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此次的省城之行也是計劃中的事情,是錢大成邀請他去的,是因爲拍賣行的事情,時間自然由郝建平自己安排,送林雪燕回學校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兩得其便。
不過郝建平此行也不僅僅只是爲了拍賣行一事,印刷廠的事情既然已經排上了日程,對於購買印刷設備的事宜也需要進行一番考察,這個項目可是郝建平重生以來投資最大的一個項目,僅先期投資就要比前景無限廣闊的釀酒廠投資還要大,一臺看上眼的五色印刷機動輒就需要上百萬元,還有那些輔助設備,價格也同樣是不菲,算下來,這個印刷廠如果建設起來恐怕要投資兩三百萬元,這麼大的投資,幾乎已經快趕上郝建平現在半年左右的造血能力了。
對於這個投資,郝建平可沒打算着完全用自己的錢來建設,他第一次打起了貸款的主意。
有人說過,不會使用貸款的商人不是一個稱職的好商人。郝建平對此深有同感,在後世那些著名的公司企業,有幾個不是靠貸款發展起來的。
貸款,是一般企業從發展走向壯大的一條必經之路,在融資渠道還不暢通的時候,貸款無疑是一條最便捷通道。
郝建平和林雪燕兩個人擠坐在麪包車的後座上,雖一路顛簸,但也是樂在其中。
早上出來得早,車到省城的時候纔剛到午飯的時間,郝建平打電話約好了錢大成在古玩街附近的一家酒店裡相見。
麪包車停在酒店門口的時候,錢大成已經在酒店門口迎候了。
錢大成看到風塵僕僕的麪包車開過來,他小跑着上前伸手幫郝建平拉開了車門,未語先笑。
郝建平跟錢大成握了手,幫林雪燕和自己拍打着身上的浮土,抱怨國道的難行。
錢大成呵呵笑着說道:“老闆,我看不是路不好走,是您這車該換了。”
這麼大的老闆,出行還只是一臺麪包車,也有點太掉價了。
郝建平看了一眼開到停車場去的麪包車呵呵的笑着答道:“再將就將就吧,創業之初到處都用錢,還沒有到享受的時候。”
錢大成衝着郝建平挑了挑大拇指,人家如果做到郝建平現在這般的生意,應該都已經算事業有成了,而在郝建平的口中,還只是停留在創業之初的水平,可想而知郝建平的抱負有多大了。
想想也是,按照郝建平現在的年齡來講,他的人生也纔剛剛起步,事業豈會就到此爲止。
錢大成搖頭偷偷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老闆還真是一個妖孽。像他這般年齡的苦逼娃們還都規規矩矩的坐在課堂上搖頭晃腦的之乎者也呢,而他,卻已經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大老闆了,而且這一切還都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跟郝建平一比,錢大成覺得自己這三十年活得根本就是一個渣。
進入酒店,走進預定好的包廂,林雪燕偷偷跟郝建平說了一聲,拎着小包到洗手間去整理自己了。
坐了一路的車,髮鬢散亂一身風塵,女孩子都是愛美的,漂亮的女孩子尤甚,林雪燕也不例外。
郝建平沒有那麼講究,只是用紙巾隨便擦了一把臉就跟錢大成相約着坐了下來,咕咚咕咚先灌了一氣茶水。
錢大成也知道郝建平一路辛苦,他一擺手吩咐服務員上菜,有什麼事兒等吃完了飯再說。
已經定好的菜,上來得很快,郝建平搖手拒絕了錢大成遞過來的啤酒,爲自己和林雪燕要了兩杯果汁。
錢大成已經數次見過郝建平和林雪燕在一起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隱隱的猜測到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心中對郝建平的欽佩已經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
老大就是老大,甭管做什麼都是非於常人,纔剛剛上高中就已經開始泡大學生了,而且還是那麼一個終極極品般的大學生。
郝建平吃了兩口菜,喝了一口果汁,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老闆?”錢大成心中一跳,以爲是郝建平對飯菜不滿意,他急忙伸出筷子在郝建平夾過的那兩盤菜裡各夾了一口塞進了嘴裡。不應該呀,這可是城隍廟古玩街附近最好的酒店了,準三星級呢。
看到錢大成緊張兮兮的試菜,郝建平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沒啥,大成,你先吃着,我去一下洗手間。”
錢大成恍然大悟,老闆的那個大學生女朋友去了洗手間好長時間了,老闆這是不放心了。
錢大成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老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郝建平啞然失笑,擺了擺手獨自走出了包廂的門口。
去洗手間,如果要去拉臭臭你也要陪着?
