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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
董尚舒自然不會給樑英龍休息的機會,這倒不是在壓榨他的剩餘價值,而是決定連夜抓捕在逃的彭正飛。但若是有樑英龍在場,自然能更爲有效的進行抓捕,畢竟現在張博一方人,還沒有懷疑到樑英龍已經投敵。
“是我!”樑英龍打着哈哈,“是張主任讓我過來的,說看看那小子現在還在不在,他老人家這兩天做了一個噩夢,心裡不怎麼踏實。”
“喲,是樑先生,您稍等。”
守在屋裡面的人,立刻就聽出是樑英龍叫門,儘管覺得樑英龍語氣裡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但並未多心。
畢竟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升起疲憊,要不是樑英龍叫門,興許現在他們自個都還在瞌睡。
“樑先生,這些人是?”
門打開後,見屋子外站着五六道身影,這人依然沒有懷疑,而是笑呵呵打開門前拴着的鐵鏈。
咔嚓!
當鐵鏈被打開,房門也推開後,樑英龍纔可憐兮兮望向一旁的董尚舒,吱吱唔唔道:“他們是警察。”
“啊?”開門的那人先是一愣,然後臉色煞白,最後直接朝屋子裡吼道:“點子來了!兄弟們,快跑!”
“想跑?”
砰!
這開門的男人瞬間就被董尚舒一腳踹飛,身後的徐常平一邊扯了扯衣領,一邊笑眯眯道:“這裡三層外三層起碼有上百名警察蹲點,你們是插翅難飛!”
說完,徐常平望向早已困得不行的樑英龍,“回頭就讓你好好睡幾個小時,現在,先帶我們找人,相信你也希望一覺睡到自然醒吧?”
已是心力交瘁的樑英龍忙不迭點頭,看着陸續衝進門的警察,當下暗暗數了數,起碼有二十多人,頓時就在前引路。
“樑先生,沒想到張主任這麼看重你,你竟然出賣張主任!”已經被警察制服了的幾名大漢,此刻都不解的盯着樑英龍。
樑英龍視而不見,他總不可能跟這些滾刀肉說自己是熬不住董尚舒整人的手法吧?
當下緩緩走到一扇門前,親手打開門前的鎖頭,然後推開門。
入眼,是一個男人正悠哉悠哉坐在房間裡,見警察竄了進來,也不驚訝,相反,還似笑非笑望着樑英龍,“打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清楚你這人心志不堅,是典型的反骨。樑先生,你確實會耍些小聰明,但我沒想到,你卻是第一個出賣張老先生的人。”
“少囉嗦!彭正飛,你認罪不認罪?”一旁的警察吼道。
“認,幹嘛不認?”彭正飛的合作讓在場人都是一愣,“樹倒猢猻散,張老先生的班底都快被掘翻了,我跟張老先生只是買賣關係,這買賣可沒寫明我要替張老先生背黑鍋。再說了,張老先生做買賣不夠誠實,我也要讓他清楚,這臨時毀約,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彭正飛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哼!當初若是讓我逃到老撾,就不會有事。就算真被逮着,也不會把張老先生給抖出來。可惜,張老先生太過小心,已經小心到愚蠢的地步,這可就怨不得我了。”
瞧着彭正飛這副與張博勢不兩立的模樣,在場的董尚舒、徐常平、李懷昌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還以爲需要嚴刑對付彭正飛,可誰又能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上道?
其實,今夜,張博確實讓樑英龍說中了,因爲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戴上枷鎖,在警局裡面接受審訊。當一紙審判書擺放在他面前,還沒來得及看清紙上的審判結果,整個人,就徹底被嚇清醒過來。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特別多疑,尤其對這命理,也極爲相信。張博這種謹小慎微的性子,在動盪十年裡,因站錯隊伍,整個人每每邁出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也正是由於他這種生性多疑,所以每次遇到危險時,都能提前嗅到,並思考退路,這才能夠化險爲夷。
當下走到陽臺上,張博僅僅是披了一件外衣,下半身還只是一條單薄的睡褲。現在張博腦子裡很混亂,他很擔心夢中見到的一切都成爲現實,尤其是知道葉鈞出事後,醫院裡面,竟然出現這麼多位大人物,張博就隱隱意識到事態已經愈演愈烈,早已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嘟嘟嘟…
“樑英龍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還不接電話?”張博放下無人接聽的話筒,臉色更加陰沉,“算了,給那邊打個電話看看。”
掛斷電話,張博順手又撥了另一個號碼,可結果還是一樣,無人接聽。
這個發現,讓張博嗅到一股讓他驚恐的氣息,“糟糕,連看守彭正飛那邊也出現狀況了,該不會好的不靈壞的靈吧?”
疑心重重的張博也懶得去胡思亂想,當下急不可耐就開始進入房間,打開燈,收拾起行李。
“老頭子,你怎麼了?”還睡在牀上的老婦隨手拾起牀邊的一副老花鏡戴上,疑惑的看着張博在眼前忙碌,“這麼晚了,你鬧這樣,是打算做什麼呀?”
“出事了,我得先去外面避一陣子。”
“什麼?出什麼事了?”
