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心萬萬沒有想到向寒辰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她只覺得滿腹的委屈無處訴,這會是真的不用裝眼淚就叭嗒叭嗒往下掉。
向寒辰卻說:“如心,現在我還把你當成是個朋友,你不是這樣的人,是什麼人在背後慫恿你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溫如心的心急跳了兩下,忙按了下去,強自鎮定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有那麼傻嗎?如果說有人慫恿,那不就是說她從頭到尾都是在設計他了?
不打自招的事情,她纔不會做。
向寒辰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一點朋友之情都沒有了,就不要再怪我沒把你當成朋友。”
溫如心哭着說:“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你就那麼認定了那天晚上不是意外嗎?”
向寒辰冷哼:“意外?意外還意外出假的落紅來?”
溫如心的臉色變了變:“什麼意思?”
向寒辰直言:“你該不會以爲落紅只有血吧?”
溫如心的臉瞬間紅成了蝦子。
--那還要有什麼?
要有他的精(華)嗎?
她強辯:“如果你戴了……戴了……哇嗚你欺負我!”
她雖然做下這樣的事情,畢竟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子,一直被家裡保護的很好的,根本不是個能把那種事情信口捻來的人。
說起這些事情,尤其是跟向寒辰在談,她有些難以啓齒。
向寒辰冷冷地:“就算是戴了套套,也不該只是血,你不覺得你那邊也會摻進去其它液體嗎?”
溫如心的腦子嗡地一聲。
向寒辰繼續說:“我已經請法醫進行了鑑定,鑑定結果就在我的手心裡,你確定你要拿這個要協我嗎?”
既然做過了鑑定,那麼能夠肯定血是她的,或是卻沒有該有的東西。
她不得不承認那不是落紅。
那就不能說是自己造了假,溫如心紅透着臉,吶吶地說:“我醉死過去了,也許是哪裡碰傷了也有可能……我這兩天光顧着傷心你的態度沒留心……”
她現在只好做一個手上被劃傷之類的小口子出來了。
向寒辰滿意地笑笑:“那麼說我們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溫如心紅透了臉:“我不知道,我醉死過去了……”
她現在只需要一口咬定這一點,就算沒有發生、關係,憑兩家的交情,大家又都知道她是那麼喜歡他,兩人一絲、不掛同牀共枕了一餐,也未必不能就此將關係更近一步。
只不過不能夠像之前那樣要協於他。
向寒辰繼續說:“那麼現在我們來說說酒裡的東西,是誰對我做了手腳呢?你說不是你,那麼,汪少?你覺得可能嗎?要麼榮知臨?夏玄月?”
溫如心節節敗退。
她是真的不能將這件事推到朋友身上,那樣以後她都不要做人了。
她爲難地說:“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說什麼,事情一出,你不顧我的死活,爲了跟水佳雪解釋,那麼武斷地說是有人對你下藥……”說到這裡她又哭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裡有多難過……你心裡只想着她……”
向寒辰打斷了她:“我自然是要想着她,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最愛的人,我要保護一輩子、與之攜手一生的女人,我不想着她,想誰?”
溫如心除了哭,簡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原來,他在向寒辰眼中,什麼都不是。
前面的對話她都顧不得了,她現在只想知道在向寒辰的心裡,把她擺放到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寒辰,你有沒有在意過我……還是說我一直以來都是在自作多情?你心裡我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算!”
向寒辰深吸了一口氣說:“朋友,很重要的朋友。除此之外,別無其它,如果你願意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什麼也不是了,因爲你我之間,沒有別的可能!”
他說得不快,但是斬釘截鐵,字字擲地有聲。
溫如心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這些字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每一下都是那麼地疼。
沒有別的可能!
她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他都不肯讓步,哪怕讓她下個臺,都不肯。
只爲了給水佳雪一個交待。
她從來沒有這像今天這麼恨一個人過,水佳雪,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恨的人。
冷靜了一下,溫如心問:“你跟向伯父伯母已經這樣說過了吧?”
