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用力想要甩開周筱握着她的手,無奈他握得太緊,怎麼甩都甩不掉。見清塵努力想要掙脫,周筱氣急,與別人就可以如此親密地說笑,與他卻總是避而遠之,一想到剛纔那一幕,他不禁口不擇言:“怎麼,這麼快就想與我撇清關係了,以前見了本王就跟蒼蠅見了蜜似的,揮都揮不走,現在又看上我三皇兄了?”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他。”清塵道。
“不認識還有說有笑的,果然是水性楊花。”
居然說她“水性楊花”!她安清塵長這麼大,有人說她冰雪聰明,有人說她清純可人,還從來沒人說過她水性楊花。
清塵一怒之下“啪”地一聲甩在周筱臉上,道:“就算我水性楊花,也輪不到你九皇子來管!”
感受着臉上熱辣辣的疼,周筱拳頭越捏越緊,連當今皇上都沒打過的臉,這個女人竟然下得了手,周筱冷冷道:“**完本王還想**三皇兄,這事我管定了!”說完拉起清塵就走。
不遠處的柳思思一見周筱被打,趕緊跑上前來,正好攔在周筱與清塵之前:“雍王表哥,你怎麼樣?”說完轉身對清塵道:“大膽女子,竟敢傷我大周皇子,來人哪,給我拿下!”
周筱臉色一冷,道:“誰敢?”
清塵根本就沒聽清楚兩人說了什麼,剛纔的一陣香風早已讓她痛苦難當,她的過敏症這次有點來勢洶洶,她開始不停的打噴嚏,怎麼都停不下來。
周筱一看,愣了一下,怎麼開始打噴嚏了?難道剛纔在梅樹下受涼了?他一把甩開柳思思伸過來的手,伸手將清塵扶住,道:“別想用這些小伎倆來糊弄本王,別以爲打幾個噴嚏,本王就會放過你。”
周筱嘴上說着狠話,手卻不自覺地撫上清塵的背,開始輕輕地幫她順氣,看得邊上的柳思思咬碎一嘴銀牙:“表哥,這個女子竟敢打你,她這是活該。”
“閉嘴,你給我滾遠點!”周筱不耐煩地道。
就在此時,清塵一口氣沒喘上來,突覺胸口氣息一滯,暈了過去。
怎麼無緣無故會暈過去了?周筱頓時驚慌失措,大聲吼道:“小安子,請太醫,速到華陽殿!”說完一把抱起安清塵,衝往華陽殿。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小安子,突然人影一晃,如鬼魅般地消失在夜色中。黑暗中,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柳思思……
華陽殿中燈火通明,有宮女進進出出,人人臉上表情凝重,皆因今日很少回華陽殿的九皇子懷抱一昏迷女子,突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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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紗帳中,伸出芊芊玉手。太醫正在診脈,時而皺眉,時而搖頭。周筱不耐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倒?”
陳老太醫捋捋鬍子,慢悠悠開口道:“王爺莫急,安小姐近來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今日急怒攻心,導致輕微心脈受損,因此纔會昏迷。靜養幾日便能康復,切勿多動。”
周筱冷着一張臉,道:“何時能醒?”
“這……,微臣也說不準,要看安小姐自身的恢復能力。”
周筱怒道:“連什麼時候醒都不知道,簡直是庸醫,說了一大通,等於白說,滾!”
太醫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周筱對宮女道:“蔘湯!”
小宮女連忙端上早已備好的蔘湯,看到周筱冷得能凍死人的眼神,突然手一抖,半碗蔘湯灑在了清塵手上,燙得清塵眉頭一皺,在夢中小聲**了一聲。
周筱見此,心中一疼,怒道:“來人,拉下去,杖責三十。”
小宮女的求饒聲漸漸遠去,看着這個潑了他兩次茶水,一次洗腳水,還給了他一巴掌的女子靜靜地躺在他的牀上,周筱有點迷惑,他甩甩頭,試圖甩掉心中奇怪的感覺,並順手拿起手絹,輕輕擦拭着清塵微紅的手臂。
清塵吃痛,慢慢睜開了眼睛。剛剛在夢中,她夢到自己在醫院,爸媽就在她的病牀邊,一個幫她削蘋果,一個幫她盛米粥,她甚至還聞到了米粥的清香。
睜開眼,她以爲自己也會在醫院,她以爲她經歷的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但是,她看到了周筱的那張臉。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滑落。刻骨銘心的思念。
見清塵流淚,周筱心裡一抽一抽地疼,他伸手接住那一滴淚,難得柔聲地道:“別害怕,太醫說了,沒事的,靜養幾日就會康復。”說着,端起蔘湯,將清塵扶起,小口小口地喂着她。清塵木然地張口,任由那微苦的液體流入自己體內。
一碗蔘湯喝完,清塵終於有了點力氣,她對周筱道:“你說,只要我來參加宮宴,就會答應我一個條件,這話還算數嗎?”
周筱點頭道:“算數。什麼條件,說吧。”
“幫我把與墨軒然的婚約解了吧。”清塵幽幽道。她自己解決不了,無奈只能讓這個皇子出面了。
周筱沒想到清塵會提出這麼個要求,但他心中卻暗暗欣喜,這欣喜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本王知道你對本王仰慕已久,好,這個條件,本王答應。”
看着他一副得意的嘴臉,清塵頓時一頭黑線:“雍王殿下,也許我以前是對你有意,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當我年少無知也好,水性楊花也罷,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有什麼瓜葛爲好!”
居然這麼快又要與他撇清關係,周筱怒道:“安清塵,你現在住着本王的華陽殿,睡着本王的牀榻,蓋着本王的錦被,居然還說什麼以後不要有瓜葛!”
清塵平心靜氣道:“雍王殿下,請你回憶一下,我爲什麼會住着你的華陽殿,睡着你的牀榻,蓋着你的錦被。請你再好好想一下,我爲什麼會在文武百官面前丟臉。這一切,不都是拜王爺所賜嗎?”
“哼”周筱無言以對,只能用鼻子來回答。
“送我回家。”清塵輕聲道。
“不行,太醫說心脈受損,要靜養。”
清塵無奈地嘆氣:“我只是對女子的香粉過敏,並非心脈受損。送我回去吧。”
“太醫說是心脈受損就是心脈受損,你給本王在華陽殿好好躺着。”這個女人!就不能柔順一點。
“我若在華陽殿住上一晚,我水性楊花的罪名就坐實了,那我以後就更別想嫁人了。周筱,你要害我也不用想這種陰招吧”
不知好歹的女人!多少女人想方設法想要進入華陽殿,她居然迫不及待想逃離。一臉的冷酷代替了難得一見的溫柔,一句話都沒說,周筱一彎腰,打橫抱起清塵,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