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轉到了網站如何盈利上面。
互聯網泡沫在這個時候已經快要到達頂峰,不僅僅是華夏,此時幾乎所有的網站都還處於瘋狂燒錢的階段,人人都覺得互聯網將帶來無限的商機,但它究竟在什麼地方,該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這是所有互聯網從業者想要尋找的方向。
華夏網、浪潮網、易網三大華夏綜合性門戶網站已經形成了龐大的用戶羣體,但至今爲止,網站能夠找到的唯一可持續的盈利方式還是廣告。華夏網民的數量一天比一天多,但他們更熱衷於免費資源,付費用戶,有償服務都還在摸索階段。
而網站廣告的價格此時還遠遠不能與電視和廣播相提並論,一味增加頁面上的廣告量也會讓用戶體驗變差,從而將已有的用戶趕走。爲了盈利,一些網站甚至飢不擇食到了刊登競爭對手的宣傳廣告。
但這依然是杯水車薪。
燒錢,拉昇流量,然後到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圈錢,這似乎是華夏互聯網企業唯一的出路,而邵易博和馬臨安的目標顯然也是這個,但他們所看到的又顯然都不止這個。
“廣告是越來越疲軟了。”邵易博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好在易購和阿狸最主要盈利點都不是廣告,易購通過收取服務費來獲得盈利,而阿狸則是通過收取會員費。這也是他們不予餘力擴大用戶羣的原因。
“網絡經濟最大的優勢就是規模效應,網絡消除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讓每個人都能與網絡之外的對方直接交流。以前我們的生意只能做一個城市,或者是幾個城市,但現在,我們面對的是全國的客戶,全世界的客戶!”馬臨安說道。“一家企業我一年可以只收一千元,只要能夠有一萬家企業入駐,年費就是一千萬。但華夏有多少企業?十萬?百萬?安瀾花卉如果想要進入互聯網,就必須摒棄門戶之見,做成一個開放性的平臺。安瀾花卉現在有多少供應商,二十個?三十個?還是五十個?如果我們能夠把全國的花卉企業都拉到這個平臺來,那安瀾店鋪可以選擇的範圍絕對要比現在廣得多,除了成爲行業的領跑者,安瀾品牌也能通過網絡向全國推廣,這絕對比守着現在的這一畝三分地要強得多。”
他依舊在不予餘力地試圖把安瀾拉近阿狸的版圖內,安瀾花卉已經在長三角建立了相當大的知名度,如果能夠成功的將安瀾引入阿狸,併成爲其中一個板塊,對於阿狸的推廣絕對是很有好處的。最起碼,可以爲阿狸提供一個拿的出手的採購方,以及數以百計的會員。
按照安瀾的銷售規模,馬臨安估計它至少有上百個供應商。
“我們會認真考慮的。”肖樂依然是微笑着說道。
他肚子裡滿是已經被證明成功了的互聯網商業操作手法,只要拿出其中的一部分,相信以邵易博和馬臨安的能力,都能馬上就做出一番事業。所以他幾乎沒有聊什麼,更多的是在聽,看自己的記憶與現實有多大的差別。
“說起來,兩位的公司還需要融資嗎?我對兩位的商業計劃都非常感興趣,如果有可能,我很願意通過這種方式先與兩位進行合作。”雖然這麼說,但
肖樂並沒有報以太大的希望。
果然,無論是邵易博還是馬臨安都顧左右而言它,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他們對於投資者的選擇都是很慎重的,馬臨安甚至苛刻到剔除了將近三十家揮舞着支票本而來的投資者,除非肖樂真的與信息產業部的高層有着什麼非同尋常的關係,否則他絕對不會是馬臨安考慮的對象。
邵易博和馬臨安都算是這個時代中最優秀的創業者,肖樂於是開始把話題轉向經營,雖然互聯網企業相對於安瀾這樣的實體來說有着很大的差別,但在很多地方也是共通的。
大家年齡相近,身份相似,在這個問題上談得很投機,中午時肖樂和趙凱做東請三位客人吃了飯,也帶他們參觀了安瀾的旗艦店。
馬臨安一直在試圖說服肖樂和趙凱與阿狸在業務上合作,但他沒有意識到,雙方的思路從基本出發點和利益上有着根本上的區別,完全就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肖總你有需要的話,易購的技術員可以借給你們幾個,開辦網站的手續我們也可以給一些經驗。”邵易博悄悄地對肖樂說道。“我個人覺得,從安瀾的角度出發,按照自己的想法另起爐竈比較合理,與阿狸合作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肖樂有些驚訝地看着他,而他只是微微地點點頭便離開了。
等到把幾人都送走,肖樂對趙凱問道:“你怎麼看?”
“也許我們應該考慮開闢網站了,反正和我們的業務也沒什麼衝突,搶佔一個陣地也是好的。”
“我的想法恰恰相反。”肖樂卻搖了搖頭。“現在開辦網站的時機還不成熟。”
“爲什麼?”
