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完結

82 完結

?82?完結?

刺激的味道濃烈地撲入鼻息,冰冷的水霧被噴在眼睛上,毫無防備的蘇巖頓時捂着雙眼後退,手裡的手機和錢包啪嗒摔在地上,蘇巖揉着眼睛飛快退後躲避,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面是什麼人,只是那股子威脅到生命的危機感,讓他心中頓悟了,他這一刻纔算弄清了所有。www.dawenxue.net原來曾經的遭遇並不是提前了三年,也不是被轉移到樑奎身上,而是根本就還沒有到來。樑奎的事,曾經就存在了。而他蘇巖的事,此刻才上演。?

比過去提前了一年。?

眼睛被如同澆水似的噴霧黏着,根本無法張開來。危險的腳步聲,勁風似的殺氣,蘇巖閉着眼睛都恍然看見了鋒利的匕首朝自己刺來。蘇巖反應飛快,再也顧不得暴露什麼,威風凜凜的戰神夫妻雙雙現身,光潔的黑色毛髮,龐大如半個成人的高大身軀,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冷冷地逼近兇手。?

蘇巖氣喘吁吁道:“戰神,咬!”?

戰神飛撲而去,看不見的蘇巖聽到了匕首哐當落地的清脆聲音,與此同時,也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恐慌驚叫:“不要——”?

蘇巖渾身一震,使命眨眼,他幾乎不可置信聽到的這個答案。他想親眼看看,親眼證實一切。?

“別咬死了。”蘇巖吩咐,轉身摸去洗手間,飛快沖洗了眼睛,直到模模糊糊可以看清一些東西才走出客廳。?

蘇巖一步步逼近,面無表情望着客廳的一切。?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冷冷盯着在戰神的威嚴下,颼颼發抖的人。?

“蘇安平,我該說你什麼好?”?

蘇巖牙齒一咬,雙手用力,咔嚓一聲折斷了手中的匕首。這不是一把適合殺人的兇器,這是切水果的薄片刀,不怎麼鋒利,也使不上多少力,當然用來捅人也足夠了。?

蘇安平穿着不起眼的連帽衛衣,帽子被拉起蓋在腦袋上,遮住了臉孔。下面是時尚牛仔褲和板鞋。這幅模樣,走進小區一點不奇怪,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年輕人,大學生,在秋天如此打扮更是常見。何況蘇巖所在的公寓,本來就不是高檔地方,裡面很多學生出入。?

蘇安平嘴脣發白,哆哆嗦嗦的望着蘇巖,雙眸驚恐地望着戰神夫妻和蘇巖,久久說不出話。?

蘇巖笑地溫和:“你看見了?本來我想,要是兇手我就讓戰神吃了他。可惜你這個兇手,真讓我吃驚。你看,害我一下子都捨不得下手,畢竟以前吃過你幾頓飯。”?

蘇安平面如死灰,牙齒都開始打顫。?

“告訴我,你是來殺我,還是殺樑奎?”蘇巖盯着蘇安平冷冷問。?

蘇安平喘着粗氣,受驚的幾乎快哭了。本來他已經覺得自己連殺人都不怕了,可是當看見蘇巖憑空弄出兩條藏獒,他幾乎嚇破了膽。?

這個蘇巖,不是人!絕對不是人!?

蘇安平恐慌的說:“我……我……”?

蘇巖見他結結巴巴,頓時不耐煩打斷:“別我了,你說不說都別想再回去。”?

蘇安平瞬間嚇出了眼淚。?

Wωω ⊕ттκan ⊕co

“覺得害怕了?你有膽量殺人,怕什麼死啊。”蘇巖獰笑。?

蘇安平垂下頭,屏息許久,才啞聲說:“我只是想嚇嚇樑奎。”?

蘇巖輕笑:“你現在撒謊可沒用。”?

