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一聽事不對啊,怎麼又要給人送回去呢?
他便道:“首長,不是已經給她辦了保外就醫了嗎?”
“現在,我們又改了,怎麼着?你有意見?”副廳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何西經歷了很多事,人也越來越沉着了,儘管副廳長咄咄逼人的態度讓他非常惱火,但是,何西還是沒有發火,他道:“哪敢,我只是想問,保外就醫不也是廳裡批的嗎?怎麼會變卦呢?”
聽了何西的問話,那副廳長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廳裡有什麼決定,得先跟你打個招呼唄?”
見對方一提晏嫺妮就來氣兒,何西心裡明白,恐怕這也是樑家那個線上的。
樑家原來把晏嫺妮保出來,是爲了對付何西,可是沒想到,何西沒搞倒,居然喪了兩條人命,現在當然不會再給晏嫺妮這樣的政策了。
何西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人家鬧僵,否則,以後更不好辦。所以,他一直態度謙恭,臉上堆着笑,道:“首長,幫幫忙唄,您看,高擡貴手放她一馬,我們這輩子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我放她一馬,誰放我一馬?唵?做事不能考慮你自己吧?也得爲別人想想吧?那個姓晏的,她是個什麼東西?她就是個渣滓,她就是個敗類,對於這樣的人,就得嚴懲不貸,就得堅決打擊。”副廳長越說越來勁兒。
何西心裡那個惱啊,肺都要氣炸了,某些精英因爲掌握着話語權,就滿嘴的公平正義,彷彿是正義的化身,卻避而不談精英自己幹了些什麼。
何西心理忍啊,忍啊,臉上掛着笑,他從口袋裡又拿出一張卡,輕輕地放在副廳長面前。
副廳長一把將那張卡推開,指着何西的鼻子道:“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在我這裡不好使。”
一股火直衝何西的腦瓜頂,那一刻,他差點把眼前的水,潑在他的臉上。
鎮靜、鎮靜,何西一再告訴自己,他深呼吸了幾口,把那口惡氣壓住了,然後輕聲道:“首長,我真是不想爲難你,本身來講,晏嫺妮犯法就是事出有因,然後呢,她保外就醫也是咱們廳裡已經做出的決定,不需要您特意爲難,”
副廳長沒等何西說完,就嚷了起來:“說什麼呢?晏嫺妮犯沒犯法不是你可以評論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何西臉色通紅,好長時間,他平緩下來,再次問道:“首長,你真的不……”
副廳長指着門外:“出去……”
“首長,你這樣不好,做事最好給自己留點後路……”
“我就不留了怎麼着?你能把我怎麼着?我這輩子求不着你,怎麼着?我還就告訴你了,晏嫺妮的事,誰說了都不好使,這個事我管定了,怎麼着?”
何西搖頭嘆氣,走了出去。
伊大偉在門外等着,見何西神色不鬱,從屋裡出來,就上前問道:“什麼情況?”
何西搖搖頭,伊大偉楞了半晌,問道:“你就這麼紅口白牙說能行嗎?沒有點態度?”
何西苦笑了一聲:“不好使。”
伊大偉伸手過來:“給我,我去試試。”
何西把卡遞給他,自己在外面等着,十分鐘之後,伊大偉滿臉通紅,憤憤不平地從屋裡出來,一看就是被人家撅了。
何西安慰他道:“算了,不辦了。”
“等等,我給王總隊打個電話。”伊大偉說着掏出了手機,何西就在旁邊等着。
王總隊在電話裡說的話,何西聽見了,王總隊道:“不能吧?葛林不是那種人啊,平時辦事挺開面的,是不是何西哪個地方說錯話了?你們等着,我打個電話試試。”
五分鐘之後,王總隊回電話了,道:“恐怕不行了,這小子說是國家那邊過問這個事了,他無能爲力了,這顯然是扯淡,國家那邊閒得沒事幹了?過問一個小犯人的保外就醫?又不是國家掛號的江洋大盜,又不是高級別的政治犯。我猜啊,他是樑家那個線的人,是樑家過問了。”
何西不由得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樑家離開龍省這麼長時間了,竟然對龍省還有這麼強的影響力。
伊大偉朝何西搖頭道:“這個事啊,恐怕不好辦了,連王總隊都不好使了,王總隊那可是相當於少將了。”
何西這個檔口,就不想多說什麼了,再說什麼就是給人家伊大偉這些人添堵了。
他擺擺手,笑道:“算了,多大個事。”
回到學校後,越想越窩火,乾脆給寧書記掛個電話吧,寧書記似乎在開會,他好長時間沒聯繫寧書記了,寧書記告訴他:“回頭我打給你。”
過了一個多小時,寧書記回話了,他也沒跟何西多墨跡,直接問:“啥事?”
