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姓青年在這個時候出面,過來調和來了。
何西沒有說話,那個警官也不說話,宮姓青年便道:“這樣,都消消火,各退一步,看我提個建議。這樣呢,這位兄弟從外地來,是我的一個朋友,警官先生,你看你給我個面子,這個事就別往警局帶了,他是來投資的商家,你再給帶進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我的意思是,我這個兄弟呢,也知道錯了,就讓他表示一下心意,大家和氣生財,好不好?”
何西冷笑,這傢伙真是圖窮匕首見了,導演了這一路,到這個時候,總算自己跳出來,迫不及待地要錢了。
那個警察沒有表態,他等的就是何西表態,宮姓青年轉過身來,很體己地對何西道:“兄弟,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認了吧,咱跟他好好談談,估計不會要太多。”
何西轉着眼珠,猶豫了一下,道:“我跟我那個相好的商量一下。”說着,衝車裡的魏冬使了個眼色。
宮姓青年見何西終於態度軟了下來,簡直是欣喜若狂,他忍不住笑起來,賤兮兮地道:“去吧。”
何西轉身都上車,對魏冬說:“把你手機給我。”
魏冬不名所以,就把手機遞給了何西,後者結果略一擺弄,就塞進了褲兜裡,轉身下車了。
他來到警察面前,掏出九五之尊來,給宮姓青年一支,給那警官,那警官正在裝着,不好馬上就接,宮姓青年就接了過去,塞給他手裡,那警察也就順水推舟地接着了。
何西問:“要是拿錢,得多少錢?”
那警察道:“你看吧,你這個事可就大了,你這是持械行兇,這是多少人驚動了?我怎麼擺平?我跟上面得談吧?主管局長,法制處的,是不是?鬧不好大局長也得涉及吧,是不?要是我不給你弄,你進去幾天不出來,你怎麼弄?還有,我手下這一幫兄弟,哪一個不粘了利,能善罷甘休?所以我說,你自己掂量一下嘛。”
何西摸着腦袋,道:“那你說個數唄。”
警察豎起一個巴掌,朝何西晃了晃,何西就道:“五千?”
“艹,你*啊,五千?你給幼兒班的小孩兒買糖塊呢?”
“那是五萬?”何西心平氣和地往上漲,
“五萬?五萬你去找別人吧。”
“那五十萬?”何西故作悲催。
那個警察冷冷地再次伸出手來,搖了搖:“五百萬,你愛拿不拿,告訴你,想辦事,馬上拿錢,否則,沒人賠你玩兒,扯什麼呢?大家都挺忙的。”
宮姓青年趕緊扯着何西的袖子道:“挺便宜了,你別再講價了。”
何西道:“可是我拿不出來那麼多啊。”
“你能拿出來多少?”宮姓青年眼睛放着光,像抓到了寶藏。
何西也伸出來一個巴掌:“五毛。”
宮姓青年終於明白過來,何西是在拿着他開涮,他徹底變了臉,露出了一副猙獰的模樣,道:“不知道好歹了,是吧?
何西淡然一笑。
“進去可就沒有人撈你了,到時候。”
“愛咋咋的吧。”何西還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這可是你說的?”宮姓青年不死心。
“當然。”何西平靜如水。
這讓宮姓青年弄不懂何西了,他本能地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兒,剛纔不是還像是搖服軟似的了,怎麼說了幾句話,又變臉了呢?
他閃身到一邊,朝那警察揮揮手,後者再次撕破了臉,對身後的警察揮了揮手:“全部帶走。”
幾個人上來要給何西戴手銬,何西晃了一下,道:“你們可是拿準了,別到時候後悔。”
這句話,把那個警察頭兒給氣糊塗了,他大吼道:“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是吧?”又衝着手下警察吼:“上去銬,你們怎麼還能讓他給嚇唬住了?”
誰知道,那手下根本就沒動,而是衝着他的身後看去,他順着目光向後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了一隊警察。
他有點懵,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出警怎麼還會出現兩次派警的情況?按理說,今天別人不應該會過來,宮少報警時候,是直接給自己打的電話,別人不應該知道啊。
他回身去問站在他身後的警察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但是他剛問完就害怕了,因爲站在眼前的,帶着可是二級警監的牌子,這特麼自己跟人家差了多少級了。
對方沒看他,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已經做了回答:“我請問哪一位是龍省來的何西先生?”
何西上前一步,道:“我就是。”
對方上前啪嚓一個敬禮,道:“何西先生,我們是省公安廳治安總隊的,我是二級警監藍野,我奉省長命令特來保護你,請問,您受沒受到什麼傷害,你個人有什麼要求?”