蘇安平臉色煞白,咬了咬牙,豁出去似的冷聲笑了笑,仰起頭瞪着蘇巖,略薄的嘴脣輕輕顫動,蘇巖瞧着不由暗笑,難怪樑奎有次說,蘇安平嘴巴太薄,看起來很刻薄。生氣的時候,那刻薄的嘴巴顯得尤其明顯。?

“我能找來這裡,也算沒有退路了。我想殺樑奎,他不配活着!”蘇安平雙眸赤紅,憤怒的吼出來。?

蘇巖撿起地上的噴霧劑,輕蔑道:“他配不配活着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你算老幾?你是他爹還是他媽?還是他男人啊?”?

蘇安平呵呵大笑,直指蘇巖:“我就知道你跟他關係不一般,沒錯,我算老幾,我跟他只不過認識而已,我把他當朋友,他還不一定把我當數。他就是個虛僞的好人。以前我不懂他爲什麼對你好,爲什麼把你看得比朋友發小還重要。現在我才懂了。”他意味深長的吸口氣,眉眼上挑,那模樣,擱在GAY眼中,還是挺好看的,蘇巖這麼想着,雙肩顫抖,沉默的發笑了。?

蘇安平對他的笑不明所以,蹙眉繼續說:“自從他把你帶回A市,他就跟以前不一樣了。對我們的事不聞不問總是無所謂,成天圍着你轉。呵呵,安子的確不對,很混蛋,他最混的就是自我毀滅了,可嘆他死了,連去看他的朋友都只有我一個。以前那些人都沒去!全部都沒去!”說到這裡,蘇安平憤怒的臉面通紅,表情扭曲到極致,像要復仇的惡鬼。?

蘇巖的笑容更深沉了。?

這笑容似乎刺激了蘇安平,蘇安平的聲音陡然拔高,傾過身體發泄似的怒吼:“爲什麼他們不去,人死爲大,他已經死了,還揪着過去的錯不放。去看一眼會死嗎?去看一眼會傳染嗎?全他媽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一個都不去,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沒有。”蘇巖輕佻的接話。?

蘇安平幾乎氣爆。?

蘇巖火上澆油:“那種噁心的爬蟲死沒死有毛的看頭,哎喲,他什麼時候死的?我居然不知道。我向來不關注那些新聞,樑奎也沒告訴我,看來他也不上心。也對,畢竟那什麼安子捅過他一刀,他當然不會原諒安子。不過我想安子擁你一刀就好了,你肯定會原諒他的。”他說着眨眨眼,衝着蘇安平意味深長的笑。?

蘇安平鐵青了臉,身體氣得發抖,要是沒有戰神看着,興許他會暴跳而起,亂刀砍死胡說八道的人。?

蘇安平匍□體,聲音嘶啞無比,用仇恨無比的聲音控訴:“就因爲他傷害了樑奎,斷絕了關係,樑奎不去掃墓,其他的朋友誰都不敢去,他們向來只圍着樑奎轉,畢竟,誰會在意一個被槍決的犯人?就像小米說的,樑奎家世好,自身能力也好,不跟這樣的人交好是傻子,但凡有點腦子都應該好好的巴結他,興許一句話的幫助能讓別人少奮鬥好幾年,這樣的‘朋友’,誰願意放棄?東子,高胖子,他們都不願意放棄,輕描淡寫的就忘掉了安子的存在。他都死了,還沒人原諒他,哪怕去墳上說幾句話,能耽誤他們什麼?好歹從小一起長大一場。你們知不知道他這兩年在牢裡怎麼過的!那兩年的懲罰已經夠了!你們誰都過得比他舒服比他好,他現在已經死了,再也看不到了!”?

“那你去陪他啊,媽的。”蘇巖氣而怒罵,“真他孃的唧歪,算我多問了。”?

