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自己人都安頓好之後,棺材呂讓人把易衛然叫來,他的這單買賣還沒有完成呢。
“然仔,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這單生意短時間內肯定不能再做下去,風險實在太大了。
按照規矩,你付的那五十萬訂金肯定不會退了。因爲我的人要跑路避風頭,還有被抓的扁擔強,這些人都要給安家費的。
呂叔也不糊弄你,把實情都告訴給你,這單生意就這麼了結吧。要是換了別人,剩下的錢你也得交出來。”
一百萬的買賣,易衛然付了五十萬的訂金。這筆錢對他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在架設未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分析師,月薪兩萬,橫向比較已經算是很高了。
在架設未來這幾年,除去他已經花出去的,還攢下來小二百萬。
這些錢主要來自於他經手的項目分成,以及公司的年底分紅,他的薪水只供他日常花銷所用。
他不是操盤小組的成員,所以總收入比人家要少了很大一截。因此他纔會拼命想要爭取到分部經理的職務。
有了這個職務,他就有了一定的自主權,可以爲自己看好的項目適當的開後門,以便使自己能都多掙一些錢。
棺材呂的話,讓他感到一陣肉疼。五十萬港幣直接打了水瓢兒,等於是白扔了,連個響兒都沒有。
不過易衛然也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棺材呂真沒有騙他,換了其他幫派,剩下的五十萬也會被榨出去的。
不過,真的只能就這樣了嗎?一大筆錢花出去了,對他自己卻沒有一點有用的幫助。邱馨婕一旦上位,自己的算盤可就要全部落空了。
棺材呂看出他內心中的不甘,想了一下,說:“這樣吧,然仔,看在你叫我一聲‘呂叔’的份上,我再幫你一下。之前你是想讓這個女孩消失一段時間,如果多一段時間,這個女孩出了意外死掉了,對你有沒有好處?”
猛然聽到一個“死”字,易衛然的身子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不過,他想想以後可能發生的情景,一咬牙,說道:“呂叔,您說的‘意外’,一般都會是什麼樣子的?”
棺材呂心裡暗罵:“我們是綁匪,是玩技術的,你非要問我那些殺坯們慣用的套路,我他媽怎麼知道?
要不是爲了能再從你手裡掙一筆,我吃撐了纔會去管你的那些破事!
術業有專攻!
棺材呂他們對於殺人,還真不是很在行。別看他們當中好多人都有人命在身,但他們犯的命案,大多的時候是撕票,或是偷渡時將不聽話或重病的偷渡客扔到海里去。
至於說製造意外搞暗殺,那可就不在他們的專業範圍了。
如果易衛然願意下單,棺材呂倒是願意接下這買賣,雖然勇字堂自己未必能做下來,但他們可以找專門接暗花的人來處理這單生意。
邱馨婕就是一個無根無底的普通人,對付她不會有任何難度。
棺材呂估計,如果找到那幫專做這門生意的人,估計連五十萬都用不了,人家就能輕輕鬆鬆地解決問題。
“然仔,你要真有這心思的話,我會找人根據實際情況來設計一個方案,正常來說,無非交通事故、跳樓或是煤氣中毒之類的。具體到這單生意會是什麼情況,現在可不能保證。
今天的行動出了問題,所以你要繼續做下去的話,呂叔做主,用我的面子幫你要個九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拿九十萬港幣出來,就把事情給你辦了。
九十萬呀,易衛然真有些猶豫了。
這個金額勉強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但這筆錢一旦付了,他這幾年基本就算是白乾了。
不過,想想如果事情真能辦成,自己取而代之,成爲分部經理,那今後來錢的路子,可就要多了不少。這點付出用不了多久,就能加倍回來。
“呂叔,這錢也是要先付一半定金嗎?”易衛然問道。
“這可不成!”棺材呂斷然拒絕,“殺人和綁票能一樣嗎?那就是一錘子買賣,做了就是做了,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上單生意我只收了你的定金,那是因爲綁票是要分好幾個步驟的,咱們是鄰居,我沒必要非讓你一次付清。
但現在要做的買賣可是殺人呀。一旦完成了,相關的人都會立刻消失的,就連聯繫人也都會出去躲避風頭,誰還會冒險找你追討尾數?”
“我看你現在的腦子都亂了。這樣吧,我後天要去灣灣辦事。如果你想明白了,決定要做的話,明天晚上之前,帶着現金去新界麗人夜總會找我,就是你上次找到我的那個場子。
對了,有件事要說在前面,剛剛的行動失敗了,所以短期內我們是不會動手的,免得引來警察的注意。
如果你決定要繼續做下去,現在是九月,我們爭取在今年年底,最多到明年春節前完成。”
易衛然當夜沒有回家,而是到了一個朋友家借住。
雖然棺材呂保證落入警察手中的扁擔強不會供出事實,但寧仔他們已經被安排着避風頭去了,他也不敢直接回家。
備受煎熬的易衛然幾乎一夜沒睡,他內心中的善與惡再次發生激烈地碰撞。上一次同樣這種情況發生,還是在他下決心要請棺材呂處理邱馨婕之前。
上次別管怎樣,易衛然只是想把邱馨婕踢開,不要讓她檔了自己的路。哪怕成功後,邱馨婕生不如死,但那也不是處自於易衛然的本意。
但這次可是他要直接花錢買人命了,這對他的心裡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不過棺材呂說得也對,第一次動手綁架邱馨婕失敗,最少幾年內不會再對她採用綁架的方式了,否則警方一定會將兩次行動合併來對待的。
倒不如直接找殺手製造意外死亡更簡單一些,只要與今天間隔出一兩個月的時間,現場處理得更逼真一些,也就不容易引起警方的聯想了。
不能說一夜白頭吧,但第二天的易衛然,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好幾歲。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準備一條路走到黑,但巨大的心理壓力,還是讓他有些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