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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屠戮過村子裡那十幾戶人家,之後輾轉各地最後停留在柬埔寨白馬市那座荒涼的寺廟後,王三千這十幾年來,就經常做着一個怪夢。夢中,有一個對他而言只是道白影的人或物,一直不斷在夢中跟他對搏,起初,接不下他幾招,而每次將那道白影擊潰,他也就會立即清醒過來。可時間長了,這道白影能跟他對搏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甚至有時候還會弄得他手忙腳亂。
可是,近些年來,他再也沒做過這種奇怪的夢,因爲他清楚那個夜晚入夢,他敗了,當刀滑落的那一刻開始,他甚至升起一種解脫,或許是以爲這個夢將會伴隨着他天長地久,他將徹底在這醉生夢死中得到靈魂的昇華。
但最後,就彷彿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依然清醒過來,卻沒有死,這件事,是他心裡的一個秘密,一個從未跟人提起過的秘密。畢竟,他平日裡本就跟乞丐無甚區別,根本沒人會主動找他聊天。就算是聊天,王三千也不會跟人談論夢境所見所聞,更不會將這種極爲虛華的夢中經歷當作故事說給旁人聽。
可是,今天卻被葉鈞一語道破,這讓王三千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暗道該不會那道白影就是眼前的葉鈞吧? ωwш .TTkan .℃o
不過王三千並不打算點破這件事,儘管他心裡很激動,甚至對葉鈞升起那種不打不相識的惺惺相惜,這種獨特的思維也僅僅侷限在江湖人心中,不論輩分,不論年輪,只論彼此的因緣際會。同時,王三千也釋然爲何葉鈞會知道他那些不爲人知的往事,暗道或許還真可能是夢中說漏了嘴。
只不過任憑王三千如何絞盡腦汁去思考,也不會想到葉鈞是從後世穿越而來,而這些話,也是他當時親口告訴葉鈞的。
“白影最後告訴我,他叫王三千,目前居住在柬埔寨白馬市某間破廟裡。我起初不信,不過讓人去找,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就懷着投機的心態去試了試,卻沒想到真能找到王先生。”
葉鈞豁然轉過身,笑道:“王先生,你說我這些話是不是很荒誕?很鬧笑話?”
“非也,儘管我不清楚你爲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但從你的一言一語,以及清楚我王家的刀法套路,這一點,我料想就算你夢中之人不是我,也可能是我王家的列祖列宗。”
王三千神色如常,與心底那種歡喜雀躍截然相反,甚至於給葉鈞營造出一種錯覺,暗道莫非上輩子眼前這老醉鬼王三千故意找故事糊弄自己?不過瞧着王三千似乎並不排斥這種說法,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懷疑或者恥笑,這又讓葉鈞不確定起來。
不過,葉鈞也懶得去糾結這些事,笑道:“王先生,其實我之所以說這些話,並且在你面前展露這套刀法,一方面是想驗證我心裡的猜測,同時也是想告訴王先生,我之所以願意幫你,更多是源自於這個夢帶給我的成長,王先生可以理解爲這算作是還願。我這人懂得知恩圖報,而且也非常願意去這麼做,或許這種天真的想法在王先生眼中會顯得非常幼稚,甚至相當荒唐,但我樂在其中,因爲我始終覺得,我這麼做了,他日就算在夢中繼續見到那道白影,我也能堂堂正正跟白影說一聲,我問心無愧!”
王三千儘管心裡很高興,但臉上卻依然是那副平靜淡定的模樣,當下輕笑道:“你是性情中人,而我只是個粗人,說不出太華麗的言辭,我只想說,如果我是那道白影,我會很高興在夢中與你有這樁緣分。但如果那道白影是我王家祖上之人,我相信他也會看到、聽到並清楚你這份心意。”
“那麼王先生,是否願意笑納那柄唐刀?”葉鈞試探道。
王三千實際上心裡也有些猶豫,他始終不是三歲大的孩子,腦子也不容易發熱,儘管從種種跡象已經足夠讓王三千相信葉鈞這些話,可始終還存在太多值得懷疑的地方。不過王三千是那種豁達的性格,既然已經有所信任,王三千也懶得去懷疑太多不必要的地方。
只不過,信任葉鈞與之有緣是一碼事,接不接受葉鈞的好意卻是另一碼事。現如今,王三千僅僅能做到的就是他不會再懷疑葉鈞這麼幫他相信他是否另有所圖,也不會對葉鈞知道他心底的那些秘密過多猜忌,都說江湖人信因緣際會之說,王三千同樣很贊成並且時刻堅信緣分的存在。可是,收下葉鈞的饋贈,這背後代表着什麼,他王三千同樣一清二楚,作爲大刀王五的後人,傳到他這一代,已經是人丁凋落,他愛刀,對刀癡狂,卻同樣恨刀,懼刀,因爲刀也帶給他太多難以釋懷的苦楚!
一想到手頭上那十幾戶的人命,讓這十幾戶無辜家庭妻離子散,心中的罪惡感就油然而生。王三千不是沒想過拒絕,可心底始終有些東西彷彿在驅使着他答應下來,或許這更多的是源自於葉鈞說到的夢與影子,又或者是王三千心底尚未消化的對葉鈞那種親近之意。
“容我想想,現如今,還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待我去做。”
對於王三千的言辭,葉鈞並不驚訝,不過他先前觀察到,儘管王三千隱藏得很深,但神色能騙人,眼睛卻很難,葉鈞看到了王三千目光中的猶豫掙扎。
儘管王三千這話有着拖延的味道,但葉鈞無所謂,因爲這比他之前預料的已經好上太多太多。
“王先生,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看你的神色,應該很糾結吧?放心,錢我有,多少都不重要,王先生不需要懷疑我這話是否出自真心,又或者是否摻雜着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出自真心,可這已經不只是錢的事情。”
“哦?”
