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郝建平跟老爸又紮在了書房了說了半天話,人們都知道他們爺倆在商量正事兒,也沒有人去打擾他們,中間只有燕子給端了一盤水果進去。
現在郝家的人早就已經把燕子當成自己的兒媳婦看待了,姚翠蘭甚至還偷偷的問過燕子他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這樣的話,可見兩個人的關係早就已經得到了兩家的認可,姚翠蘭甚至想過乾脆就爲兩個人辦個婚禮得了,雖說年齡不夠,但是在鄉下先結婚後領證的有的是,抱着孩子去領結婚證的也不乏其人,老家的規矩,只要婚禮辦了,就算是已經承認了兩個人的夫妻關係,那兩個小紅本本反倒是其次。
這一次,燕子又隨同郝家一同來到了省城,而且這一次郝建平並不與郝立春一起同住,那麼關於燕子的事兒姚翠蘭覺得應該給遠在臺灣的林莫言夫婦一個交代了,人家閨女名不正言不順的跟着你郝家在一起,憑什麼?
關於這件事兒姚翠蘭並沒有提前徵詢郝立春和郝建平的意見,這一次她也採取了策略,先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郝萬山和奶奶,獲得了他們的支持,在自上而下的推動這件事兒就簡單了很多。
遠在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郝萬山老夫婦和姚翠蘭正坐在客廳裡笑眯眯的等着她,見到燕子,姚翠蘭笑眯眯的把她招呼了過去。
姚翠蘭拉着燕子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輕輕地拍着她的小手說道:“燕子,你和建平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現在你們也都不小了,我和爺爺商量了一下,準備選個日子把你們兩個人的婚事給辦了,你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
“啊?”還沒有心理準備的燕子吃了一驚,小心肝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嫁給郝建平已經是她這麼多年來跟郝建平一起相處唯一的願望,而此時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卻突然發覺自己竟然還沒有準備好。而且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朦朦朧朧的小疙瘩。
看到燕子的表情,姚翠蘭愣了一下,拉着燕子的小手問道:“怎麼了燕子?”
燕子慌亂的搖了搖頭,有點結巴的說道:“沒有什麼,我只是、、、我只是還沒有想好。”
姚翠蘭咯咯的笑了起來。她以爲是燕子害羞所致。她拍着燕子的手笑道:“這麼多年了還沒有想好,那麼你們就結婚以後慢慢想好了,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夠你好好想了。”
郝萬山在一旁也笑了起來,大手一揮說道:“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等回頭讓立春把林校長約過來,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的商量一下。”
燕子低下頭小聲的‘哦’了一聲。
離開郝建平她從來沒有想過,可是她卻已經隱隱的猜出了郝建平和鍾小妹的關係,她只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而這個委屈她卻無法向人傾訴。她怕傷害到郝建平,也怕傷害到自己,她不想從任何人的口中聽到那個確定的消息。
書房裡的爺倆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正圍繞着茶几上攤開的那張石市地圖張開了一個龐大的佈局,而這個佈局已經脫離了市政建設、遠景規劃的範疇。
一直到天已經黑了下來,爺倆已經看不清茶几上的地圖,郝建平起身準備去開燈的時候,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爺倆愣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已經整整聊了一下午的時間。
郝建平快步拉開了書房的門。順手把書房的燈打開了。
書房門口站的是郝立國,他呵呵笑着用手在鼻子前扇着走進了書房:“你們爺倆這是抽了多少煙呀,不知道的還以爲房子裡失火了呢。”
郝建平咧着嘴笑着跟大伯打過招呼,小跑着去把書房的窗戶打開了,一股嗆人的煙霧在穿堂風下滾滾而出。大伯的形容倒是毫不誇張,爺倆這一下午最少抽掉了兩包煙。
郝立春笑着站起身招呼郝立國坐下,例行詢問道:“大哥什麼時候到的?”
郝立國呵呵一笑坐了下來,伸手推開郝立春遞過來的煙笑道:“還是讓這個屋子裡清爽一下吧。我下午就過來了,他們說你們爺倆在書房裡我就沒有過來打擾你們。”
說着話。郝立國看了一眼茶几上已經被畫得亂七八糟的地圖,眼睛亮了一下,俯下身看着地圖,只掃了兩眼,擡起頭來望着郝立春問道:“怎麼,立春打算在石市也搞外環線?”