老婦聞言,嚇了一跳,當下忙不迭走下牀。
“這事你就別多問了,如果你不想到監獄裡面探望我,就收聲,順便替我整理衣物。”
見張博不似說笑,老婦應了聲,就開始替張博翻找衣物。
因爲這次來江陵,帶的行李並不多,所以一小會,就收拾齊備。
張博拾起行李箱,就打開房門,恰巧碰到睡醒惺忪的熟婦,也就是張嵩的妻子,“爸,您這是打算去哪呀?大半夜的,小雷都快被吵醒了。”
“來不及了,等我走後再打電話跟你們解釋。”
張博根本沒心思跟這熟婦解釋,當下忙不迭就朝大門外走。
“張主任,您這是打算去哪呀?”
大門剛被打開,張博手中的行李箱就順勢一倒,發出一陣脆脆的聲響,連帶着放在裡面的衣物也全部翻了出來。
“你們是誰?”
張博暗叫一聲不好,正打算關門,可卻被這說話的壯漢一隻腳死死抵住,任憑張博如何使力,都是無用。
“這是我的證件。”這壯漢取出證件,在燈光的照射下,張博清楚看見,這是一張警官證,“張主任,您涉及到一宗謀殺案,還有一宗傷人案。所以,請您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咦?這老傢伙怎麼放出來了?我上次看這老傢伙,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令張博心臟直跳的聲音響起,因爲他做夢都不會忘記,當初被關在審訊室接受審訊時,撞到的那個惡人,也就是大炮!
只見大炮不懷好意的盯着他,張博一時間毛骨悚然,全身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你們休要血口噴人,我一直足不出戶,怎麼可能沾上人命官司?”
“跟我們走一趟,沒證據,我們不會在大門外守着。原本打算等張主任睡醒後,才施行逮捕,卻沒想到張主任起這麼早,這天還沒亮,就打算出外郊遊了。”用腳抵住大門口的警察似笑非笑打量着張博,“張主任,我也不爲難您,但如果鬧得左鄰右舍都跑出來看熱鬧,這對您的家人可不好,人言可畏呀。”
張博死死咬着嘴脣,最終望了眼身後的老伴跟熟婦,不甘的應了聲,“好!我跟你們走!但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沒證據證明我與人命官司有關,那麼到時候,咱們就法庭上見!”
“放心,張主任,這次絕不會讓您失望,因爲彭正飛跟樑英龍,把所有事都招了。”
“招了?”張博心臟狠狠抽了抽,就在轉瞬之間,整個人之前展露出來的底氣全部沒了,還打算順手把門關上,“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那名原本將腿收回來的警察差點就讓張博把門給鎖上了,幸虧瞧見張博情緒很突愕的升起古怪,心底也起了一些懷疑,所以忙不迭伸出腳,恰巧卡在門縫裡。
“啊!疼死我了!快踹門!你們別傻站着!”
大炮也不含糊,猛然飛出一腳,就將大門給再次踢開,連帶着張博整個人都朝後翻了過去。
“抓住他!”那名被卡住腳的警察強忍着腳部傳來的疼痛,吩咐警察將張博給鎖上。
自始自終,張博的老伴,以及那名熟婦,都目光無神看着眼前這一幕,其實他們已經隱隱猜到張博這陣子,定然幹了一些十惡不赦的事情。否則,當那名警察提到樑英龍跟彭正飛時,豈會這麼失態?
這種臨陣脫逃的形象,老婦看過很多次,而恰巧每次,都是張博最爲心虛的時候。
這說明,這些警察來此,手上定然是鐵證如山。
目送張博被警察帶走後,老婦一個釀蹌,差點摔倒。幸好一旁的婦人忙不迭扶着老婦,當下,這兩個婦女,就摟在一起,熱淚盈眶。
兩天後,身處重度病房的葉鈞從劉啓星那裡得到一條信息,就是原上南省省委辦公室副主任張博,對近期在江陵市的一起謀殺案,以及意圖破壞江陵市河壩工程兩條罪名供認不諱,目前已經被移交到司法機關,接受進一步的審訊。
當然,之所以沒傳出曾意圖指使兇徒刺殺葉鈞這件事,大體是有關部門擔心這件事牽扯太大,造成極爲惡劣的社會影響。畢竟葉鈞的知名度已經達到一個層面,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很可能唱上一陣子。但若是涉及到這種威脅到生命安全的大爆料,不說江陵市有多少人要倒黴,怕這股風波,都得波及到省委去!
所以,經過開會協商,這件事,一筆揭過。
“葉先生,你讓我收集的信息就這些,若是沒其他事,我就先離開了。”見葉鈞笑着點頭,站起身的劉啓星忽然笑道:“葉先生,真不打算跟你父母見一面?他們最近一直憂心忡忡,我看着都心裡有愧。”
“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晚上記得來早一點,領着我混出去。”
“葉先生,你放心就好。”
劉啓星並沒有多說太多,當下,就裝模作樣走出病房。同時,順手將病房的大門鎖上。
“唉,他們下手太快了,就算知道兇手是張博,也沒必要這麼急着處理。”葉鈞暗暗嘆了聲,“畢竟這次裝傷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張博,而是孫凌。可既然已經塵埃落定,怕孫凌也不會急着現身吧?估摸着現在還可能悠哉悠哉坐在電視機前,欣賞着張博的最新近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