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很快就發了下來，肖樂拿起筆，那個男老師走過來，拿起他的學生證和身份證看了看。
笑了擡起頭來問道：“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我看看。”那個老師冷冰冰地說道。
隨後他便一直站在肖樂側後方，似乎是要讓他的任何動作都無所遁形。
看來這就是王傅城找來的人了。
肖樂在心裡冷笑起來。
不一會兒，巡考老師也走了進來，一個個看了放在桌子上角的學生證，最後停在了他這裡。
雙保險嗎？還真狠啊！
如果是重生前的肖樂，遇上這種情況，即使沒什麼事也必定要影響發揮了。
但此刻的他胸有成竹，完全不理會一左一右像護法一樣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個監考老師，埋頭看題。
太簡單了。
通竅散的作用下，他的大腦能夠以最高的精度和最快的速度運轉，而精氣散則讓他精力十足，活力全開。
過去四十個小時特訓的結果讓他對於這些題目胸有成竹，奮筆疾書，只是五十分鐘，他就已經完成了兩個小時的考題。
十分鐘檢查，正好在一包通竅散的作用時間內完成。
他坐直了身體。
“你幹什麼？”巡考老師大聲地說道。他不是教物理的，只看到肖樂飛快地把試卷寫得滿滿的，卻看不出來是對是錯。
肖樂笑了起來。
“老師，現在可以交卷了嗎？”他問道。
考場裡一下子譁然了起來。
“我靠，肖樂這小子瘋了？”有人低聲地說道。
“自暴自棄了？”
“聽說他參加了籃球隊，包過。”
“哦……這小子也太囂張了。”
大部分人都只做了不到一半題目，個別優等生開始做最後的大題，但一個小時做完？
沒人會這麼想。
巡考老師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敲山震虎換來的是這樣的回答。
“都安靜！”他大聲地警告着，隨後走到肖樂身邊。“你要交卷？”
“對。”肖樂再一次檢查確認自己寫了名字、班級和學號，萬無一失，於是收拾了自己的文具站了起來。
“放到前面去。”巡考老師尷尬地說道。
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肖樂一步步走上講臺，對着那名女老師微笑了一下，把試卷遞給她，然後拿着自己的東西走了出去。
兩個之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監考老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快步走上講臺，那名女老師正低頭看着試卷。
“李老師，他真的做完了？”巡考老師問道。
女老師點點頭，然後低聲地說：“好像正確率還可以。”
“你們忙吧。”巡考老師臉色難看地走了出去，摸出了手機，想想又放下了。
現在還是考試時間，王傅城沒辦法接電話。
肖樂一個人走在教學樓的樓道里，整幢樓滿滿的都是人，但卻很安靜。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考試。
他走過一排排教室，透過玻璃窗，他看到有人在奮筆疾書，有人在抓耳撓腮，有的人胸有成竹，有的人愁眉不展。
天地間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在行走，廣闊的庭院裡，陽光灑在他身上，暖洋洋地，讓他有種放聲高歌的衝動。
突然有人從一間教室裡快步
走了出來。
“肖樂！”她着急地說道。“你幹什麼？”
“孫老師。”肖樂收斂了一下，低聲地說道。“我考完了。”
“考~完~了？”孫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甚至想過肖樂會不會因爲疲倦而在考場上睡着，但她從沒想過他會提前一個小時交卷，而且神采飛揚。
“我覺得很有把握，至少八十分以上吧？”肖樂毫無自覺地笑着說道，讓孫瀾有種一巴掌抽死他的衝動。
“回去先睡一會兒，別誤了下午的考試！”她壓低嗓音說道，猶豫了一下，掏出一串鑰匙遞給了肖樂。
“這是？”肖樂有些驚訝。
“這把是我宿舍的鑰匙，你別回寢室了。”孫瀾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提前一個小時交卷，回寢室肯定要亂好久，浪費時間。”
“謝謝了，孫老師。”肖樂心裡又暖又甜，鄭重地把它接了過來。
“別張揚了，快去休息！”孫瀾匆匆地又回了自己監考的教室。
肖樂抄近路向單身教師走去，這時候，他在一間教室裡看到了一個光光的腦袋，正無聊地東張西望着。
“白煒！”肖樂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轉過頭看到肖樂，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差一點摔在地上。
肖樂大笑了起來，對着他揮了揮手，然後在監考老師出來之前快步離開。
中午孫瀾帶着盒飯回來，卻看到肖樂正在做數學分析的習題。
“你不看C語言了？”她有些詫異。
