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白猛的看向林花枝,眉頭皺的很深,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林花枝不動聲色,她除了吃驚,倒沒有別的想法,不過……
崔婷恐怕是來“捉姦”的吧,否則她怎麼會來這樣的小酒館?還來的這般速度,林花枝倒低估了崔婷。
“你……要不要避一下?”林花枝沒用“躲”,事實上看嚴少白的神色,在此種情況,他並不願意見到崔婷。
嚴少白半晌才沉默的搖搖頭,縱是他想躲也沒地方可以給他躲呀。
輕嘆一聲,嚴少白低聲道:“花枝,一會恐怕要爲難你了。”
林花枝冷哼一聲,嚴少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合着要她受委屈?
不一會,雅間外響起略有些沉重的腳步聲,然後只聽雕花的推門吱啞一響,崔婷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林花枝擡眼看去,崔婷身後自然緊跟着明月,相比崔婷臉上的陰沉,明月臉上全是惱怒,似乎她纔是要“捉姦”的那個。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奇怪,房內坐着林花枝與嚴少白,兩個人面色平靜,不見慌亂;而門口站着嚴夫人,神色凝重,眼底閃着不知名的光。
是林花枝先出的聲:“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別一會出了事,說我虐待大肚子婆。”林花枝倒是好心,給崔婷一個臺階,有什麼事慢慢說,先照顧好肚子。
不過,崔婷顯然不願給林花枝這個面子,她站在門口一動未動,只是哀怨的看着嚴少白。
他們三個人應該從來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林花枝看了看嚴少白,又看了看崔婷,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哪是“捉姦”,分明是在演摺子戲呀。
崔婷不應該更強勢一些嗎?比如一進來,就拍桌子瞪眼睛罵林花枝是賤人,說她不要臉勾引有婦之夫。
見嚴少白不說話,崔婷也不主動開口,林花枝倒有些搞不清楚這兩夫妻了,氣氛的確古怪。
“坐吧,走了這麼遠的路,一定累了。”
就在林花枝備好茶點看這兩人搞什麼鬼時,嚴少白站了起來,他走到崔婷面前,低聲說了兩句,然後拉着崔婷的手走了過來。
嗯,林花枝神色之間有一瞬間出現了迷惑,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不過,新發現一件事,嚴少白御妻有道???
林花枝細細慢慢品着手中茶。
一旁,嚴少白很自然的吩咐店小二送上熱水,熱點和時鮮水果。他照顧崔婷照顧的很好。
林花枝一直在等,等着崔婷喝了水,又吃了一些東西,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她纔開口道:“嚴夫人倒是好養活,這外間小店做的東西難得合你的口味。”
崔婷臉一下就板了起來,嚴少白扭頭看了林花枝一眼,他的眼色倒不是責怪,準確的說是有些驚訝。
林花枝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片刻,才猛然驚醒,唉呀呀,讓人誤會了。
主子受欺負,明月這個做丫環的倒是盡本份,第一時間跳了出來,罵道:“林花枝,你還要不要臉?你也不看看你什麼德性,真是個……”最後幾個字,明月說的很小聲,不過,林花枝知道明月說了什麼。
無非是那兩個字罷了。
明月也算夠膽,上次林花枝罵了她後,倒長了記憶,不然再說出那兩個字,指不定又要被林花枝罵了回去。
林花枝不怒反笑:“看來,你們家夫人回去沒少教訓你,不然按你平日裡的性子,那兩個字早罵出聲了。你最好還是出去守在外面,沒看到我和你家夫人有話要說嗎?”林花枝還是罵了明月,這個沒眼力界的丫頭。
平白被林花枝搶白兩句,明月臉色大變,可是轉頭看崔婷和嚴少白都是一臉寒意,明月沒敢再出聲,乖乖退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
嚴少白先看了看林花枝,然後低聲衝崔婷道:“出來這麼一會,你身子一定乏了,今天咱們回去吧。”說着就去扶崔婷,可是崔婷卻坐着不動,眼睛緊緊盯着林花枝。
林花枝也不怯,迎着崔婷的眼光回望過去,這是無聲的示威嗎?林花枝臉上是淡淡笑意。
見崔婷不動,嚴少白手上重了一些,道:“婷兒!”這一聲倒有些嚴厲的意味在裡面。
崔婷的眼睛眶慢慢紅了,她微微低垂着頭,沒出聲。
見崔婷要哭不哭的樣子,林花枝心裡沒由來一股怒氣,將手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摞,她沒什麼感情的開口:“別裝的那麼委屈,我和你男人什麼事也沒有,要是不信,你自去問他。”
裝可憐扮嬌弱,這是崔婷的一向手段,嚴少白以前最迷的不正是她這樣嗎?這段時日裡,崔婷一味顧着和林花枝鬥氣,誓拼鬥到底的架式,已經變得像個潑婦。沒想到,今天崔婷又來這麼一出,招雖老,可是對嚴少白有用就成,林花枝看在眼裡是說不出的厭煩。
一甩手,林花枝站起身就往外走,原本有些事情要和嚴少白說的,可是沒想到崔婷的意外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既然沒什麼好談的,林花枝也不必還在這看嚴少白和崔婷恩愛,與她何干?
身後嚴少白低聲喚了她一聲:“花枝!”
原本已經走到門口,聽得這一句,林花枝的身子不由一僵,只是片刻,她大步走了出去,至始至終,她沒回頭。
可是,她沒想到,一進了酒館,迎面卻見毛大嘴。
喲,真是趕巧了。
林花枝突然感覺不對,毛大嘴爲什麼會來這?
她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