一個二級警監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敬禮?這讓宮姓青年和那位警察小心臟有點受不了,那個警官開始不安起來,而宮姓青年也冒了汗了,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也沒什麼把柄,好在自己也沒跟這個姓何的撕破臉皮。
何西先是指着組織鬧事的那幾個人,道:“在我們遊玩的時候,遭到了他們幾個的騷擾,後來,他們又帶人在這裡堵截,勒索,我請求把他們抓起來。”
二級警監話都沒說,向後一揮手,一羣警察過去,把那幾個,還等着分錢的傢伙,一下給抓了個正着。
看到那幾個人被抓,市裡來的幾個警察鬆了一口氣,以爲何西不過是要追究那幾個地痞的責任,而那個爲首的警察,悄悄地撤到一邊,準備帶着人開溜,何西卻指着他道:“這一位警察,他們到現場後,對受害者盡興勒索,對鬧事歹徒不聞不問,請首長予以覈查。”
那個警察一聽,立即火冒三丈,跳腳地喊:“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
何西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手機,道:“是不是血口噴人,聽了這個錄音,你們就知道了,要我現在放一遍嗎?”
那個警察臉唰的白了,宮姓青年此刻也渾身冒汗了,剛纔他就覺得哪個地方有什麼不對,總覺得,這個姓何的,不正常,他平靜的不正常,他態度一會一變不正常,原來人家特意套着這邊,給這邊錄音呢。
二級警監臉色黑得嚇人,他盯着那個警察道:“外面人都說中原省的人如何如何刁,中州人如何亂,都是讓你們這些敗類給敗壞了,既然如此,你先不要走了,回廳裡接受調查吧。”
那個警察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現在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原來以爲,不過是一個小屁孩,不知道哪個地方的土豪,家裡錢多得沒處花了,給他這麼多錢,讓他出來胡鬧,誰知道,人家這麼大的勢力,省長親自下令來保護他,那人家是什麼背景?豈能是自己這種人物能惹的?想想,剛纔人家那麼問自己,到時候別後悔,可倒好,現在真是後悔了。
還有就是,也活該自己走到這一步,自己是個警察,玩了一輩子鷹,卻被鷹啄了眼,讓一個小孩給逗了,被人家引帶着錄了音,還不知道呢。
警察被抓了,宮姓青年有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他慶幸自己沒暴露,要不然可就慘了,此刻他只有迅速跟何西近乎一下,而且對方這麼有勢力,攀上這個大樹,那對自己以後,該是多麼有用的啊,要知道,自己可是這個姓何的,在中州的第一個朋友啊,自己一定要把這個身份確立明白。
想到這裡,他上前來對何西道:“兄弟,可嚇壞我了,還好,幸虧我在這裡,要不然你就給帶走了。”
轉眼間,他卻成了何西的恩人了。
何西看着他,忽然冷笑起來,他問宮姓青年:“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報警的嗎?”
“啊?什麼?你早就報警了?什麼時候?”宮姓青年顯然思路跟不上何西。
後者拍着他的肩膀,道:“在黃帝故里,咱們一上車,我就開始報警了,我給我的未婚妻發了短信,然後我就開始開着手機,給她打手機,讓他聽到說話,尤其是,在廣場打賭的時候,我就故意引逗你們說出來,這個是什麼軒轅廣場,用這個方式,報告了咱們的方位。”
這話越說,宮姓青年越膽戰心驚,自己一直以爲他是個傻小子,想不到,自己跟人家對上,根本不在一個段位上。
無論財力上,還是勢力上,還是智力上,可笑自己還想玩人家。
但是,他還存着一份僥倖。
何西繼續說:“其實,在黃帝故里,我就知道,你是這裡的主謀了。”
“你說什麼!你胡說!”宮姓青年有點要暴走。
“其實,你真正動了訛詐錢的歹念,是在我抓了那個幾個混混,又放了那一瞬間。你當時以爲我怕事。你請我吃飯,我警告你了,我說我的人可是多。你呢,回我話‘再多幾個又怎樣?’”
“你的手下聽了這話就去佈置去了,後來你的手下問我要錢,嫌棄他說的數太少,你說千萬不能,後來,你又說,你能怎麼的?你時刻在現場指揮戰鬥,對吧?”
宮姓青年冷笑一聲:“有證據嗎?”
何西輕蔑道:“你的手下都抓住了,一審就知道了。”
宮姓青年傻眼了,半晌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