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飯,莊中華都沒能讓唐慎重新寫個賭約。用唐慎的話說,他自始至終都沒說戒菸一個月,就把自己那三兩茶葉給他。
莊中華能怎麼辦?能拿五兩好茶,他死都不可能只拿二兩的。再說,以他對唐慎的理解,這次要是不能拿到他的那三兩,下次再提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就當吃了個啞巴虧!
爲了好茶,莊中華認了!
“對了,微微。”臨走的時候,莊中華道,“你爺爺弄得那個退伍軍人扶助機構,運轉成熟,下半年吧,大概是十月之後,會被接收,由國家相關部門管控,進行擴展。這事兒你們心裡有個數。”
林微一怔,這麼說,也就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
“莊叔,原有人員怎麼辦?”
那個扶助機構是幾位老人的心血,至今沒有讓任何別有用心的人進來鍍金,真真正正算得上水清如許,爲國爲民。
“原有人員,一部分會動,一部分不會。”莊中華道,“你爺爺他們……具體還得看情況。”
“嗯。”林微點點頭,認真道謝,“謝謝莊叔。”
“謝什麼。”莊叔笑道,“你們都是好樣兒的。”
這個扶助機構看着是幾個老葉子搗騰起來的,可後頭沒有林微財力支撐,能不能弄起來還是個未知數。
“好了,我走了。”莊中華擺擺手,“這事兒你們好好想想。”
“嗯,謝謝莊叔。”
目送莊中華離開,林微和唐慎纔回了屋子。
唐慎去刷碗,林微給拂曉洗澡,等都收拾好,孩子也睡下,兩人才算有了獨處的空間。
“擔心嗎?”
唐慎拉個凳子,坐在林微對面,笑看着她。
“擔心什麼?”林微眨眨眼。
“裝傻是吧?”唐慎一把把人拽起來,摁到自己腿上坐好,很是啃了一口,才低聲道,“接收的事兒。”
林微被他啃得有點兒喘,手撐着他的肩膀,把兩人隔開一些距離,輕笑道,“咱們的力量有限,如果能被相關部門接收,擴大影響,給更多退伍軍人扶持政策,未嘗不好。”
話落,停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如果能做到公平公正,這是個好事兒。我怕萬一做不到相對的公平公正,爺爺他們會難受。”
“放心。”唐慎眼裡含笑,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側臉,對上她的耳朵,輕聲道,“會有監督部門的。”
那熱氣哈在耳朵上,讓林微忍不住抖了一下,而某人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繼續道,“國家不會允許蛀蟲的存在,當然,如果監督不到位,咱們也有人啊。再說,那麼多退伍軍人在看着呢,是不是?”
他最後三個字兒出口的時候,林微頓覺危險叢生,還沒動作,那脣就碰上了耳垂,只瞬間的功夫,她渾身的力氣就別卸了個乾淨……
翌日,林微剛睜開眼,就感覺到了窗簾縫隙裡鑽進來的陽光。
摸索到手錶一看,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牀頭放着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素雅連衣裙,上面還闆闆正正地擺着內褲內衣。
邊角的整齊度,堪比昨天她看見的豆腐塊。
捂住臉,林微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轉頭,拂曉已經不在牀上。她趕緊穿衣起牀,那連衣裙下面還放了張紙條,上面寫了早飯和孩子的去向。
洗漱好,林微趕緊帶了禮物去了隔壁。
“嫂子,麻煩您了。”敲開門,林微掩飾着晚起的尷尬,笑着遞上禮物。
“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牛翠笑着讓林微進屋,“你家丫頭是個懂事兒的,一點兒都不麻煩。”
說着,還有些好奇,“你家丫頭從會說話就學外語了?怪有洋人味兒的。”
剛纔她侄女教家裡三個孩子學習,說到外語,沒想到這小丫頭張嘴就來,說得好像也不比自家侄女差。
林微剛進來就被拂曉抱住了腿,她摸摸她的腦袋,笑着對牛翠道,“孩子喜歡,就教她了。”
偶爾,兩人還能對上幾句話。
“喲,那可真了不得了!”牛翠羨慕道,“我家這仨臭小子,非跟我說學外語不愛國,把我氣得夠嗆!”
要不是孩子爸大棒舉着,估計這外語能學得更一塌糊塗。
“媽!”
牛翠三個兒子都有十來歲,這會兒被揭了短,偷摸看了林微一眼,紅着臉抗議。
“好好好,不說不說了。”牛翠道,“我跟你們說,拂曉媽媽外語可是很好的,你們趁這功夫請教下,別再跟我說什麼鳥語沒用,不然我打死你們!”生個兒子都是前世欠下的債,她都差在家裡放點速效救心丸了。
說完,讓林微先坐着,她去洗碗洗衣服。
林微對牛翠觀感不錯,再看三個孩子巴巴望着她,笑了笑,找了個地兒坐下,朝着三人招招手。
周妍看三個弟弟跟個鵪鶉似的圍在林微身邊兒,乖得跟什麼似的,心裡有些微妙。
感覺到她的視線,林微看過去,微微頷首,便又跟這三個半大少年隨便聊着什麼。從三人的偶像開始,一直聊到偶像的生平事蹟,當然,這裡面還摻雜着一些外語。
“嬸嬸,然後呢?”周大着急道,“viability啥意思?總理爲啥皺眉?”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林微笑着,並沒有急於解釋。
週二道,“不知道。”
見林微沒有解密的意思,周大拿起字典“唰唰”翻着,翻到了仔細琢磨了一會兒,試探着道,“是生存能力,還是可行性?”
這裡面有幾個意思,他覺得應該拍出那個發育能力。
“這裡面的兩個,你覺得更傾向於哪個?”林微鼓勵地看着他,笑盈盈道。
“生存能力!”周大鼓起勇氣,“我覺得咱們國家的事兒,並不需要別人關心。”
林微笑着點頭,“嗯。所以再次會見外國友人時,總理就指出他的用詞不當,咱們國家並不需要別人關心咱們自己的‘生存能力’。”
等林微解釋了這裡面所含的博弈,三人瞪大了眼睛。原來一個詞兒有這麼多名堂,要是不懂,那不是被別人涮了麼?
“嬸嬸,還有嗎?”週三聽得心潮澎湃,“再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