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天機門一聲不響的就將靈藥谷滅了個乾淨,就只給我們這樣一個理由,呵,實在難以讓人信服”清微派的孟長老第一個跳出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就差指着玉蘭的鼻子說天機門“不厚道”了
“事急從權,等一一通知完畢,那靈家的人跑掉算誰的?”玉蘭慢條斯理的說道,她的心情好得很,不然換做平時,這什麼孟長老敢對她如此吆五喝六的,她老早就發飆了
除了韻音宮的琴夢長老和長青派的虛懷長老是老交情以外,其他門派來的都很眼生啊?
她不會以爲是各派人士都有大的變動,那這種情況的發生便很耐人尋味了。
是找個“新人”來行事不用顧忌着,撕破臉皮?還是那些慣常打交道的老狐狸推出來背黑鍋的“頂罪羊”?
不管從哪方面看,後者的可能性都大一些,尤其是這什麼孟長老一開口,玉蘭更是駑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認定了這羣人在門內的真實地位,她的注意力便全都放在琴夢和幾位魔宗的長老身上。
“玉蘭長老”琴夢的笑語盈盈,一身彩紋錦緞,穿在別人身上就有些豔俗,可穿在她身上,愈發襯托得她華貴無雙,氣質端莊。
“到底事情如何,能否勞煩玉蘭長老爲咱們解惑一二,琴夢到現在還雲裡霧裡的,怎麼好好的靈藥谷,就突然勾結妖獸作亂了呢?天可憐見,我們韻音宮剛剛纔付了靈藥谷一大筆靈石,採購一批常規靈丹,唉靈石損失是小,影響門下弟子修行是大啊,現在可是咱們和靈**戰的關鍵時刻,竟出了這樣的事,真是不幸……”
最後的“不幸”二字,餘音悠長,頗令人回味。
也不知到底在感嘆何事“不幸”?是門內弟子缺丹少藥呢?還是靈藥谷突然覆滅呢?
玉蘭挑挑眉,眼角的餘光兜了一圈又轉回來,微微翹起脣角,“此事說來話長,各位長老總該聽過那‘紫果’的名字吧?可能還不知,那紫果正是靈藥谷最早培育出的呢”
“此紫色靈果,以修士血液孕生而出,結成之果,靈獸食之,當場即可進化晉級。紫果分爲不同的幾種品級,如:紫華果、紫玉果、紫極果、紫神果,分別給不同階段的靈獸食用,最高一級的紫神果,能讓靈獸一步突進到妖獸境界”
“當年的遮天島事件中,那遮天城中便有人以凝嬰丹和造化丹等等靈丹和天材地寶兌換這紫果,最後經由我天機門弟子查證,正是妖獸佈局所爲,目的在於收集這紫果,讓咱們這些人類自相殘殺,坐收漁翁之利。”
“靈獸收集這紫果所爲何事,在座各位想必心中有數,單說那些用以兌換紫果的各種靈丹,試問,除了靈藥谷,又有哪個能拿出這許多的靈丹來交換?”
