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明白!”楊局長木然說。這是叫楊局長不要出賣別人,尤其不能出賣王市長自己,否則的話,就沒有人‘幫’了。曾經做過官員的人,一旦沒有人幫忙,不但自己很容易被人打黑槍,老婆孩子也很有可能會失蹤,到時候就是滿門抄斬。
“你放心好了,如果不幸要被撤職,我會幫你另外找一個好工作。”王市長給楊局長的政治生命宣佈了死緩,“萬一你要進去的話,你的妻子兒女我也會幫你好好照顧。錢多少不敢說,至少能保你生活無憂。”這是保守秘密的好處。
“我明白的。”楊局長嘆了口氣,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我現在那兒子不是我兒子,是我老婆出牆和野男人生的。要是我被抓了,就讓他窮着吧。我真的兒子是我情婦和我生的,要照顧就照顧那一個吧。”
“我知道了。”王市長回答說,“現在把電話給小穆,我還有點事情要囑咐他。”
李穆從楊局長手中接過電話,問:“王市長有什麼吩咐。”
“小穆啊,”王市長說,“楊局長爲我們的事業做出了偉大的犧牲,我們一定要銘記他的貢獻……好了,我現在幫老楊盡力爭取,你現在出去看看,有什麼手尾就給老楊料理了。花多少錢都不怕,從我放在你哪裡的錢裡面扣,不要小氣啊!”
李穆答應了,王市長收了電話。看到這個情景,楊局長又嘆了一口氣,李穆就勸他說:“也不一定會這麼糟糕,曹磊拿了你的視頻,可能是用來……可能是用來自己看的呢。”李穆說這話自己都不信,於是又找了一個理由,“你再怎麼說都是規劃局副局長阿,被人抓了把柄,一般也就是讓你辦事的而已。”
“就希望是這樣吧。”楊局長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自己是很有用的,隨即又愁苦起來,蘇蕙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曹磊能從她手中拿到視頻,別的人也可以,官場上從來都沒有什麼秘密,視頻肯定會流傳出去的。到時候他的隨便哪一個仇家把這視頻往網上一放,他還是要糟糕的啊。
看到楊局長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李穆都替他心痛,只好說:“我先出去看看還有什麼事情能做,你在這好好休息吧。”然後就跑出去了。
外面已經安靜了很多,那些嫖客小姐有的被押送到了公安局,有的交了罰款走了。剩下一些還沒被處理完的,蹲在地上,不時被警察呵斥。遠處攝影車那兒,一個年青英俊的警官正對着鏡頭侃侃而談:“現在這個社會,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淪亡。像我眼前這位,就是虛有市同鄉會的副會長郝鑫,他平時道貌盎然,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私底下真面目,居然是一個用金錢購買女性肉體的人!”
在那人的對面,蘇蕙拿着話筒對着他,眼睛裡面滿是……愛慕。有姦情啊有姦情!任何一個看過蘇蕙眼神都能得出這個結論。難怪蘇蕙能頂着王市長的壓力,硬是把視頻交給了曹磊呢。
“我是冤
枉的!我和阿桂是清白的!我不是叫雞!”郝老闆在旁邊遮住臉拼命叫嚷。
“郝先生,警方警告三次之後破門而入時,你和一個女性在牀上赤裸相擁,據我所知,那個女性並非你夫人。”蘇蕙說,“這怎麼可能是清白的呢?”
“我在給她……給她拍藝術照片!”郝老闆的辯解軟弱無比。
“可是警方並沒有發現任何照相機啊。”蘇蕙說。
“我用手機拍的!”郝老闆說,“我的手機是500萬像素!比照相機還清楚呢。”當然這毫無力量,於是郝老闆又改口說,“我和阿桂是相愛的,我不是叫雞!這是婚外情,婚外情啊!是偉大的愛情,不是金錢肉體交易!”
“那好吧,郝先生,阿桂今年多少歲?”蘇蕙問。
“這個……”郝老闆回答不出來,“你等一等,我想想,我想想,阿桂今年……今年20歲!對的,她今年20歲,她和我說過很多次的……”
“回答錯誤,根據阿桂小姐的身份證,她今年已經26歲了。”蘇蕙說。
“這怎麼可能,阿桂臉這麼嫩,怎麼可能已經26歲了!”郝老闆話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那是阿桂騙了我!對,是她騙了我,我是被騙的受害者,這不能說明我們不是相愛的。”
“那好吧,下一條問題,阿桂小姐是哪裡人?”蘇蕙又問,“只要回答省份和城市就行。”
“她是本省人啊!”郝老闆說,“阿桂是本省省城人士。”
“您再次回答錯誤,根據阿桂小姐的身份證,她是沿海某省份的人士,並不是本省人。”蘇蕙說,“郝先生,年齡說錯,籍貫也說錯,你這樣很難讓人相信,你和阿桂小姐的愛情吧?”
