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順着聲音的來源處望了過去,一愣之下,已經有人忍不住發出了哧哧的笑聲。
一個小毛孩子竟然也跟着瞎起鬨,你以爲大家在這裡是過家家呢?
舉手叫價的人正是一臉壞笑的郝建平。
郝建平的突然之舉把林雪燕和錢大成都嚇了一跳,林雪燕已經緊張得掐緊了郝建平的胳膊,自己的書幹嘛要拍回來呀?而且還叫出了一個五千塊錢的天價。
“小朋友,別跟着搗亂,你們家大人呢?”坐得距離郝建平等人不遠處的一位眼鏡大叔笑不可支的衝着郝建平說道,尋目四顧,看樣子是在找帶郝建平過來的家長。
“建平,你幹什麼?”錢大成壓低了聲音一臉緊張地問道。
拍賣師用手中的拍賣槌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輕輕咳嗽了兩聲:“這位小朋友,你這樣競拍不合規矩,你沒有領取號牌。”
沒有交押金領號牌,任何人都可以胡亂叫一通價,然後拍屁股走人,那這個拍賣會還辦不辦了?
郝建平站起了身,從自己的挎包裡拿出一沓還沒有拆封的錢舉了起來,開口詢問道:“拍賣師先生,我不太懂拍賣的規矩,現在我把錢壓在您那裡參加這本書的競價可不可以?”
人們一下子愣住了,誰家的孩子?一伸手就從包裡掏出一萬塊錢來?
人們的目光在郝建平和拍賣師的臉上來回巡梭着,靜看這戲劇化的一幕該如何演下去。
拍賣,對於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是可以免去交押金這一項的,很顯然,郝建平並不在這兩類人之中,但是郝建平手中舉着的卻是硬扎扎的百元大鈔。
郝建平微笑着望着拍賣臺上的拍賣師,眼角的餘光卻把拍賣場中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場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臉上露出的表情都是驚疑的,唯有那位C先生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額頭上的虛汗冒了出來。
拍賣師咳嗽了兩聲,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既然證明了這位小···小先生有購買能力,那麼拍賣可以繼續,現在是五千塊錢第一次,請問還有加價的沒有?”
人們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了C先生的臉上,他是在郝建平之前出價最高的人。
郝建平笑着坐了下來,林雪燕几乎馬上就把小嘴巴湊到了他的耳朵上:“建平你到底幹什麼?”
郝建平微微一笑,轉向林雪燕咬着她的小耳垂說道:“我配合着C先生演一齣戲,能不費吹灰之力多掙兩千塊錢幹嘛不掙?”
“如果拍到咱們手裡那可怎麼辦呀?”林雪燕的小心肝砰砰亂跳,如果不是強力控制,估計早就已經蹦出來了。
郝建平笑了起來:“書本來就是咱們的,拍到手裡就流拍好了,最多交一點罰金,相信我,C大頭已經騎到了馬背上,他不敢不加價。”
郝建平的話音剛落,那名被郝建平起了代號爲C外號大頭的年輕人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呼,林雪燕和錢大成兩個人同時呼出了一口大氣,一顆懸着的心怦然落地。
“五千一,請問還有沒有人······”
“五千五。”郝建平直接打斷了拍賣師的問詢,又重新把林雪燕和錢大成的小心肝揪了起來,還狠狠的蹂躪了一把。
拍賣場中靜了下來,人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目光從郝建平的臉上移到C先生的臉上,又從C先生的臉上移到了郝建平的臉上。
C先生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了,五千五,已經是他的承受極限,再拍下去,兩年的工資就打水漂了。
“五千五第一次。”
隨着拍賣師的提醒聲,林雪燕的指甲又陷進了郝建平的肉裡,可是郝建平的臉上還是依舊帶着那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喊出五千五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五千五第二次,如果在沒有加價的,這本可能已經成爲孤本的《一定要解放臺灣》可就要成爲這位小先生的藏品了。”尊貴的拍賣師先生也終於張開金口爲這件拍品加上了自己的註釋,目光也盯在了那位C先生的臉上。
C先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汗腺,他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抹着自己的額頭,眼神與正望過來的那位老先生碰撞了一下,急忙慌亂的閃躲在了一旁。
狠了,最後一次,最多不就是兩年的工資麼?
C先生終於舉起了手中的號牌,嗓音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有些嘶啞:“六千。”
人們譁聲四起,誰也沒有想到這件誰也不太看好的拍品竟然能夠拍出六千塊錢的高價來,而且這還只是本次拍賣會的第一件拍品,如此一波三折,那麼這場拍賣會就變得讓人期待了起來。
人們的目光刷的投到了郝建平的臉上,郝建平聳了聳肩,兩手一攤:“既然這位先生這麼看好這件拍品,我棄權。”
“嘢~”,林雪燕忍不住蹦了起來,扎扎着小手歡呼了起來。
人們傻眼了,沒見過沒有把心儀的東西拿到手裡,同伴還有這麼興奮的,這到底是演的是哪一齣?
郝建平急忙把林雪燕拉了下來,就差伸手捂住她的小嘴巴了。笨丫頭,你也太沉不住氣兒了,再任由你表演下去不就全露陷了麼?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臉上,林雪燕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頭,一副少女的頑皮相。
郝建平看到那位沒有拍到這本書的老先生竟然笑着向他點了點頭,郝建平急忙咧了咧嘴,還以了一個微笑。
“嘭”,拍賣槌終於落了下來,這清脆的聲音似乎敲在了C先生的心臟上,他竟然隨着這一聲渾身顫抖了一下,嘴裡的苦水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