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寧花了許久才撫平了司馬月的激動情緒,然後讓她將事情的具體逐一說了出來。
聽了之後言寧心中便立即有了總結——起因很離譜,過程很糾結,結果很狗血。
司馬月在落雨閣裡只能算是一個操作不太好,生活技能練得一般般的玩家,然後因爲仗着是落落清雨親自將她帶進會中,還對她不錯,公會裡的其他人對她都很好。
可上次拉了BOSS將落雨閣的人害死的事終歸有人是知道的,就算落落清雨不說,有些人還是會說。
所以那種好慢慢得演變成了明面上的好,背地裡對她的猜測和閒話越來越多。而公會裡的集體行動,只要落落清雨不在場,就基本沒什麼人給她面子,她一旦做錯什麼就會惹來一陣罵。
好吧,沒辦法跟一些練級狂副本狂一起,她就跟一些同是生活技能的玩家一塊采采材料,刷刷怪。可作爲一個牧師,經常在該加血的時候在採集,該採集的時候閒着不知在幹嘛,還是很討人嫌的。
而且公會人越多便越正規,公會倉庫裡的東西不再是誰都可以拿來用,而是上了鎖有專人看管,想要什麼得問這人要才行。而要東西的標準是成員在公會的貢獻度與活躍度,司馬月被落落清雨帶着慣了,又是個操作不太好的牧師,那些自然不會很高。所以漸漸的,她開始要不到太多東西,只能靠自己去做一些東西捐獻給公會獲得高的貢獻度。
不同於別人有規劃的練習,她所學習的生活技能都是落落清雨以及言寧建議的,她甚至沒做過多的瞭解就興沖沖的跑去學了,一有不懂的地方就問人,也不知道去官網或者是論壇上查。
落落清雨是會長,又怎會有那麼多時間來解答她的難題?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會手把手的教她,後來就不耐煩的乾脆躲她。這樣一來,司馬月的生活技能依舊是不慍不火的,配方分不到材料沒有,漲不了熟練度什麼也做不了。
沒有人再縱容她,於是就導致了這追殺的起因。
落雨閣的副會長組織六十級以上的成員去下埃及金字塔,剛好缺個牧師,見司馬月在便也叫上了她。但畢竟是團隊本,難度根本不可能跟同等級的五人副本比,而就算其他人都有事先去看攻略的習慣,可司馬月……沒有。
那副會長只叮囑她跟好另一個看過攻略的牧師,然後給第二小隊的T加血就好,不用管其他人。
可那牧師既沒言寧的好心也沒落落清雨的耐心,一進副本就自顧跑位加血,從來都不曾等着司馬月跟上,更別說會對她說需要注意哪裡了。
前期練級是被照顧習慣了,後期是跟不急於練級的生活技能一起悠閒的練上來的,對於跑位意識以及會不會過量加血或者是無效加血司馬月是一丁半點都不瞭解。
有時候甚至該放什麼正面狀態,或者什麼時候該放技能清除負面狀態,她都懵懵懂懂的半知不解。
所以就算她自認爲她很辛苦的在跟着另一個牧師跑位,很辛苦的在給隊裡的T加血,看在別人眼裡她就是一個非常水的牧師。
水就算了,還連累得二隊的T掛掉,然後整個團跟着滅掉。
念在她認錯態度好,又是落落清雨關照的,那副會長就忍氣吞聲的帶着人繼續進副本。而那牧師不想再掉級,便也只能時時提點着她。
第二次倒也算順利,但司馬月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又一個問題出現。
埃及金字塔的終極BOSS埃及豔后幾乎每次都能掉紫裝,那次也不例外,掉了個紫色的法杖。法杖雖然法師和牧師都能用,但屬性方面就是有精神加成的歸牧師,沒有精神加成的歸法師。
司馬月並非是不知道這一點,但那天就是鬼迷心竅的,突然就點了需求,而且還ROLL到了個一百點。團隊裡有兩個法師,都很倒黴的只ROLL了幾點。但如果沒有司馬月的介入,起碼兩人有一人能拿到法杖,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司馬月竟然這麼不懂規矩的點了需求,然後還ROLL到了法杖。
副本里的紫裝大多屬於貴重物品,一到包裹裡就直接綁定無法交易的那種。
不過如果是別人,那麼可能就只是罵兩句,然後再刷過副本就好。可那個人偏偏是司馬月,而且那個ROLL到了高一點的女法師還是副會長的女朋友……
先是連累他們打公會令牌的時候掉級,然後又是進副本不看攻略導致團滅,再就是公然搶副會長女朋友紫色品質的裝備。
就算不過一個六十級到七十級的法杖,完全可以再多下幾次副本刷刷看,可那副會長在接受到女朋友委屈眼神的時候便憤怒了。
早先就有很多人對司馬月有種種不滿,而這時候也是全部的人都站在另外一邊譴責司馬月。
所以不論司馬月用多可憐無奈的神情來述說她的不小心和不是故意,還是沒法平息副會長的怒火。而所有的風波,就在司馬月傻傻的搬出落落清雨來當她的救兵,才瞬時爆發的一發不可收拾。
一出副本後,那副會長就直接將司馬月踢出公會和團隊,然後一點也沒徵兆的對她進行了惡意攻擊。
緊跟着就是司馬月所說的,那副會長只要一見到她就會上前來攻擊,有時候甚至是隻要有人說在哪裡哪裡見到她,他也會趕過來殺她一次。
落落清雨不可能爲了她去責怪那副會長,再說公會裡基本沒有人向着她,如果這時候會長站出來來替她說話,那麼只能導致會員不服相繼退會的後果。
司馬月是什麼人?落落清雨又是什麼人?
