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人行
作者有話要說:把番外夾在正文中間難看,爲了保證閱讀流暢……我還是修改一下吧。
真的很抱歉……看着顏聖傑情深款款的模樣,子秋只覺一陣厭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顏總,我只是想告訴你,翔躍他處心積慮的做那麼多事,其實都是衝着你來的。他對你的心是真的,他很愛你,愛得無法自拔的地步。如果你是抱着遊戲的態度,那麼對他的傷害會很深很深。”
“子秋,你的心腸還真是好。這樣的你,叫我怎麼樣放手呢?”顏聖傑的身體靠近了許多,深深地凝望着子秋明亮清澈的眼眸。
不行了!再跟顏聖傑說下去的話,子秋自己都想吐了!“顏總,你放手與否跟我沒有什麼關係。請讓開,我就要遲到了。”他冷冷地說道。
“今晚你我有約,子秋你還記得吧?”顏聖傑這回沒有執意阻攔,只是在子秋拉開門的時候輕聲問道。
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子秋停住了前行的腳步,回頭看着顏聖傑:“剛纔那些話本來是想留在今晚說的,不過既然已經說過了,那麼今晚也就不必見面。”
顏聖傑目光沉了沉,隨即說道:“子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答應過的事就必須做到。今晚我們還是一起吃飯,等一會兒我會叫人把你明天早上的通告都推掉。”
子秋想了想:“吃飯是沒問題,反正是我答應你在先。不過爲什麼要推掉明天的通告?我記得LINA說過,明天要參與某個電視臺迎春MTV的製作,這個MTV的創意十分精妙,而製作人也是出名的嚴厲,我不能遲到。”
顏聖傑笑得很曖昧:“我是擔心你明天起不來牀。”
這個時候子秋才知道顏聖傑所指何事,臉微微發熱,冷哼了一聲轉身邁步離開了。顏聖傑!不要以爲用牀事就能夠逼崔子秋就範,如果我不願意,你連挨近我都不可能!帶着滿腔的憤怒,子秋一路殺回盈易。
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就是子秋目前的狀況!他萬分無奈地跟着LINA到會議室。
纔回到盈易不到十分鐘,就接到了緊急通知,沈翔躍那個巡迴演唱會的排練工作要加緊,因爲他主演的年度大戲《刺客》的首映式在年二十三舉行,那個時候沈翔躍根本就沒空參加排練。之後又要上春晚,行程滿得擠不出任何時間。爲了配合他的行程,演唱會的策劃人只好將一些排練工作提前進行。那就是意味着,在小年之前,子秋休想有空閒的一天!
會議室內,幾個人爲了日程的安排爭得唾沫橫飛,子秋覺得很無聊,擡眸望向對面那個隨意挨在椅子上卻依舊光芒四射的人,只見此刻他也正用別有深意的目光望着自己,那銳利的目光如白晝燈般的刺眼。
這個人有嚴重的心理疾病?裝的吧?子秋一邊回想顏聖傑的話,一邊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沈翔躍。在沈大明星的身上,哪兒能夠看到那頹廢黑暗?
正想着,對面的沈翔躍突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這讓子秋更是摸不着頭腦了。他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聽那些人商量的日程安排,他沈翔躍這些天休想有好覺睡!
“莫迪,坐過來,有事跟你商量。”就在衆人歇息的空擋,沈翔躍鄭重其事地開口說道。
衆目睽睽之下,子秋不好拒絕,只好拿着記事本挪到了沈翔躍的身邊。
“這段時間怎麼一回事?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你到底有沒有努力啊?”子秋剛坐下,沈翔躍就湊近他低聲說道。
子秋側頭望着他,聽到他如此急切的話,不由得輕輕一笑:“翔哥,你急什麼呢?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這不,機會馬上就來了。今晚顏總約了我吃飯,一塊兒去吧,等時機成熟後我就找藉口溜掉。”
聽到這話,沈翔躍雙眉舒展開來:“真的?上次那場歌劇弄得我一鼻子灰,這次該不會耍我吧?”