“那紫果服下之後,靈獸固然能夠立時進化,卻也斬斷了再進一步的可能,一生都無法突破當前的境界。之後,本門弟子又發現靈藥谷的人一直在研究與那紫果藥性相駁之物,用以解除服食紫果之靈獸身上的桎梏,讓其能回覆之前的狀態,清除拔苗助長之後患。”
“事情到此,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靈藥谷勾結靈獸作亂,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誅之我天機門不過恰逢其會,伸張正義罷了”玉蘭前面說了一大通,主要就是爲了最後這一句的“輕描淡寫”
這些事情大家來之前已經瞭解的七七八八了,就算一些末枝細節不太清楚,大概的脈絡還是摸得清的,其實,目前最主要得不是弄清靈藥谷因何被滅,而是關乎靈藥谷涉及的各方利益,該如何劃分的問題
像剛剛琴夢提到的,韻音宮跟靈藥谷訂購了一大批靈丹的事情,事情真假先且不論,他們這些人,都是一派長老,就算購買丹藥不在自己管轄範圍,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各派大宗且長期的訂單,又有哪個會提前將靈石交付清了的?能一手交靈石一手交貨都是仁義的……
大多數,都是先欠着,下一撥給上一撥的靈石,一撥壓一撥。
說起來,也就天機門是個擰的,他們的魔偶從不拖欠,愛買不買,沒靈石,休想將魔偶提走,這也是各派對天機門不忿的原因之一。
有的時候,欠賬不是因爲沒錢給,而是爲了欠而欠,這是一種體面,一種變態的虛榮……
琴夢這樣說,不過是爲了後面的利益爭奪,打下伏筆罷了
要知道,雖然天機門叼走了一大塊肥肉,爛船還有三斤釘,靈藥谷的駐地所在,還有那些空置的藥谷,都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更別說靈藥谷一向掌握了各個星球星域間的貿易,這些貿易線又能賺到多少靈石?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讓天機門吐出吃下去的東西很有難度,倒不如打打這些東西的主意。
靈藥谷爲了種植靈植,分劃各種環境的藥谷一共三百七十二座,悉心經營多年,是不可多得的靈植培育之地。
後山的九九八十一座山峰,都是坐落在同一條靈脈之上,分散在不同位置,靈氣充盈,哪怕是靈氣略淡一些的,都比一般的小門派還要好得多,是靈藥谷第一代谷主花費巨資,請了散仙一流,從別處將山峰挪移而來。
按照修真界的傳統,現在的靈藥谷歸天機門所有,這個所有,包括有形資產無形資產所有的東東,當然,也包含債務……
以靈藥谷的財力,又怎麼會有債務?不過是各門派想分一杯羹的藉口罷了,他們畢竟是名門正派,行事總要有一番正當的理由,雖然這個理由……咳咳,多半經不起推敲。
“天機門此舉並無不妥,靈藥谷確實當誅”虛懷裝模作樣的一搖手上的拂塵,面色深沉的說道。
立時收到數道不滿的眼刀,敢情你們長青派跟天機門哥倆好了,雖然名義上是天機門一派所爲,可誰不知道你長青派也摻了一腳,現在跑出來和稀泥,真是太不要臉鳥
“靈藥谷亦拖欠本派的靈丹,不知天機門是否代爲歸還?”問軒派的寧長老說話十分給力,一點也不拐彎,張嘴就直奔主題。
玉蘭微笑着點頭,她最不耐煩跟這些人墨跡,能快些解決此事最好,門派還有一堆事等着她處理呢
這靈藥谷就是塊燙手的山芋,只要在天機門一天,就一天被人惦記,他們已經商量妥當,將靈藥谷出讓,但是怎麼讓,如何讓,就有幾分說法了,還不能讓的太容易,以免這些人得寸進尺。
各門派的外事長老,說的好聽點那是機敏善謀,不好聽就是老謀深算,慣會順杆爬,她這裡只要輕易吐口,後面必有無窮的竹槓在等着她。