追殺自然是一直繼續,落落清雨則是選擇了視而不見,也不理會司馬月的哭訴與請求。一個將近滿級的玩家,想躲被殺的只有五十多級的司馬月着實太容易。
本來已經接近絕望的司馬月都想如落落清雨所說的乾脆不玩遊戲了,但想到還有言寧,司馬月便找上了散人團通過以前和言寧在一起的截圖入了公會。但言寧一直都待在封閉地圖裡,司馬月只能近一段時間內都不敢出城,就窩在城裡下下可以直接傳送過去的休閒副本,或者去買點便宜的材料做點東西賣錢。
可能是等了太多天,真的見到言寧後司馬月的情緒不是一般的激動,說話的過程中幾乎都是哭着的。
聽完後,言寧並未說什麼,只是安慰了小姑娘一番,然後將她哄下線好好休息。
幸而邊說,衆人就邊默契的移到了偏僻的角落,所以並沒有引來太多的圍觀。
等到小姑娘下線,言寧才嘆了嘆氣,對上一衆人無奈的臉亦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穩定了心神後,她纔想起來問:“落雨閣的副會長肯定是知道小月已經加了我們公會的,怎麼樣,他找你們麻煩了嗎?”
樂天爲難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是有碰上過一兩次,但沒什麼,之後他們會長就過來談和了,說是等你出來再商量一下是不是要將小月踢出會。”
水澤木蘭踢了踢碎石:“他們公會的人也太過分了,殺了那麼多次還不足夠,非要把人逼得玩不了遊戲。”
說來說去還是她的錯,根本就不應該一時同情心作祟帶司馬月。如果沒有她,可能司馬月如今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樂天他們也不會因此而被連累。
此時的言寧,心中既有對以前的後悔,又有對司馬月的憐惜與愧疚。其實她早該知道像落雨閣這樣正規的公會,是容不下一心以爲有靠山的司馬月的,可當時她卻沒有多加阻止,就那樣任由小姑娘自以爲是的離開。
雖說人總要受過教訓纔會成長,但這樣的教訓,對於這般年紀的小姑娘,還是太慘重。
如今既然司馬月找上了她,那麼就不可能置之不理,更是不能踢人出會讓小姑娘再也不玩遊戲。言寧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已是下了決心:“抱歉,連累你們了,小月的事交給我來解決就好。”
夜半夏皺起眉頭:“你解決?你要怎麼解決?”
林木風默默的走過來:“別總是一個人承擔,我們都是你的朋友。”
言寧轉頭衝他笑笑,然後看向夜半夏:“我跟落雨閣的會長關係還不錯,就讓我去跟她談談吧,如果我能搞定自是再好不過,如果我不能搞定,當然還是需要你們的幫忙。”
“但是……”言寧故意頓了頓,看了一眼其他人才接着道:“如果你們並不想摻合也不需要勉強,小月既然是叫我姐,那麼由我來解決纔是理所應當。到時候解決不了,我也會同意踢她出會。”
“然後你跟着她一起退會?”久不出聲的樂天突然開口問。
言寧眨了眨眼,然後“噗哧”一笑:“你還挺了解我的嘛,不過那是最壞的結果,希望不會發生。”
林木風拍拍她的頭寵溺的笑道:“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隆其也跳了出來道:“那我也跟着小寧子一起退會!”
水澤木蘭跟着湊熱鬧:“我也要我也要!”
“好了!”樂天大吼一聲,獲得衆人的震驚眼神後,不由彆扭的摸了摸鼻子:“要不然乾脆將會長轉給別人,然後我們全體退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