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很少穿職裝和裙裝之外的衣服,這讓人很難正確的估計她的身材,但她此刻緊緊地貼在肖樂身上,讓他清楚她很有料。肉體的刺激讓肖樂很快就有了反應,要命的是,左安安從側面緊緊地靠着他,一隻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另一隻手摟着他的腰,讓他沒有辦法調整兩人之間的姿勢。
這是怎麼回事?
肖樂拼命地回想着,但他只記得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除了那個隱隱約約的夢境。
冷汗很快就浸透了背後的牀單。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左安安發生點什麼。
她很漂亮,能力很強,不管從什麼角度去看都是一個完美的職業女性。在肖樂眼中,她不僅僅是劉啓泰的女兒,也不僅僅是自己重要的合作伙伴,更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一個可以傾訴秘密的姐妹。
自己竟然和她上牀了?
這樣的事實讓他有種侵犯了親人的強烈罪惡感。
孫瀾對他的譴責猶在耳邊,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於左安安來說極度不公平,而他則覺得自己無異於禽獸。
怎麼會?
一定是自己用了強,而左安安沒有辦法抵抗。
他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本能地想要逃走。
身邊美好而又充滿誘惑力的軀體對於他來說非但不能讓他感到興奮,反而讓他感到極度的愧疚。
他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她的身軀伴隨着呼吸微微地在他身上摩擦着,給予他極大的刺激,讓他如同在受刑。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但窗簾外面的世界越來越亮,就像是已經到了中午。
她終於醒了過來。
“你醒了?”她的聲音軟軟的,聽不出半點怒意。“早啊!”
“安安姐,我……”左安安的手終於放開,肖樂一骨碌坐了起來,但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只能背對着她。
“你怎麼了?”左安安問道,她靠過來趴在他的背上,美好的身軀讓肖樂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對不起,安安姐,我……”肖樂惴惴不安地說道。
左安安的聲音一下子冷淡了下來。“你覺得我是隨便的女人?”她的身軀離開了,肖樂的後背露在了空氣當中。
“不是……但我們……”
“你需要安慰,我也有需求,就這麼簡單。”左安安冷冰冰地說道。
肖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什麼地方做錯了,但他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你不用對我負責,我也不會對你負責,就當是作了一個夢吧。”身後傳來下牀穿衣服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左安安把他的衣服扔到了他的身上。“不用太在意這件事情,快穿衣服!已經是九點半了,你今早沒課嗎?”
她到浴室裡去洗漱,肖樂慌張地把衣服穿好,就在他忙亂的時候,牀單上一抹暗紅色的污跡刺痛了他的雙眼,讓他站在那裡動也沒有辦法動一下。
經歷過李子欣的初*夜,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左安安匆匆梳洗完,一邊扎着頭髮一邊走了出來。“你還在磨蹭什麼?”
“安安姐……”肖樂此刻的
心情複雜得難以描述,他看着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左安安,叫了她一聲,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左安安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抹紅色,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印記之一,這讓她的表情變化了一下,隨即變得無所謂了起來:“沒錯,昨晚是我的第一次,很丟人是吧?反正遲早都要給某個男人,看你那麼可憐,就給你啦。你那是什麼表情?很不情願是嗎?”
肖樂向她走去過,她卻馬上退了一步。
“安安姐……”肖樂再一次說道。
“我不要你可憐我,更不要你施捨我。”左安安咬着嘴脣說道。“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我不強求你也喜歡我。我知道這種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假裝也假裝不出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還是左安安,你還是肖樂,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明白嗎?”
肖樂看着她,她躲閃着肖樂的目光,從牀上爬過去拿到了自己的包。
“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去公司了。”她對肖樂說道。
“安安姐……”肖樂終於靠近了她,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她低聲地說道。
肖樂輕輕地抱住了她,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就這麼讓她離開,或許這輩子就失去這樣一個知己了。她或許還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但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會變得古怪而又惡劣。
左安安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呢?