蘇安平一顫,悽然低笑:“我來這裡,就沒想過活着回去。我想殺了樑奎,可是我跟着他,看到了你。你們在接吻,樑奎對你太好,他在你面前比對誰都好。我從沒見過那樣的樑奎,他把所有好的一面都給了你。如果他曾經能分出一點幫助安子,安子沒離開部隊,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安子會死,樑奎要擔負最大的責任。安子活着辛苦,活着不如意,安子已經死了,死得不瞑目。樑奎還好好的活着,有他爸媽愛他,還有你陪着你,他學習,事業,家庭,樣樣好,太好了,好得像一面鏡子,鏡子另一面,就是什麼都難過的安子。安子好強,越過得不順,越是喜歡跟樑奎攀比,從小就喜歡這樣,後來樑奎任性跑去C市,安子進了部隊,那時候安子還很熱情,他說等他一步步努力,等他人到中年的時候也許可以爬到樑興國那樣的位置,那時候他真的充滿夢想和幹勁。”?

“樑奎考上了A大,安子在部隊也不是事事如意,他很鬱悶,有次跟我說,沒有過硬的關係,在部隊再怎麼努力,一個人想往上爬根本就是做夢。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樑奎輕易就可以到手。但是安子心高氣傲,他從來不會求樑奎幫忙,他在部隊都是自己發奮,從沒有找樑奎這個關係開路。只唯一一次求了樑奎,呵呵,也是最後一次,徹底斷了安子的前途。如果當時樑奎能用心一點幫助安子,安子真的會有這一天嗎?”蘇安平直勾勾的問蘇巖。?

蘇巖不怒反笑:“有句話是自作孽不可活。”?

“呵,我不該問你,你和樑奎是一夥的。”?

蘇巖粲然一笑,手指點着蘇安平的額心,一字一句告訴他:“蘇安平,你也是一夥的。”?

蘇安平渾身大顫,顯然無法接受這個說法。?

“我最喜歡好人了。”蘇巖微笑:“我怕壞人。”?

“蘇安平,你比壞人還可怕。”?

蘇安平白着臉不說話。?

蘇巖逼近他:“我不怕黃盛安,他是壞人,我討厭他,但我不怕他。”?

“知道黃盛安爲什麼無法完全對你交心嗎?爲什麼他無法完全信任你嗎?”?

“因爲你也是他怕的那種人,呵呵呵。”?

“你胡說!”蘇安平顫抖怒斥。?

蘇巖笑得燦爛:“不信你死了以後去問問他。你對他好,比其他的朋友對他都好,所以他也跟你好,親近你,有什麼煩心的事都會告訴你,把他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給你看。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抓住一個對他好的朋友。但是,他不會完全信任你,他不會像樑奎對我一樣對你毫無保留的交心。?

“更不會愛你。”?

“你閉嘴!你胡說八道!”蘇安平慘白着臉叫囂,模樣看起來當真是比死還可憐。?

蘇巖對他的怒火不以爲意,能不用暴力折騰一個人,特別那個人是仇人,這愉快無法形容,簡直會上癮。?

“呵呵,黃盛安本來就是個雙,能上別的男人,當然也能上你。可是他不會碰你,不會越過雷池。一旦黏上你這樣的戀人,他會比現在更倒黴。古時候有種臣子,被稱爲忠臣,有一種忠,卻被稱爲愚忠,不是大智若愚的愚,是愚蠢的愚。蘇安平,你是哪一種?你說樑奎對黃盛安不夠好,這沒錯,他不是黃盛安的爸,也不是他的親兄弟,他有權利不對他好,你想怎麼着?那我問問你,你現在跑來罵樑奎有什麼資格?你忘記了嗎?他媽媽要動手術的那天,樑奎爲你要警察的電話提供線索,你不是將號碼告訴樑奎了嗎?”?

“呵,如果你當時不告訴樑奎,黃盛安就逍遙法外,順利見上他老媽了。你別把自己乾的事忘記了,然後全部推給樑奎,我提醒你,你跟我們是一夥的,舉報犯罪份子的大好青年哦。”蘇巖拍拍蘇安平的肩,蘇安平脆弱的不堪一擊,歪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那麼‘真心’的對安子好,爲什麼會捨得告訴樑奎號碼?真搞不懂啊。”蘇巖嘆氣。?

