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欺負人了,雪顏纔是剛剛渡劫飛昇的仙人,而在場的這些,都是老資格了,這仙靈幻影和修士化神期的元神有些相似,等同直接攻擊元神仙魂,雪顏實力再強,手中仙器再犀利,但成仙歲月畢竟尚淺,如此出招,那是相當的不地道
就在仙靈幻影貼近雪顏不足半尺的那一刻,雪顏眉心的銀色梅花印記瞬間外擴,勾勒出一個銀色的虛影。
“啊——————————————”
有如海豚音般的尖銳叫聲從虛影口中暴出,那對面的仙靈幻影有如受了什麼實質性的攻擊,瞬間被粉碎,釋放出此仙靈幻影之仙人,當場掛掉,仙嬰爆開,渣也沒剩下。
衆人只覺得渾身的仙氣都在翻涌,海豚音回檔之際,傷仙無數……
方家三姐弟面面相覷,最後一幕猶在眼前,他們老媽身上浮現當日渡劫之時的仙影,一張嘴,然後對面的那個瞬間碎了……
不用問傳送影像的菱光蟲肯定是犧牲了。
再加上之間的,三個人這一次認知異常的統一。
老爹是威武給力,老媽卻是彪悍到讓人無語……
方怡靜揮手,眼前的光幕散去,方怡真上前一步,兩人操作着骨船,緩緩降下。
“今日,囚仙塔立,天機門誠邀同道仙友一觀,未知衆仙友可願賞臉?”
老**聲音輕飄飄的響遍方圓,三姐弟腳下生風,忙不迭的往外跑,天機門的內亂,一直是遮着捂着,捂不住了還欲蓋彌彰呢,從未光明正大的擺到世人面前,老媽玩這一手,是神馬意思啊?
奶油一般白膩的脂色,巨大的蜘蛛,悄無聲息的跟在三人身後,若不是它的目標太過明顯,那白玉一般身軀,在陽光下發散着瑩瑩光芒,奪人眼球,怕是根本不會有人感覺到它的存在。
巨大蜘蛛的左邊臉上,印着一朵寫意的梅花圖案,銀色的花形,搖曳生姿。
走進天機門駐地的瞬間,淡淡的白光模糊了視線,再次望去,哪裡還有什麼大蜘蛛,只剩下一個身如蒲柳之女子,如墨的長髮,一直拖曳到地,肌膚晶瑩若雪,左邊臉頰之上的銀色花紋,從眼角一直延伸到鎖骨,一身無暇的白色紗衣,披掛在嬌軀之上,朦朧又看不真切,更有一種異樣的魅惑。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黑白分明,像有漩渦永駐其中,不經意閃出的深紅,像了兩團跳動的火焰。
她的眼中,只有身前走着的三個人,其他人一概被她無視,所有人在她走近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避讓。
終於,有人將她認了出來。
驚呼出聲:“那不是……那不是……”
女子的眼波淡淡的掃過去,神情從頭至尾都沒有變化,就好像,真的是不經意的一眼。
被掃到的人卻生生的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凍了個透心涼。
這麼大的動靜,要說在問仙城的各派仙人一點沒有知覺,那就是說笑了。
若說他們之前還有點什麼心思,在看過雪顏和方亦儒兩方面發威之後,便消弭的半點不剩了。
心中亦明白雪顏言邀他們是爲了立威,一個個笑容滿面的來了,都還沒空手,天機門雖然依舊人心惶惶中,可在對外之時,依舊沒有弱了門派應有的風儀,待客、唱禮、佈置觀禮臺……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讓一衆仙人看的心中暗暗感慨,這方是怏怏大派之行事。
白齊的目光連閃,看着忙碌着,臉上露出愉悅歡快笑容的門下弟子,心中涌出一股複雜之情,難以言喻,卻又憋在胸口,不吐不快似的。
“師兄……”玉蘭動了動嘴脣,最終也只是吐出這兩個字,她心中嘆息,一方是自己尊敬的師兄,另一方是自己疼愛的親傳弟子,她的立場,實在不好多說什麼。
作亂天機門的禍亂已除,可雪顏的雷霆手段,卻是給所有人都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
要說這些,玉蘭也會用,且用的可能比雪顏更好,可是在面對仙人身份的長輩之時,從潛意識裡,她有了顧慮,同樣的,白齊亦是如此,這才讓這場內亂之火,漸漸燃起,並有如星火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
“老了……”白齊良久,發出一聲長嘆,他到底是心智明淨之人,一點點撥就足以徹悟,常年坐在那一門之主的位置上,爲上之術運用的出神入化,親自出手的時候少之又少,僅有的幾次,又何嘗沒有作秀的意思,早就沒了當年的銳氣。
他早該在最初,就將洗塵打殺乾淨,也不會有這三百餘年的動亂。
新宏忍,玉蘭忍,是因爲他們沒有除掉洗塵的能力,可他呢?他枉爲仙人,枉爲長輩啊
想想自己的作爲,當真羞愧難當,這樣的他,哪裡還有臉出來主持什麼大局?
