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綵衣看着兒子,心裡琢磨自己和田虎之間究竟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他爲什麼就不主動的來找自己,自己爲了生了兒子,他還這樣的賭氣。
田波濤是不停地給兒子打電話,兒子長大了,不服管教了,他的手機你是別想打的痛快,兩老夫妻躺在牀上,想着,怎麼幫助兒子過了這一關呢,兒子在外面是不是已經又成家了,他有難處了?那就把他兒子抱回去,我們田家的種不能流落在外面,我們不怕孩子多,我們喜歡孩子多,孫子的舉手投足都在眼前晃來晃去,雖然是被兒子氣的夠嗆,但是又被孫子喜的睡不着。
羅順平和秦淑華也在嘀咕,莫不是田虎背叛了綵衣,綵衣不肯只說?如果是那樣,咱們也不強烈的撮合他們團圓了,和大鬍子生活在一起,看樣子也不會錯的。
都是心事重重的,睡覺都很少,清晨,老的小的都有了動靜,老傢伙們去院子裡走走,他們心裡都誇這地方寬敞得很,小孩子早就躺不住了,撅過來,蹭過去的,小手沒準方向,抓來抓去的,羅綵衣的頭髮也被抓得更加的散亂了,她就是不想動。
大鬍子領着女兒一起做健身操,金嫂在廚房裡也有了聲響,金嫂的男人開始掃院子,掃大門口了,新的一天來了。
羅綵衣終於無法再安心的躺下去了,她把孩子收拾好,穿好衣服,放到嬰兒車上,剛推出臥室的門,田波濤夫妻就走走進了客廳,搶步上前,把嬰兒車推走了。
羅綵衣爲笑着搖搖頭,長輩們對孩子們的愛是無法比擬的,這種隔代人的疼愛是無法阻止的,就像水從山上自然地向下流一樣,勢不可擋,而田虎對孩子就沒有愛嗎?
不知道爲什麼,早上送琳達的時候,大鬍子堅持和羅綵衣一起送孩子上學去。
琳達下車後,就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揮手和爸爸媽媽說再見,然後高興的上學去了。接着,羅綵衣和大鬍子一起上了車,上班去了。
上車後,她側臉看窗外,無意的一瞥,卻發現了一雙緊盯着他們的眼睛,千真萬確,那是田虎的眼睛。
“停車,快停車。”車子剛剛起步,羅綵衣命令馬上停車。
大鬍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羅綵衣打開車門,下車去。
田虎的眼睛有些鼓動,他親眼看到了他們兩個人送孩子,他親耳聽到了孩子對他們倆的稱呼,羅綵衣還一再的否認,難道當初自己猜測錯了嗎?孩子,我的還孩子,怎麼會是我的孩子呢,你走的好絕情,而且還不承認,他瞪着眼睛,注視着他們倆人上了車,然而,車子搖晃着啓動了,又停了下來,然後,羅綵衣行車上下來了,下車之後,她的眼睛直視着田虎。
田虎毫不示弱的迎接着她的挑戰,他曾經有過的愧疚一掃而光,代替之的是憤怒,無比的憤怒。
隔着人行道,兩人的對視顯得很無力,田虎對着羅綵衣,羅綵衣對着田虎,他們在人行道中間相遇,近距離對視。
紅燈變成了綠燈,綠燈變成了紅燈,車子在身邊嘀嘀,終於有人探出頭來:“嘿,哥們,泡妞別在馬路中間,影響交通。”
羅綵衣垂下眼,輕聲地說:“我們去談談吧。”
田虎回答:“
好。”
羅綵衣沒有轉身,直接的穿過馬路,走在學校旁邊的甬路上,田虎看着羅綵衣走過去,他也轉回身跟了上去。
羅綵衣的嗓子眼裡有些哽,她沉了沉,慢慢走的時候,輕聲的問:“你也回來了?”
田虎被這軟軟的聲音激盪的有些悲哀的說:“是呀,一年不見,變化真大呀!”這生意裡充滿了心酸和諷刺的意味。
“是這樣,雙方的爸爸媽媽都在我那呢,他們來看孩子了。”
“孩子,孩子,可笑,你別裝的像個聖女似得,還仁慈的讓我的父母來看孩子,憑什麼呀,那是我的孩子嗎,我要做親子鑑定。”
羅綵衣愣了,她停下腳步,盯着田虎的眼睛,眼眶裡充盈的晶瑩剔透的委屈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狂泄而出。她看到田虎的眼睛在噴火,喉結在跳動。她一字一頓地說:“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利做親子鑑定。”說完,急轉身,跑過了斑馬線。
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子,差點把羅綵衣捲到車底下,幸好,大鬍子還站在人行道的對面,他及時的伸手,把羅綵衣挽救了。
田虎看着,他們倆一起上了車,一起走了。
車上,司機很沉默,大鬍子也很沉默,羅綵衣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淚,他用面巾紙已經擦過了,可是,瞬間還會滿臉都是,她就繼續在擦,再流,再流,再擦。
下了車,進公司的時候,羅綵衣已經擦乾了淚水,好像這一會功夫,淚水就流淌盡了,她腳步匆匆,不等待大鬍子,自己就從樓梯自己跑了上去,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鬍子乘電梯上去之後,在他的辦公室門外敲了敲門,然後就走了進去,羅綵衣正在洗臉,然後對着鏡子擦臉,回過頭來,對着大鬍子勉強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
“沒關係了,要不要我找他談談?”