只看他們的架勢,心中已然認定天機門目前的實力,又有靈獸在旁邊虎視眈眈,絕不會用什麼過激的手段,她能端得住,就能給門派多爭奪一分利益。
“可以。”玉蘭答的爽快,在座所有人眼前一亮,最怕就是天機門一毛不拔,畢竟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槍口需要一致對外。
“不過大家也看到了,天機門爲了興建此駐地,耗費靈石無數,原數奉還不太現實,本門更不擅長煉丹之術,希望各位能予以體諒。”她語氣淡淡的說道。
她也不問具體的數額,反正都是空口白牙的胡謅,誰還能站出來證明其所言是真是假不成,靈家的人,他們仔細確認了多遍,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死絕了
一時冷場,在座的人將玉蘭的話在心裡轉了幾個圈。
靈石雖好,但是哪個門派都不缺,不是大家想要的東西。
靈藥谷以什麼聞名?丹藥啊靈植啊還有那些煉丹師丹方
玉蘭一句“不擅長煉丹之術”這句話可不能按表面的意思理解,在座的都是什麼人啊,都是猴精猴精,聽話聽音的老油條,這暗示的意思很明顯了,天機門不會吐出任何有關煉丹之術的東西,上面幾樣是不要妄想了。
那還剩下什麼,也就只有靈藥谷的“地盤”了。
“玉蘭長老,我們魔宗最是爽快,你給我們交句實底,天機門到底能拿出什麼與咱們分?”出言的是一直沒說話的魔門毒蟲宗的長老,長相倒是挺憨厚,話說的也實在,咱們就是來“打土豪”的,整那些沒用的虛景幹嗎?還講什麼緣由,問什麼欠還的,就一句,你們準備給俺們分什麼,說出來我們掂量掂量先。
玉蘭也不是第一次和魔宗打交道了,他們能忍到現在纔開口已經很憋屈了,要是這事發生在以前,發生在魔宗諸門,還商量?商量個鳥,直接先打一場,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說怎麼分就怎麼分
“九九八十一峰本門只佔其五,還會提供最大的那座主峰出來,興建坊市,方便各門各派交流共進。至於藥谷……一百二十座,是我天機門的底線。”玉蘭的神情很鄭重,淡淡的掃視全場,目光如有實質。
“長青派所要藥谷不多,呵呵,三十座足以,但是我派近幾年收錄的弟子不少,門派駐地十分緊迫,呵呵,還請各位同道通融通融,這靈峰嘛,長青派占上一十五座,不知可否?呵呵,不瞞各位,我們長青派是準備在此建立分部的”虛懷笑成一朵菊花,燦爛的無與倫比。
沒等衆人有何表示,玉蘭先開口了,笑眯眯的道:“原來如此,玉蘭代宗主允諾就是,靈藥谷兩座主峰,定給貴派留出一座。”
“長青派和天機門是兄弟友邦,建立分部之事言語一聲,天機門必不會袖手,說其建造駐地,天機門下弟子還是有些經驗的。”她的聲音爽朗清亮,透着的那股高興勁毫不掩飾。
虛懷趕緊接過話來,好一番道謝,兩個人禮尚往來,聊得一個熱火朝天
……
一瞬間,所有人都在心裡罵娘,好個天機門,好個長青派啊,好個玉蘭,好個虛懷,你們這一搭一唱的,分了整整一半啊
一共就那兩座主峰,您二位一人一座,倒是分的均勻,分的妥帖,一個拿到當分部總壇,另一個說的好聽,貢獻出來建立坊市,可那坊市還不是你天機門說了算,坊市坊市,總是要收稅的吧?稅交給誰?還不是你天機門?
那主峰在九九八十一座靈峰正中,既是所有門派瓜分,日後必派人常駐,你在那弄個坊市,生意能不興隆?財源能不廣進?
孃的好處都叫你們佔去了
還一個藥谷多,靈峰少,一個靈峰多,藥谷少,你們兩派好的穿一條褲子,摻和摻和,誰多誰少不是一樣?
事實是,你們兩個門派先是將人家靈藥谷洗劫一空,將大頭全都佔了,剩下這點湯湯水水也不放過,也要來分上一杯羹。
無恥啊無恥到一定境界了
“我們毒蟲宗只要靈峰,不要那勞什子藥谷,是不是也能多分幾座?”
