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佳雪欣慰的是,水遠程還是堅決地站在自己這邊的,他對這件事顯然地很憤怒:“別讓我查出來是什麼人幕後散播這種誅心的言論!”
佳雪卻氣定神閒:“爸,你冷靜下來,那幾乎是很明顯的,你只需要再任它發展個幾天,看看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想從中謀取利益,不就完全明白了?”
水遠程見女兒並沒有放在心上,頓時鬆了口氣:“你別往心裡去就好,好好讀書,離高考已經不遠了。
佳雪重重點頭:“我知道呢,爸爸放心--不過,爸,以我的成績可能考不到很好的學校。”
佳雪的成績在青雲學院也就是中上游,她又沒有出國的打算,針對的還是國內高考。
以她模擬試的成績,能掛上一本的邊走個不錯的二本,就不錯了,這還得歸功於她前世的成績很好底子不錯,再加上向寒辰盡心盡力的輔導。
水遠和顯然也是比較瞭解女兒的情況的。
他雖然知道佳雪在b城是上重點高中的,而且成績拔尖,卻也並沒有感覺到奇怪:畢竟小地方的教學質量,跟魔都還是不能比的,所以他也不做強求:“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你好好考就行。”
佳雪見父親這樣的態度,便也挺放心,笑問:“爸,你就不怕我考不上一個好的學校?我不太想復讀的。”
她不是不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但對她心理年齡比較大的人來說,還是早點接觸社會融入社會,能夠學到的東西更多更實用。
水遠程一派輕鬆:“有女如何,夫復何求!每個人都是有優缺點的,我還不至於傻到希望自己的女兒十全十美,你現在在爸爸心裡,就已經是值得驕傲的存在了!”
佳雪咯咯笑了,對着手機“姆嘛”了一聲,笑着說:“爸,我太愛你了!”
事情果然如佳雪預料的那樣,幾天之後,水芝眉就過來跟水遠程攤牌了:“遠程,你聽到最近的流言了沒有?”
水遠程開始還沒太在意,隨便地嗯了一聲,說:“還不是因爲吳家在那裡折騰事兒,被佳雪給識破了,結果回頭就倒打一耙。”
說到這裡,他也恨恨:斷絕關係是對的!
現在吳忠夫婦已經被送回老家,不過還是找了兩個人看管,可吳忠夫婦再也沒有老爺般的待遇了:現在負責看管他們的每個月工資,都比給他們的生活費多得多。
幾個孩子扔進了寄宿學校,佳雪外婆留在魔都,還住在那房子裡,可以方便照顧,省得老人家掛心。
這還是看在吳秀麗的面子上,做到如此已經仁至義盡,孩子們雖然算挺可憐的,但是要真放在吳忠夫婦身邊長大,不長歪才是怪事,肯定到大了,雞鳴狗盜吃喝嫖賭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水芝眉撇撇嘴說:“我說老弟,你也太不會做事了,你想這個時候你把吳忠兩口子給送回了老家,還給弄得那麼苛刻--你真缺這兩個錢啊?他們再怎麼花你的,生活費總用不掉幾個錢!在這種情況下你卻非把他們整得那麼慘,可不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讓傳言愈演愈烈?”
水遠程無語了一下。
他突然覺得佳雪只是說斷絕關係,卻還讓他們住在魔都也許是對的。
生意場上他可以殺閥決斷,可是生活以及親情該怎麼處理,似乎跟做生意、以及客戶之間的往來,完全兩碼事兒。
--本來就是兩碼事兒,白手起家的千萬億萬富翁,按說智商夠高的了吧?也保不準遇到狐狸精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
甚至還出過一個新聞,年輕富豪死後,老婆嫁給了司機,後來司機居然說:我一直以爲我在給老闆打工,卻沒有想到是老闆在爲我打工。
皇帝富有天下,而且很多在政治上極有作爲的皇帝,在選儲的事情上,一樣要面對皇子們鬧得血雨腥風的情況。
現在水遠程就覺得自己似乎一怒之下做了傻事,但現在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怎麼算都是早做決斷的好:“流言也計較不得了隨便傳去吧,過了這一陣也就好了。”
簡直是蝨子多了不怕咬,水家現在的名聲,真心不在意再多被傳一段時間了。
放眼魔都也沒哪家鬧成水家這個樣子。
水芝眉看到水遠程這麼在不意的樣子,有些急了,又說了些勸說的話。
她要是點到爲止呢,水遠程還不至於在意,可是她這麼勸,可就落人眼實了。
水遠程意識到水芝眉的心態,這會兒肯定該是坐收漁翁之力,壁上觀的,可是她居然這麼爲水家的名聲考慮、這麼熱心?