“翔哥放心啦,顏總他可是十分惦記着你。不信你現在馬上去總裁辦公室,他還特意給你準備了早餐。”崔子秋臉不紅心不跳地瞎扯着,心裡苦笑着,原來自己對於撒謊這樣的事也能順手粘來,一點兒也不費勁。
其實顏聖傑心中,還是有沈翔躍的存在的吧?否則也不會爲了他而將崔子秋推入地獄深淵。而且剛纔在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顏聖傑已經答應要追求沈翔躍了,暫時不理會他的真心與否,最起碼能夠哄哄沈翔躍。
等他一開心了,五百萬也就可以收入囊中……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多少天時間呢?不到二十天了吧?他得捉緊時間,趁機幫莫迪解除盈易的合約,然後再留下一些錢給他做生活費,讓他能夠爲自己好好的活一回,而不再攀附着展墨晨那混蛋。自己能夠爲莫迪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沈翔躍一聽,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阿杰怎麼可能爲我準備早餐?”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子秋笑得氣定神閒,還無辜地眨眨眼,一派純真無邪。
這下子沈翔躍也顧不得還在激烈討論的衆人了,帶着滿臉的喜氣站了起來:“抱歉,我有點事暫時離開,等日程安排出來後讓SAM告訴我就好。”說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反應,他已經徑自走出了會議室。
被扔下的人都目瞪口呆。沈大牌,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自己纔是這次演唱會的主角啊?
不過衆人也是見慣了沈翔躍的大牌脾氣,呆滯了片刻後又再度討論起來。子秋擡頭望着窗外明媚的冬日陽光,不自覺地嘆息。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忙碌的一天又過去了,等子秋換下舞蹈訓練服邁出舞蹈室大門的時候,顏聖傑已經在外面等着他。
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子秋暗自腹誹着,臉上卻是帶笑迎上前:“顏總好啊,翔哥呢?”
“他在停車場等着我們。”顏聖傑伸手就要摟上子秋的肩,卻被他巧妙地向後躲開了,臉色有些難看。
子秋如無其事地向前走着:“今天的早餐讓翔哥吃了吧?他一定很高興。”
“是你讓他上來的?”顏聖傑雖然帶着不甘,可還是跟着走向了電梯。
“呵呵,既然顏總都已經準備好了兩人份的早餐,何必浪費呢?更何況顏總今早可是答應了我的。”子秋笑得很真誠,卻刺痛了顏聖傑的眼睛。
以前的子秋,是不屑撒謊的。什麼時候,他也喜歡上玩這些小把戲?
在停車場跟沈翔躍匯合後,三人乘坐一輛車子離開了盈易。
又是三人行,不過自己的心境已經不同了。坐在後排的崔子秋望着窗外迅速向後退的細葉榕,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心居然一絲酸澀也沒有。大概是因爲那顆心已經化成灰,沒有復燃的可能了,所以才能如此的古井不波,坦然相對,甚至能夠開口讓顏聖傑去追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殺害自己的兇手。
“子——莫迪,想吃什麼?”在等紅燈的空擋,顏聖傑扭頭問道。
“隨便。”思路被打斷,子秋漫不經心地回答,目光依舊看着外面的景物。
坐在副駕駛座的沈翔躍略帶不滿地看了看顏聖傑:“阿杰,我們明明說好去吃懷石料理。”
懷石料理?又是日本菜?天啊,饒了我吧!子秋驚訝地轉頭,也許是過大的反應引起了顏聖傑的注意,竟然樂呵呵地衝着子秋笑。
“莫迪,你拿主意,想吃什麼?”
