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還有着一聲沉悶的撞擊。
只見牛強先是彷彿觸電一般猛然直起腰桿子,然後痙攣數下,之後就以一種極爲誇張的動作,就這麼直愣愣摔到地上。
哐當!
黃博釗一把將手中的椅子撂倒一旁,撞飛了角落裡的幾個瓶瓶罐罐,然後狠狠朝趴在地上嗚呼哀哉的牛強吐了口濃痰,“真以爲老子怕你?就你這孫子,不打得你連你爹媽都認不出來,還真以爲能在江陵一中橫着走?也不看看你那副德性,在你還沒來江陵一中讀書時,老子就是這學校裡出了名的禍害!”
儘管班裡面不少女生都露出驚心動魄的神色,但並沒有閉上眸子,也沒有失心瘋似的跑出教室喊老師,而是一個個睜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快氣背過去的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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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慘!黃博釗下手太狠了。”
“那是牛強他活該,誰不惹,去惹黃博釗。”
“汗,估計待會非得被打個半死,你看看,他腦袋上還纏着繃帶。”
“該不會是腦震盪了,跑咱們教室發瘋吧?”
…
一大羣女生七嘴八舌聚在一起,對着趴在地上的牛強品頭論足,承受着極大的撞擊力與疼痛後,牛強也沒心思去分辨這些冷言冷語到底是出自誰的大嘴巴。
現在的牛強,滿腦子都是要將黃博釗狠狠撕掉,狠狠踐踏!
“黃博釗,你給我等着!別以爲出了這校門,我就拿你沒轍!只要你還在江陵混,我就會搞得你全家雞犬不寧!”
牛強雙眼通紅,當下強忍着疼痛,昂着頭,就彷彿一條毒蛇一般,怨毒的盯着黃博釗。
“還敢嘴硬?好,很好!要我全家不得安寧,我就先廢掉你!”
說着,黃博釗就朝四下東張西望,很快,眸子一亮,因爲發現角落裡,正有着一根鐵棒子。這根棒子主要功效就是用來頂一頂教室跳閘的閘刀,基本上每間教室都有,當然,也就這個班特殊一些,其他班要麼是木棒,要麼就是衣叉,也有用掃天花板的掃帚代替。
“博釗,別胡來,用這玩意會弄出人命的。”
見黃博釗氣呼呼舉起鐵棒走來,牛強一時間嚇得臉無血色,因爲清楚黃博釗要是想動手,肯定就不會只是裝模作樣。血的教訓已經足夠讓牛強省思,且不說剛剛捱了一記板凳,就說這腦袋昨天還被黃博釗掄磚頭狠狠來了下,現在還包的嚴嚴實實的。
見楊開跟董瑞根本勸不住,似乎覺得黃博釗是鐵了心要弄斷自己兩條腿,牛強也不知從哪涌出來的一股氣力,直接原地滾了數下,同時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攔住他!”
啪!
原本看傻眼的那羣跟班聞言,被這麼一吆喝,立馬驚醒過來,當下忙不迭上前,與黃博釗、楊開、董瑞三人產生肢體糾纏。
也不知是誰賞了楊開一耳光,頓時徹底點燃這原本就火藥味十足的氣氛,而這一耳光,也徹底成爲這起衝突升級的導火索!
“幹了他們!”
黃博釗掄着鐵棒,狠狠砸在牛強一個跟班的胸口處,讓這跟班直接倒退五步,還好死不死撞在桌角上,頓時血灑當場!
眼看着有人受傷,這不僅沒有讓這些鬥毆的學生有所收斂,甚至還讓原本就鬥得難解難分的兩邊人更加瘋狂。
黃博釗確實能打,身子骨也是人高馬大的,對付牛強領來的一大羣跟班,尤其這些跟班還都是那類講究骨感美的小個子,自然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送一雙。
“住手!”忽然,一道火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可兩邊人都打出火氣來了,自然都選擇無視這道聲音。
“咚!咚!咚!”
一陣更劇烈的拍擊聲傳來,黃博釗等人才下意識停手,只見站在講臺上的王才,正滿臉氣憤的拍着手中的擦板,見現場的混戰有了收斂的跡象,頓時怒氣衝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是誰?爲什麼跑到我班上鬧事?”
“扶我起來!”牛強的聲音傳來,邊上的跟班趕緊扶着牛強站起身,“王老師,是我,你班上的黃博釗毆打我,昨天就把我頭給打破了,用的還是磚頭!我爸今天已經讓黃博釗退學了,他現在已經不是這的學生,卻因爲被退學,而遷怒我,先是用板凳砸我後背,之後更是想用鐵棒打斷我兩條腿,要不是我這些同學見義勇爲,現在我很可能就被黃博釗給打死了!”
“你胡說!”
“就是!你胡說八道!”
“沒錯,我們都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是你主動挑釁博釗。”
…
楊開與董瑞義憤填膺盯着牛強,但牛強依然臉不紅心不跳,攤開手,朝四下望了望,“你們跟黃博釗是好朋友,自然向着他,就算他殺人,估計你們都會說他沒殺人。但你們不妨問一問在場其他人,這樣才能證明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楊開與董瑞下意識望向四周的同窗,發現不少人都聳着頭,不敢吱聲,也有人直接裝出副別用這眼神看我的模樣,更有幾名同學,之前還生龍活虎,現在直接趴在桌子上酣睡。
“你們快說話啊!把你們看到的都說出來!”