“如果我是你,我就盡力幫助他見上老媽,如果成功了,他說不定會感動的愛上我,呵呵呵。”?

“不過我不是你,我想你大概覺得那樣做不值得,沒必要賠掉自己,代價太大了。畢竟只是一個發小而已嘛,這玩意多着是,有一大院子,少一個也不少,你說是不是?”?

蘇巖說罷拽起蘇安平,對視他說:“你這麼想的,樑奎也這麼想的,不過就是一個無所謂而已。黃盛安輸就輸在,沒有誰爲他真的用心。”?

“瞧瞧你現在,跑來殺我。等醒悟過來後,肯定又後悔的不得了。你不是還有個嚴小米的女友嗎?算了,你也見不到了。”?

蘇安平終於開口了。?

“蘇巖……我不是那樣想的……”蘇安平痛苦的嗚咽。?

蘇巖挑眉:“自己下去跟他說,關我什麼事。”?

蘇巖手一動,蘇安平從屋子裡徹底消失了。?

蘇巖收拾了屋子,換上更乾淨的衣服便出了門。?

蘇安平,黃盛安。?

這些人,全是蘇巖曾經完全不認識的人,不對,是完全不知道的人。?

對曾經的蘇巖而言,這兩個人根本不存在。?

他更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曾經對樑奎做過什麼。?

也許黃盛安殺了樑奎一刀,然後把他丟進江裡。?

也許蘇安平爲槍決的黃盛安抱不平,跑來襲擊樑奎卻以失敗告終。?

這些,讓蘇巖瞭解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往事。?

可是這些,都不是他蘇巖的事。?

這些人,不是那三個兇手。?

蘇安平的突然襲擊爲蘇巖敲響了警鐘,他以爲結束的事情,根本還沒有開始。那三個人不是不存在的,最起碼他已經親眼見過一個,並且距離他那麼近。?

此時的蘇巖,強烈的想去D市,想看看那個橡膠廠是不是已經廢棄,想看看走在那個小路上,是不是會有人去襲擊他。?

他無比渴望見到那三個人,殺也好,死也好,他已經無法冷靜的坐以待斃。?

他受夠了,如此惶惶不安的活下去,等着死亡來臨的那天,他會憋死,會瘋掉。?

別管時間是提前了還是退後了,只要逮住了他們,才能知道真正的幕後兇手,只有結束這一切,纔是真的結束。?

蘇巖在大街上疾步奔跑,跑過一條又一條街,累得氣喘吁吁。?

去D市上哪兒找那三個人?廢棄工廠只是臨時拋屍地點,不是賊窩。?

疲累的蘇巖反而冷靜下來,他不能貿然去D市,也許他真的過去了,會打草驚蛇,最後死等一輩子也看不到兇手上門。?

藏在暗洞裡的蛇,不用獵人鑽進洞裡抓,它們總有出洞覓食的那一天。?

蘇巖喘着粗氣,又慢慢的踱步回去,還順路買了辣子醬和小蛋糕。?

當他到家,樑奎果然已經回來。正在家裡拖地,客廳充斥着淡淡地泡沫香氣。?

樑奎說:“湯在廚房熱着,你快去喝。蘇巖,你趁我不在家在屋子幹啥了?我一進來好刺鼻的味道,啥玩意啊,地上好多黏黏的液體,是膠水嗎?我洗半天才弄好。”?

蘇巖一頓:“你多洗洗,我去喝湯。”?

“你剛上哪兒去了?瞧你一頭的汗。”?

“出去跑了跑,累。”?

“呵呵,小樣兒。”?

蘇巖恢復了平靜的生活,他沒有跟樑奎提起任何蘇安平的事。但他在偷偷關注蘇家的消息。?

蘇安平的父母發現兒子好久不見,已經上班的蘇安平也許久沒有去公司,這下子蘇家慌了,連忙報警尋找失蹤的蘇安平。?

警察的調查一籌莫展,就在這時,嚴小米出來了。?