“啊——懷石料理就好。”算了,他崔子秋又不想當主角,還是演好配角的本色就好。沈翔躍都說了要吃懷石料理,那就懷石料理吧。
沒想到顏聖傑卻搖了搖頭:“不行,你吃不慣那些東西,還是去吃火鍋好了,大冷的天,吃這個最好。”
沈翔躍卻一口拒絕:“不行!阿杰,火鍋很容易上火,對嗓子的刺激太大了,明天我還有幾首歌要錄製……”
聽到沈翔躍的話,子秋沉默了。他倒要看看,顏聖傑會作出什麼選擇。應該還是會偏向沈翔躍那邊的,畢竟照顧他這麼長的時間,突然之間轉變很難。
這時綠燈亮起,前面的車子已經絕塵而去,顏聖傑坐正了身開動車子,不容置喙地說道:“那好,就去吃懷石料理吧。如果莫迪你吃不慣,遲點再帶你去吃別的。”
果然還是這樣的結果。子秋無所謂地笑了笑,放鬆了身子挨在座位上。依顏聖傑的性子,自然是什麼都要以沈翔躍爲第一,至於其他的人,都靠邊站!
心裡沒有想像中的酸澀,連崔子秋自己都覺得詫異,正無聊之際,眼角不覺意地瞄到倒後鏡中那輛有點眼熟的車子。他不動聲色地回頭,一輛黑色的穩穩當當地跟在後面。
是那個御風和小德嗎?子秋記起今早他們的話,不自覺地翹起嘴角,帶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們還真是聽樓向晚的話!對了,今天爲什麼還沒有接到樓向晚的電話?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崔子秋毫不遲疑地掏出了手機,翻出了樓向晚的電話就直接撥打過去。本以爲會很快就聽到他的聲音,沒想到才幾秒鐘就傳來了:“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機械女聲。不會吧?上次打樓向晚的電話關機,是因爲他被警方追捕,那麼今次關機,又是爲了什麼?
子秋不知所措地盯着手機的屏幕,兩道秀氣的眉緊緊地擰了起來,捏着手機的力度一下子大幅度增加,手指居然微微顫抖着。心更是像被拋進了油鍋裡,霹靂吧啦的煎炸着。
正在開車的顏聖傑很快就覺察到了子秋的異樣,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子秋,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起,暫時讓你難過一下,很快我就會補償你。
等心不在焉的子秋回神的時候,三人已經坐在一家極具日本風情的餐館裡面了。對面沈翔躍和顏聖傑正在研究食譜,一名穿着和服的侍者恭敬地伺立在側。
該找個藉口開溜了,否則等一會兒又要虐待肚子。子秋眨眨眼,剛想說話,顏聖傑已經轉頭對他說道:“莫迪,你想吃些什麼?這兒的刺身不錯,要個刺身拼盤好不好?”
“不好——”子秋下意識就拒絕,又是刺身?大冷天拉肚子很辛苦的!雖然這懷石料理號稱日本菜的精髓,可是他真的無法提起興趣。
顏聖傑笑了笑:“那要鐵板鵝肝蒸蛋好不?這是熟食,而且味道不錯。另外還可以要一些燒烤類的,我記得你最愛吃烤魷魚的了,要不來一些?”
鐵板鵝肝蒸蛋、烤魷魚?這個倒不錯。子秋點了點頭,手指再次滑過手機的屏幕,從剛纔開始他就沒有放下手機了。心裡一直惦記着那個人,既然御風和小德還能緊緊地跟着自己,那麼樓向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纔對。
沈翔躍看着顏聖傑對莫迪熟稔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不快。這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進展到如此地步的?
“阿杰,我想吃什錦天婦羅。”他慵懶地開口,語氣裡帶着明顯的撒嬌意味,眼睛卻特意地掃了子秋一眼,警告的意思很明顯。
對於沈翔躍的要求,顏聖傑恍若未聞,他還是興致勃勃地問着子秋:“牛油果軟殼蟹卷挺不錯的,香脆可口,吃嗎?”
