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委員會,怎麼了?”李萍有點好奇方蟄的反應,剛纔還像個死人,突然就來勁了。
“沒什麼,就是了解一下。”方蟄又躺回去了。
“神神叨叨的。”李萍進了洗手間收拾去了,要下樓吃晚飯了。
這個時候男女差別顯示出來了,李萍精神抖擻的出來,方蟄躺着還是不想動,累啊!
“不下去吃飯了?”李萍挨着方蟄坐下,得到一個有氣無力的眼神:“好累。”
“那我去叫客房服務送餐好了,你想吃點啥?”
“你打算呆幾天?”方蟄答非所問,李萍摸了摸肚子道:“一週吧。我電話叫餐了啊。”
房間裡吃了晚飯,方蟄精神好多了,在李萍的追問下,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李萍聽了不禁皺眉道:“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方蟄坐起靠着牀頭抽菸道:“跟風格沒關係,就是想樹立一個形象。今後這一類的事情還會發生,我得給自己的強硬做一個註腳。我歡迎合作,這點沒改變過。”
李萍低頭想了想:“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不提這個了,反正也沒啥大事。勝利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計委這個單位有什麼說法麼?”
“沒什麼,這單位挺好的。”方蟄沒發解釋“油價”這個梗。
“你要把錢弄出去這個事情,我這段時間留下來幫你疏通好渠道在走吧。說實話,港城那個地方我也去過,但是一點都不喜歡。那裡的人面對內地人不是很友好。所謂的亞洲四小龍,現在有很多人在吹一股風,向四小龍學習。”
說實話,李萍這番話真的就是出身的產物,她就算不在體制內,也能聽到一些風聲。
方蟄對此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嘴上說出來的話也不是很客氣:“都是儒家文化圈,都是在中米關係好轉之後獲益。尤其是港城,沒有內陸,港城就是個小漁村。你要在六十年代去港城看看,就不會覺得港城有啥了不起了。至於四小龍,他們的好日子也沒幾年了。”
“如果不是瞭解你,我一定會認爲是你在標新立異,達到吸引我的注意力的目的。”李萍變得很認真的看着方蟄,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方蟄一臉壞笑的坐起來:“我需要吸引你的注意力麼?我從來都是往那一站,自帶吸引力光環。大學四年,我接到的情書能裝一麻袋。”
“我就喜歡你這臭不要臉的勁。”李萍笑着推了方蟄一把,被抓住雙手,順勢一拉,倒在身上。好在李萍吃飽了,不然又要打針輸液了。
靠在方蟄的懷裡,李萍還是把話題拉了回來:“說正事,你到底要怎麼操作。”
“我讓邱小優在開曼羣島註冊了一家公司,然後在米國買進一些我看好的股票。現在的問題是資金不足,看見賺錢的機會不想錯過。”
“我建議你不要截留米國那邊的外匯,國內的資金出去倒是可以的。港幣是聯繫匯率,港城又是個自由港,你在那邊註冊一家公司,可以達到進退自如。”
聽着似乎沒有認真聽,眯着眼睛嗯了一聲,心裡卻非常的吃驚。真不能小看李萍這個女人,她是有相當見識和想法的。
“你別說我,爲啥勝利不這麼幹?”方蟄不動聲色的試探一句,李萍低聲道:“他不行,也不能。至少現在這麼做不合適,倒是你沒任何問題。”
說着話呢,李萍發現方蟄沒動靜了,回頭一看睡着了,頓時也笑了。
悄悄的起身,給李勝利打電話,基本上把方蟄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重點強調兩點,一是賺錢的機會就在眼前,二是計委是個好單位。
李勝利這邊有點不明白的是,爲啥強調計委是好單位,難道你比我還懂?搞笑。
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李萍沒有立刻回帝都,而是給了方蟄一個地址和聯繫電話,告訴他直接去羊城找這個叫南下的人。事情他幫忙辦,保證一切OK。
方蟄送走李萍,轉身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不對,是虛浮無力的步伐,上了車坐着喘息好一會。成熟的小姐姐太闊怕了,都要走了還要一日三餐。