自從黃盛安去世後,嚴小米就在和蘇安平鬧分手,她同樣已經畢業,照說交往這麼多年,她應該在畢業後順利的嫁給蘇安平。可是黃盛安這時候死了,蘇安平就不是她敢嫁的蘇安平了。蘇安平簡直像丟了魂,在黃盛安的葬禮上嚎啕大哭,可以說他念兄弟舊情,她忍了。去黃盛安的墳頭獻花,她能理解,人死爲大。但是漸漸她發現不是那樣,蘇安差不多每天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她打電話問他在哪,他有很多理由撒謊。她以爲他移情別戀了,被公司的女同事勾引了。所以她氣勢洶洶堵在蘇安平的公司想教訓小三,卻看到孤單的蘇安平獨自出來,最後上車,車子開了好久,來到偏僻的墓園。?

那時間段,天都快黑了。?

嚴小米渾身發涼發抖,跟在後面走進墓園。?

蘇安平站在一個墓碑前,沉默的站着。?

站了許久,他又坐了下去。一直呆呆望着墓碑,後來他自言自語說起了話。?

躲在另一個墓碑後的嚴小米聽着那些自言自語,心中拔涼。?

蘇安平在那裡耗了三個小時才離去。?

而嚴小米藏在後面呆了三個小時,才醒悟。?

她回去把自己關在家裡悶了一星期,神奇的發現,手機裡沒有一個蘇安平的信息。?

嚴小米再也沒有黯然,她直接提出了分手。?

如他所料,蘇安平反應平淡。?

她想笑,但是覺得自己應該懂,蘇安平已經丟了魂,還能爲什麼激動??

也許她死在他面前,他已再也哭不出來了。?

她當然不可能尋死,她愛他,卻不會愛的丟失自己。?

她還有夢想,想做最美麗的新娘,想當一個母親,想體驗短暫的人生。?

分手後她積極的向親朋好友宣佈了消息,然後扎進單生男人的圈子,積極的尋覓良人。?

她條件很不錯,沒有蘇安平,追她的男人還可以排成隊。?

她可以過得比以前更好。?

蘇安平卻再也不會了……?

從她在墓園離開的那一剎就明白了,蘇安平比她慘。?

收到蘇安平失蹤的消息她一點不驚訝,也積極的幫着尋找打聽,甚至去墓園看過,可是那裡也沒有蘇安平。?

直到嚴小米回到父母的家中,媽媽遞給她幾個郵包,說是這陣子收到的東西,全是給她的。?

嚴小米打開看,一份留給她的房子,一件她老早相中的婚紗,以及一封遺書。?

嚴小米讀完簡短的遺書,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蘇家震動了,根據遺書去海邊尋找,大海茫茫,時隔半月,哪裡還有蘇安平的身影。?

兩個月後蘇家舉辦了蘇安平的葬禮。?

樑奎帶着蘇巖,和以前的發小一塊兒過去了。?

發小們偷偷問嚴小米:“到底怎麼回事?安平爲什麼自殺?”?

嚴小米已經平靜,知道真相的她並不願揭穿蘇安平的老底,只是道:“他移情別戀了,那個人不喜歡他。他想不開就自殺了。”?

“靠!他喜歡哪個娘們啊,我倒要看看什麼東西,能把安平逼成這樣!”?

嚴小米苦笑:“永遠看不到了……”?

“爲啥?”?

“那……女孩已經病逝了。”?

“…………”?

回去時,樑奎還在路上嘀咕:“真是意外。”?

“意外什麼?”?

樑奎嘆氣:“什麼都意外,他跟嚴小米在一起很多年了,怎麼說變心就變心?還說死就死了……真是……人生無常。”?

蘇巖笑他:“那你以後會不會忽然變心?”?

樑奎忙投降:“我哪敢呀。”?

“也許有天我會變心。”?

“你敢!”?

蘇安平果真是沒打算活着回去,竟然早留了遺書。蘇巖鬆口氣,這也省得他擔心警察調查到他這裡,找出蛛絲馬跡。?