“我們問軒派靈峰和藥谷各五即可……”
“清微派……”
“我們……”
雪顏不知道她的師傅正在經歷一場意義非凡的脣槍舌戰,其中之激烈絲毫不亞於真刀真槍的戰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和方亦儒兩個,正眼巴巴的看着沉睡的兔兔,它身上的靈光越來越活躍,也預示着兔兔就要醒來。
“真的要在這裡讓兔兔渡劫?”雪顏擡眼問道,目光掃到周圍空曠的平原,心中有些不安。
這裡已經距離黑海很遠,說不準下一刻就會有靈獸出沒……
“沒法子,總不能讓它在門派裡化形……”方亦儒無奈的說道。
他話中未盡之意雪顏如何能不明白,兔兔畢竟是靈獸,而現在人類修士和靈獸的關係……
如果傳出天機門內有靈獸化形,她苦笑着搖頭,只會給門派,給他們,還有兔兔帶來麻煩
方亦儒開始自處走動起來,手中的陣旗在地面一閃而沒。
雪顏想了想,拿出棺材,罩在兔兔的身上,望而興嘆。
迷幻兔有什麼能耐?迷幻之術啊
可這迷幻之術對天劫有什麼作用?人家劈的是兔兔的本體,管它的迷幻之術如何厲害,視之如無物啊
本來她還有甲木之精,如果能煉製成防禦類的法寶,是抵禦天劫的最佳之物,怎奈,梅枝先下手爲強,在她好不容易打開那紅線法寶,終於激動的看到那甲木之精時,“嗖”一下從她袖子裡飛出來,一下抱住那圓頭大腦小身子的小綠人。
沒錯,是抱着,也不知道梅枝是如何彎成那種程度還不斷的
她還沒等將那甲木之精看個清楚細緻,轉眼間,那小綠人就從眼前消失了。
只剩下花瓣愈發紅豔的梅枝,閃着耀眼的綠色靈光,與淡淡的粉紅色靈光交融,木屬性靈氣四溢,梅枝先是懸浮在空中靜止不動,綠色和靈光和粉紅色的靈光你來我往,搓揉在一起,待到綠色的靈光越來越弱,粉紅色靈光強盛起來,梅枝“嗖”一下飛到雪顏懷裡,靈光一閃一閃,像是呼吸般,有規律的吞吐着。
梅枝將甲木之精吃了
別管她是怎麼知道,她就是清楚:梅枝將那圓頭大腦小身子的小綠人吃掉了
按照梅枝最後傳來的意識,她是要雪顏將她插在土裡。
她想來想去,還是插在手鐲空間中的土地裡好些,精挑細選,給梅枝找了一個周圍鄰居都不錯的空地,插好,看着朵朵梅花凋零掉落的梅枝,心知吃了甲木之精的它,必有一番驚人的變化,她要做的,就是等待……
她老公說,靈蛇一族進化六次,也就是蛻皮六次之後就能化形,進入妖獸之列,白芷現在蛻了四張皮,綠喬蛻了三張,貌似在向第四張挺進……
大家都有進步啊
等以後帶出去逛街,她真是倍有面子啊
但也有個問題,她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差勁了,方亦儒晉級就像喝白開水,除了最初的築基,似乎沒聽他說有瓶頸之類的東西,每一次都無比順當。
反觀她,凝嬰危險無比,艱辛的很,又差點弄出個走火入魔……
之後又受傷,咳咳,她的修行之路還真坎坷
(話說,這種修行之路還叫坎坷?作者都給乃開金手指了那些一輩子築基不成的倒黴蛋纔是真坎坷滴說)
胡思亂想中,眼前冰晶棺材中的兔兔有了異動。
方亦儒飛掠過來,手中最後的陣旗出手,大陣布成,周圍的空氣微微一滯,又恢復正常。
“退後一些。”方亦儒沉聲道。
天空中已經開始凝結一朵朵烏雲,翻滾着像是要狠狠壓下來一般。
雪顏依言後退,面帶憂色緊盯着兔兔。
只見兔兔的身形開始變大,復又縮小,如此大小大小的折騰了五六回,終於停住。
五彩斑斕的靈光籠罩着它,看不真切裡面的變化。
但是出現在雪顏眼前的變化,卻是讓她驚奇不已。
她看到了地球上的高樓大廈,看到了自己重生www.Freexs.Cc前在酒吧與閨蜜喝酒,看到了自己重生www.Freexs.Cc之後,被陸明遠帶到隱仙派……看到了他們初到水藍大陸……看到了她意外的來到始源星……
一個個片段似乎串聯起來,又重複的碰撞在一起,不連貫不通順,這些都是她記憶的節點,她就像是在看一部亂了碼電影,混亂不堪。
裡面的主人公——她自己,在裡面演繹着她經歷的過往,雪顏似乎是一個局外人,站在旁邊,靜靜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經歷她走過的路程。
“轟隆”一聲驚雷巨響
將沉浸在幻象中的雪顏驚醒
她猛然想起此時此地正是兔兔渡劫之時,那迷幻之象,分明是兔兔化形時溢出的彩色靈氣作祟,沒想到,她不知不覺竟着了道
擡頭望天,天空中佈滿烏雲,烏雲中摻雜着若有似無的雷光,隨時準備傾瀉下來。
剛剛落下的第一道雷光,已經將方亦儒佈置的陣旗全部掀翻在地,東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好不狼狽。
她的棺材還在,可裡面的兔兔卻是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
雪顏驚呼一聲,還不等她喊出什麼,天上的劫雷,狠狠的劈了下來。
“轟轟轟轟轟”
被一團七色靈光籠罩的兔兔開始還能站立,後來只能縮成一團,連續五道劫雷劈下,又快又猛,和她之前看到的離恨天渡劫時完全不同,這就是靈獸的化形劫嗎?沒間歇的?
