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原計劃要在魯東省盤桓兩三天時間的,可是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僅僅不用一天的時間就把一切事情都搞定了,當他返程的時候,麪包車上已經多出了潘知航和那位叫做小娟的清秀姑娘,不過看兩個人緊張又有點忐忑的表情,就跟一對要離傢俬奔的小男女一般,讓郝建平覺得有些好笑。
也是,一個大學生,一箇中專生,就這樣被一個小毛孩子從魯東省拐到了大河省,心裡不有幾分緊張那纔是怪事呢。
最終郝建平還是花了五千塊錢的罰金把潘知航從酒廠贖出來的,也對潘知航給酒廠造成幾萬塊錢損失的事件來龍去脈搞了一個清楚。
潘知航作爲酒廠研發部的新進員工,總是有一些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往往的,他的這些奇思妙想並得不到領導的認可和支持,說白了,就是他現在充其量也就是個助手,根本就沒有什麼發言權。
潘知航這一次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想法,擅自把由他進行日常記錄的一個酒窖的溫度上調了三度,而這三度之差對於一窖正在發酵的酒的品質將起到至關緊要的影響,當其他人發現酒窖溫度出現偏差之後,急忙把溫度又調回到了正常溫度,這件事情也被上報到了研發部領導那裡,經研發部專家鑑定之後,判定這一酒窖葡萄酒的品質已經從A級降爲了A-2級,直接經濟損失估價爲數萬元,而責任人當然就是潘知航了。
坐在麪包車的後座上,潘知航的女朋友小娟還在小聲的責怪潘知航,如果不是他擅自操作,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那家酒廠裡安安穩穩的工作,何至於踏上這條前途未卜的茫茫之路。
潘知航望着女朋友不滿的小聲說道:“有那隻蒼蠅在那裡,你還可以安心工作?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那隻蒼蠅叮上一口?”
小娟的小臉紅了,小手卻毫不留情的擰在了潘知航的胳膊上。至於他們所說的那隻蒼蠅根本就無須解釋是誰了。
郝建平聽到小娟的低聲責怪,笑着從前座上轉過身,望着後排的潘知航問道:“知航,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不過你這次的手筆是大了一點,做實驗也不應該用整整一酒窖的酒來做呀,研發部裡應該有專門供你們做試驗用的小型酒窖或者培養室吧?”
潘知航苦笑着說道:“研發部確實是有十幾個小型酒窖,可是那些酒窖根本就輪不到讓我來試驗,我在研發部充其量就是一個打雜的角色。其實,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我調整了那窖酒的溫度,我有信心在兩個月後會生產出整整一窖A+1甚至更高品質的酒來,溫度被他們調整了回來,忽高忽低之下自然也就影響了那窖酒的品質了。”
小娟的小手使勁擰在潘知航的胳膊上,骨節甚至都發出咔嚓的一聲脆響。
書呆子,你傻呀,你怎麼跟人家說你就是一個打雜的,那樣人家還會用一千元的高薪來聘請你麼?
郝建平哈哈的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拍了拍潘知航的胳膊:“知航,你放心,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回去之後我也會安排一個以你爲中心的研發團隊,你就隨心所欲的按照你的思路去釀製葡萄酒吧,我和廠裡的任何人都不會干擾你的工作。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你會站在釀酒師的頂峰,釀造出不亞於拉菲、拉圖、瓦朗德魯那樣世界頂級的紅酒來。”
潘知航臉上的興奮一閃而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訕訕着說道:“郝總,您也太高擡我了,我哪兒有那麼高的能力。”
“只要你用心去做,你就能。”郝建平堅定地說道。
一股暖流瞬間流進了潘知航的心裡,他使勁的點了點頭:“謝謝郝總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對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孩子說出一個您字來,潘知航並沒有覺得有那麼一點難爲情,士爲知己者死可能就是這個道理吧,這絕不只是因爲郝建平爲他墊付了釀酒廠對他的那五千塊錢罰金而來的。
“郝總,咱們的釀酒廠叫什麼名字?”潘知航殷切的問道,都已經跟人家登上前往大河省的路途了,還沒有問人家釀酒廠叫什麼名字呢,自己也真是糊塗到家了。
郝建平微微一笑,轉身仰坐在了前座上,眼望着車窗外的藍天白雲紅花綠柳,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古窪莊園。”
潘知航的眼角情不自禁的狂跳了幾下,世界著名的十大紅酒產地無不是以莊園而命名的,僅從這個釀酒廠的名稱上,他就已經聽出郝建平對這家釀酒廠的期待值有多高了。
跟着一個有理想的老闆,自然就會有機會幹出一番理想中的事業,在此一刻,潘知航不甘平凡的熱血被點燃了。
麪包車剛進入大河省的轄境之內,郝建平腰間的BB機就已經狂響了起來,信息一窩蜂的涌了進來,瞬間就達到了幾十條,達到了BB機的最高信息存儲量。
郝建平神情嚴肅地一條條翻看着信息,臉色越來越陰沉。
“大剛,加快速度,馬上趕回去。”
麪包車輕顫了一下,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車速已經被提升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