蘇巖又花大錢破費了一次,買了塊好玉放進空間。?

空間主人樂不可支,一揮手說要閉關,爭取大突破。?

蘇巖聞言也無比高興,他的大突破,就是秦越的大希望。?

研一的學習生活很有點忙,都是乾的實事,也不好像以前那樣多多少少的翹課。光是這報告那報告,就折騰的人像個陀螺。?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兩人終於鬆口氣。?

正忙着準備去美國的事,林強一個電話打來,把兩人驚嚇得半死。?

“蘇巖,我要結婚了。”?

蘇巖腦子有點當機,脫口就怒問:“陳燕怎麼辦?”?

林強怪叫:“靠,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是要和陳燕結婚了,不然你以爲是誰?”?

蘇巖:“……”?

樑奎搶過電話咋呼:“恭喜!小樣兒,林強你牛叉,不聲不響這麼快就要結婚?看不出來你這麼效率,敢情是個悶騷。”?

林強樂呵呵傻笑:“羨慕?趕緊找去,只要你開口,送上門的多着是。你們聽清楚了哦,臘月二十二結婚!你們一定要提前趕來!你們倆隨便誰給我當伴郎。”?

“哎喲,你膽子不小啊,找這麼帥的伴郎,也不怕新娘甩了你。”?

“草,烏鴉嘴。”?

過後陳燕也羞答答的給蘇巖打電話了,報了自己的喜訊。?

蘇巖這才如夢初醒,真心祝福:“恭喜你們!祝百年好合!”?

“謝謝。我也沒想到這麼快的……一點準備都沒有,緊張死。明天就去拍婚紗照,呵呵。”不管陳燕怎麼說緊張,但是聽得出她滿心的甜蜜幸福和忐忑期待。?

蘇巖替她高興,弄得自己都怪激動的。?

“我和樑奎一定提前趕去,呵呵,你們在紫藤花飯店辦酒席嗎?我讓張老闆給你們大折扣!保證!”?

“真的可以?不夠酒席是林強家準備……不知道他爸媽會選擇哪家。www.dawenxue.net”?

“哦,也是。不過你可以把我的意思告訴長輩,紫藤花很好的,飯菜好吃,排場也體面,風風光光的多好,打折後不會比其他酒店貴。”?

“嗯,謝謝。你們一定要早點來啊,呵呵。”?

“一定。”?

蘇岩心情非常好,樑奎酸唧唧的說:“又不是你結婚,樂成這樣。”?

蘇巖橫他:“我這是嫁女兒的心情,怎麼樣?”?

噗,樑奎一口玉米湯噴出幾米遠,目瞪口呆指着蘇巖:“你你你……你真不厚道。”?

“哼。”?

“陳燕知道會傻眼的……”樑奎悶笑。?

蘇巖莞爾,當然他的比喻不恰當,可是那份喜悅,真心的和嫁女兒一樣誠摯。如果說最初重生,他只是一門心思想向陳燕報恩。後來慢慢接觸,瞭解,那份感情又變化了許多。陳燕不是什麼能人,那份親切卻能輕易融進他心裡。他對蘇安平說的話都是真話,他喜歡好人,真心的喜歡,捨不得利用這種人,更捨不得傷害這種人,他只願多點這樣的人在身邊,讓他不會活得那麼心驚膽顫,或許,這就是脆弱的依靠。?

蘇巖和樑奎開始認真地挑選結婚禮物,走遍了A市,樑奎最後還是決定送紅包,而蘇巖在空間挑了一塊靈氣充足的玉,本來是多年以前在雲南買的幾千塊錢的普通玉,這些年經過靈泉浸養,品質已經飛躍提升,有很好的養身作用,常年佩戴,對身體絕好,蘇巖早給秦越佩戴了一個,還是空間主人提醒的。他現在取出最小的一塊,對空間主人影響不大,但是對陳燕很有用。?

這枚玉真的很小,雕刻的是四季平安豆,清透的豆綠,月牙似的四季豆形狀,很常見的款型。只有成年男人的拇指大,但品質極好。?

