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自從被抓進去,就一直與外界阻隔,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學校被關停的消息,所以,他被人擡上直升機,然後大家一直忙乎,就忘記了談學校重新開課的事。
第二天,一個女孩紅着眼睛,低着頭來到希望英語學校,可是希望英語被關停了,她在希望英語學校門前左右徘徊,引起了在這裡看管學校的崔桂忠兩口子的注意,便詢問她有什麼事,女孩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說道:“我就是何校長救下的那個女人。”
這便是良心上受到譴責的樑丹妮。
盧效峰跟趙振平聽了崔桂忠電話裡的報告,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學校,接待了樑丹妮。
半個小時後,盧效峰把電話打到了林雅芝的手機上,正在醫院護理何西的林雅芝,第一反應就是:“你馬上坐飛機,把她送到京都來。”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因爲此時,中央已經接到了龍省省委的報告,儘管是這個事件,作爲省政法委書記的樑炳德涉嫌違紀,但是,韓老將軍的做法實在太過出格,事件實在太重大,龍省省委根本承擔不起責任,所以,第一時間就上報了中央。
這引起了中央的極大震動,領導人也是異常震怒,各方力量都在爭論。有說要治罪樑炳德的,這一派都是軍方人士。還有說,無論是什麼情況,作爲韓司令本人,都不該動用部隊,把象徵國家機器的監獄給剷平了,建議要把韓司令解職。
這一派自然是跟樑家有關係的人,反正好幾派都在提出主張。
但是中央的意思是,究竟是怎麼回事,要做進一步調查,因此,第二天就派了調查組赴龍省做調查。
就在這個當口,涉事女孩主動來了,這太及時了。
林雅芝率先見了樑丹妮,表達完了謝意之後,林雅芝隨口問了一句:“請問怎麼稱呼?”
樑丹妮道:“我叫樑丹妮,樑炳德是我伯父。”
林雅芝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非常難看。一陣非常尷尬的冷場過後,樑丹妮低着頭對林雅芝道:“我非常抱歉,給你造成了損失,我知道該怎麼做,雖然他是我的伯父,但是,向理向不了親,再說了,在這個事件中,於公作爲一個執法者,他沒有替受害人主持正義,討還公道。於私,他作爲的我伯父,竟然置我的仇不顧,反倒恩將仇報,從來就沒把我當成他的侄女。”
林雅芝本來滿臉的冰霜,聽了樑丹妮的話,神色間充滿了敬重,她激動地給樑丹妮鞠了一個躬。
林雅芝把樑丹妮帶着見到了外公,然後韓司令就帶着樑丹妮去見了調查組領導,樑丹妮的敘述,讓調查組大吃一驚,幾乎是無法置信,據樑丹妮的表述,樑炳德居然置自己侄女受的侮辱於不顧,竟然把萎謝自己侄女的罪犯當成了見義勇爲的好人,而把幫助侄女的真正的見義勇爲的人打成了罪犯。
更讓人憤慨的是,還把人家開辦的學校給關了,這實在是太離譜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何西真的是犯了流氓罪,這跟他的學校有什麼關係?他犯的又不是非法經營的事,
調查組本能地不相信,覺得這是韓司令找人做僞證,可是,這個女子的身份卻又讓大家不得不相信,因爲她就是樑炳德的侄女。
當然,還是有人質疑,樑丹妮的身份,就故意讓樑丹妮去看樑炳德,後者哪裡知道外面發生的事,雖然是手銬子被打開了,但是也是因爲涉嫌,被監禁起來了。
樑炳德看到樑丹妮,下意識地陰沉個臉問道:“你來幹什麼?”
