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比什麼廣告都要經濟實惠,以這個水變油項目現在的熱度,全國數十家報紙雜誌都曾經捧過他的臭腳,爲他吹噓造勢,不說全國上下人盡皆知,但是總歸也是有了很大的影響力。
而自己揭穿了騙局,直接就會把孟河縣推到風口浪尖上,可以說打了那些之前給王宏成之流搖旗吶喊的人的臉面,言之鑿鑿的第五大發明,儼然能夠改變世界能源格局的劃時代科技成果。
耳光響亮,扇的乾淨利落,但是不論那些媒體顏面盡失,或者說咬牙切齒,自己揭穿騙局的新聞,也必定會佔據到重要的版面。
新聞媒體可能會記仇,不過他們更加知道這個新聞的重要性,到時候不管怎麼樣,孟河縣都會一炮而紅。
到時候再拿出興建全國最大的漁具批發市場的項目概念,想想都覺得讓人激動,這年頭,只要你弄一個噱頭,比如第一個大型漁具城,比如最大的漁具城,都是極佳的宣傳點。
白春山覺得自己眼前一扇光輝燦爛的大門,已經緩緩打開,自己若是真的能夠帶領孟河邁開步子,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博得一席之地,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就算是自己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可現在他的臉上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心情沉重,原本坐在了雲端不斷瞭望着美妙的前景,卻直接一下摔到了爛泥當中,狼狽不堪。
“副省長?”楚軍也是一愣,從前總是覺得這些大官離自己很遠很遠,哪怕上輩子自己還算是體制中人,卻也沒有見過幾次省級的領導。
怎麼這輩子就變樣了呢!這些省領導好像就在自己身邊,隨時都能碰上似的,不過剛纔白春山說的話,自己還是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原
來的。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姚建設,現在並非是黃北省的副省長了,貌似沒有那麼的大威力,怎麼白春山還是一副意志消沉,擔心受怕的樣子。
或許是白春山已經看出楚軍面上的不解,先是讓楚軍和袁遠坐下,而自己也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深吸了口氣:“這事也怪底下那些民警,當時沒有收繳他們的通訊工具,我這邊正整理材料準備等書記回來碰頭研究呢!”
“那個姚建設直接打電話找到了我!指名要我馬上放了楚中華和王宏成!”
“打電話?能確定是他本人嗎?不會是有人虛張聲勢拿着雞毛當令箭吧?”按照剛纔白春山所說,最起碼他也是個原來的副省長,怎麼會屈尊降貴給白春山打電話呢,況且爲了兩個騙子,哪裡用的了這麼興師動衆,小題大做。
“沒錯,肯定是姚建設本人,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到了我的電話,但是他已經明確表示了馬上來孟河的態度,說不定很快他就該到了!”
聽到他這麼說,楚軍也愣了,打電話放人和親自來一趟的重視程度絕對不能同日而語,打個電話表示關注,親自過來那就是真的動了真格的了。
“白縣長,剛纔你說他是原來的副省長,那麼現在呢?”楚軍皺了皺眉,接着問道。
“嗯,姚建設是前年病退的,他有挺嚴重的肝硬化,沒辦法繼續工作!”白春山一看楚軍嘴角帶出了一絲笑意,無奈的繼續說道:“你別看已經退下去了,無職無權,可是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
看起來白春山對於姚建設也是心有怨言,以至於在說起他的時候,語氣裡都有着壓抑不住的怨氣:“他當初做到了副省長的位置,現在病退了,可他當初提拔上來的人都還在,門生故吏大有人在!”
“當時電話裡我就覺得他現在氣的不輕,這是要來興師問罪的,我作爲主抓這個項目的負責人,肯定跑不了,我擔心的是你們,你們本來是幫着我們拆穿王宏成騙局的,是對我們孟河有恩的人
,要是真的連累了你們,我心難安!”
白春山心頭唏噓,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是風聞這個姚建設行事作風非常強勢,當時接電話的時候,就聽到那邊在大發雷霆,說不定自己會因爲這件事而仕途受挫。
自己一個小小的縣長,說起來真的是隻有任人魚肉的份兒,就是這麼殘酷,官大一級壓死人。
丟了官帽子,白春山不怕,但是心有不甘,明明馬上就能苦盡甘來,只要建起了國際漁具城這個項目,有了這棵梧桐樹,就能吸引過來金鳳凰,但是自己卻只能黯然退場。
另外就是作爲直接拆穿王宏成“水變油”實驗騙局的楚軍,他擔心因爲這件事而讓他們受到連累,受到打擊報復。
“你們把人放了?”楚軍意識到了關鍵一點。
“沒有!我已經安排下去,要公安局的同志突擊偵辦,最好能夠在那個姚建設來之前,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只要他們兩個認罪,別說姚建設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不管用!”
沒想到白春山還這麼有擔當,明知道對方惹不起,還敢硬抗,這番話說出來,霸氣側漏,讓楚軍也覺得有些熱血沸騰。
男人嘛!就要有自己的態度,摧眉折腰事權貴,全都滾一邊兒去!
“白縣長,其實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事實勝於雄辯,那個所謂的水基燃料膨化劑根本就是假的,那兩個本身就是騙子,總不能就這麼不清不白的放了,那個姚建設總歸也應該講講道理!”
楚軍說完就聽到白春山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要是講道理,根本就不可能給我來電話,要我放人!”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白春山很是沮喪,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左立明推開了門。
“怎麼?他們來了?”
白春山擡眼看向門口,楚軍也瞧了過去,就看到左主任推開門之後,並沒有進來,而是側身讓了讓,很快他身後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臉慍色,腳步匆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