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爸罵了,郝建平反而笑了起來,他看到老爸的舉動,知道老爸應該已經明白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你是說用冷庫把葡萄儲藏起來?”郝立春試探着問道。
葡萄問題可是鄉里每年一度最頭疼的事情,現在很多村已經把好不容易成長起來的葡萄樹都砍了,當然是一邊砍一邊日鄉幹部的老孃。
現在已經是九月初,葡萄的收穫季節已經接近了尾聲,可是就算如此,各村都還有很多的葡萄沒有采摘下來,保守估計應該也還有幾百噸的樣子。
郝建平在老爸面前可不敢裝大,他急忙點了點頭:“嗯,今年太晚了,暫時只能用冷庫先爲鄉親們解決一下,等到回頭引進幾個葡萄深加工企業就可以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了,搞不好咱們鄉現有的這點葡萄產量還不夠用呢。”
葡萄問題一直是困擾着大窪鄉的一個大問題,如果把這件事情解決好了,絕對比扶一萬個老太太過馬路的功德還要大,這纔是真正的政績。
看到老爸盯着手中的葡萄陷入了沉思,郝建平笑了起來,伸手又從盤子裡捏起了一顆葡萄。
在未來浮東縣可是以葡萄之鄉而聞名於外的,整個浮東縣的經濟支柱就是葡萄產業,縣城開發區有一家聞名國內外的葡萄酒生產企業、還有兩家葡萄汁生產企業、兩家葡萄醋生產廠、還有葡萄色素廠、葡萄乾烘培廠、葡萄香精廠等等數不勝數的企業,郝建平此時只恨自己手底下的資金有限,不然他就可以提前數年染指這些企業了,而此時,他只能給老爸提出這麼一個反季節銷售的辦法來,暫時緩解一下大窪鄉的燃眉之急。
郝立春沉思良久,緩緩的開口說道:“葡萄生產屬於農業問題,不歸我管。”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手太長的問題,胡亂插手其他副鄉長負責的工作,是會討人嫌的。
郝建平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葡萄銷售可是屬於商業範疇,正是在您當管的範圍之內。只要是爲那些果農解決實質上的問題,就是一個普通的辦事員也是當管的。”
這就是混淆視聽了。有生產就有銷售,這兩者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劃分的那麼清楚。
郝立春並沒有在這個當管不當管的問題上糾結,他的心裡也早就已經拿定了主意,他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鄉里只有一個冷庫,庫容量也只有一百噸。現在各村積壓的葡萄大約還有五六百噸,冷庫的問題不太好解決呀。”
郝建平既然提到了葡萄冷藏反季節銷售問題,自然也考慮到了冷庫的事:“老爸,我有個朋友在縣百貨公司上班,他應該可以想辦法解決一些庫容,鄉里再和縣上的冷凍廠想想辦法,幾百噸的庫容量應該還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租冷庫的費用誰來出?果農的葡萄款怎麼結算?到了時候銷售的問題怎麼解決?”郝立春連續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多少就已經有些考校兒子的意思了。
“租冷庫的費用鄉里暫時墊付,果農的葡萄款先打白條或者是抵統籌,總比那些葡萄爛在地裡要強得多,等到了年底銷售出去之後再一次性結清。至於銷售問題您不用考慮,我包了。”
“你包了?”郝立春瞪起了眼睛。幾百噸葡萄就是上百萬塊錢,你口氣倒不小,一張嘴你包了。
郝建平輕輕的咳嗽了起來。說漏嘴了。
反季節銷售鐵定是個賺錢的買賣,等到了冬季白雪紛飛的時候,新鮮葡萄無論是拉到哪個城市都會被一搶而空,而且郝建平那個第一門市部如果談妥了,到時候也可以銷售一部分。
面對着郝立春審視的目光,郝建平嘿嘿一笑:“我縣裡百貨公司的那個朋友應該會有辦法銷售出去的。最近他正在談承包百貨公司第一門市部的事情,如果他談下來了,鄉里和他的第一門市部可以簽訂一個購銷合同。”
“你說的你那個朋友是陳超吧?”郝立春問道。
陳超的名聲可是不咋滴,郝建平也不知道老爸這一問是什麼意思,只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還好,郝立春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你說的那個葡萄深加工項目是什麼項目?”
郝立春的態度無疑是已經認可了關於冷藏存儲葡萄的事情。
郝建平笑着說道:“那多了去了。往大處說,可以是葡萄酒廠、濃縮葡萄汁廠、飲料廠,往小處說可以建烘焙廠、葡萄果醬廠等等不一而足,這還是要看咱們鄉里的整體思路,如果我是咱們鄉的鄉長······”
郝立春似笑非笑的望着侃侃而談的郝建平,臭小子,毛還沒長齊了就想當鄉長了,這麼說鄉里的幹部還都不如你了?
看到老爸臉色不善,郝建平嘿嘿乾笑了兩聲:“老爸,其實鄉里應該圍繞着咱們的葡萄優勢來發展工商業,招商引資的方向應該也按照這個大葡萄發展思路來走,有資源優勢、有發展目標,咱們大窪鄉的經濟不騰飛纔是怪事兒呢。”
“大葡萄發展思路?”郝立春眼睛一亮,他似乎看到一幅美好的前景已經展現在他的眼前。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再多說,就是教老爸如何做事兒了,那可是要冒着吃紅燒肉的危險,更何況,郝建平也不想因爲自己的臭顯而毀壞了跟老爸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融洽關係。
爺倆坐了一會兒,一盤葡萄也被捏了一個七七八八,郝建平看了一眼老爸,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老爸,聽說陳縣長找您談話了?”
“老子的事兒你少跟着攙和。”郝立春聞言之下瞪起了眼睛。
郝建平咧着嘴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貌似你的事兒我也沒少攙和呀,卸磨殺驢也該給驢扔把草吧,咱不帶這麼快就翻臉的。
“老爸,我還要到我師父那去一趟,一會兒就不回家了,我直接回縣上。”
郝立春哼了一聲,在郝建平一隻腳馬上就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冷冷的說道:“你是要到你大伯那兒看看你的那個工程還是要找你師父商量粉筆廠的事兒呀?”
“噗通”,郝建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