不對,有間歇
那劫雷暫停了下來,似乎在醞釀更大的一次風暴。
方亦儒沉着臉,一個閃身到雪顏跟前,一把將她拉出更遠。
靈獸的化形劫就好像修士的元嬰小天劫,但是後者可以以法寶抵禦,靈獸卻不能,只能生生的扛過去,以天劫聚集的天地靈氣焠體,才能脫掉獸身,化成人形,完成靈獸到妖獸的進化,一步跨越兩者之間的鴻溝
兔兔再不濟也是進化多次的,身體強度沒有雪顏想象的那樣不堪,方亦儒又佈陣幫它擋掉了最初的那一道劫雷,後面的五道,不管如何,它總算是接下來了
“還有最後一道”方亦儒大聲喊道。
如果可以,他當然想幫兔兔擋掉更多的劫雷,可是除了第一道,後面的劫雷必須是兔兔自己面對,否則兔兔的化形便不會成功。
最後一道劫雷終於醞釀完畢,閃着比之前劫雷更加犀利的光芒轟然落下。
兔兔突然站了起來,身上的彩色靈光暴漲,與劈下來的劫雷撞擊在一處。
雪顏和方亦儒只覺一股驚人的氣浪翻滾而來,兩個人冷不防,竟被逼退了數步,方纔站穩。
她只看到那劫雷劈下來,而那彩色的靈光暴漲後就消失不見。
此時,塵土飛揚,目之所及彷彿剛剛經歷一場超世紀大戰,滿目蒼涼。
兔兔剛剛的位置,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替代了它,在那裡靜止不動,如同萬年恆古的磐石……
“兔兔……兔兔……”她張大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在心裡大叫着,眼淚順着臉頰稀里嘩啦的流下來。
她失聲了
兔兔對她來說,是不同的,是特別的
她將它從小養到大,除卻靈獸的身份,兔兔就和她的孩子一樣
它和她的幾隻契約靈獸沒什麼不同,只是差那簽訂契約的一道手續。
方亦儒目光連閃,挑了挑眉,順勢將雪顏抱在懷裡,揉着她的一頭短髮,將它們弄亂。
雪顏此時哪裡顧得上想頭髮亂不亂,心中的悲切,難以用言語表達,只恨自己爲什麼要給兔兔吃那麼多,讓它做一隻快樂的迷幻兔,永遠不要化形,就不會有今日……
哪怕是最後壽元將盡,也比被劫雷活活劈死的強
兔兔泛紫的星星眼彷彿還在眼前亂閃,兩隻毛茸茸的長耳朵總是一搖一擺……
方亦儒蹂躪夠了自己老婆,輕咳了一聲,“它沒事,一會就出來了。”
恩?
雪顏愣住了
什麼情況?
兔兔沒死?
