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網站也不知怎麼了,老是說“遠程通信異常,無法登錄”,搞了半個多小時才登錄上來,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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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去了機房。
今晚肯定是個不眠之夜。除了任務在身的攝製組成員找地方休息,葉梓和節目組的其他老師將會一直呆在機房裡,直至重新剪出一版能夠讓人滿意的節目來。
周芳並不參與這些具體的工作,她只關注最終的結果。衆人走後,她獨自呆在辦公室裡,閉着眼靠在椅背上,仔細斟酌着葉梓他們提交的這份計劃的可行性。
比起自己原先設想的手段,這份計劃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採用的也是“打筆戰”這樣正面直接對抗的方法。
不過,葉梓他們選擇的文章寫作角度,確實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從這個角度出發好好寫一篇文章發表出去,這個新節目的根基就會立刻牢固了。
還有葉梓特意提出的一個觀點也很新奇,他居然說對方這樣的做法,到最後反而會幫着節目來拉攏觀衆。這是什麼道理?周芳是一點都沒想明白。不過葉梓這麼說,肯定也應該有他自己的道理吧?葉梓絕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
現在自己這方面,的確也應該有一些動作才行。對方已經搶先出手,自己這邊總不能光捱打不還手吧?雙方既然擺開了陣勢,總是要有來有往、大戰幾合才能最終分出個勝負輸贏來。
你想戰,那便戰罷!
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睜開眼睛,周芳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她抓起桌上的電話就開始撥號。剛撥了幾個號碼,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時間,周芳不由得微微一笑,放下了電話。
還是先睡一會兒吧。明天,還有一場戰鬥在等着我呢!我可不能輸給這幫孩子。但是······明天的這場戰鬥先機已失,勝負可真的不好說啊。不過不管怎麼說,保下這個節目纔是目前第一重要的事情!
躺在辦公室一角支起的行軍牀上,周芳的腦子裡亂糟糟的,雜七雜八什麼樣的念頭都有,折騰了很久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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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星期一,上午十點,電視臺五樓小會議室。
每月月初的電視臺中高層例行會議都是在五樓的這個小會議室進行。所謂每月例會,其實一般都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各個部門的主管將上個月的工作情況、以及下個月本部門的計劃安排做一個簡要彙報,領導們瞭解一下情況,再發布一些指示,這個例行會議也就結束了。嚴格來說,這個例會更像是給這些中高層領導提供一個交流、來往的機會。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事先請假打聲招呼,不參加也沒什麼關係。
這是一個基調輕鬆隨意的例行會議,不過今天的情況,明顯與往日有點不太一樣。
還沒到十點,電視臺所有部門的主管們幾乎都已經全部到齊,領導們也在挨個走進會議室。等到成忠慶臺長的身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所有人都預感到了今日會議與往日的不同。
往常,由黔省電視臺調任申城電視臺還不到一年的成忠慶成臺長,除了在剛調來時參加過兩次,之後他基本上是不參加這個例會的。一般都是由他的副手、也就是電視臺常務副臺長朱辰來主持會議,會後,他再根據會議簡報作出批示。
今天,當成忠慶端着自己的水杯走進小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臺裡肯定是有大事情要發生了。幾個消息靈通人士,都在偷偷瞄向進來之後一直穩穩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的周芳,眼光在她身上一沾即轉。
成忠慶一到,這個月的例會便開始了。
仍然是由副臺長朱辰主持會議,主管們也跟往常一樣,一個接着一個彙報各自部門的情況。一切,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兩樣。
要說與往常有點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今天的例會參加者們,一個個都變得沉默安靜了下來。愛耍貧嘴的,今天都閉上了嘴巴;老煙槍們也自覺收起了香菸,喝起了茶;就連平日例會上最愛長篇大論、指點江山的劉明義副臺長,今天也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周芳已經做完了簡報。她的文藝部是電視臺最重要的幾個部門之一,每次的簡報順序都是排在前幾位的。換做平日,也許她早已一走了之,但是今天,她也知道自己是絕對走不了的。
成忠慶的面前攤開着一本筆記本,他拿着一支鋼筆,時常在本子上記下兩筆,偶爾也會問上一兩個問題。
沒人像往常一樣閒扯聊天,例會進行得很快,還不到十一點,所有主管們的簡報就已全部結束。若在平日,朱辰稍微再說幾句,這幫中高層領導便會集體前往電視臺對面的御花苑酒店,享受一頓豐盛的工作午餐。
今天,朱辰說完自己的例行發言,成忠慶收起鋼筆,輕輕咳嗽了一聲。
來了!與會衆人立刻豎起了耳朵,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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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的精神非常專注。雖然一夜沒睡,但這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蔡老師,我覺得這裡可以試一試這個素材。”葉梓指着一個女生激動得痛哭流淚的畫面說道:“我是這樣考慮的。”
“前面我們選用的是那個因爲高音唱破而失利的男生,接下來可以直接把這個畫面剪接過去,隨後再倒過來給這個女生參選的畫面和評委的點評,點評的側重點放在朱老師的鼓勵上面,儘量不用倪老師的毒舌,再加一些水哥的專業分析。”
“蔡老師,您覺得這樣行嗎?”