還沒有走到洗手間,郝建平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腳步也加快了。
洗手間門口圍着六七個人,有服務員有客人有男也有女,此時都正扒着脖子往女洗手間裡看呢,而女洗手間裡傳出一個尖銳的女人的叫罵聲,很顯然,有人在洗手間裡吵起來了。
郝建平心有所牽,奮力的扒開人羣擠了進去。
有客人看到拼命往裡擠的郝建平忍不住笑了起來,也就是你這麼大的年齡敢往女洗手間裡擠,我就是站在這裡看看多少都有點違規了,羨慕呀。
洗手間裡爭吵的兩個人中一個正是林雪燕,而另一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婦,手裡正舉着一塊表面開裂的手錶衝着林雪燕叫嚷:“就是怪你,如果不是你碰我,這塊表怎麼會掉到地上,廢話少說,你賠錢。”
郝建平奮力推開擋在身前的最後一個人,擠進了人圈,伸手一拉林雪燕,微微皺着眉頭問道:“燕子,怎麼回事?”
見到郝建平,林雪燕委屈得眼淚險些沒有流下來,她緊緊的抱住了郝建平的胳膊,身體微微發抖的指着那個牙尖嘴利的女人說道:“剛纔我洗了一下臉,一轉身就和她撞在一起了,她手裡拿着的表就掉到了地上,表面摔裂了,她就讓我賠······”
郝建平微微一笑,安撫的拍了拍林雪燕的小手:“沒事,不是啥大事,我來解決。”
按照後世牛逼人物的說法,只要用錢能夠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什麼大事,郝建平雖然還沒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區區一塊手錶還是不在話下的。
“嗬,蛤蟆不大口氣還不小。你知道這是什麼表嗎?勞力士!整個石市都沒有賣的。你賠得起嘛?趕緊把你們家大人叫來。”那個女人尖刻的衝着郝建平嚷道。
郝建平微微一笑,衝着那個女人把手伸了出來:“就算是勞力士也應該有個價格吧,再說又是你們兩個人撞在一起這塊表才掉到地上的,按理說責任應該是一人一半纔對。表拿過來我先看看,如果能修的話修一下好了,有必要在這裡吵吵鬧鬧麼?”
郝建平一出口,身後圍觀的人紛紛點頭應和,在情理上人們都是喜歡站在漂亮女孩子一方的,更何況這半天一直是這個女人在這裡叫囂,人們心裡多少都有一些厭惡她的尖酸刻薄和市儈,而且郝建平說出的話也是合情合理,一出口就獲得了人們的支持。
“你誰呀你,你能做主嗎?”那個女人不屑的衝着郝建平撇了撇嘴。
郝建平微微一笑,簡單明瞭的回答了一個字:“能。”
看着郝建平篤定的表情和那隻攤開的手掌,那個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哼了一聲把手中的表遞到了郝建平的手裡,嘴裡還在說着:“小心點兒,別再摔了,好幾萬塊錢呢。”
郝建平看了一下手中的那塊表,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在前世他工作的那家超市隔壁就是一家金店,他跟裡面的幾個營業員關係都相處的挺好,沒事的時候經常過去聊天打屁,那家金店裡有一個勞力士專櫃,郝建平也跟着長了見識,對於這款名錶還是多少有點認識的,他甚至還在那些營業員的指點下學會了識別真假勞力士的一些知識。
現在手中的這塊手錶確實是勞力士不假,看上去也是真的,這個女人倒是也沒有說謊,這款表雖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型號,但是市值確實要好幾萬塊錢。
背後圍觀的服務員和客人們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冷氣,目光都被吸引到郝建平手中的那塊手錶上,他們也想見識一下好幾萬塊錢的手錶長得是什麼樣子。
要知道,這可是1993年呀,誰的手腕子上敢帶着一塊價值好幾萬塊錢的手錶?就不怕有人把你的手給砍下來?
郝建平擡起頭,望着那個女人說道:“你說的不假,這塊表確實值幾萬塊錢。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摔了,總要有一個解決辦法吧。換這一個表面我不知道得花多少錢,不過我估計有三千塊錢應該也夠了,責任均攤,我賠你一千五百塊錢,你說怎麼樣?”
林雪燕緊張的輕輕掐了一下郝建平的胳膊,小聲地說道:“這件事兒不怪我,是她自己低着頭走進來沒注意的,我都躲她了。”
郝建平笑了笑,拍了拍林雪燕的小手,他可不想讓林雪燕在大庭廣衆之下與這樣一個女人發生什麼口角,而且是在洗手間這樣的地方,這可關乎着他的尊嚴,他想花錢免災,儘快把這件事兒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