“這……這都是她騙了我,她……她因爲太喜歡我了,所以說謊。”郝老闆說,“我也太喜歡她了,所以沒有追究!對,我們就是太愛對方了,絕對不是金錢交易什麼的。雖然阿桂在卡拉OK幹活,但只是幹服務員而已,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壞女人,她是被東海龍宮的經理脅迫,纔不得不在東海龍宮幹活的!。”
這一次連李穆都忍不住吐糟了,你就不能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嗎?還脅迫呢,東海龍宮又不是在荒郊野外,就在市中心好不好?幹服務員要經常見客人的好不好?政府那些處長科長幹警交警經常穿着制服去東海龍宮的好不好?東海龍宮因爲隔音不好,在環保局的投訴已經一米多厚了好不好?要是被脅迫,只要她叫一聲,肯定會被聽見的好不好?就算是小琪想出來那個沒錢讀大學被迫借高利貸都比這個靠譜吧?
“那好吧,最後一個問題。”蘇蕙說,“阿桂小姐姓什麼?”
“她……她姓……那個……”郝老闆還真的不知道,只好隨便猜一個,“姓張?”
“當然不是了!”蘇蕙說,“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嗎?”
郝老闆低下頭去,蘇蕙把話筒遞到了那個年輕警察的跟前,年輕警察就說:“做錯了事不要緊,只要承認錯誤,重新做人,就能得到社會和大衆的認可。可是堆砌理由,不承認錯誤,那就只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到時候悔之晚矣……”
在那個年輕警察說教的時候,李穆找到耿隊長,指着採訪車問他:“那是怎麼回事啊?那個年青帥哥警察是誰?”
“哪個啊?那個啊,”耿隊長看了看回答說,“那個是省公安廳刑警隊的曹磊曹警司。聽說今年才22歲,背景很硬,哎,背景不硬怎麼能這麼年輕大學剛畢業就當警司呢。不過是一個三級警司,就在我們面前吆三喝四的。”
“是啊!”侯隊長也幫腔說,“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看見我一個手下收了錢,立即就逼着他把錢交了出去,說我們當場收錢不合規矩。這也就算了,誰讓我收下被他看見了收錢呢?可它還不依不饒,一定要把這事記錄在案提交給政治處,他媽的那不是前途盡毀了嗎?他真是太惡毒了!”
原來他就是曹磊啊,李穆仔細看了看,年青,英俊,滿臉的傲氣。
這時候蘇蕙又跑去了採訪阿桂,“阿桂小姐,”蘇蕙說,“請問……”
阿桂也不等她說完,立即就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讓李穆也大開眼界,原來罵人也能有這麼多花樣啊。蘇蕙聽得臉都黑了,曹磊連忙揮手,讓幾個警察把阿桂拖走了。蘇蕙站在攝像機跟前,語音都有些顫抖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阿桂雖然是不良社會風氣的受害者,可她毫無自覺,還去傷害那些想要給她幫助的人……在這裡,我誠心希望阿桂姑娘能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聽到這裡,李穆心中一動,有了一個主意,也許他能夠讓楊局長翻盤呢。“侯隊長,現在這裡全都是你的人嗎?”
“是的,”侯隊長遲疑的看着李穆,“除了那個來監督我們的曹警司以外,都是我的人……不過,要是要做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不一定能保證他們都贊成。你知道我們都是吃公家飯的……”
“呸!什麼吃公家飯!”耿隊長說,“是公家吃我們的飯!那些錢都是我們掙來的!我當交警隊長的時候,一年掙好幾百萬,上繳了上去之後纔給我們返回多少?侯兄弟,你聽我說,什麼都是虛的,只有錢是真的!只有有錢,什麼不能幹啊!要是李老闆肯出錢,我們就是把穆藝放了又怎麼樣?最多到時候抵死不認就好了!”
“這可是很難辦的啊!要是這麼做,我的前途可就全毀了。我家裡可全指望着我呢,這事我要是做了,打入冷宮不能升職那是不用說了,就是現在這個位置都保不住,說不定還會被撤職查辦。”侯隊長說了一大堆困難,停了一會兒,才伸出兩隻手指,“起碼這個數!”
“兩百萬!起碼兩百萬!”耿隊長生怕李穆誤會了是二十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