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紅英站住，卻沒有回頭。
她有點害怕，害怕唐濟突然不想離婚，卡着離婚證不給她。
“你還怕什麼？”唐濟嗤笑一聲，“在孩子的面子上，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
可是她並沒有要。
“我不會卡離婚證不給你。”
唐濟站的筆直，看着樑紅英慢慢道，“作爲唐耀的母親，我希望你能保持最基本的道德標準。你經手的的那些事兒，或者是我們這邊的一些規劃，能做到守口如瓶。”
夫妻之間，偶爾的一兩句話，也有可能成爲別人攻殲自己的理由。
攻殲他沒事兒，他自問問心無愧。他怕的是國家改革開放的大旗被人破壞……
真要如此，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嗯。”
樑紅英點點頭，“沒什麼事兒我就走了。”
唐濟看着她，“我給你臉面，禮尚往來，在離婚證沒有拿到之前，但願你能收斂一些。”
樑紅英邁出去的腳步一頓，臉上突然有些熱辣。
原來……原來他都知道！
“你就這麼任由我跟別的男人？”樑紅英突然很憤怒，“你當時爲什麼不阻止？”
唐濟冷眼看她。
直到她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他才緩緩道，“我給了你足夠的信任，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懷疑過你。”
所以，他要如何阻止她？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樑紅英心跳急促，有些惱羞成怒，“你——”
他是不是一直在看她笑話？！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不重要。”唐濟笑道，“記住你是華夏人，別做讓老祖宗沒臉的事兒。”
出賣國家的人，向來沒有好下場。
“你走吧。”
唐濟轉身，慢慢朝書房走。
樑紅英很快離開兩人自來到這邊的住處。
……
唐耀跟老爺子住在一個房間裡，之前要求的單人一個房間，在夜晚再次來臨的時候消失殆盡。
聽着孩子小聲的啜泣，老爺子無奈嘆了口氣，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直到他安靜下來，這纔再次躺下。
只不過，剛剛孩子夢中的叫嚷，卻讓他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我媽不是搞破鞋的！”
唐耀夢中這麼一句話，還有小聲的啜泣，幾乎已經把他這次回首都到的原因道了個一清二楚。
搞破鞋，這個詞兒源自於老四九城的八大胡同，形容作風不正派的女人……
只是，不管這事兒是不是別人捕風捉影，總是無風不起浪吧？
他相信自家兩個兒子在這方面不會胡來，而且那麼幾十年來，老大老二也確實是這樣，從來沒有所謂的拈花惹草。
老爺子睜眼到天明，心裡存了事兒，再也無法入睡。
看着天色漸白，他才緩緩起身。
吃過早飯，林微帶唐耀和王姐一起去百貨商店。
因爲是週六，老爺子還是得繼續去工作。
“爺爺，不用小錢送我們。”林微無奈道，“我和王姨，還有小耀乘公交車就行。今天週六，又是上班的時間點，車上不會擁擠的。”
拒絕掉老爺子的好意，林微帶着兩個人去了百貨商店，看着百貨商店裡的衣服，林微再看看唐耀身上穿的，果斷選了三套相同風格的。
鞋子也是如此。
“那個書包，還有旁邊的鐵文具盒，一把鉛筆，一把尺子，兩塊橡皮，兩根毛筆，一瓶墨水。就這些，麻煩算一下價格。”
幫唐耀選了三套衣服，三雙鞋子，外加這些學習用品，林微便準備打道回府。
誰知道剛出了百貨商店的大門，就被唐耀拽住了衣服。
林微低頭看他。
“我想要那個。”唐耀拽着林微衣服的手沒鬆，另外一隻手指向一個挎着籃子的婦人。
那個？
林微順着他的指向去看，卻看見婦人正掀開籃子，那籃子裡面赫然是擠擠挨挨的四五隻小奶狗。
“你要上學，你想好怎麼照顧它了麼？”林微淡道，“你若是要了，餵養它就是你的責任，別人沒有義務幫你帶。它吃什麼，喝什麼，所有的花費都由你承擔。”
就像她之前要了大壯和黑點，最終卻因不能照顧它們而送人，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實在讓人汗顏。
唐耀撒開手，乖乖跟着林微往外走。
他不說話，林微倒是有些好奇，她還以爲這孩子會暴怒，會撒潑打滾的要這些。
誰知道竟如此好說話！
出去之後，林微跟王姐道，“王姨，我有事兒要去銀行一趟，您先帶着唐耀回去吧。中飯我就不在家吃了，晚飯前我應該會回來。”
她剛纔看了一下手錶，時間顯示的是十點四十七分。
現在去銀行預約取錢，然後去爸媽的飯館看看，之後回二進院子休息一下，然後靜等三點的面談。
“好，你放心，我會把人帶回去的。如果晚飯之前你還沒有回來，我該去哪邊找你？或者回復老爺子？”
老爺子回來，總是會問一句林微去哪兒了，她總不能一問三不知。
“二進院子，或者我乾兒子高平案家。”
林微直說了，這沒什麼不可告人的。
“誒。”
王姐笑道，“那好，沒啥事兒我就帶着他回去了。”
林微點點頭。
王姐走後，林微直接去了銀行。聽說她要預約取那麼多錢，直接驚動了銀行網點的負責人。
勸說無效之下，便同意下來。
爲了給他們提前打個預防針，林微順帶說了一句，後期她會投資做生意，之前存的錢可能要全部取出來。
等從銀行出來，已經是一點的樣子。林微怕時間來不及，便直接去了二進院子那邊。
先是找了個地方吃飯，然後回二進院子坐了一會兒，這纔去地下室找了一個寓意比較好的古玩，用舊報紙包裹了，提着往乾兒子高平案家裡走。
人有心要拉她一把，爲了表示感謝，她多少也應該有點表示。只是陳燼錢財地位都不缺，估計也就一些稀罕物能入得了他的眼，所以她乾脆偷個懶，從地下室找了個銅獅子出來。
這銅獅子是以前收的，價值不菲。
當然，這個價值，是指歷史文化價值。
但有這麼一層東西在，實際上去拍賣，估計也不比年代久遠的青花瓷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