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安德魯先生,剛纔這下應該算是你第一次嘗試吧?你還有兩次機會。”葉梓忽然朗聲說道。
安德魯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
該死的!
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這不是正式的嘗試,剛纔我只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發力角度。”安德魯悶悶的辯解了一句。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辯解毫無說服力。
安靜的人羣微微騷動。
“剛纔大個子已經試了一次了?我怎麼沒看出來?”有人悄聲問道。
馬上就有眼尖的人作出回答:“剛纔他的手臂肌肉繃緊了一下,應該是已經嘗試過一次,不過看樣子好像是失敗了。”
“不是好像失敗了,而是已經失敗了。”
“那他還有兩次機會?”
“他不是說剛纔在找角度嗎?那就應該還有三次機會。”
“怎麼可能?男孩兒傻嗎?肯定不會答應他的。輸了就要請大家喝酒的,那可是一千多塊錢。”
……
人羣的嗡嗡聲中,葉梓呵呵一笑。
“既然你這樣說,好吧,那就算你還有三次機會好了。現在你已經找到合適的角度了嗎?安德魯·斯托克先生。沒有的話你還可以再進行一次嘗試。”葉梓笑眯眯的說道。
嗡嗡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小葉子!”陳義臣趕緊一拉葉梓。
葉梓轉頭,向他微微一笑,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拍:“放心吧小土豆,我心裡有數的。”
看見安德魯第一次發力失敗,葉梓就在心裡偷笑了兩聲。剛纔在檢查瓶蓋兒的時候,葉梓就悄悄用真氣做了手腳,將瓶蓋兒壓得結結實實的。
這種用真氣壓緊的瓶蓋子,比機器壓製要牢固得太多,不會留有有任何縫隙,用啓蓋器都極難打開。如果安德魯這樣的蠻力都能弄掉的話。那葉梓乾脆找塊豆腐自己撞死得了。這樣壓緊的瓶蓋子,就是葉梓自己也要稍微花點力氣才能弄下來。
安德魯·斯托克先生?
他就是把酒瓶全都弄碎,都不見得能把瓶蓋子拿下來。
現在,葉梓只當看戲了。
陳義臣鬆了半口氣。
既然葉梓說了心裡有數。他當然會相信葉梓,安德魯第一次嘗試不就沒能成功嗎?
不過另外半口氣還是吊在半空中呢。
安德魯第一下沒能把瓶蓋子揭開,這也讓陳義臣稍稍有點奇怪,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葉梓輸掉賭局的打算。
按道理說,安德魯這樣的體形身材。真的應該是很有力量的,揭開瓶蓋子這樣的小事情應該難不住他。可是怎麼……就輕易失手了呢?
葉梓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就是不知道接下去,他的運氣還會不會繼續這麼好了?
陳義臣將眼前看到的一切,歸功於葉梓的好“運氣”。
孫雲看見安德魯第一次試驗失手,他就已經完全放心下來。
跟其他人不同,孫雲可是清楚知道葉梓的厲害之處的。自己那麼嚴重的十年頑疾,在葉梓那裡都是手到拿下,何況瓶蓋子這種小卡司。雖然他並不知道眼前的一幕葉梓是怎麼弄出來的,但是他敢肯定,這一幕一定是葉梓搞的鬼。葉梓年紀雖小。但他可是早就練出了內氣(孫雲的認識)的高人,他會擁有一些難以言說的玄妙手段,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孫雲也跟葉梓一樣,準備看戲。
“不,不需要了,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角度。”安德魯搖了搖頭,正想繼續表明現在就可以正式開始,在他身後那位陰鷙男子走上前來,附耳跟他說了幾句。
“呃……也許。也許這個角度還不是最合適的,我是說,我還想找到另一個更合適的發力角度,對。我想再嘗試一下,你剛纔說過可以的。”安德魯忽然改口了。
霓虹的映照下,他的臉色已經微微有點泛紅。不過不注意的話,還是看不出來。
人羣中,噓聲四起。
葉梓一直是笑眯眯的,聽見安德魯改口的說法。葉梓聳了聳肩,隨口就答應下來。
“好吧,你想再試一次,那就……如您所願吧。”葉梓看了對方一眼,戲謔道:“不過安德魯·斯托克先生,你確定這一次能夠找到合適的角度了嗎?”
“還需要再多幾次嘗試嗎?”
哦,該死的!