楊開急了,眼見同窗們無論男女,都是那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看樣子絲毫沒有替黃博釗作證的意思。
只不過,楊開卻根本體會不到這些人的想法,畢竟黃博釗被開除之後,也就代表跟他們徹底淪爲兩個世界的人,犯不着爲了這種人,得罪一個在江陵一中作威作福的牛人。有着一位當副校長的老頭子,牛強對他們這些非一班的學生來說,確實就是大人物,還是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楊開,你坐下!”王才暗暗嘆了口氣,望向黃博釗,“黃博釗,你現在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說的沒錯,人確實是我打的,而且我確實也打算弄斷他兩條腿。”黃博釗臉上滿是嘲諷,瞥了眼四下裝模作樣的同窗,無悲無喜,“只不過,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我才動的手。”
“不管你出於何種目的動手,但打了人,就是錯,而且錯得很離譜。”王才並非頑固派,儘管很清楚事情絕非表面那麼簡單,而且對於黃博釗與牛強的矛盾,也是略有所聞,但還是站在一名教師的角度說出這些話,即便王才確實更傾向於黃博釗。
“聽到沒有!哼!既然你現在不是這裡的學生,就趕緊滾!”說完,牛強還嗚呼哀哉呻吟一兩聲,這才朝一旁的跟班喊道:“快去報警,就說這傢伙惡意傷人!”
“牛強!你不要太過分了!”
楊開滿臉怒意,但這種不痛不癢的行爲只會增加牛強對他們三人的恨意罷了,大有深意丟給楊開一個你走着瞧的眼神,然後牛強就在一旁跟班的攙扶下,打算緩緩離開教室。
可還沒走幾步,忽然,黃博釗似乎失心瘋似的高舉鐵棒,直接怒甩牛強的大腿,好死不死剛好就擊中腿部最脆弱的膝蓋。
“啊!”
一聲讓旁人毛骨悚然的淒厲慘叫響徹整間教室,不少原本將頭撇到一旁的學生,都第一時間踮着腳查看,就連那些原本裝睡覺的學生,也是驚訝的‘清醒’過來。
眼見黃博釗還打算大棒子掄下去,站在講臺上的王才嚇出一個激靈,“黃博釗!你住手!快住手!”
王才狼狽的跑下講臺,在成功拉開黃博釗後,早已躺在地上的牛強已經捱了至少五六棒,整個人現在就差沒有口吐白沫,儘管還睜着眼睛,但很明顯意識已經極爲渙散,很可能在下一刻,就徹底昏死過去。
“黃博釗!你怎麼下手這麼狠?這會打死人的!”王才滿臉氣憤,但眼睛裡的怒意並不多。
實際上,這裡的吵吵鬧鬧已經吸引住不少隔壁班的學生,二班的學生不去打小報告,不代表其他班也是這樣。
就在教室外大量聚集着看熱鬧的學生時,忽然,一陣喧譁聲傳來,“讓一讓!都走開!”
只見三四名在學校執勤的保安闖進教室,見黃博釗手中還持着鐵棒,地上還趴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學生,也不需要分辨,當下就急匆匆撲了上去,暫時性的制住了黃博釗。
“怎麼回事?”同樣的,很快就有聲音傳了進來,只見人羣讓出一條道。同時,牛少平的身影也緩緩進入這間教室。
“黃博釗!你不是被學校開除了嗎?怎麼還在學校溜達?現在還敢毆打同學?”瞧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學生,儘管牛少平覺得這令人感到同情的學生比較眼熟,但還是沒多想。
“牛校長,快救救牛強,他快不行了!”
“什麼?阿強?”
牛少平嚇出一個激靈,他順勢望了眼,這纔看清受害者腦袋上纏着的紗布,頓時眼珠子都快紅了,“阿強,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說着,牛少平瘋了似的跑過去,蹲在地上,查看着牛強的傷勢。
瞧着兒子這悽慘的模樣,還給打成這樣,他這當爸的這輩子都沒打過自己兒子,現在讓人打得半死不活,牛少平無由來的升起一股滔天怒意,“好!好!黃博釗,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這次,說什麼都不行!”
牛少平說完,望向一旁冷汗直流的保安,“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我要將這個敢出手傷人的壞人繩之以法!”
“黃博釗如果算是壞人,那你兒子又算什麼?”
眼看着事態愈演愈烈,就算王纔想替黃博釗說好話,可瞧見副校長牛少平這義憤填膺的模樣,也深知無用。現在王才已經打算請顧仁芳介入,或許只有這位老校長,才能救得了黃博釗。
可這節骨眼上,傳出這麼一句話,讓王才嚇了一跳。
甭說王才,就連一大羣保安、學生,都是露出訝異之色。只不過,很快就全部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因爲誰都清楚牛少平現在正氣頭上,還真有學生跑出來找茬,難道不清楚牛少平是江陵一中的副校長嗎?
正當現場衆人各懷鬼胎之際,一道身影緩緩走出人羣,看起來像是社會上不安份的無業青年,還大冷天戴了副墨鏡,看起來挺時尚。但在學生眼中,這種打扮,就是地痞無賴兼流氓。
“江陵一中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竟然放社會上的不良青年公然入校?”牛少平臉色陰沉,“還不把這流氓抓起來,看樣子,就是跟黃博釗一夥的,待會全部交給警察。”
其中兩個保安不懷好意打算擒住這戴墨鏡的青年,作爲當事人,青年卻並不擔心,只是自顧自找了處位置坐下,恰巧,這位置的主人,就是給江陵一中帶來太多榮耀的葉鈞!
王才臉色大變,看着眼前這個青年,似乎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