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劉巧傑本來覺得,以後都是婆婆媽媽的,雞毛蒜皮的勾當了,沒什麼好聽的了,誰知道就這邊要摘耳機,還沒摘耳機的空當,那邊卻約了要來病房看看。
劉巧傑就好奇,這一對野鴛鴦,現在還有關係嗎?
今天的收穫,來的特別蹊蹺,或者說,收穫得一點道理都沒有。
上次何西做的這個局,實在是太明顯,一般人都會懷疑,這裡的真實性,爲什麼樑炳德那種級數的妖孽,會執意要葛林反省一下,在女人身上犯的錯誤呢?
這不簡直是鬧兒戲嗎?腦殘成什麼樣子,纔會懷疑是曾經的舊相好下的黑手?
就算是葛林跟舊相好翻臉了,那些舊相好也不可能用到這樣的把戲。
這是長個腦袋,就會想明白的。可是,爲什麼樑炳德會執意懷疑是舊相好呢?
這個問題劉巧傑還沒想明白,他也不需要想明白,因爲,這個不歸他管,他的任務只需要把證據查到就行了。
卻說,那個女人一小時後,果然出現在了葛林的病房裡,兩個人纏纏綿綿了一番,能聽出來,最近兩個人沒聯繫,而當初兩個人關係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女子到龍城的工作,是葛林給安排的。
女人很會拿情,說話也爹爹的,劉巧傑其實認識那個字,但是,他總是不說嗲嗲的。
很快兩個人好像都進入狀況了,不一會兒,那女人就開始叫起來,然後葛林就氣喘吁吁的了。
我靠,監聽竟然聽到了兩個人上演那一幕,劉巧傑都被感染了,當然,無論怎麼樣,他都沒忘錄音。
高潮的那一幕過後,兩個人開始呢喃絮語,然後,那女子拐彎抹角地說話了:“老師啊,人家在學校裡可累了,你什麼時候幫幫人家?”
嚓,劉巧傑真的爲葛林悲催,當年爲了褲襠裡的那點事,違規把個女人錄取進了校園,又把這個女人調到龍城。
估計這個女人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或者說,這個女人覺得沒什麼可求到葛林的了,估計是跟葛林斷了關係。今天葛林一招呼又來了,舊情又復燃了,結果葛林還吃這一口。
葛林沒說話,那女人又開始撒嬌:“你倒是說話啊,人家在這裡舉目無親,不靠你靠誰啊?你就是人家的靠山嘛,再說了,其他的人也不可靠啊,也沒你這個本事啊。”
葛林說話了:“那是,別人是些什麼玩意兒?跟我比?好了,你想怎麼着?”
“也不是怎麼着了,就是想進校領導班子唄,你不知道啊,在學校裡,要是不當領導,就只能被人欺負。”
“你們三十六中還有那麼蠍虎的人嗎?”
“哎呀,你不可不知道,那些傢伙可壞了,你又不在人家身邊,人家受了欺負,只能忍着唄。”
“罵了隔壁的,敢欺負我葛林的女人,他們瞎了眼,你等着,有空的時候,我就去給你辦。”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你對我最好了,可是啊,你得快點啊,等不及了,我們單位好像這幾天就要研究幾個,那幾個小狐狸精,眼看就要爬到老孃頭上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媳婦快來了。”
女人自然是想馬上離開,事情辦完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精心策劃的好事,將成爲他們悲劇的證據。
或許是上帝站在了晏嫺妮的一邊,或許是樑炳德做事太違背天理,就在這關鍵時候,樑炳德居然下了這麼一步臭棋,讓劉巧傑聽到了這麼有用的內幕。
這個證據實在太具體了,連三十六中都點了出來,然後用技術手段一查,剛纔通話的手機號碼的主人,簡直比做一道小學數學習題還要簡單。
劉巧傑連忙請求與何西見面,把這段錄音交給何西,並提出了疑問:樑炳德爲什麼會這麼腦殘?