安德魯心裡的怒氣越來越盛,不過這會兒他一點也發不出來。弄得開這個瓶蓋子,他可以隨便藉機發飆刁難對方,弄不開,丟人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不,最後一次嘗試。”安德魯咬牙回答道。
“好吧,那你請隨意,安德魯·斯托克先生。”葉梓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這一次,安德魯鄭重起來。
他先把酒瓶放到了地上,自己蹲下來試了一下,覺得不太舒服,發不上力氣。
鍾明誠去酒吧裡幫他借了一把椅子來,安德魯將酒瓶放在椅子上再次試了一下,高度和位置都很適合他發力。
深吸一口氣,左手穩穩地抓住酒瓶,安德魯準備全力以赴了。什麼輕鬆自如的神態之類,安德魯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只想儘快將這個該死的瓶蓋子揭開。
人羣安靜了下來。
半跪在地上,安德魯的右手壓着瓶蓋,大拇指指節用力抵住瓶蓋邊緣的小突起,使出全力往上一揭。
酒瓶被他的力氣帶得一歪,但是--
瓶蓋子依然好好的呆在上面。
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安德魯自己也呆住了。
人羣頓時熱鬧起來。
“哦,不,他又失敗了!”
“安德魯這個大個子真遜!他不會是虛有其表吧?看起來高大威猛,實際上……”
“實際上他就是揭不開那個瓶蓋子。”
“我說,是不是那個叫布魯斯·葉的華夏男孩兒說對了,那就是華夏功夫?”
“也許吧,我不知道。照道理應該不是很難吧?”
“不是很難?那你去試一試?”
……
陳義臣笑了。
現在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安德魯肯定無法揭開這個瓶蓋子。原先還吊在半空中的另外半顆心,這會兒踏踏實實的回到了它應該呆着的地方。
孫雲微微搖了搖頭,跟梅姐和keny哥對視了一眼,梅姐和keny哥都是微微點頭。對方的敗局已定,現在,就要防止對方輸了之後狗急跳牆了。
陳義臣他們也許想不到這一點,孫雲和梅姐這樣的老江湖如何考慮不到?
安德魯的一顆心沉了下來。
原來以爲簡簡單單的一次打臉行動,沒想到很有可能最終是自己被人打臉,這讓安德魯實在是接受不了。
不過,他還是想再嘗試一下。
他還有三次機會。
他就不信了,以往輕輕鬆鬆的一件事情今天居然會無法完成。
他要竭盡全力!
“安德魯·斯托克先生,我想你可以正式開始了。”葉梓的聲音悠悠響起,聽在安德魯的耳朵裡,就像惡魔的號角一樣。
不過現在,他無法對葉梓說什麼也無法對他做什麼。揭不開這個該死的瓶蓋子,他就是徹底的失敗,那他還有什麼臉繼續說什麼做什麼!
“好,我要正式開始了。”安德魯的聲音更加的低沉沙啞了。
人羣再一次安靜下來。
不過,幾乎已經沒有人再對他的嘗試抱以希望。
“啊!”
安德魯大喝一聲以壯威勢,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借來的椅子在他的雙肘下面吱吱作響。
可惜!這一次“正式”的嘗試還是以失敗告終!
瓶蓋子還是紋絲不動。
安德魯鬆開雙手站起身來,在椅子周圍來回的跳躍、踢腿、扭腰、擡胯、活動手腕,極其認真地做着熱身運動。
這一幕在衆人的眼裡顯得非常滑稽,只是開一個瓶蓋子而已,用得着這麼鄭重其事嗎?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笑得出來。
安德魯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重重怒氣從他的眼睛裡向外噴薄而出,就像一團熾烈的火焰,將會燒燬所有阻攔它的東西。
幾分鐘後,安德魯帶着微微的喘·息停了下來。
“安德魯·斯托克先生,你還有最後兩次機會。”葉梓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聽在安德魯的耳朵裡就像催命鬼一樣。
“哼!”安德魯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轉身再次來到椅子面前,做了幾次深呼吸,隨後再次半跪下去。
左手穩定如山,緊緊地握着酒瓶瓶身,右手屈指如鐵,死死地抵住瓶蓋子外沿的小突起。安德魯全身肌肉繃緊,面孔通紅,猛然大喝一聲。
“啊~~~”
不出意料,瓶蓋兒還是沒下來。
安德魯急眼了,他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壓在了酒瓶上,瞪大眼睛,憋足了一口氣,厲聲喝道。
“該死的東西,你給我開啊~~~”
“叮”的一聲輕響,隨後便是連續的“叮叮”聲。
一隻酒瓶從長滿毛髮的手中滑了出去,在鵝卵石鋪就的路面上孤獨的來回翻滾着,居然沒有跌碎。那個小小的鋁製的瓶蓋子,依然完好無損的呆在它應該在的地方。
霓虹的光線照過來,在瓶蓋子的邊緣反射出一輪輪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