何西就把事情前後說了,想讓他給那個司法廳的葛林副廳長掛電話,寧書記沉吟了一下,道:“實現跟你說,不一定好使,我現在給你掛。”
何西暗想:“現在,寧書記是一方諸侯了,還真能不好使?”誰知道,十分鐘後,寧書記回電話了,還真是不好使,寧書記有點抱歉,道:“這個傢伙當初,我在市府的時候,我們有事跟他溝通就很難,他是樑家那個線的人,屬於空降兵,對地方的人根本就不尿。”
何西明白了,他跟寧書記交往也不是一天了,有很多話也不需要說得太多。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寧書記就來人了,兩個人就把電話放下了。
寧書記一方諸侯不好使,何西可犯了難了,他現在真是不想求人了,但是,晏嫺妮的事太着急了,何西就想來想去,硬着頭皮去找了市長。
市長聽了何西的話,沒說什麼,想了想,就寫了一個*,然後遞給何西,說:“不一定好使,你自己試試吧。”
何西心裡很感動,這些人無論怎麼說,都很是幫忙,他站起來,跟市長打個招呼,就出來了。
直接又去找了葛林,看到何西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葛林眼睛瞪了起來,指着門外道:“給我出去。”
何西耐着性子,道:“先彆着急,這有個*你看看。”
葛林撇嘴道:“又找什麼人物了?告訴你,不好使,誰都不好使。”
何西真是想不到這人這麼擰,把*往前一遞:“你先看看唄。”
葛林劈手奪過去,直接撕碎了,然後道:“誰啊?少拿這個那個的來嚇唬我,沒有用,趕緊滾,再不走,我喊警察了。”
何西真是忍不住了,他臉色冷了下來,看了葛林好一會兒,道:“一點商量餘地了唄?”
“你死了這條心吧。”
何西悲哀地搖搖頭:“人啊,這輩子誰都保證不求誰點事?你知道剛纔你撕的*是誰的?”
葛林哼了一聲:“你嚇唬我?能嚇唬了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告訴你,不管他是誰,在我這都不好使。”
何西再不跟他廢話,轉身往外走,葛林在後面哼了一聲:“你管我求人不求人?反正是我這輩子都不求你。”
何西氣鼓鼓地回了學校,直接給劉巧傑掛了電話,道:“司法廳副廳長,叫葛林,你馬上給我查一查這個人,要全方位的給我監控,一定給我找到,他違紀的證據。”
放下這個電話,何西肚子裡的氣還是消不了,他又給市長打了電話,告訴市長,他的*不好使。
市長電話裡沒有說話,何西又告訴市長,這個事不辦了,告訴市長的目的就是,以後這個人再跟市長您辦事,你要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何西放下電話,氣鼓鼓地罵道:“馬勒戈壁的,老子本來想做個良民,可是總有人逼着我囂張,你等着,我非整你個鼻青臉腫的,咱們鬥個試試。”
說着,電話又打給了伊大偉,說是請伊大偉吃飯,伊大偉道:“吃什麼了,光吃你的,都不好意思了。”
何西笑道:“還客氣什麼了,咱們都這個交情了。”
伊大偉推辭了一番,就答應了何西。晚上,伊大偉換了便裝,兩個人找了個小店,烤了一堆串,又叫了一大堆啤酒,然後開喝。
說來說去,提起了葛林,何西就罵葛林,真特麼不是東西,不給我面子也就罷了,竟然不給你和王總隊的面子,真特麼不是東西。
這麼一說,伊大偉的臉色也陰鬱起來,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瓶。
何西見時機差不多了,就道:“大偉哥,我想報仇,你能幫我嗎?”
伊大偉糾正道:“叫伊大偉,或者伊哥,別叫大偉哥。”
“嗯,好,伊哥,你能幫我嗎?”
“我怎麼幫你?”
“我借你們的跟蹤的,竊聽的設備使使唄。”
伊大偉瞪着眼睛老大,道:“那能行嗎?再說了,那玩意兒得專業人士纔會擺弄。”
何西笑笑,道:“我手下的幾個保鏢,全都是特種兵退役的,什麼玩意他們不會使?”
伊大偉眨巴個眼睛,在琢磨着心事,何西又道:“你看看,咱們是什麼關係?我這裡以後就是你們特警退役時候的就業基地,再說了,你們以後學習不還得在這嗎?”
伊大偉突然笑着擺手:“我不知道,你別跟我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玩意。”
何西看到伊大偉詭異的笑,突然也明白了,再不提起。
第二天,伊大偉把一個神秘的設備交給了何西,後者看着那東西,笑了起來:“哼,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