“我覺得可行。”導演蔡建軍還在斟酌,編導齊楚就直接表示了支持。一晚上下來,齊楚對於葉梓的眼光、才思都是深感佩服。尤其是葉梓考慮節目的角度往往別出心裁,按照他的建議剪出來的節目,呈現出的是與以前完全不同的風格,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蔡建軍點了點頭:“那就試試吧。”
剪輯機開始工作,一幀幀畫面被巧妙地連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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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兩句。”成忠慶喝了口水,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很粗很硬,音色有點低沉。
“昨天晚上,有一位老領導把電話打到了我家裡。爲什麼呢?因爲我們電視臺播出的一個節目,讓這位老領導看了很不舒服。所以,老領導就向我告狀來了。”
成忠慶的語速不快不慢,語氣平緩。說到“告狀”這裡,他的語氣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可以聽成是冷笑,也可以聽成是微怒,就看聽者是如何來理解了。
“小周,老領導說的就是你們文藝部新播出的那個評選節目,你······有什麼需要說明的嗎?”成忠慶看向周芳的眼神平靜無波,不帶任何情緒色彩。
周芳站起身來,語氣同樣平靜:“是的。”
“你說。”
“成臺長、各位領導、各位同事,老領導對我們文藝部的節目提出批評,我代表文藝部全體虛心接受,這是老領導對我們的愛護和幫助。成臺長,如果有機會,請您代我們向老領導表示感謝。”
成忠慶微微點頭。
“我想說明的一點很簡單。我們的新節目昨晚剛剛開始試播,本來就是希望聽取觀衆的意見,以便於我們接下來更好地製作後面的節目。如果有可能,我想請成臺長代我轉告老領導,請他下個星期繼續收看我們的節目。”
成忠慶還未做表示,一個聲音突然插嘴說道:“讓老領導再次批評我們電視臺嗎?”
“朱副臺長,不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周芳轉向說話的朱辰。
朱辰從手裡的一沓文件中抽出一張表格,晃了晃,這才說道:“周芳,昨天的收視彙總你也應該收到了吧?33%的收視率只能排在昨晚所有節目倒數第四,這已經足夠說明情況了吧?”
“朱副臺長,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前幾年我們文藝部製作的那套節目吧?”周芳早有準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家庭演唱大獎賽》開播首期的收視率只有27%,遠低於這次的33%。而結果呢?《大獎賽》總決賽當晚的收視率是多少?94%!”
說到這裡,周芳環視了一下在座的其它領導和同事。
“諸位,我們都是在電視這一行做了幾十年的人。一套節目是不是能夠成功,第一期往往是看不出來的。首播走高,往後越來越低的例子有很多。而首播偏低,往後越來越好的例子恐怕也不在少數吧?”
周芳再次轉向成忠慶,她的聲音仍然非常平靜:“成臺長、各位領導、各位同事,對於《校園十大歌手評選》這個節目,我和我們文藝部所有同仁都一致看好!我們很有信心再次取得輝煌的成績!”
說到最後,周芳提高了一點音量,語氣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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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師,現在這樣的剪輯應該是可行的吧?”看完剛剛重新剪輯出來的畫面,葉梓笑着問道。
蔡建軍點了點頭:“不錯。這前後兩段素材的對比很鮮明,串連也很巧妙。而且通過這兩位選手的對比,可以讓觀衆自己感覺出來,選手的過關或者失利是跟他們自身的演唱實力、還有努力程度分不開的。像前面那位男生,雖然音色好聽,但是他準備不足,兩次起調全都偏高導致高音唱破,最終落選也就毫不奇怪了。”
“我們一開始就應該這樣剪輯纔對。不用刻意帶上我們的觀點,而是用鏡頭語言來告訴我們的觀衆,這個節目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節目,選出的是什麼樣的選手,他們代表的又是怎樣的一羣年輕人。”
蔡建軍是有感而發的,這前後兩版節目放在一起,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
“小葉啊,現在我是真正有信心做好這個節目了。來,我們繼續吧。”
“好,我們繼續。”葉梓同樣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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