郝立春笑了笑說道:“幾百萬人口的一個大城市,僅搞一個外環線是緩解不了城市的交通壓力的,我們打算分幾步走,外環中環內環三條線一起上,大力發展立體交通,儘可能多的減少城市裡的紅綠燈,建設一條環繞全城的地鐵環線,把所有的人口密集區、商業區都串聯起來,準備建設一條城市輕軌連接高新技術開發區和市區,加快城市和的流通能力、、、、、、”
郝立國頻頻地點着頭,低頭對照着地圖上那些並沒有標明的紅線紅圈體會這爺倆的意圖,伸手很自然地把茶几上的煙盒摸了起來,抽出一支自顧自的點上了,卻已經忘了自己剛纔說過的話。
郝立國早就在半年之前就從郝建平對郝建軍的安排中察覺到郝立春的工作可能會有所變動,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郝立春竟然一躍成爲了省會城市的市長,其實何止是他,就連郝立春郝建平父子都沒有預料到,郝建平當初對郝建軍的安排只是爲了配合曾啓明的調任而做的準備,可是他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參加了伊萬諾維奇的婚宴竟然讓自己成了兼職的軍火販子,爲祖國搞回來一艘朝思暮想的航母,而老爺子們爲了嘉獎他,竟然繞過一些規則,安排郝立春到中~央黨校學習進修,而老爸進修之後竟然被直接任命爲石市的市長,就算是身在局中的幾個人又有幾個能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郝建平打開窗口後,等到煙霧散得差不多了,才把書房的門關上,緊走幾步返回了沙發前挨着郝立國坐了下來。剛纔他和老爸已經不再商量市政建設的問題了。畢竟他和老爸都不是專家,有一些細節的地方他們還不能參透,只能畫出一個大體的框架出來,而現在大伯來了正好可以重拾這個話題,大伯現在對於建設上的問題基本上也算是一個專家了。
“大伯。你覺得地鐵施工和地下管網施工同時進行的可行性大不大?”郝建平開口問道。
郝立國眉毛挑了一下。望着郝建平問道:“你的意思是建設和咱浮東市一樣的地下管網?把給排水供電通信網絡等都收攬進去?”
郝建平輕輕的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打算。”
郝立國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考慮的不僅僅是這樣施工的成本問題,他知道郝建平只要決心搞了,錢不是大的問題。現在他考慮的是這種施工的可行性問題。
郝建平前生在石市打了十幾年的工,對於石市的熟悉程度不亞於在石市土生土長的那些當地人,而石市給他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石市的給排水系統。每年到了盛夏之時,石市都會出現大雨漫街的情形,排水不及的時候。有幾條主幹道水最深的地方竟然可以達到齊腰深,臨街店鋪幾乎每年都要經受幾次大雨的洗禮,郝建平每年都會有數次艱難的趟着齊腰深的滿街大水,推着自己的破爛自行車匆匆忙忙向單位趕,唯恐差了一秒一個月五十塊錢的全勤獎就泡湯了,現在再回頭想起來真是苦逼,爲了保住一個月五十塊錢的全勤獎,他竟然要提前一兩個小時往單位趕。
今生我既然有這個能力了,一定不會讓這種情況再發生在石市。更何況現在的石市還是自己的老爸當家作主,他可不想在電視上看到老爸舉着一把雨傘,屁股後面跟着一大幫政府官員冒雨慰問那些被水困了的羣衆的鏡頭,不是說老爸不應該這樣做,而是這種情形不應該再次出現。
“石市的給排水問題不好解決呀。”郝立國沉思了半晌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自從公司進駐石市以來。大伯在石市的來往頻繁了起來,他已經有數次經歷過石市大水漫街的情形,有一次他的車被困在大水之中熄了火,還被那些蹬三輪拉客的三輪車伕敲詐了二百塊錢推到了水勢較淺的地方。可以說他對石市的瞭解還要遠在初來乍到的郝立春之上。
“哦,說說看是什麼情況?”郝立春坐直了身子問道。
無論何時。民生問題都是一個市長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郝立國點了點頭,伸手指點着地圖說道:“是這樣的,據我瞭解,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幾個地區的排水問題尤其嚴重,降水量只要達到中到大雨,馬路上就會出現積水的情形。”
“這麼嚴重?”郝立春皺了皺眉,中到大雨就會造成積水,那麼每年數次的暴雨和特大暴雨呢?豈不是會出現牆倒屋塌的情形?
郝立國輕輕點了點頭:“我瞭解的信息不完全,但是肯定是準確的。就按照這個雅湖小區來說,我們建設的給排水系統都是按照浮東市的標準建造的,可以滿足未來一百年的發展需求,可是在我們接通市政管網的時候,我們發現市政我們這一片區的主給水管只有二百毫米,排水管更是不堪入目,連我們設計的排水系統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嘭嘭嘭”,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郝立國的話。
郝建平急忙起身去開門,郝立國已經嘿嘿笑着站了起來:“那個啥,呵呵,我是過來叫你們爺倆出去吃飯的,呵呵。”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郝建平拉開門就看到了一臉嗔怒的姚翠蘭,急忙耍賴的挽住了姚翠蘭的胳膊:“媽,餓死我了,今天晚上做了啥好吃的?”
“哼,你們還知道餓呀?”姚翠蘭氣哼哼的說道。這一老一少悶在屋子裡已經整整一天了,哪兒有這麼多話需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