“今天我們聽到的都是C2C,或者是B2B的模式,但我們要做的是一個B2C的平臺。現在網民的網購習慣還沒有形成,如果我們現在進入,就必須花費很大的力氣去引導和培養用戶的習慣,也必須進一步擴展和搭架我們的物流平臺。投資和需要的人力資源會很大,但結果卻很可能並不如人意。”肖樂說道。“倒不如讓他們替我們先把網購的概念培育出來,然後我們在市場爆發前的那一刻大舉進入,搶佔市場。”
“這個時機很難把握,慢一步,很可能就什麼都搶不到了。”
肖樂微笑了起來。“相信我,我們會找準那個時機的。”
“我有一種預感。”他對趙凱說道。“互聯網現在炒得這麼熱,其實都只是泡沫而已,很快泡沫就要被戳破,一大波互聯網企業將要死掉。我們現在進入,一百塊只能買十塊的東西,等到死傷滿地的時候進去,一百塊就能買一千塊的東西,而且想要什麼樣的人才都有。”
趙凱笑着搖搖頭接受了肖樂的說法,他本來對於所謂的互聯網經濟就不太感興趣,現階段,他的注意力還全都放在安瀾的兩個種植基地和內部管理的整合上,安瀾園藝和安瀾管理在幾個月的忙碌之後已經完成了成立和業務的劃分,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抽出一個上午來聽一聽新的思想和其他領域的事情,對他來說算是難得的調劑和休息。
“昨天海東農大的副校長打電話給我,說是有個合作項目,你知道這個
事情嗎?”他突然想起這個事情來。
肖樂點了點頭。“上次去燕京做宣傳的時候,偶然認識了一個教育部的領導,和他聊起過這個事情。怎麼?有眉目了?”
趙凱看了肖樂半天,最後搖了搖頭:“有眉目?對方已經什麼都準備好,就等我們去簽字了。”
“總歸不是什麼壞事吧?”
“當然不是壞事。”趙凱說道。“他們負責研究新的花種,培育花苗,我們這邊劃出一塊地給他們做試驗田,出點人配合他們就行。初定三年,每年有一千二百萬的費用,他們拿六成,我們拿四成。如果是有了可以在市場上推廣的品種,他們負責到有關機構去認定,辦理專利,我們負責推廣種植,他們從利潤裡每苗提百分之十。老實說,這完全是白送上門的好處,沒有比這更好的合作了。”
“你到底是認識了誰啊?”他有些疑惑地說道。“這麼給面子?”
“張豫寧,你認識嗎?”
趙凱回想了一下,但中央那麼多部委,他也不可能每個領導都知道,像教育部這樣比較冷門的衙門,他幾乎不認識什麼人。
“有什麼成本要處理嗎?”於是他問道。在他看來,促成這樣的事情,肖樂想必花費了不少。
“你幫我多處理點演唱會的票就行了。”肖樂說道。“別搞得沒有人看,多尷尬。”
“沒人看?那怎麼可能!”趙凱說道。“你都不知道這票有多搶手。”
夢樂團一九九九起航演唱會安排在浦口體育場,那是江海乙級球隊的主場,可以容納八千人。以夢樂團在江海的火熱程度和九九年人們對於流行的追求狂熱,可以說是一票難求。
體育場外面早早地就掛起了夢樂團五名成員的宣傳海報,在黃榮的慫恿下,他們曾經偷偷地去看過,高達十幾米的巨大條幅上,五人的造型很炫酷,頗有點天皇巨星的感覺。
“以後就只有四個人了。”黃榮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道。
其他人都有些感慨,但對於肖樂來說卻有些興奮,這對於他來說是完成了一個心願,也意味着一個新的篇章就要被拉開了。
每個人有十張贈票,這個數字對於肖樂來說遠遠不夠,他買了將近一百張甲等票,除了家裡人之外,牛子俊等同學,籃球隊的隊友,學校關係比較好的老師和領導,思源基金會的骨幹,再加上雜七雜八關係比較密切的合作伙伴和有過交集重要人物,即使對方的年紀不太適合這樣的場合,他也還是專門送了票過去。即使對方不去或者是把票給年輕的後輩,這起碼是一種態度。
瑛煌那邊他也專門去了一趟,除了見見許久沒有見面的李子欣,票還專門送到了黃漢成和李江淑儀的辦公室。
“如果你到紅闞來辦演唱會,我一定到場,但聖誕夜我不一定有時間去江海。”黃漢成對於肖樂一直都很感興趣,也很給他面子,肖樂送票過去的時候還專門和他聊了幾句。“不過我一定會安排瑛煌的高層過去捧場的。”
“那就多謝了!”肖樂說道。
“演出一定會很棒!”黃漢成說道。“我先預祝你們大獲成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