葉鈞露出疑惑之色,試探道:“能不能說說?自古有云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王先生不妨說出來,大傢伙集思廣益也是不錯的方法。”
看着葉鈞誠摯的目光,王三千點點頭,感慨道:“我回了趟家,有一戶我曾愧疚過的人家,現如今只有一個老人,撫養着一個孫子,還有一個孫女。這孫子已經癡呆,據說是爬樹從高空摔下來,儘管還活着,但卻摔壞了腦子。至於老人的孫女,卻患上了白血病,儘管現在還沒到末期,但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死亡,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我想跟你借一筆錢,一方面賙濟一下這戶人家,讓他們日子過得不那麼清貧,另一方面,也是想給這老人的孫子跟孫女治病,尤其是這老人的孫女,我不希望一個熱愛學習的孩子因爲病魔折磨而離開這個美麗的花花世界。”
白血病?
葉鈞不由愣了愣,當下不確定道:“治療白血病確實要花很多錢,可正如王先生所言,這錢不一定管用,還需要獲得匹配的骨髓。我曾記得很多資料都顯示,就是因爲最後時刻依然無法獲得匹配的骨髓,許多病人就因爲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而離開這個世間。所以想要治好白血病,錢還是其次,最關鍵的就是獲得配對的骨髓。”
“是呀,我聽說要弄到匹配的骨髓相當困難,畢竟十萬個人當中纔有一丁點可能性出現匹配的型號。”王三千露出哀嘆之色。
“王先生,其實我倒是有辦法。”
葉鈞若有所思的笑意讓王三千目露驚喜,當下,王三千忽然恭敬道:“如果真有辦法,你不僅是這個女孩的恩人,也是我王三千的大恩人!”
葉鈞心下一喜,但表面卻很平靜,“其實匹配的骨髓要獲得相當困難,但王先生別忘記了,我在社會的影響力,我旗下公司的欄目娛樂無極限的影響力!只要我,以及我旗下公司通力合作,必然會將這個消息傳達到全國各地,同時,我還可以聯繫我在國外的朋友,讓他們一同幫忙想辦法。”
葉鈞頓了頓,笑道:“既然事情是這樣,王先生那五十萬不需要管我借,因爲我創建的基金會,就是爲了幫助這些受苦受難的苦命人。王先生,其實我應該感謝你跟我提供這個消息,站在我的立場,這些受難的苦命人,就應該由社會伸出援助之手。或許這裡面與王先生有很大的關係,但王先生既然已經向我提供了這個信息,就已經做得足夠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以及我旗下的公司與創建的基金會來幫助這個女孩。”
見王三千想要開口拒絕,葉鈞一字一頓道:“王先生,當初我邀請你看的那部紀實片,可不是我故弄玄虛甚至沽名釣譽用來標榜自己的,正所謂以德服人,我要用行動來向社會證明,我言出必行,絕不是爲了標榜自身,更不是想用造福社會這種冠冕堂皇的幌子來給自己添籌碼!”
良久,王三千感慨一聲,緩緩道:“好,我說不過你,但不管如何,只要你救了這個女孩,就是我王三千的大恩人!”
說完,王三千先是告訴葉鈞關於那女孩居住的地址,隨即就以回村子爲藉口,打算離開。不過,臨走前,卻忽然望着葉鈞,破天荒的流露出一絲笑意,“其實,我很想看看那柄唐刀,也想試一試,看順不順手。”
也不等葉鈞露出欣喜之色,王三千就瀟灑離去。
站在樓頂上,俯瞰着遠方這座城市的夜景,葉鈞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還沒查出來嗎?”
孫凌、彭飛以及王霜都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這些人焦頭爛額不斷捧着電話筒,似乎在跟熟人打聽消息。
很快,一個男人放下電話,朝孫凌搖搖頭,這才解釋道:“目前只知道是有人想要抓住華陽集團董事長,也就是葉鈞的母親,至於爲何要這麼做,猜測應該是打算要挾葉鈞。不過從我朋友的反饋來看,這絕不是咱們內部人乾的,應該是葉鈞的仇家,又或者是打算從葉鈞身上勒索敲詐。”
“哦?”彭飛轉動着手中的鋼筆,陰沉道:“有沒有說抓到兇手?儘管沒成功,但卻大快人心,如果被抓住,我保他。”
這男人瞥了眼孫凌,又瞥了眼王霜,見這兩人都沒有話要說,不由笑道:“彭先生,據說目前還在搜捕當中,現場留下的兩具屍體說是畏罪自殺,又有說法是遭拋棄,不堪受辱自尋短見。還有一種說法,就是爲了不至於被審問,暴露出幕後指使,所以選擇自行滅口。”
“有種,現如今還有這麼忠心耿耿不怕死的人?”彭飛頓時來了興趣,當下笑眯眯道:“繼續跟蹤,還有,多派些人去打聽情況。這麼好玩的事情可不能光讓天海黨那些人玩,咱們也得去碰碰運氣,就算不能給葉鈞製造麻煩,讓他鬧鬧心,我也樂意,反正現在也沒事做,在電器城進入南方以及江陵市市委書記這兩件事還沒行動前,先給葉鈞上盤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