他實在是回想不起來,兩人單獨相處過很多次,但他從來都沒有往那個方面想過。他一直都把左安安當成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左安安心裡會有這樣的想法。
“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說着。
“我現在不想聽這個。”左安安掙扎着,但肖樂不放她離開。
“安安姐,對不起,但現在我的心裡真的很亂。”肖樂說道。“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比很多人都重要。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任何辦法來讓你幸福。只是我剛剛和孫瀾分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只是,只是這件事情真的太突然了,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整理一下好嗎?”
左安安的掙扎漸漸弱了下來,然後她的身體放鬆了,輕輕地抱住了他。
“我和孫瀾不一樣。”她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奢求獨佔着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實的,這樣我就會心滿意足了。”
肖樂腦袋裡渾渾噩噩地回了學校,第一節課已經來不及了,他到寢室裡去收了書,趕去上了第二節課。
“還以爲你不來上課了。”牛子俊小聲地說道。
講臺上,滿頭白髮的教授正講到得意處,眉飛色舞。
“滅絕師太請長假了。”牛子俊突然說道,這句話就像是用八磅鐵錘突然往肖樂的胸口重重砸了一下,讓他痛徹心扉,無法呼吸。
“說是要全力準備考博,但我看還是和失戀有關……你幹什麼!”牛子俊絮絮叨叨地說着,突然驚訝地叫了出阿里。
肖樂猛地站了起來。
“肖樂同學?
你又憋不住了?”馬教授對這個學生記憶很深,在他課上理直氣壯大聲說出“我憋不住了”這樣的話,十幾年裡也沒有幾個。
“抱歉,馬老師,我有急事必須處理。”
馬教授透過眼鏡看了看他,隨後點了點頭:“去吧去吧!”
肖樂三步並作兩步地從後排跑了上來,他的腿一不小心撞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但他只是甩了一下腿,便一瘸一拐地跑出了教室。
他直接衝到了孫瀾的宿舍,門開着,傢俱都在,但裡面的東西已經都收空了。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直接到校門口打了一輛車往孫瀾家去了。
孫巖本打開了門,但堵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
“小肖,你來啦?”他的表情很複雜,不知道孫瀾和他說了什麼。
“我們到下面走走吧。”他說道。
肖樂很想推開門直接衝進去,但他知道如果要和孫瀾在一起就必須先過孫巖本這一關,於是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無話,孫巖本帶着他穿過江海大學本部的校園,走到材料工程學院的實驗室。
或許不是實驗課的時間,整層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孫巖本打開教研室的門,招呼他進去,讓他坐在沙發上。
“伯父,我……”肖樂終於忍不住說道。
但孫巖本搖了搖手,打斷了他的話。
“小肖,老實說,我對你這個人的印象很好,也曾經把你當做是女婿看待。昨天孫瀾告訴我實情的時候,我很吃驚,也不肯相信,所以我請電力工程系的同事當着我的面調了你的電子檔案。”他看上去心情很沉重。“你是七九年的?今年才十九歲?”
“伯父,我覺得年齡並不是什麼問題。”
“年齡一直都是問題。”孫巖本說道。“就算你對孫瀾是真心的,結婚總要等你畢業吧?那時候她已經幾歲了?如果過程裡再有什麼波折呢?如果你再喜歡上其他人呢?孫瀾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她沒有資本陪你玩這樣的遊戲。”
肖樂想要辯解,但孫巖本不給他機會。
“孫瀾把什麼都告訴我了,這件事的開端就不對,所以接下來就錯得一塌糊塗。我不是要指責你什麼,但你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本來就不定性,經受不了誘惑,也太容易墮落。”孫巖本說道。“男人要三十歲以後才能成熟、定性,不是說智力方面有什麼問題,而是缺乏人生經驗和社會閱歷。你的成功太容易,這讓你不懂得珍惜自己所擁有的東西。但人只有在經歷過、失去過以後纔會懂得珍惜,才明白什麼是適合自己的。”
“我相信你會成爲一個很傑出的企業家或者是科學家,並且成爲一個很好的丈夫,但孫瀾沒辦法等你成長到那個時候,她等不起,也沒有資本等你。你明白嗎?”
“伯父……”
“你以後還是叫我孫老師或者孫教授吧。”孫巖本嘆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在學術上給予我的靈感和提示,但我現在是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和你對話,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他揮了揮手。“你走吧。孫瀾不會見你,我們也不會讓她再見你。請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