如果要用這些人那麼從現在就該培訓了,別到時候要上花轎了現做蓋頭就來不及了。
“我回去和欒鳳商量一下,過兩天開始就讓你們去她家跟着學學,就算不會縫製先學學裁剪也行。”
“二婆,你也去學學。”
樑華一聽舉起手裡的繡花針就要扎萬峰,萬峰一溜煙地跑出了裡屋。
看看時間九點多了,該回去了。
“小舅,你不去欒鳳家嗎?”看諸平還沒有走的意思,萬峰問。
諸平一臉茫然:“我去欒鳳家幹啥?”
這榆木腦袋都是怎麼長成的?
“你不送江雪回家呀?”
“她和你小姨一起回去不還是伴兒嗎。”
萬峰就沒好眼色地看諸平。
諸平想了想不情願地下了炕。
“我就不明白江雪當初怎麼就看上你了?”走出樑萬家大門萬峰就開始數落諸平。
“嘿嘿,我高大英俊唄。”
“屁吧!我怎麼一點沒覺得你好看?”
“你看着好看有什麼用,她看我好看就行了。”諸平洋洋得意。
萬峰搖頭:“小舅你這情商太低了,怪不得她爹看不上你。”
“她爹看不上有什麼用,我們已經生米…”話到這裡諸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題,生生地剎住了。
這就不地道了,說完只說一半這也太缺乏人道主義了。
“說話就說一半可不是人乾的事情,說下去。”
“這不是你一個小孩應該知道的。”
“切,不就做成熟飯了嗎,別以爲我不懂,這意思你和我小舅母已經那啥了?”
萬峰終於想起來爲什麼八零年冬天小舅就急急忙忙地結婚了,原來原因出在這裡。
“看來今天冬天我就不能和你睡一鋪炕了。”
“爲啥?”
“你結婚唄?”
“我結婚?我還一點沒那想法,今年結婚不早嗎?”
還早,等江雪肚子鼓起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