子秋早就收到了沈翔躍的眼神警告,連忙冷淡地說道:“顏總,我對日本菜沒多大的興趣,你該問翔哥愛吃什麼的。”
顏聖傑笑了:“翔躍想吃天婦羅?剛纔你不是說明天要錄製新歌嗎?天婦羅都是油炸的食物,還是不要吃比較好。”
聽到顏聖傑的話,沈翔躍總算開懷,臉上透出幾分欣喜。
不過,子秋此刻卻坐立不安,他恨不得立刻離開,捉住御風那傢伙好好問一問,樓向晚他爲什麼關機了。然而轉念一想他又自嘲地搖頭,樓向晚關機的理由,御風怎麼可能知道啊?他真是有些急病亂投醫了。
正想着,忽然覺得有道炙熱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子秋擡頭,顏聖傑眼中那兩簇跳躍的火苗嚇了他好大一跳。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莫迪,在想些什麼?”顏聖傑盯着他問道。
“沒什麼。”子秋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隨即就覺察出自己欲蓋彌彰,當即又閉上了嘴巴,一雙明亮的眸子在柔和的燈光下泛出了淡淡的神韻。
顏聖傑開心地笑了,一手狀似隨意地搭在了沈翔躍的肩膀上:“莫迪,你可以行使你所擁有的權利。那是我賦予你的,什麼時候都能生效。”
子秋低頭望着放置身前的那杯清茶,沒有說話。權利?他以前早就提出過要顏聖傑跟沈翔躍保持距離,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是他葬身火場,死得難看。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歷史重演。
“阿杰,你跟莫迪打什麼啞謎?爲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沈翔躍的身子微微靠近了顏聖傑,黑亮的眸子毫無保留地放出探究的光芒。
“你不必懂,這是我和莫迪之間的事。”顏聖傑鬆了手,坐端正後繼續盯着他對面的人。
沈翔躍不滿地咬脣,眸子閃爍了一下低聲說道:“阿杰,這些天你去看過子秋哥了嗎?我昨天出外景的時候恰好經過烈士公墓,順道給子秋哥上了三炷香。那裡好冷清,一個人都沒有。我們現在談笑風生,不知道子秋哥他會不會寂寞。”
子秋詫異地擡頭望着沈翔躍,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提到自己。
顏聖傑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一雙眼眸帶着緊張看了看子秋,發覺他沒有激動的情緒後才鬆了一口氣:“子秋他——會過得很好的。”
“是啊,崔警官他當然過得很好。”子秋冷哼一聲,盯着顏聖傑和沈翔躍說道:“被烈火燃盡生命,嘗過了撕心裂肺的痛楚,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過,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報應還是存在的!對不起,顏總,這頓飯我恐怕不能吃下去,告辭。”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拉開門直接往外走去!
顏聖傑動作也不慢,剛想追出去,手臂處一股不小的力度阻止了他的腳步,回頭一看,原來沈翔躍緊緊地拽着他的手,一雙含着委屈的眼睛不甘地望着自己。顏聖傑心裡嘆了一聲,說道:“翔躍,你也不小了,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一點?子秋的事,我能夠原諒你,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原諒你!”
“阿杰!你說什麼?”沈翔躍猛然瞪大了眼睛:“原來你還在爲子秋哥的事責怪我?我都說了,子秋哥的死是意外!你都已經冷落我幾個月了,難道還不夠嗎?”
“翔躍,你好天真。”顏聖傑輕輕地拉開了沈翔躍的手:“你的所作所爲,刑警隊的黃冬早查了出來,是我幫你將事情壓下。結果你又將子秋是GAY的事捅到市公安局上面去,追悼會還親自導演了子秋父母爭奪撫卹金那一幕鬧劇。如果不是我幫你,現在你已經在監獄裡面呆着了!”
沈翔躍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看顏聖傑,低頭沉默了片刻,他才帶着顫抖的聲音問:“那——爲什麼你要幫我?”
“你說爲什麼?”顏聖傑不看他,回座位上盤腿坐下。
沈翔躍突然笑了,湊上前討好般地說道:“我就知道,阿杰你是最疼我的人。”
顏聖傑不說話,靜靜地望着桌子上那精美的器皿。他不知道,自己如比偏袒沈翔躍,子秋他真的不在意嗎?剛剛在車子上的失態,在點菜時的心不在焉,都是因爲子秋他還是在意的吧?想到這裡,顏聖傑淡淡地笑開了。子秋這個人是沒有什麼缺點,唯一的壞處就是心還是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