樑丹妮看到樑炳德還是有點羞慚,低着頭叫道:“大伯,我……”
樑炳德不等她說完,就揮揮手:“行了,這事跟你沒關係,少說話。”轉身就不再看她了。
行了,就這兩句話,就這動作,已經不需要再做別的證明了。
這時候,去龍省搞調查的人也回來了,事情並不難調查,正所謂世界的事,只要發生了,你無論怎麼想隱藏,都隱藏不了,何況,樑家做的事太過,市公安局長這邊跟何西的關係又很不錯,自然是完全配合調查。
調查結果出來了,基本情況就是,韓家的外孫女的男朋友,得罪了樑家的人,然後樑家的人找了個機會,把韓家的人給抓起來了。
這個情況在普通百姓眼裡,那涉及到的意味就多了,樑家以權謀私啊,把正義的說成邪惡的了,用權過當啊。但是在高層眼睛裡,其實就是兩家互毆了一下而已,都是小事一樁,就像老師在課堂上,給兩個打架的學生調停了一下就是了。
高層覺得,要論不對,韓家比樑家更不對,因爲樑家不過事抓了人,以權謀私了而已,可是你韓家就不是以權謀私了嗎?你不經請示,動用了這麼多部隊,然後還把監獄給拆了,太任性了。
但是有一點又不能不忽略,那就是韓家的勢力比樑家大得多,而且,高層想抓住軍隊,就不可能拿着軍隊的人開刀。
高層一直沒拿出個意見來,事情就這麼拖了下去,就在這來回的調查,拖延的過程中,時間就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進入了五月上旬。
五月十三號,歷史上發生了震驚世界的印尼排華*事件,何西沒事的時候,就在關注事件的發展,當然,更多時候,是去幫着魏冬研究京都希望學校校舍裝修的事宜。
龍城的校舍關了,可是我辦分校你總不會不讓吧?即便是這樣,何西在京都也是待得整個人都上了火,龍城希望英語總校到現在還在被關停着,樑家的錯誤,到現在居然都沒有給糾正過來。
何西急得嘴都起了泡,沒事就讓林雅芝過問一下,催問一下,別的他顧不上了,但是學校得開課啊。
何西催林雅芝,林雅芝就得催外公,而韓老將軍也是窩了一肚子火,有關的情況,他也是經常催,但是每次上面就說,高層還沒研究,得慢慢地等。
他明白了,高層恐怕是要不了了之了,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心思,要想一舉把樑家幹倒,卻沒想到,上層並不接茬。
這讓韓將軍很是沒面子,原以爲,憑自己在軍中的實力,高層一定會給自己做主,可是現在看不是那麼回事,高層更多的是在玩平衡。
他深知,打蛇不死,會有什麼後患,所以,這些日子就很鬱悶,經常在家裡喝悶酒,看到林雅芝過來,就對外孫女說:“實在不行,咱們就給他找報社披露出去,看看高層怎麼辦。”
林雅芝聽到外公的話,義憤之下,就道:“這個事我來處理。”
何西是在林雅芝策劃,如何披露給媒體的時候,聽到了韓老將軍的這個打算。他道:“那可不行,這個事畢竟是因爲,對方犯了錯,咱們這邊也有把手在人家那邊攥着,要是披露給媒體,那麼勢必也會把外公的事披露出來,不合算。”
林雅芝道:“那怎麼辦?”
何西道:“我最近看新聞,我發現,印尼那邊開始有排華動向。”
“這跟咱們這邊有什麼關係?”林雅芝想不明白。
何西在她耳邊嘀咕了半天,林雅芝吃驚地看着何西,問道:“你怎麼就知道,高層會坐視不管?”
何西哪敢說,前世就是這麼發生的?那還不把林雅芝嚇死?
他就道:“二代集體提出了一個有所爲有所不爲,還有,現在國家的海防力量還太差,根本就沒有能力一戰,所以國家只能奉行韜光養晦的政策。”
林雅芝還是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就算是他們*,又能怎麼的?跟部隊什麼關係?難道就因爲*的事,部隊就去請戰?”
何西知道,自己不能說得太多,就只能含糊地說:“我這幾天研究了一下,印尼的基本情況,他們東南亞排華,早有先例。早在五六十年代,東南亞國家就發生過一次排華浪潮,尤以印尼爲甚,而且是帶有明顯*色彩的政治清洗,美國幕後主使,臺灣參與,受害華人多達百萬,很多親共華僑被迫返回大陸。”
“華人以勤勞聰明著稱,而東南亞本地人普遍很懶,懶到懶得動腦子賺錢,所以華人普遍較當地人富裕。很多華人住豪宅,有的狗舍都安空調,而當地人住木屋,你說當地人能不眼紅嗎?有些華商特別是後來“南下”的臺灣人,根本沒把印尼當祖國,只是個掙快錢的地方而已,而印尼政府的政策漏洞百出,是以投機倒把大有人在,授人以柄。去年金融危機,東南亞國家深受打擊,印尼經濟濱臨崩潰,統治階層肯定得煽風點火,製造*,轉移民衆對政府的不滿,當然,華人不講團結,不問政治,只顧自己悶頭掙錢,一盤散沙,任人宰割,也是一個原因。”
“那麼,你說,既然國家不想打仗,軍人請戰那豈不是國家更不會理財外公他們了嗎?”
“大錯特錯,外面*,國家不出頭,那國際怎麼看?民衆怎麼想?軍人有氣怎麼辦?不得安撫啊?”
林雅芝回頭把何西的話說了一遍,韓老將軍揮揮手:“他懂得什麼?就懂得惹事。”
林雅芝沒敢接茬,但是,第二天晚上,域外電視臺就開始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