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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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空

司鉞冷眼看着林蘇不知所措的表情,並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倒了杯水這才重新坐在了牀邊看着林蘇,無聲的把水遞了過去。

林蘇甚至不敢多說一句話,默默的接過茶杯,低頭慢慢的喝了幾口,考慮着該怎麼開口說話。甚至於,她都不知道司鉞到底爲什麼會這麼生氣。

“皇上,臣妾睡了一覺,其實已經覺得好多了。”林蘇擡頭怯生生的看着司鉞,烏黑的眼睛中帶着一絲明顯的不安,“其實,不用再勞師動衆的請御醫……”

“還說?”司鉞挑眉,不滿的看着林蘇,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纔回身抓住了林蘇的肩膀,沉聲道:“不要亂來,弄壞了自己的身體。封旌過會兒就會過來,先起身穿上衣服吧。”

“皇上……”林蘇深深吸了一口氣,見着司鉞已經起身過去幫她拿衣服,連忙道:“這些事情,讓丫鬟們進來做就是了。”

司鉞把衣服遞給林蘇,這纔出去叫了丫鬟準備熱水,伺候林蘇洗漱。等到林蘇頂着一張蒼白的臉從內殿出來的時候,司鉞已經坐在一旁喝茶了。林蘇心中幾乎是不情願的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司鉞的手邊還擺放着一碗粥,以及一些爽口的小菜。

“聽秋晏說你早膳也沒有吃多少,先吃點東西,別餓着了。”司鉞淡淡的吩咐了一聲,手中拿着的是林蘇之前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的雜書。

林蘇本身也就有些餓了,因此就沒有多說什麼,低頭坐下端起碗吃了小半碗的粥,才放下。

“我吃飽了

。”她擡頭看着司鉞,終於惹得司鉞忍不住抿起了脣角,露出一絲笑意,“吃了飯,覺得好點沒有?”

“嗯!”林蘇點了下頭,“那……”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司鉞的神色,最終她卻沒有多說什麼,反而轉了話題道:“說起來,似乎快到了良妃姐姐的臨盆日子了,這些天冷,臣妾懶得出門,也沒有去看她。”

“你照顧好自己就成了,良妃那邊有御醫和嬤嬤看着,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司鉞哼了一聲,“也就是你,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好自己。”

林蘇羞赧的一笑,見司鉞似乎不再生悶氣,這才放下心來。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守在外面的欣芮進屋通報,說是封御醫來了。

“讓他進來。”司鉞揚了揚下巴示意,又挑眉看了林蘇一眼。林蘇早已經恢復了理智,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露出了一絲無力的笑容,避開了司鉞的眼神。

這病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她心知肚明。所以,纔會覺得不需要御醫過來診脈。畢竟,這病,只怕是封旌也無法立刻就能夠治好的。

這心病,還是要心藥才能夠醫治得好。而她,若是不能夠自己想明白,只怕封旌縱然是有着靈丹妙藥,也是無能爲力的。

想到這裡,林蘇擡頭看着站在一側神色平靜的一樣一樣從藥箱之中拿出東西的封旌,心中又是一陣的煩躁。這個難道到底爲什麼會出現在皇宮之中,又爲了什麼留在皇宮,林蘇覺得她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了。可是,他難道就從來沒有覺得不值得過嗎?

景月宮中的陳妃,難道就真的只得封旌把一個男人一聲最好的年華耗費在這深宮之中,看着這深宮裡面的女人勾心鬥角,陰險毒辣嗎?

一雙迷迷糊糊了許久的眼睛第一次清澈的看到眼前的人,林蘇慢慢伸出手,卻感覺不到封旌溫熱的手指落在手腕間的感覺,她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神色從容的男人,很想開口問一聲他,這樣爲了一個女人,到底值得不值得。

許久,封旌才收起了手,低聲道:“娘娘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因爲這些天,天色不好,所以沒有休息好才鬱結於心,發燥出來的熱病。臣開一劑藥,讓娘娘喝上兩貼,只怕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微微停頓了一下,他這才收起了腕枕,拿出藥箱裡面的筆墨紙硯,開始寫藥方

“只是娘娘這屋子中,臣進來就看到了三四個的炭盆。如今雖然天色漸冷,可是這炭盆還是多了些。屋子中暖和了,人自然就不願意多動。只怕娘娘的病也是因爲這樣而一直鬱結在身體之中的。平日裡面這屋子中頂多兩個炭盆,放在兩邊角落,無事的時候,要讓娘娘在屋子中多走動一下,這樣纔對娘娘身子好。”

封旌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就差直接說,林蘇這病是懶出來的了。

司鉞聽的挑眉,而林蘇,雖然是一臉的羞赧,可是卻忍不住拿吃驚的目光看向封旌。

她這病,依着封旌的醫術,是應該能夠查出來的纔對。可是如今見他這樣,似乎是根本就不知情一樣。

轉頭又看了一眼一旁晾乾的藥方,林蘇低頭不再言語,就讓秋晏跟着封旌離開去抓藥。而司鉞本身因爲年底的關係,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如今見着林蘇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就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林蘇這才慢慢起來了桌子上那張藥方。

上面的藥材都是很常見的,身邊常年有着秋晏在,又是隔三差五的吃着藥,林蘇對於藥理、藥材也是有些瞭解的。她明白這些藥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方子,而讓她奇怪的是,爲什麼封旌說的那麼頭頭是道。

手中無意識的掂量着藥方看,無意中,林蘇纔看到了上面封旌留給她的話。那是一道道斜着下來的話。

簡單而明瞭,若是說明白了其實不過是封旌勸她的話而已。

“沒有想到,連他都看的出來,那麼皇上又如何看不出來呢?”林蘇苦笑,低頭在眼睛之中氤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淚水終於掉落了下來,“啪嗒”一聲打在了藥方中間那個“空”字上,頓時化開了墨跡。

是啊,就如同封旌所說的,她所想的事情,這輩子都只可能是空想而已。不管文景軒對她如何……最終,他們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更何況,她不是早就說服自己放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