如果沒有把這些說清楚,以向伯父的性格,不可能放任兒子跟她說這些話,他會出面處理這件事情,促成兩個人的婚姻。
可是,現在向伯父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那麼,就是已經被向寒辰說服了。
向寒辰痛快承認:“我爸比我還討厭有人設計我,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受這個委屈,因爲這種事情不得不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這話說得非常不客氣。
溫如心恨得直咬牙:“既然向伯父都支持你,你根本就有持無恐了!你自己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只能靠自己家人給向家、給他施加一些壓力了。
結束了這次談話,溫如心直接去找奶奶,進去了也不說話,只是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
溫奶奶疼得過來攬住她,一個勁的勸着:“如心,如心,你別哭了,奶奶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溫如心這才說:“沒用的奶奶,向寒辰不喜歡我,他一心都只是那個私生女,早被迷得神魂顛倒了,什麼都說得出來做得出來,在這件事之前,我根本都不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人……”
“他對你做什麼了!”溫奶奶立即厲聲問。
溫如心其實有一個哥哥,只可惜那是另一個悲劇,老太太對兒子心存愧疚,順應着他很久,才娶了溫如心媽媽進門,而且只生了這麼一個女兒。
她是老太太唯一的孫女,自然是寶貝疙瘩一枚。
溫如心只撿着說了些向寒辰如何傷她心的話出來,以此說明他被狐狸、精迷得黑白不分了,處處在傷害她。
溫奶奶氣壞了:“真沒想到那孩子不可理喻成這副樣子了,你還喜歡他個什麼!”
那龜孫子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寶貝孫女!
溫如心立即意識到自己過了,忙流淚道:“奶奶,我就是喜歡他了,怎麼辦呢?如果可以不喜歡,我立即收回我的心……就是因爲喜歡他,纔會被傷害……”
溫奶奶不吱聲了。
許久纔拿起手機,給溫媽媽打電話:“你安排一下,叫那個姓向的小子來一趟。”
溫如心柔順地等到奶奶掛了電話,才說:“奶奶,我真的很喜歡他,如果能嫁給寒辰哥哥,不管他是什麼樣子的,我都會很幸福很開心……”
這是先打好預防針,不然向寒辰那番理論一出,自己一家保準氣得要跟向家絕交,而不是想着怎麼再把她嫁過去!
她又不是沒有市場,就算真的跟向寒辰有了肌膚之親,現在的社會了,根本不算個事兒,絲毫不妨礙她的行情。
溫家只會用別的辦法來討回公道,不可能上趕着的。
只能由她來想辦法,愛向寒辰,無疑是最好的理由。
這早就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拿出來宣揚的。
溫奶奶臉色不太好看,溫如心卻頂風而行:“奶奶,我非他不嫁。”
“你這丫頭!”
才這麼小呢,怎麼就說得出這麼決絕的話來。
不過這孩子的性格遺傳了她爹,那是夠擰的,認定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撞破南牆不回頭。
溫奶奶不敢想,如果她不想辦法玉成此事,溫如心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不知道這一次又得是個怎麼樣的傷心故事。
第二天一早,向寒辰自己登門了,根本沒有等到溫媽媽安排的兩家人碰面。
他這樣提前到來,讓溫如心心生警惕,她知道向寒辰是個很沉穩的人,他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既然他這麼自動登門造訪,那就是做好了充份的準備。
向寒辰這次禮貌而直接地說:“溫奶奶,溫叔叔、阿姨好!我今天想,是有些事情,想跟幾位長輩談一談。”
溫奶奶坐在沙發上動也沒動,算是給向寒辰個下馬威,很不高興地擡眼掃了他一眼,冷笑說:“果然出息了嘛,欺負我們家如心還敢這麼找上門來。”
向寒辰直接說:“這件事恐怕是有些誤會,所以我才專程過來,想跟奶奶解釋一下。”
說到這裡,他看向溫如心,說:“奶奶,如心這些天情緒一直比較激動,很難冷靜下來,我可以單獨跟您和叔叔阿姨談談嗎?”
溫如心立即叫了起來:“那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話是不能當着我的面說的!”
向寒辰很淡定:“我不是怕當着你的面說,既然敢跟長輩說的話,就不會摻雜了水份不能見人--我說了你比較激動,恐怕會讓談話無法進行。”
“只要你不污衊我,我有什麼可激動的!”溫如心氣呼呼地。
向寒辰卻看着溫奶奶,冷靜地說:“如心不想出去也可以,但是--她在酒店的時候,本來就該當時處理好這件事的,她鬧着跳樓自殺,纔會讓事情一直拖到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