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呆着吧。”
馮念看着黑瘦的兒子，心疼得不行，可還是尊重林微的意見，沒讓已經穿好無菌服的唐慎進來。
唐慎眼裡的光突然黯淡下來，握緊了拳頭，聲音沉啞：“微微她……她好不好？”
“等會兒再說吧……”
馮念嘆了口氣，看了看他，“微微情緒不好，你心裡有個準備，多讓着點兒。”
“……嗯。”
唐慎深吸了口氣，看向馮念，“媽，你趕緊進去看着微微。我在這裡守着……”就很滿足了。
微微沒說讓他滾的。
“行，你們在外面等着吧。”
說着，趕緊關了門，又回到了產房，去看機器上林微的各項生命體徵。
“誒，好好好！對，使勁兒！出來了，出來了，頭出來了！”
隨着醫生帶有笑意的聲音想起，林微只覺得身下一陣熱流，肚子驟然一空，疼痛也隨之減小。
比之剛纔，真的就是解放了一般。
只是，肚子空空，心裡也有些空的讓人心慌。
醫生：“快拿吸痰器！”
話音未落，吸痰器已經到了手裡。
林微這個時候才恍然明白過來，老三，出生了？！
只是——
爲什麼沒有聲音？
恐懼襲上心頭，林微大氣都不敢出，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才聽見一陣脆生生的嬰兒啼哭聲。
“比前面兩個輕，2.4千克，也就是四斤八兩。”
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笑道，“還是個男孩兒，跟前面那哥倆一樣，白白淨淨的！嘿，說起來，你們之前是個女孩兒吧，這下好了，以後這哥仨就能保護姐姐了，多好。”
年歲相差不大，等以後可就有得看了。
唐家在部隊的人不少，馮老這邊人脈也廣，等以後誰敢欺負他們姐姐，估計這哥仨要是彪悍一些，說不定能上拳頭就捶。
唉喲，想想一溜煙三個小蘿蔔頭排排站着挨訓，她就覺着好笑。
“紅雞蛋！紅雞蛋！馮主任，這個可不能少了我們啊！”
醫生玩笑道，“要是少了我們，看我們不天天去你們科室門口抗議去！”
旁邊助產士見主任說得開心，無奈笑笑，跟寫生產日誌的小護士說道，“五點三十四分，記好。”
“嗯。”
小護士笑嘻嘻地將時間點記上。
林微嘴角帶笑，呆呆地看着某一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雖疲憊，但精神尚可。
給孩子擦洗好，打了疫苗，再包好，醫生和助產士便抱着孩子給林微看。
“看看，你家這仨，體重可不輕呢。”
見林微視線轉過來，醫生笑着說，“我說的沒錯吧，修眉長目，白白淨淨，好看吧？”
林微笑笑，微微點點頭。
說起來，大約是經歷過一次生產，她少了生拂曉時看第一眼的激動和興奮。
“抱給家屬看看。”
醫生說完，便又動作起來，幫着取出了胎盤。
“要嗎？”
她問馮念和林微。
馮念沒說話，看着林微。
林微軟軟點點頭，“要。”
胎盤又叫紫河車，大補，有些人會專門偷偷摸摸收來吃。
她不想自己孩子的東西被人吃了。
“媽，”林微看向馮念，“胎盤你找個紅布包起來，埋家裡的樹下吧。”
省得被野貓野狗扒出來了。
說完，疲憊地眨眨眼，“我想睡會兒。”
還要在產房呆一兩個小時觀察孩子和母體的健康情況，她覺得可以睡上一會兒。
“很困嗎？眯一兩分鐘，別睡着，等出了產房再睡。”
醫生見她沒有所謂的神志模糊，放心笑笑，“等會兒還要給你按按，促進子宮內殘留物的排出。”
“胎盤不完整嗎？”
林微以爲是胎盤沒有全部出來。
“完整，要是不完整，那就得手術進行清理了。”醫生笑了，“別擔心，常規觀察而已。”
說着，便和馮念一起幫她清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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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房外，小醫生一探出頭，便被人圍住了。
“我媳婦兒呢？！我媳婦兒好不好？”
這是唐慎。
他長腿長腳，虎視眈眈地盯着產房門，一聽腳步聲往門口來，霍地站起身，躥到了門前。
往那兒一站，便幾乎佔盡了優勢，這時候急切地盯着小醫生，“我能進去看我媳婦兒了嗎？”
“孕婦體徵如何？”馮老擠開唐慎，“情緒如何？精神狀態呢？”
小醫生：“……”
你們倒是看看孩子啊，這一溜煙兒三個呢，多好看！
“孕婦目前一切正常，我們主任在幫着取胎盤，處理後續事宜。”小醫生說完，招呼身後兩個護士過來，然後指了指自己懷裡的，“這個是老大，身體健康，體重五斤六兩，出生時間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五點二十分。”
她說完，退到一邊給幾個人看了看孩子。
身後第一個小護士站出來，笑眯眯地道，“這個是老二，身體健康，體重五斤，出生時間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五點二十五分。”
說完，給身後的另一個讓出個位置，自己抱着孩子走到一邊兒，給衆人看。
最後一個小護士站出來，“老三，體重四斤八兩，身體健康，出生時間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五點三十四分。”
三個人說完，給他們看看手腳是否齊全，又給看了看三小腿間象徵性的標誌。
馮老爺子一張老臉瞬間笑開了花，“好好好！咱們拂曉有伴兒了！”
說着，誇讚，“你們也好！多謝了！”
唐慎呆了一下，只看了幾眼，記住孩子的長相，便盯着護士，再次認真問道：“我可以去看我媳婦兒麼？”
他身上還穿着無菌服，只是那無菌服對他來說太短，並不能很好地遮住全身。
護士想着林微剛纔的態度，張嘴就要拒絕，卻被小醫生攔住，“重新換一身兒再進來吧。”
只是一會兒，孩子又被抱了回來，一溜煙兒放了三個在林微身邊。
“……”
林微看了一眼，沉默。
雖是三胞胎，然而並不像，而且，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真沒她家拂曉好看……
大約是感覺到了林微的嫌棄，三小由老大開始，哭聲開始此起彼伏。
林微：“……”
“大概是餓了。”醫生看了一下時間，“有大半個小時了。來來，擦擦，讓孩子吸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