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鼓齊鳴。
樓堡內的一衆兄弟,苦候久矣,齊聲發喊,弩箭從箭孔射出,激射往從兩側和後方攻來的敵騎,一時箭如雨下,且箭箭均具準繩,弩箭利於瞄準的特性,在各兄弟手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穿過盾牌的間隙,“無隙不窺”,敵方戰士的甲冑在強弩的射擊下,起不到任何護主的功用,一時四隊各百人的騎軍,給守城軍的弩箭雨“摧枯拉朽”的殺個“人仰馬翻”,“潰不成隊”。
消除威脅後,劉病已一聲呼嘯,領着陳湯、許延壽等人先躍往牆頭,與從角樓落下來的趙廣會合,沒猶豫的翻下牆頭,結成陣形,朝亂得似“天崩地裂”般的狼軍主攻部隊殺過去。
敵方尚未倒下來的,僅餘一輛四丈高的排車和三輛二丈高的排車,因屬備用,距離較遠,未被波及。
排車相繼倒下揚起的沙塵,形成人造的塵暴,高達十多丈,將方圓一里的荒漠,籠罩在滾滾黃塵裡,加上給壓在木下者的掙扎,敵方的人、馬倉皇退避踢起的沙塵,亂勢“有增無減”,沒人曉得煞星已從城牆趁亂潛來。
劉病已喝道:“大夥注意了,先收拾車子丨”
人人心中叫妙,因劉病已的指令,可給攻城的狼軍制造更大的混亂,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劉病已說話時,越過衆人,縱身而起,投往災區,在遍佈破車斷木的地面上幾個起落,撲往最接近的一輛完好的排車,沙塵漫空下,“我進彼退”,視狼軍爲無物,“如入無人之境”。
衆人不敢怠慢,連忙緊追其後。
趙廣選中的是高四丈的排車,也是最後一輛能威脅角樓的排車,正和另三輛矮排車給倒拉往後,撤離災場。
最接近的趙廣,離“獵物”尚距百多步的當兒,沙面上零星散佈着滾到這裡來、“橫七豎八”、長短不一的木幹,蹄聲響起,沙塵裡隱見狼軍分從排車左右轉出來,馳到他們的一邊,塵霧蔽目,一時間,仍未發現他們。
劉病已暗叫不妙,知敵人從慌惶混亂裡回覆過來,重整陣腳,重新封鎖他們南下之路,同時掩護敵方人車的撤走。
忽然間,前方盡是敵方騎軍,還不住有敵騎趕至。
劉病已喝道:“擲木!”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怠慢陛下的指令?
各人就地取材,量力提起接近的木幹。
兩根粗如大腿的木幹,首先從劉病已、趙廣兩人手上射出,追擊正撤走的排車,其餘的高手,亦捧起木幹,運勁朝排車的方向投擲,準繩當然及不上前兩人。
前方敵人終給惹起警覺,齊聲吆喝,持刀提矛的策騎殺將過來。
餘下的陳湯、許延壽等人,及時趕至,二、三人一組的,提起地上木幹,就那麼發勁將木幹接連拋往敵騎,木幹着地後化爲急遽滾動的檑木,挾着揚起的沙塵,截敵去也。
衝至離他們不到三十步的敵人,發覺有異,已來不及應變,少數了得者就那麼催騎躍跳,越木續奔,但絕大多數的敵騎,尤其位置較後者,壓根兒不曉得發生何事。
整列整列的敵騎“東倒西歪”,馬翻人墜,後騎不及煞止,硬撞往前方的己騎,剎那間本是“來勢洶洶”的敵人,已是“潰不成軍”。
原本數百之衆的敵騎,與劉病已一方短兵相接的一刻,未達百騎。
“轟!轟!”
兩根木幹先後撞上排車,車架折裂,四丈高的大木排應撞往後倒下去,重演先前情況,組成大木排數百根粗細不同的木幹,在扎綁的牛筋索斷折下,仿如“脫繮野馬”,亂闖亂撞,任何擋路的人與物立告遭殃。拉車的兵奴、從兩邊趕來的敵騎、附近撤退着的矮排車,莫不“在劫難逃”。
其亂況可想而知。
守城不劫寨,是爲死守,結果必爲以死殉城。故須活守,掌握機會,不斷對圍城軍組織突然快速的反攻,包括衝出重圍,往外求援,以戰代守。
不過!像劉病已等於敵人“氣勢如虹”、大舉進犯的當兒,竟能破敵追敵,實屬攻城戰古今未有的奇蹟,且守的是雞鹿塞的廢墟。然而,若沒有地下河道的活命招數,又有劉病已這“真命天子”,任他們人人“三頭六臂”,一時一隅的勝利,在敵人龐大和精銳的兵力下,不過是“曇花一現”,無力逆轉敵強我弱,被對方掌握主動的死局。
三輛矮排車逐一傾頹解體,產生更大的混亂,災場往南擴展逾半里,戰馬慘嘶、敵人的嚎叫,在塵暴深處傳來。
南面長丘處號角聲傳來,莫和達終曉得劉病已一方銜着撤退的排車追殺過來,造成更大的破壞,發出迎戰的急訊。
勇不可當的趙廣斜衝而去,剎那間迎上殺來的敵騎,雙掌疾推,竟將對方推得連人帶馬,往後傾跌,硬撞在後兩騎處,人騎滾倒地上,累得後面趕來的七、八騎慌忙避開,避不開的變作“滾地葫蘆”,如排車影響排車般,惹起倒骨牌般的連鎖效應。
英勇善戰的劉病已,深得廝殺沙場的箇中三昧,清楚不論武功如何高強,人力始終有限,故必須“以己之長,克敵之短”,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妙招數,又不用付出太大代價下,製造出對方最大的混亂。
天下間,惟有他的可用如此手段,“抽刀斷水”的阻截名震天下的匈奴狼軍。
全力出手後,陳湯往後疾退。
劉病已曉得他用力過度,無以爲繼,持雙斧搶前護後,兩斧左劈右砍,殺至的兩騎雖擋個正着,哪吃得消重兵器加上劉病已武功的驚人威力,兵折人拋的被斧頭掃離馬背,掉往兩方,成爲敵人前路的新障礙。
繼劉病已之後,許延壽破入敵陣,手上厚背重刀電光打閃,所過處的敵人無一倖免被劈得拋離馬背,刀法之凌厲,連劉病已亦感心寒,認識到許延壽的功架。
此時對方能戰者不到五十騎,銳氣受挫下,甫一接戰,立即潰亂,只餘被衆人宰割的份兒。
蹄踏聲在前方“鋪天蓋地”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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