何西就親自聽了這段錄音,然後,他給出了答案:樑炳德其實已經知道,這個事是我做的,但是,他怕葛林知道之後,對他產生逆反情緒,不利於以後爲他辦事,就故意誤導葛林對這個事的判斷。
“葛林會那麼蠢嗎?”劉巧傑不明白。
“他是個書生,又沒經過官場的歷練,他原來在學校裡,那種鬥爭環境級別太低了。還有就是,葛林平時被樑炳德訓斥慣了,他在樑炳德面前,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了,甚至都不敢有自己的思想了,而他越是這樣,越是不自信,所以,就越想證明什麼,所以,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他的那個女人做事,說些豪言壯語,從那個女人口中聽到幾句可憐的表揚。”
“葛林這麼幼稚,爲什麼樑家還要扶持他?”劉巧傑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大家族有時候,需要這麼不長腦子的人給他們打衝鋒,比如,需要排雷的時候,比如需要犧牲的時候,弄個太聰明的,不會這麼爲他們賣命。”
劉巧傑忽然就想到了老闆身上,像老闆頭腦這麼恐怖的,恐怕不是什麼人都能控制的。
何西囑咐劉巧傑抓緊尋找葛林的直接證據,最好是讓那個女人開口。
因爲,樑炳德在電話裡,已經指示葛林了,要他立即把晏嫺妮送回監獄裡去。
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就是,樑炳德現在正要準備對何西下手,不知道他要採取什麼方式,什麼時候下手?
這個事情,讓何西非常頭疼,如果單純是衝自己來的,那還好辦,可是,自己現在有這麼多的產業,有這麼多的人,誰知道他要對誰下手呢?
自己有三個分校,上萬名學生,要是在學校裡搞個安全事件,自己豈不是一下就垮了?
自己現在正在投資月抱灣,要是在月抱灣上鼓搗點什麼,那豈不是輕輕一擊,自己就垮了。
這得需要多大的安保力量?何西想想都頭疼。
何西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壓力。
還有就是,明天葛林就要上班了,上班後他就要把晏嫺妮送回監獄了,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把晏嫺妮的麻煩解決掉。
可是,現在指望着用證據,把葛林解決掉,來不及了。僅憑着一個錄音,就想把葛林告倒,顯然是分量不夠。
怎麼辦呢?自己能求的人都求了,可是誰都不好使,何西還不想再求省長了,更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去求韓老將軍。
想來想去,何西想起一個人來,他當即出了門,直接奔監獄而去,他在路上直接給監獄長打了一個電話,後者聽說是何西來了,就答應抽出時間來見見何西。不過,他讓何西迴轉車頭,到漁夫碼頭來。
何西好不容易找到漁夫碼頭,這是日月島上的一個餐廳,何西坐了船,登了島上。
來到這裡,何西睹物思人,想起了當年的楊笑彬,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漁夫碼頭是一個規模很大的4層樓的酒店,而且看檔次不低,主要經營的就是水產品,菜餚以魚爲主。
監獄長在二樓,她不方便下來,就讓何西上去。
監獄長的辦公室很大,也很闊氣,看起來她的生意很不錯。
如今何西已經不是監獄長的屬下了,所以,監獄長也就不能再在何西面前擺那些臭面孔了。
她親自給何西煮了一杯咖啡,加了糖,放在何西面前。
何西也根本不拘束,順口問:“你在這裡,不用上班嗎?”
監獄長不屑地道:“我那不是有個替身嘛。我不方便的時候,就讓她替我當班辦事。”
何西想起她的那個孿生姐妹,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她指揮管教到處抓他,還用手薅住了何西的小兄弟,讓人擺拍。
姐妹兩個竟然如此迥然不同,真是造化弄人。
何西就問:“你這樣不是耽誤了人家的事業嗎?”
監獄長哼了一聲:“那個廢物,她能幹什麼?還不如配合我,乾點實事,也算是有我吃的,就有她吃的。”
何西打量着這個屋子的擺設,倒是非常華貴,恐怕光是飯店不一定就能賺這麼多錢吧?那就是顯而易見,這個飯店是個洗錢的門面,監獄長在監獄裡,收了多少錢?爲了以防萬一,就開了這麼個店。
這樣一來,何西就完全明白了,監獄長爲什麼,讓那個不成器的姐妹,到處代替自己當官了,這傢伙太狡猾了,在給自己留後路呢。
監獄長按了桌上按鈕,不一會兒進來了一個長相非常俊美的小夥子,對那小夥子吩咐道:“準備幾個菜,今晚我要請這位何先生。”
那個小夥冷冷地打量了何西,似乎是氣鼓鼓的,何西趕緊聲明:“不,不,我的事特別急,馬上就要走,等改天再來打擾。”
那個小夥臉色這纔有所緩和。
何西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個小夥一眼,有點明白,這個小夥的身份了。
監獄長慵懶地問道:“什麼事,那麼急?”
何西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告訴監獄長:“我只求能給我拖延幾天。”
監獄長道:“這還不好辦?本身這個事,葛林辦的就有漏洞。”
何西一聽來了精神,馬上探身上前,道:“怎麼回事?”
監獄長嘴巴貼在他的耳朵上,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何西大叫“明白了。”
葛林終於回到了單位,面對上百號人複雜的眼神,他逃也似的回到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