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南風玉前腳剛離開,南風繡就闖入了正清宮。抓起一個小太監,問道:“玉哥哥呢?”
小太監抖出了一身汗,答道:“回繡繡公主的話,主子他,他,剛下了朝,就騎着馬走了,小的,小的也不知……不知主子去了哪裡!”
南風繡將小太監一扔,對着正清宮的房樑吼道:“夜小七呢,不是從西原滾回來了嗎,給本公主滾出來!”
整個皇宮,能奈南風繡何的只有一人,就是南風玉,現如今南風玉一走,猴子就稱大王了,夜小七很是無奈地從屋頂的一根大柱子背後跳下來,跪道:“臣夜小七,拜見公主殿下!”
“夜小七,你一定知道玉哥哥去了哪裡,還不速速稟告本公主。”
“公主,臣只知少主去了洛城。”少主也沒說不能告訴別人。
“洛城?玉哥哥去洛城幹什麼?”
“這個……臣不知。”估計是爲了大周的那個女人。
“馬上帶本公主去。”
夜小七一聽,愣了,從盛京到洛城,快馬加鞭至少三個時辰:“公主,洛城……它路途有點遙遠。”
“哼,本公主要去難道還怕它路遠不成!小夕,吩咐備馬。”
一想到大周的那個女人和他家少主,夜小七立馬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被他們兩人同時記恨,那他夜小七這輩子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因此,他努力相勸道:“公主,洛城這麼大,公主即使到了那,也是很難找到少主的啊。更何況,少主他武功高強,神出鬼沒的,臣,恐怕找不到。”
“這我不管,去了再說!”她南風繡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先打退堂鼓的。
夜小七隻是跪地不起,堅定地道:“臣不去。”
南風繡用力拉起夜小七的一隻耳朵,對着他吼道:“你敢不去,小心本公主砍了你的頭!”
就算砍了他的頭他也不能去,他家少主的手段可比砍頭可怕多了。夜小七堅決搖頭:“臣不去!”
南風繡對着內侍道:“找人來,將夜小七給我綁了!”
夜小七一看情況不對,一把掙脫南風繡的魔掌,“嗖”地一聲,又躍上了房頂橫樑,朝着下面的南風繡喊道:“公主恕罪,臣受少主之命,在他離京之時守護正清宮,不能擅離一步。”
話音一落,人已消失,只留氣急敗壞的南風繡,及一幫不知所措的侍衛。
待得南風玉風塵僕僕趕到鳳棲梧,只見門口站着的顧千離,而不見佳人,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他下馬,問道:“人呢?”
“回少主,走了。”
“走去哪裡了?”
顧千離抱着那一盆開得正好的芍藥,搖頭道:“屬下不知。”
南風玉將繮繩一扔,微慍道:“花給我,去餵馬。”
顧千離只得撿起繮繩,告退離去。
南風玉抱着花,給自己找了個舒適的位子,靜等佳人歸。只是,他太低估了自己這張臉的吸引力,鳳棲梧原本坐落於清淨之地,但也不是人跡罕至,不多時,只見藉故往這邊湊的人越來越多,且多爲年輕女子。有些甚至還時不時向南風玉拋個媚眼,南風玉卻只是冷着一張臉,眼角都不斜一下。
安清塵看了一下洛城的幾戶宅子,都不是很滿意,且價錢還貴,還不如常住鳳棲梧來得划算。
與弦兒兩人回到住處,卻看到門口不知爲何比平日裡要熱鬧許多,結果走近一看,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全是因爲站在門口的玉寧。
“你在這裡幹嘛?”手裡還傻傻地抱着一盆花。
南風玉見清塵回來了,忙遞上手中的芍藥,道:“等你很久了,芍藥都要凋謝了。”
見南風玉將手中的花遞給一身男裝打扮的安清塵,旁邊本來有心搭訕的女子頓時芳心碎了一地:這位美男子竟是個斷袖!