這幾天白天上班,晚上沒怎麼好好休息的方蟄根本沒回公司的意思,一個電話交代方麗華,表示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回家後小保姆孟娟明顯的喜出望外。
“幹啥,看見我這麼開心?”方蟄還有心情調戲一句,小保姆低頭羞怯道:“還以爲老闆不回來住,我要換東家了。”
方蟄……,我還以爲你關心我呢。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倒牀上前交代一句:“不要打擾我睡覺,我真是太難了。”長吁短嘆的好幾聲,睡着了。
小保姆沒敢進去看方蟄的情況,轉身回自己的房間打電話。接通後低聲說:“方姐姐,老闆好像生病了,回家就躺牀上了。”
接到電話的方麗姝着急了,立刻來找姐姐道:“方總那個保姆說,方總可能生病了,我去看看。”方麗華其實也緊張了,也想去看看,但是方蟄撂挑子,她真的太忙了走不開。
過來看一眼方蟄睡的很安穩,方麗姝纔算放心,電話告知姐姐沒事,又去找孟娟瞭解一番,才知道方蟄是累着了。正好茶話會上的事情也傳了出來,方麗姝以爲是這個事情善後導致方蟄勞累,不禁爲他感到擔憂。
這幾天其實整個遠大公司都不是那麼平靜,先後出事情,銀行那邊特意來問過,爲何外匯倒賬少了?負責財務的方麗姝當然是清楚的,她擔心方蟄真的準備不幹了。真要不幹了,這幾千人怎麼辦啊。
好在方蟄表現的非常淡定,白天正常上班,局面還是穩定的。但作爲高層,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心裡還是會有不安的。方麗姝回到家裡,找到姐姐,兩人見面一聊,方麗華就笑了:“沒事了,方總能睡的那麼安穩就沒事。不就是幾天沒回家過夜麼?不算事。”
狠狠的睡了一覺起來,元氣滿滿的方蟄感慨年輕真好。換成臨重生之前那會的身體,要累這麼幾天下來,沒個三五天絕對緩不過來,吃什麼都補不好的那種累。
剛起來就接到李萍的電話,叮囑他一定不要把外匯截留了,創匯企業這個標誌很重要。
方蟄當然是理解的,但不等於就不截留了。吃了孟娟做的早飯,看見她怯怯的似乎有話要說便道:“想說啥,大膽一點。”
“老闆,原來白老師答應的工錢,還有一年四季都有兩身換季的衣服,家裡的開支……。”說着話,孟娟閉嘴了,主要是方蟄一臉的懵圈造成了誤會。
“啊,還有這個事情,我最近太忙都忘記了。”轉身回屋子裡,打開包看一眼,方蟄開公司後養成了在包裡裝點現金的習慣。數了一千塊丟給孟娟:“拿去,記好帳,月底給我看。”
處理好孟娟的事情,方蟄到公司給邱小優打電話,讓她去一趟港城,在那邊碰個頭。
邱小優最近倒是一直在米國呆着,她的公司生意在夏季達到了高峰,忙的是不亦樂乎。米國也是有窮人的,還不少呢。廉價的衣服在超市裡賣的很好,方蟄這邊組織生產差不多都是從周邊的小廠子訂貨,拉倒松江來印染打上自己的LOGO。
就是做個轉手的貿易,真正難度還是報關,不過現在有創匯企業的名頭,報關還是比較輕鬆的。這些事情甚至都不用方蟄去操心,畢竟是上面比較關注的企業嘛。
至於廉價服裝給誰造成了巨大沖擊,暫時來說肯定不是國內的企業,明年就不好說了。
方蟄的港城之行非常順利,手續什麼的辦起來都很輕鬆。當然他是不會直飛港城了,啓德機場那個破機場,太考驗人的神經了。這麼說吧,啓德機場飛機起降的時候,邊上建築裡的人,誇張一點來說,用竹竿都能捅下飛機。
反正上輩子方蟄去過一次,就再也不肯坐飛機直飛了。寧願坐飛機到特區市,然後從羅湖過關,也不願意直飛受那個罪。就算啓德機場奇蹟一般的沒出過事情,方蟄也不願意承受那個心理壓力。
這幾年可以說是港城最後的輝煌了,然後一直走下坡路。
松江這邊準備了三天後,方蟄登機飛往羊城,出關的時候有人舉着牌子接機。
上前看仔細,一個瘦瘦的男子,就跟竹竿似得,很熱情的自報家門:“南夏!,夏天的下,不是下面的下。”方蟄一臉懵圈的時候,南夏又解釋一句:“那幫人總是搞錯,其實我是夏天生的,所以叫南夏。不是父母南下,才叫這個名氣,當然我父母也確實是南夏幹部。”
跟着南夏住進最好的天鵝酒店,電話聯繫港城那邊的邱小優。
南夏這邊辦事挺利索,就是手續費比較狠,百分之八。考慮到未來的利益巨大,方蟄也就忍下來了,這一次調動的資金不多,三千萬人民幣。
說起來方蟄也確實不是很放心,有試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