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枝愣了半天,才肯定青凌沒在開玩笑。
青凌道:“咱們鋪裡所用的葛錦一直由東莊繡娘提供,可昨天我去東莊收貨的時候,有幾個繡娘說以後不再爲我們紡葛制錦,一開始我也沒放在心上,後來連問了幾家都不願再接我們的活,我才發覺不對勁,最後我找了相熟的繡娘私下問過,才知道前兩日有兩個陌生人去東莊收葛錦,還揚言提高兩倍的價格包圓所有的葛錦。”
林花枝明白了青凌的意思,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她搖頭道:“這事不對,如果只是提高兩倍的價格收葛錦,東莊的繡娘也不至於不賣貨給我們,可我聽你那意思,縱是我們出了相同的價格,繡娘也不爲我們制錦了,你是這個意思吧?”
青凌沉着臉嗯了一聲:“我也是回鋪裡的時候才明白,應該是那兩個去收葛錦的人私下裡放了話,不讓東莊的繡娘賣貨給我們。”
難怪青凌一進門就說出事,林花枝原本一開始也沒明白這其中的區別,看來,還真是出大事了。
青凌問道:“現在怎麼辦?”
瞅了青凌一眼,林花枝反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沉默了半晌,青凌才道:“我是啄磨,這事要是陳家的人乾的,可能……”
林花枝頓時明白青凌這話的意思,明擺有人暗中要對付她,目前想來想去也只有陳府會做出這芳的事,林花枝與毛大嘴合作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再加衆人大抵心裡都知道一些林花枝與嚴少白的事,現在毛家搶了陳府的生意,不論什麼人來想,都會猜是陳府是嚴少白要對付林花枝。對付她總好過對於毛大嘴。
陳府原來的染布坊分出一半給了陳氏宗族,後又有毛家的染布坊在江東府城中開市買布,嚴少白現在可以說是危機四伏也。不過,真是嚴少白的主意?嚴少白真要對付她?
久久不見林花枝說話,青凌想了想又問:“那現在你什麼打算?”
“沒葛錦咱們就用更好的布料,毛老爺布坊裡好料子也不少,咱們買些來用就成。上次雖說那匹葛錦賣了個好價錢,可是長期用葛錦染布,等城裡的夫人小姐們熱情勁一過,反而會嫌棄葛錦上不了檯面;再者葛錦容易上色,咱們能做出漂亮的布匹,嚴少白那裡也能做出來。”
“那……就按我們原來說的那樣嗎?”青凌問林花枝決定沒有。
林花枝點點頭,她可沒在開玩笑,上次嚴少白成親時,她穿着葛錦制的小褂給城中很多小姐夫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匹葛錦林花枝也賣出一個好價錢,她賺了不少銀兩。如今她說的話也在理上,不用等太久,城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染坊肯定會跟風做出一批相似的葛錦來。
“我當初說過,要做,咱們就做到最好,做到江東城的獨一無二。”林花枝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一定要出點成績出來。
見她如此肯定,青凌終於放心的笑了。
兩人窩在屋裡,又仔細商量了一些事情,主要還是青凌要調配出新的染料出來,要特別的,無雙的好染料,然後用更好的布料來染色,林花枝是想借着上次葛錦的東風,把林家布坊提升到一個更高的位置上,這樣她纔有資本有底氣與毛大嘴討價還價。
最後,林花枝道:“你只管安心,外面縱有什麼事,還有我呢。不過……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在毛大嘴的人面前,咱們可不能把底全交了出去。”
青凌點點頭:“這事我心裡有數,毛大嘴派來的人沒辦法將我的配料方子全學了去,你自管安心,有我在,毛大嘴只會對咱們越來越依重。”
林花枝很喜歡青凌說“咱們”,這代表青凌是打心底願同她站在一條船上。
閒扯了一會,有幾次林花枝都想開口問青凌是不是打算和春白去京城,可是話到嘴邊,她又給嚥了回去,林花枝心裡暗想,就青凌這脾性,也不是那種說走就走的人,而且現在看得出來,青凌就沒有去京城的打算。
這時,青鎖探頭進來,看看兩人,抿嘴笑問:“姐姐、哥哥,你們肚子不餓嗎?該用飯了。”
青凌摸摸肚子,笑道:“還真餓了,今天來的巧,又可以吃到林大娘做的好吃的。”
林花枝笑着打趣青凌:“那你就多吃幾碗,我這別的沒有,飯管夠。”
林花枝沒去前院用飯,仗着身子沒大好,自在屋裡用些清淡的食物。青鎖把粥送進來,林花枝才端起碗,就見錦侯走進屋。
“錦侯姑娘沒去用飯嗎?”林花枝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放下碗,請錦侯坐下說話。
看着她,錦侯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開口:“上次林姑娘問我的事……”錦侯頓了下,“兩年前,我遇到一位姑娘,應她的要求,我幫她配了一計藥,那藥便是‘蝶舞塵碎’。”
“林姑娘,害了你至親的人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