“不用了,我想要辭職。”
“爲什麼,就因爲他嗎?”
“不,我只是想開始我自己的新生活。”
“我沒有要求你什麼呀,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生活在一起呀。”
“我介意,我不想和男人生活在一起。”
“你有病?”
“我很正常,是男人們都有病。”
“那我會亂套的,琳達怎麼辦,公司怎麼辦?你的職業怎麼辦?兒子怎麼辦?都會亂套的。”
“那我們先換個地方吧,我不想在那裡住了。”
“這樣可以,我馬上去安排。”
“我要現在回家一趟。”
“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謝謝。”
羅綵衣回到家裡,四個老人帶着孩子玩得正高興,看到羅綵衣回來,都催促孩子喊:“媽媽,媽媽。”
孩子小嘴動動,吐出來的卻是滿口的爸爸爸爸。四個大人不免大眼瞪小眼了。
“媽,我和你們回去一趟,金嫂你看孩子,我要收拾一下東西。”
秦淑華看着女兒的眼睛然後進跟了進來:“綵衣在,怎麼啦。”
“媽,我和你回去一趟。”
“好,好,回去就不要出來了。”
“行,你來幫我裝一下,就這些東西。”羅綵衣迅速地向外仍自己的東西,秦淑華費解而又快速的打包裝。
羅綵衣翻出來幾張報紙,看了看,就提了包出去了。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羅綵衣回來了,還帶着一輛大卡車。她從兜裡拿出兩個房卡,交給田波濤和何寧:“爸,媽,這是我晚上給你們訂的賓館,上面有地址和房間號,我要搬走了。”
“你要搬哪去呀,怎麼突然要搬了?”
“這房子是租的,想給孩子換個地方。”
“那我們去哪裡找你們呀?”
“不用找我們了,你們告訴田虎,我不同意做親子鑑定,他這是對我的人格侮辱,她不配做孩子的父親。”
何寧手裡的房卡掉在了地上。
羅綵衣吩咐工人把東西搬上車,自己東西不多,主要是孩子的一些玩具類的,有些雜亂。
羅順品扶了一把秦淑華,他們倆上了卡車,秦淑華說:“把孩子給我,綵衣。”
羅綵衣把孩子遞給了秦淑華,自己也擠了上去,金嫂在下面看着,有些不知所措了。
“金嫂,你看好院子,收拾一下,你看我給弄得亂糟糟的,回來我再給你結賬,還有,我要是再養你們兩口子肯定是養不住了,大鬍子要使用你們倆,你就還在這幹,如果不用了,我還用你,但時至用你自己,你先把這裡收拾好了吧,大鬍子要氣的認真,別讓他生氣。”
羅綵衣坐到車上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自己就不該再把田波濤夫妻喊什麼爸爸媽媽,應該喊叔叔阿姨。
羅綵衣搬家了,四個小時之後,羅綵衣已經在佈置一新的新家裡坐着了,兒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試着走路,跌倒了再爬起來,羅綵衣不去上前扶住他,因爲地上鋪了一層泡沫底板,孩子摔不疼。
秦淑華一邊收拾廚房,一邊抹眼淚,自己這女兒性子太絕了,怎麼就因爲這麼一句話就鬧翻了,你給他養孩子,養到什麼時候,你就不打算嫁人了,你就不爲自己想想呢,你還給孩子叫什麼田小虎,有什麼意義呢。這個田虎,更不是東西,怎麼能說做親子鑑定呢,你的老婆你不明白呀,兒子是不是你的,你傻呀。
羅順平不吭聲,臉上始終帶着微笑,他一邊看着女兒,一邊看的外孫,不停說,好,好。究竟是哪裡好,好在什麼地方,他無法說得清楚。
羅綵衣回來之後,一直保持了無比的平靜,彷彿這時她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決定,已經深思熟慮的結果。
放學的時候,她準時去學校接了琳達,把孩子給大鬍子送了回去,並且告訴大鬍子:“我已經搬走了。”
大鬍子說:“我在這裡等你搬回來。”
羅綵衣回答:“暫時不會的。”琳達的吵鬧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羅綵衣感覺對不住孩子,沒得辦法,另一個孩子是自己親生的,自己還在爲兒子考慮呢。
經過商議,金嫂夫妻還留在這裡,金嫂照顧父女倆的生活,金嫂的男人照顧家裡的雜事,主要的是,大鬍子希望他們倆留下來,說有倆人就像有個家。
金嫂趁機說:“大鬍子加油,把羅姑娘引回來,你就也有了一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