“勞煩師妹代爲兄轉告,我欲遊歷仙界,爲門派尋一個合適所在,開設仙府”說完,徑自朝着玉蘭長揖一禮,果斷轉身,化作一道流光遠去。
玉蘭心中瞭然,白齊師兄這一禮多有託付之意,靜默一陣,傳音與雪顏,將白齊師兄所言所行告知,亦無心留下,回返地下的魔海城的洞府不提。
雪顏聽到師傅傳音之時,新宏也在聆聽師傅的訓言。
相比雪顏的釋然與淡漠,新宏的神色變幻不定,遠遠望向雪顏的目光晦澀幽深。
“師姐”新宏似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臉上的神情異常鄭重。
他緩步走到雪顏面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新宏慚愧,有負宗門所託,未能恪盡宗主之職,容賊人興風作亂,禍亂宗門,請師姐秉承門規,予以重責”
“另,新宏自請退位,請師姐看在同爲天機一脈的情分上,暫代宗主之責,他日推舉賢良之人繼任宗門,振興天機”
新宏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場的人修爲俱都不俗,一字一句都沒有錯漏,此時正是囚仙塔初立,提名之時,白齊不在,本該由新宏題字其上,再帶領門中弟子焚香禮拜,祭告先賢,方爲禮成。
可他現在鬧出這一出,是誰也想不到的。
退位?讓雪顏暫代宗主?
開什麼玩笑?
這宗主之位也是能隨便讓的嗎?這不胡鬧嗎?
再者,雪顏又是什麼身份,早已渡劫飛仙,乃堂堂真仙之身,怎能再管代宗主之位?於理不合啊
沒看人家弄出的刑仙殿,對象只限於門中飛昇仙人嗎?
說白了,人家就是不願再多摻和,今時早已不同往日
這囚仙塔雖然立在下界,可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這一是爲了給天機門所有弟子立一個反面教材,二是震懾外派之人,告訴所有人,天機門在仙界那是有很強力的靠山的,看到沒,對自己門中的仙人都能這麼狠,對外人就更不用說了。
事實上,這囚仙塔以後會不會再有住客,能有幾個住客,還真不好說。
雪顏和方亦儒這對雌雄雙煞鎮場,誰活膩歪了頂風作案?
方亦儒的臉色很不好,瞪着新宏的目光刀子一般。
氣氛有些詭異,修真者本就比常人多思多想,心思靈動的,眼珠子轉的溜快,想着,是不是這位雪顏仙子威逼新宏,意圖改朝換代,日後傳位給其弟子,又或是……傳位給其子女?
若有似無的目光在雪淺、新銘、方家三姐弟身上一圈圈的巡視。
雪顏面色如常,伸出手,芊芊玉指虛空在銀塔大門之上刻下“囚仙”二字。
反手爲掌,一團銀色光華逐漸變大,化成一銀色石碑,甩手擲出,穩穩的落於塔前。
做完這些,雪顏俯視全場,淺淺一笑,化身仙光朝賞罰殿飛去。
在那仙光落於賞罰殿的同時,銀色石碑之上,浮出十個鐵畫銀鉤的大字:
“既入天機門,永爲天機人”上面的字被觀禮的仙人念出,在場之人無不怔怔。
天機門內,多了一銀色的高塔,塔前那一方石碑之上的十個大字,光華流轉,炫目耀眼,鋒芒比那囚仙塔更勝幾分。
新宏的自請下位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他依然是宗主,此事也沒有人再提及,那日雪顏回返賞罰殿,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門內的仙長是怎樣協商的,留下了三位仙長駐守宗門之外,其餘仙長皆先後離去。
天機門,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可又以往有了絲絲不同。
賞罰殿並沒有大肆追究以往的叛逆之事,除了和洗塵脫不開關係的沙家和沈家被滅掉全族,天元殿幾位長老被剝掉了一身修爲,成爲廢人,其餘從衆,不過是流判之刑。
也就是從宗門趕出去,雖然依舊掛着天機門的名頭,卻是任其在外自生自滅,終身不得回返師門。
內亂之禍,始終
(感謝納蘭笑雪同學的粉紅票~O(∩_∩)O~預告:明日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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