他心裡有了懷疑,便做無奈狀:“反正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難道還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水芝眉看出來水遠程是真的不怎麼在意那些流言,她不知道是因爲佳雪不在意,水遠程此時此刻才如此淡定的。
一旦有所求,再怎麼掩飾也是徒然,水芝眉見水遠程不爲所動很快就亂了陣腳,提出來:“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我還真想到一個,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水遠程不置可否:“說來聽聽。”
“不是說佳雪來了之後,佳儀就被排擠出水家了嗎?你現在收回之前的登報聲明,然後把分給佳儀的動產不動產都過戶到佳儀的名下,流言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水遠程只不過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是認同:“的確是個辦法,反正這些我都早就決定要給你們的,只不過是早和晚的問題。”
水芝眉喜上眉梢:“是啊,這會兒給了,還洗脫了佳雪想獨吞家產和你不公平對待兩姐妹的嫌疑,會議不攻自破了。”
水遠程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冷:“我考慮考慮。”
說到這裡,他不想在水芝眉面前露出真實的想法,便又補了一句:“如果你能做佳儀合格的監護人的情況下,這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水芝眉再次祭出哀兵政策:“唉……我現在得了這個病,你也知道的,治是沒辦法治了,走也不知道哪一天,誰知道哪天病情就惡化了,或者沾染點什麼傳染症,恐怕就好不了了……遠程,我肯定要走在你前面的,等你死時再把東西給佳儀,我就看不到了,你忍心讓我一天安心平靜的日子都過不上嗎?”
水遠程沉默了。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人,都是他的姐姐,親姐姐。
他努力地回想小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姐弟情誼,卻發現自己竟然想不出什麼開心或者溫馨,或者能夠讓他感動的事情來。
一件都沒有。
看來親情也不是不可磨滅的。
在這些年的爭爭鬥鬥中,他們的姐弟之情,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以至於今,水芝眉含淚說出她這樣的悲慘境地的時候,他都沒有心要軟一下的感覺了。
麻木了,還是已經無情了?
反正他現在想的是:如果不是你想害佳雪,又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這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水芝眉不知道水遠程此刻的想法,還要再演,水遠程卻淡淡地說:“姐,該給佳儀的我自然會給,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覺得我配做侍儀的父親,這些事情你作爲姑媽不用太過操心;如果你覺得我不配做佳儀的父親,我就只是她舅舅,她有自己的親媽,就不該再來跟我要東西。”
“你的心好硬。”水芝眉的嘴脣抿了抿,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水遠程心煩氣燥:“我的心是硬,這麼些年來被一刀刀劃下來,早結了厚厚的疤,一層套着一卻,你還想伸手就摸到最柔軟的肉?”
他這已經近乎指責了。
水芝眉知道自己再在這裡辯解事情,只會對事情百害而無一利,她連忙示弱說:“遠程,今天我來跟你談起這個,雖然有爲了佳儀的心思在,但主要還是覺得水家不該成爲魔都上流社會的笑話、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我也是水家的一份子。”
說完,她很自覺地退出房間:“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她前腳離開,水遠程就有些疲憊地坐到了椅子上。
跟自己的親人鬥,真是件勞心勞神又傷感情的事情。
好一會兒,他看了看時間,佳雪此時應該已經下課了,這纔打佳雪的電話:“佳雪……你說得很對。” 嫂索 重生之別惹豪門千金
佳雪立即聽出來是在說散播流言的幕後主使,她笑問:“先別說,爸,讓我猜一猜是誰,我猜是姑媽,你不會傷心吧?會不會覺得我太敏感帶着主觀癔斷?”
水遠程沒有說話。
佳雪說這些,也是早有把握。
劉青青早就把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只不過佳雪不想自己親口跟父親說,因爲在這樣不利的流言形勢下,她這麼急着把怒火往水芝眉身上燒,太沖動武斷了。
那是很沒腦的做法,很可能反而會引起父親的牴觸。
現在父親明顯是已經得知了結果,水芝眉肯定已經有所動作了。
果然,水遠程有些無力地說:“你是對的,是你姑媽。她今天來找我,她是爲了幫佳儀把財產儘快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