“倒背如流了。”肖樂答道。“你要試試嗎？”
孫瀾沒有回答，而是把手裡的袋子放在了書桌上。
“你睡了一會兒沒有？”她問道。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肖樂答道。
其實他一點兒睏意都沒有，靈物無忌告訴他，精氣散短時間這樣使用沒有問題，但如果長期不正常休息而使用精氣散，有可能對身體造成損害。他問“長期”指的是多久，無忌卻沒有回答。
“你覺得大物真的能考八十分？”孫瀾還是有些無法相信。
“不考八十分以上我覺得完全對不住你的教導。”肖樂開玩笑地說道。
孫瀾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後她板着臉說道：“少給我貧！快點吃飯，吃完要麼複習要麼休息！”
“是，孫老師。”肖樂連忙收起了笑臉，老老實實地坐下吃飯。
吃飯完他繼續做習題，孫瀾把垃圾收拾起來拿出去扔，在門口遇到了熟人。
“孫老師，吃盒飯啊？”
“啊，劉老師，你吃了嗎？”孫瀾敷衍地答道。
肖樂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吃了吃了。”劉老師殷切地問道。“這幾天你的燈怎麼一直亮着？出什麼事了嗎？要不要幫忙？”
孫瀾答道：“我在趕一篇論文，差不多好了，沒什麼。”
“要我幫你看看嗎？”劉老師堵在門口，像是想要進來，孫瀾用身體把他擋住了。“不用了劉老師，下午還要監考，我想休息一會兒。”
“那好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提！”
孫瀾走了進來，肖樂心裡有些酸意地問道：“孫老師的追求者？”
孫瀾白了他一眼：“系裡最年輕的講師劉承業，你不認識？他是教模擬電子的，你說不定也會落在他手上。”
肖樂吐了吐舌頭：“那看來我真要小心一點兒了。”
他等着孫瀾問他爲什麼，然後他就可以半開玩笑地說出“競爭對手”這四個字來，但孫瀾卻拿了一本書坐在牀上看起來，讓他像是一拳打空，空蕩蕩地很不舒服。
下午的C語言更沒有難度，在巡考老師幾乎是貼身的干擾下，肖樂還是不到四十分鐘就做完了全部題目，提前一個多小時交了卷。
所有人都沒脾氣了，中午時牛子俊這個大嘴巴已經把肖樂被人擺了一道的事情昭告天下，大家都很想知道肖樂到底是自暴自棄還是真的那麼神，但他考試前一分鐘纔到考場，提前一個小時就交卷走人，真沒人能跟得上他的節奏。
牛子俊看着一個巨大的八卦在自己面前卻沒有辦法去打聽，急得心癢毛抓，但沒有肖樂那樣提前交卷的本事，只好在心裡拼命地罵他。
肖樂抽空去買了不少吃的東西，又到孫瀾的宿舍開始做題。
星期二的兩門考試最難，搞定了它們，後面的三門課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
但孫瀾差不過晚了一個多小時纔回來，她看到滿屋子高檔小食品，挑了挑眉頭。
肖樂很想問問她去哪兒了，但以他的身份沒資格來問，憋得很難受。
好在孫瀾自己說了出來：“你倒好，你們男生寢室都快變瘋人院了。”
“是嗎？”肖樂極力壓抑着自己的興奮問道。
“所有人都在談論你，猜測你到底是吃了什麼藥。”這句話讓肖樂的臉色變了一下，但孫瀾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過了就算了，你不要說是在我這裡補的課！”
肖樂點點頭：“我知道。”
因爲吃的東西很多，孫瀾沒有再出去買飯，而是和肖樂一起討論高數和數學分析的習題，到了十二點的時候，她終於撐不住了。
“你真的不累？”她用困惑的目光盯着肖樂。
“累當然累，不過強撐着而已。”肖樂小心地答道。“你先睡吧，今晚的內容我自己可以搞定了，沒問題。”
孫瀾這時候對他的信心已經增強了不少，也沒多說什麼，又一次和衣躺下了。
肖樂做了一會兒題目，聽到她的呼吸漸漸緩慢起來，應該是睡着了。
他站了起來。
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呆了超過六十個小時，他突然有點捨不得了。但明天考完，他再沒有理由留在這裡。
他站在牀邊看着孫瀾，她又變成了那個呆萌可愛的女生，和衣睡可能有些不舒服，她微微皺着眉頭。但在肖樂心裡，這就是他見過最美麗的臉。
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再吻她一下。
這樣的想法一旦萌發，就變得像是洪水一樣無法阻擋，他的心跳動得就像是剛剛跑完百米衝刺，慢慢地走了過去，蹲在了孫瀾面前。
近在咫尺。
那種甜蜜而又火辣的感覺誘惑着他，讓他不由自主地緩緩湊了過去。
但此時一種強烈的負罪感卻把肖樂拉了回來。
你在幹什麼？
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她這樣無私地幫你，這樣的信任你，你卻又想佔她的便宜？
真該死！
如果真想吻她，應該在她清醒的時候，而不是趁人不備！
他抖擻精神，重新坐回書桌前，卻沒有聽到身後那一聲微弱的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