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水城,姚家。
“你還真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的親骨肉。”姚學正半眯着眼睛,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是你和父親一直如此說的嗎?”姚學林眉毛一挑,略帶挑釁的問道。
“呵呵,我的哥哥,你記性還真好。”逗弄着手邊的藍色靈蛇,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指點着這條細小靈蛇的頭部,“我還說過不留後患,斬草除根,你怎麼沒記住?”姚學正的聲音驟然變冷,原本逗弄靈蛇的手指收攏在一起,掐住藍色靈蛇的頭部,略一用力,指間有一絲亮光閃過,那靈蛇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便立時死去。
“我,我……她到底和我夫妻一場,再說她一個築基都不能的廢人,根本影響不到咱們家……”姚學林忍不住打了個顫,他沒想到有父親在場。他的弟弟還是如此“囂張”,猛然記起,他這位弟弟遠不如外表那樣安全無害。
可笑他以前還想過與他爭什麼家主之位,真是無知者無畏。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他們的腳下,想到那裡如地獄修羅一般的場景,更是不寒而慄。
“弟…弟,汪緋雨她已經走了,要不,我去追她……”他看着地面吞了口口水,擡頭有些諂媚的問道。
“不用了,我已經派人去了,你要記住,汪緋雨和你吵了一架,離家出走,遭遇魔修,不幸隕落。”姚學正扔掉手中的藍色靈蛇,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手帕,細心的擦拭着手指,一根一根,連指甲的縫隙都沒有錯過。
幾句話已經判了汪緋雨死刑!
“知道了。”姚學林快速掃了一眼地上的靈蛇,“那父親,弟弟,我先出去?”他希翼的看着上面端坐微笑的父親,諾諾問道。
“去吧,學林,哄好你的新娘子。”姚匡本一直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至此時方纔開口。
姚學林像得了聖旨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離去。
姚匡本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微微皺眉,有些涼了,復又放下,看着下面坐沒坐樣的二兒子,緩緩說道:“學正,你不該帶學林去下面。你哥哥何時見過那些?我看他有些嚇着了,這對他今後的修行不好。”他滿臉的不贊同,等着姚學正給他合理的解釋。
“父親,你忘了汪家不止剩下汪非凡和汪緋雨,還有一個人沒死呢!”他拉長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汪吉孝?”姚匡本不在意的揮揮手,“他活着又能怎麼樣?只要咱們找到了咱們姚家的老祖宗,別說他汪吉孝,整個隱仙派都要給咱們幾分顏面。”
“原本我也這麼想的,就算他攀上萬毒派又如何,得了那萬毒派宗主的青眼又如何,總歸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能翻出多大的水花來。可前些日子,我派去盯着汪緋雨的人。莫名失蹤了。”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多番查訪,終於找到了他的屍身,卻像乾屍一般,全身的血液被吸個乾淨,父親覺得耳熟嗎?”
姚匡本突然想到了什麼,沉聲說道:“繼續說。”他知道兒子絕對不會只查到這些,應該還有些別的什麼。
“沒錯,就如父親所想到的,當初那柳柳以身飼蟲,這汪吉孝很顯然也是如此施爲,而且修爲較之當初,呵呵,簡直天壤之別。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他已經就快要凝嬰了,父親,我們纔來水藍大陸多長時間?他之前只是築基期而已,現在卻已經要凝嬰,我猜想那蟲子,應該是能將被吸食者的修爲傳遞到宿主的身上,若真是如此,那汪吉孝的將來的成就……”姚學正停住沒再說下去,給姚匡本足夠的消化時間。
姚匡本眉毛擰在一起,“那你還主張你哥哥休掉汪緋雨,是何道理?”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兒子,既然姚學正知道這些還一力讓姚學林再娶,定有深意。
“哼,姻緣聚散本屬平常,哥哥和汪緋雨本來就是陰差陽錯。放汪緋雨離開,她還會反過來感激我們,只是我沒料到她懷有身孕,哥哥又糊塗,只能如此彌補了。”他的指節捏的有些發白,明明是一步好棋,卻被搞砸,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讓汪緋雨不能出現在汪吉孝面前,至於汪非凡,哼,也不要怪他痛下殺手,誰叫汪緋雨先去找了你呢。
魔修的凝嬰是最最艱難的,萬中無一的概率,但他不能寄希望於汪吉孝不能順利凝嬰,一切可能和不確定,都要扼殺在搖籃裡。
姚匡本略一沉吟,“今後讓學林多去下面幾次,那些訓練項目,也適當的用在他身上,姚家的當家人,要能拿得出手才行。”一系列地獄式的訓練下來,學林應該會脫胎換骨吧。這些東西他早晚要經歷,現在只是提前一些罷了。
“是,父親。”姚學正應道,略略低下的頭,笑得意味深長。
他是要隱退在衆人眼中不假,與其在前面當個傀儡式的人物,不如在背後將一切牢牢的攥在自己手裡。
莫顏擡手胡亂擦了一下額頭,顧不得臉上其他部分的汗珠,催動體內的丹火,丹訣不間斷的拍在造化爐上,閃起一道道亮眼的光芒。
五份材料已去其四。這是最後一份了,明明她很用心的注意三位爺爺煉製造化丹的過程,每一步都沒有錯漏,怎麼就是成不了?