她指着那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方亦儒。
“對,那就是兔兔,它的化形劫過去了,它沒死,還活着”方亦儒輕笑着說道,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過去了
話音剛落,有細微的破裂之聲傳來,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轉移到一點。
那黑黑的不知名物體破裂開來,伸出一隻嫩白的小手,纖細的胳膊……
雪顏還要往下看被方亦儒擋住了。
這個時候,方亦儒已經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兔兔是公的
也就是說,它化形之後,將是一個——男性
以前是兔子的時候,他還真沒想那麼多,現在回想一下,兔兔可是經常鑽到自己老婆懷裡明晃晃大方方的吃豆腐啊
好像有一道天雷劈下,將他雷的外焦裡嫩。
靈獸進化成妖獸即爲成年,兔兔將化形成一位成年男子,而這個成年男子竟然……竟然……
他真相了,但是接受不了,臉部扭曲的厲害,目光復雜無比。
不管如何做心理建設,他都做不到用它不過是一隻靈獸,不是人這種蹩腳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從哪個方向看,化形的妖獸都是正兒八經的人類嘛
呃,還少有歪瓜裂棗,都十分俊俏
他不想承認,他心裡有些泛酸……
手疾眼快的從儲物戒指中抓了一件衣服出來給剛剛爬出來的人罩住,卻意外的發現,這件衣服似乎大的過分,不對,是下面的人出人意料的——小
十二三歲的形貌,一頭銀白色的頭髮,披散着正好遮住臉,淡淡的紫色光暈浮於其上,擡頭,懵懂的大眼,染上一層水霧,波光瀲灩,如一汪靜泊的湖水,瞳孔……是紫色的,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脣色呈淡淡的粉色,若不是他很確定兔兔的性別,真要錯把眼前之人當成是小號美人了
他怔怔的看着一臉正太樣的兔兔,那雙紫色的眼眸勾魂攝魄,明明清澈無辜,卻偏偏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呃……兔兔?”他輕聲喊着,生怕自己認錯了人,當然,這種機率太小了。
“嗚嗚……無……喔……我……是……”正太模樣的兔兔一字一字的試音,一臉興奮,似乎在爲自己能夠快速的找對音而欣喜若狂。
“這是兔兔?”雪顏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快速的掐了自己一下。
天哪
造物主啊
老天爺啊
妖異美型小受啊
這頭髮……嘖這眼睛……嘖嘖這皮膚……嘖嘖嘖這臉蛋……嘖嘖嘖嘖還有這小嘴……嘖嘖嘖嘖嘖……真想咬一口啊
“顏……”兔兔倒是能準確的叫出雪顏的名字。
隨後目光又落在方亦儒的身上,紫色的眼眸如星星般閃耀,似乎帶着點疑惑,又帶着點畏懼,“方……”
好嘛,他們兩人的名字都給簡化了
妖獸化形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比如說話,比如……走路
看着雙手緊緊拉着方亦儒長袍,將自己裹住的正太型兔兔小正太,一蹦一跳的樣子,雪顏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不讓自己爆笑出來,太有喜感了太有喜感了
方亦儒的嘴角抽了抽,咳了一下,正色對雪顏說道:“咱們快些離開吧,這麼大的動靜,別把不該招來的招來”
所謂不該招來的,自然是指現在人類的敵人。
莫顏忙點頭,瞄了幾眼兔兔,兔兔一臉無辜,又開心的衝着她笑,狠了狠心,正要將他塞進空間裡。
突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猛地轉身,頭皮陣陣發麻,竟是一地的靈蛇,五彩斑斕,大小品種各異,快速朝他們的方向涌來。
“怎麼辦?”雪顏問方亦儒,眼前這些靈蛇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後面一定會有更高級的靈蛇出現,興許還是妖獸……
“跑”方亦儒不假思索,他很清楚,直面一隻妖獸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尤其是攻擊意識比較強的靈蛇一族,像兔兔這樣本體是迷幻兔,天性膽小,食素,又從未有過幾只進化的種族,是不會曉得吃掉他將得到多大的好處
銀髮正太好奇的回頭,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密密麻麻的靈蛇嚇了一跳,眼中的水霧更濃,紫色的眼眸閃了閃,所有靈蛇突然詭異的停住了身形,保持着之前行進的姿勢,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走”兔兔堅定的說道,拉着兩個人的手。
方亦儒將兔兔一把拽過來,跳上飛劍,御劍而去。
雪顏緊隨其後,飛了很遠後,回頭望了一眼,那些靈蛇依舊保持着那種詭異的動作,驚詫的看了眼同方亦儒站在飛劍之上,長髮飄飄,一動不敢動的美少年,少年感覺到她的注視,回她一個燦爛奪目的笑容。
呃,好吧,她不是在做夢
她的兔兔化形了,成了一枚正太小美男,還厲害的很,再不是以前任由她捏圓搓扁,欺負壓榨的小兔兔了
(呼呼~8000字,做到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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