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沒一會兒,院子裡傳來了葡萄‘汪汪’的叫聲。
這是來人了。
葡萄雖然個頭小,但是還是很有責任感的,只要家裡來了外人,他都會衝他叫喚。
不過,平時有人來,葡萄都只是叫喚兩聲,提醒一下就好,這次卻不大一樣,叫個沒完。
許如錦看向葉成帷,見他正放下書本想要出去看看什麼情況。許如錦也放下筆,跟上了葉成帷。
兩人到了門口,遠遠的看向院門,是沈安傑和沈安若兄妹倆。
看到兩人,許如錦和葉成帷眉頭皆是一皺。
葉成帷看向許如錦,道:“你先回去。”
許如錦不想跟這兩兄妹有過多的接觸,點點頭就轉身回去了。
見許如錦離開,葉成帷這纔開門出去,穿過院子在兩人面前站定,問道:“有事?”
葉成帷連大門都沒開,可以見得對兩人的排斥。
葉家的院子是由纔剛到肩膀的石塊兒堆砌成的矮牆,院門是木板材質,比院牆還要矮了一截。所以,剛剛在屋裡許如錦和葉成帷就能知道外面來的人是誰,現在葉成帷不開門也能跟二人說話。
沈安傑將手裡的點心舉起,“我們去縣裡買了些點心,回來吃着味道不錯,想着給你們帶點。”
沈安傑面上帶着笑容,渾身沾上了活氣,眉眼間都是溫暖的笑意,這樣的表情讓葉成帷都愣怔了一下。
雖然之前沈安傑和沈安若過完年來說入夥的時候,態度也是很不錯,可是跟現在比還是不一樣的,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身後的沈安若也是,神情有了些許變化,不想往常那樣冷清,雖然還是有些僵硬。
其實按照沈安若的心機,在人前笑的如沐春風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面對葉家的這一家子人,她就是難以裝的出來。
看着沈安傑手裡的點心,葉成帷面露不屑,這東西就是出自他和許如錦的手,還用得着他們帶來給自己嚐嚐鮮?!
“我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葉成帷頓了下又道:“你們過來,有事兒?”
葉成帷問得這麼直白,沈安傑一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意,支支吾吾道:“這,我們……也沒什麼事,我們就……”
一旁的沈安若看哥哥這樣有些着急,最後見沈安傑就要否認,趕緊搶話道:“是這樣的成帷哥哥,這不是恢復高考了嘛……”
沈安若側身,走到沈安傑前面,“你也知道,我們大老遠的下鄉過來,裝行李都不夠了,更別提其他東西,書本自然是也沒帶多少的……”
其實聽到沈安若說道‘恢復高考’四個字,葉成帷就已經猜到了兩人的來意。
還真是現用人現教人。
葉成帷看着前後態度截然不同的沈安若,心底嗤笑,他葉成帷怎麼會有這樣的表妹?!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有血緣關係。
和沈安若的圓滑世故不同,沈安傑被家裡人給予厚望,這樣的環境導致他有些理想主義,遇事容易想當然。
所以,沈安若和沈安傑相比,葉成帷對沈安傑的態度還算好些。可是因爲許如錦的緣故,葉成帷對沈安傑這僅有的好感,也被怕沈安傑將許如錦搶走的擔心而掩去了。
其實以沈安傑的水平,就是現在就高考,他也能過分數線,只是考得什麼樣的成績就有些說不準了。
現在距離高考還有些時間,沈安傑手裡的書本其實是夠他考個全國排名靠前的大學的,他並不需要來找葉成帷藉資料。
真正需要資料的是沈安若,她的成績跟許如錦有的拼,兩人都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沈安若又不像許如錦早早地開始複習,她本來是打着工農兵學員的主意,卻沒想到沒得到名額,還突然恢復了高考。
沈安若這才央求着沈安傑來葉家,跟葉成帷借兩本資料,好臨陣磨磨槍。
雖然沈安傑成績也不錯,但卻不能跟葉成帷相提並論,他是純粹靠着努力,而葉成帷室有天分在的。
以沈安若的程度,也真的只有葉成帷這樣的天才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她考個不錯的大學。
“這恢復高考消息下達的突然,我們一時間也弄不到書本和資料,知道你每天有讀書的習慣,想着問問你能不能……借我們幾本書看看?”
沈安若終於將自己的來意表達清楚,怕葉成帷不買賬,特地補充道:“我們也可以出高價買的。”
之所以說出這樣的條件,是因爲葉成帷現在這樣冷淡輕蔑的態度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她還從沒收過這樣的委屈。
再加上沈安若覺得葉家既然願意讓她和沈安傑花高價入夥,那麼就是貪財的表現。這樣看,只要他們願意出高價,從葉成帷手裡買資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出的價格,一定比外面高得多,畢竟他們沈家還是有這個資本的。
沈安若還是有着大小姐一樣的驕傲,完全沒有一點自己不是沈家親生女兒的自覺。
就是這樣的驕傲,她在說完自己的條件之後補充道:“其實我們也不是弄不到資料,只是從A市郵寄過來需要些時間。”
“現在這個情況,時間就是金錢啊。我們想着現在你們這買兩本看着,等到時候我爸媽郵寄來資料以後,也是可以借給你看看的。”
這話讓一隻沒再開口的沈安傑眉頭一皺。
他看向沈安若,覺得眼前的妹妹沒有之前懂事得體了,以往這樣話妹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儘管她有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在沒人的時候跟自己抱怨兩句。
雖然不滿,但到底是自己妹妹,沈安傑立馬開口找補,“安若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分享一下資料,這樣能更大限度的將知識複習一遍……”
話沒說完,葉成帷就打斷了他,“不需要,既然你們能弄到,我這點東西恐怕不能入得了你們的眼睛。”
葉成帷好不留情面的拒絕,之後又道:“不送。”
說完就轉身回屋,院門自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
院子裡的葡萄像是感受到了主人一家對門口這兩人的不待見,衝着兩人叫了兩聲。之後就轉過身子,尾巴衝着二人頻率不高的一擺一擺的,像是在表達着對兩人的不歡迎與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