長吸一口氣,讓心情平復下來,手上卻沒有停下,一顆復靈丹飛速的塞進嘴裡,融化的丹液一點點彌補着她體內靈氣的消耗,原本開始黯淡的金丹重新明亮起來,和平日的最佳狀態一樣,散發着柔和的銀光,急速旋轉。
結合前四次的經驗看,她的每一步驟都沒有差錯,那問題只能是出在她的靈氣上。
造化丹原本就是元嬰期修士才能煉製的丹藥,三位爺爺合三人之力,才勉強煉製成功,最後的收丹還是由她來完成,現在她想要以一人之力成丹,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
若不是在過程上有疏漏,那就是靈氣的波動問題。
她之前只是想到用最笨的法子,一顆一顆的復靈丹磕下去,卻忘了每次服用復靈丹前後,她的靈氣強弱會有細微的波動,在煉製其他丹藥的時候,這種程度的波動,根本不能影響丹藥的煉製,當然,和她一直使用的地火丹爐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她一直沒有重視這個問題。
現在她使用丹火煉製丹藥,在丹火控制隨心自如的基礎上,缺點也相當明顯,只要她的靈氣不濟,爐內的溫度便有變化,對煉丹而言,任何一點點細微得不能再細微的變化,都可能是失敗的根源。
如今,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缺失。所以這一次,她不惜耗費復靈丹,不停的供給,讓自己的靈氣一直處於巔峰狀態,如果這樣還是不成,那這造化丹,她也只能暫時放棄了。
想到這五份造化丹的材料,還是從雜貨鋪那裡賒來的,她就忍不住頭疼,這些年還真是花靈石如流水,明明拿出些手鐲裡的靈植便能解決她此時的困境,莫顏還是選擇向那個滿臉寫着“黑心”二字的高一岱賒欠這些材料。
隨着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多,那精明的老頭已經不止一次明裡暗裡的打探她的師承來歷了,尤其是靈植的來源。
最近一段時間,她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在她每次外出的時候,異常明顯,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應該是被人跟蹤了吧?
所以她在大采購之後,毅然的宅在洞府裡,打定主意不出去,口袋裡的靈石就告罄了,想到能提升一個境界的造化丹時,不得不拖欠了高一岱的貨款,既是先欠,就喪失了講價的權利,莫顏心中忍不住哀嚎,不知道那個只認靈石的老頭,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價錢,希望別太離譜纔好。
按照她的預計,十多瓶復靈丹就差不多夠,但保守起見,她還是事先煉製了二十瓶備用。
如此不惜工本的消耗,這造化丹還真就相當於是拿靈石砸出來的。
完成最後一步收丹,莫顏拿着裝着造化丹的冷玉瓶苦笑不已。
較真的計算了一下本錢,還真是賠了。
有這五份煉製造化丹的材料,加上她前前後後磕掉的復靈丹,再算上購買最適合煉製造化丹的丹爐——造化爐……
要比找其他煉丹師幫忙煉製,貴的多!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找到了正確煉製造化丹的方法。
單這一項,便什麼都值了,靈石還可以以後再賺嘛。
右手打了個響指,丹房的門被推開,“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車輪”魔偶先是向莫顏行了一禮,隨後便開始“打掃”開來。
先將莫顏堆在一旁煉廢的藥渣收攏起來,隨後將地上的丹爐搬開,放到旁邊的房間,那裡是莫顏專門開闢出來,放置各式丹爐的所在,最後自行釋放了一個除塵術,朝着閉目打坐的莫顏行了一個禮,轉身“滾”走。
滾出丹房的“車輪”魔偶是去了飼養吐金蠶的小房間,將剛纔端過來的藥渣均勻的撒在每一層放置吐金蠶的木架上,而後退出去,在合上的房門上釋放了一個簡單的結界。
例行工作完成後,重新滾回到丹房門外,靜靜站立,額前鑲嵌的靈石閃閃發亮。
(謝謝非人類領袖的打賞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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