安清塵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花:“我說玉寧,你不在家好好做生意,老跑到我這裡來幹嘛?我昨日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近期沒有嫁人的打算。你請回吧。”
南風玉自顧自地一腳跨進安清塵的小院,道:“昨日我也說了,本公子有的是時間!”
南風玉的無賴讓安清塵很是頭疼:“那你就慢慢在此賞花吧。”清塵扔下南風玉,跨進了房門。
南風玉也不理會,跟進屋道:“聽說花公子在找住處?”
“不勞玉公子費心。”
見安清塵坐下喝茶,南風玉也坐到她身旁,道:“清塵,你爲何定要與我如此見外,我們相識也有好幾年了,且你還就我於危難。”
清塵皺皺眉,道:“我就你,不是因爲你。”
南風玉一聽這話,心中一堵:“我知道,是因爲我長得像另一個男人。但是,我不管,我只知道,那日……”那日,她浸在浴桶中任人羞辱,而他卻無能爲力。
安清塵一個眼神,南風玉馬上噤聲:“好,好,不提那日,不提了。那我們說說如今。”
這個玉寧,到底有完沒完!
“如今,你想怎樣?”
“如今,你孤身一人來到洛城,人生地不熟,你爲什麼要拒人千里,我完全有能力幫你。清塵,嫁給我吧,我已經二十二了,家中沒有妻室很不像樣,會被人笑話的。”
“南唐這麼多女子,你怎麼會娶不到妻室,剛纔,就我小院門口,都排起長隊了,你隨便挑一個都行啊。”
南風玉紅着臉分辨道:“清塵,你別誤會啊,那是她們自己湊上來的啊,我一眼都沒有看她們,這些庸脂俗粉,本公子根本不屑一顧!”
清塵安靜地看着他分辨,恍然好似看到了坐在她車中的江玉恆……
南風玉見安清塵雖盯着他,但是眼神迷離,似乎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頓覺一陣不悅:“安清塵!”
清塵立馬回神,看着眼前憤怒的玉寧,一愣,繼而清醒:他,終究是不在了。
“那個男人,那個叫江什麼恆的,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如此……心心念念。”說出這幾個字,他都覺得很是艱難。
安清塵想到毫無音訊的江玉恆,又想到了自己回家無望,不覺心中一陣難言的孤獨,她一言不發,出了房門,這個令人鬱悶的古代,她真的不想呆了。
南風玉見清塵神色恍惚地出去,還帶着一身的落寞,不知爲何,心竟開始莫名的抽痛,莫不是他話說得太重,勾起她的傷心事了。那日在大周,在她的香閨,那洶涌而出的眼淚他是記得真真切切。
他急忙追上前,將她攔下,道:“清塵,我錯了。”
清塵看他一眼,依然不發一言,繞開他繼續往前走,她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
南風玉見她這樣,真的有點急了,一把抱住她,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清塵,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清塵聽他這一句,竟忍不住抽泣,她本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可是,到了這莫名的朝代,又經歷了這許多事,她竟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寂。
南風玉感受到她輕顫的身體,將她摟得更緊,道:“以後你要想他就儘管想,不用如此壓抑自己,只要你高興,你可以把我當成他。”
清塵掙脫他的懷抱,道:“我想靜一靜,你回去吧,以後……別來了。”
南風玉愣在當場。有多少女子對他投懷送抱,他都冷冷拒絕,如今,他竟然也嚐到了被人冷冷拒絕的滋味。
“你回屋去吧,今夜,我就住在你的廂房裡,你不用擔心,我只是不放心……”
南風繡一到洛城,就見到了顧千離。在南風繡的軟磨硬泡加威脅之下,顧千離只得把南風玉的行蹤告訴了她。南風繡帶着貼身丫鬟小夕爬上了鳳棲梧的一幢高樓,不想,正被她看到這一幕,她的玉哥哥,竟然對一個女子如此柔情蜜意,她原以爲,他對每個女子都一樣,一樣的鐵石心腸,一樣的拒人千里,誰知……
“小夕,你去給我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