蘇巖請人綁上紅繩,做好精緻的包裝,樑奎看到玉時着實呆了呆,他對玉還是看得懂的,好不好一眼就知道,呆過之後心裡又不是滋味,不由生氣道:“這玉起碼幾十萬?你就這樣送出去?”?

“沒那麼貴。”?

“沒那麼貴最少也有十幾萬!你對她到底怎麼回事?你今天不說清楚,甭想去參加婚禮!”?

“……”蘇岩心煩,扭頭不理。?

樑奎給他扳過來:“你別逃避,給我好好說!”?

“她無條件對我好,我想真心回報她,希望她一生平安幸福,就是這麼簡單,你別亂吃醋,我又不喜歡女人。而且這玉是我幾千塊錢買的,你忘記了嗎?高中時我們在雲南買的。”?

樑奎一愣,仔細回想高中去雲南的事,結果哪還記得買了什麼破玉!但是他堅信,幾千塊錢在雲南休想買到這麼好品相的玉!?

“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對她有什麼心思,哪還歡歡喜喜去送禮?”?

“……”樑奎一聽,覺得也是這麼回事,他也看得出來,蘇巖是真心爲陳燕高興。可是他就是覺得膈應,想着蘇巖對另外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這麼用心,他就嫉妒。?

樑奎悶悶不樂好幾天,眼看婚期將近了,蘇巖有天笑着說在某法國餐廳訂了餐,約他去享受燭光晚餐。?

樑奎樂顛顛的趕去,交往這麼多年,這是蘇巖第一次主動約他玩浪漫遊戲。以前都是他張羅,蘇巖還偶爾不領情,說外國餐廳吃得不爽,玫瑰花太刺鼻巴拉巴拉不解風情,恨得他牙癢癢。?

樑奎特意換了西裝,帥氣逼人的趕到餐廳,從鏡子裡看見自己都覺得迷死人了。當他剛入座還沒喘口氣,同樣西裝筆挺的蘇巖一個響指,立即有奏樂,一侍應捧着九十九朵嬌紅的玫瑰花過來,蘇巖接過,笑得無比迷人。對面的樑奎看傻了眼,蘇巖笑微微的起身,捧着玫瑰花親手遞給樑奎:“樑先生,請接受我的花。”?

樑奎滿臉通紅,紫紅,黑紅……?

變化極其精彩,手忙腳亂接住花,就傻呆呆的不知道動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送人花有這麼令人害臊呢??

真是見鬼了。?

蘇巖瞧他那樣差點沒笑噴,回到座位,蘇巖又拿出一對紅色絨盒,將其中之一遞給樑奎:“打開看看。”?

樑奎心中暗叫完蛋了,這不是求婚的必要步驟嗎?靠,怎麼被蘇巖搶先了!他幻想過很多次的畫面,可是裡面的角色卻對調了!?

樑奎懷着吐血的心情打開盒子,眼眸頓時一驚,竟然是上好的玉指環。?

對面的蘇巖伸過手指,低笑說:“不是應該爲我戴上嗎?”?

樑奎幡然清醒,入魔似的拉着蘇巖的手,幾乎顫抖的將玉指環圈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

蘇巖安安靜靜的笑着,不再言語。取出另一枚指環,拉着樑奎的手,指環無比合適的留在了樑奎的手指上。?

這一刻,兩人同時鬆口氣。?

就像完成了神聖的儀式。?

“這是我定做的玉指環,你可別取下來,記得要常年戴着。”?

“我怎麼可能取下來,這可是你求婚的證據。”?

“我可沒說求婚。”?

“火星人都不信。”?

去C市參加婚禮的樑奎,已經幸福的沒有嫉妒的閒心。蘇巖每每看他盯着戒指偷樂的傻樣,笑而不語。對付樑奎,小意思,蘇巖無比得意的想。?

婚禮依舊在紫藤花飯店舉行,蘇巖二人過來後才從一些女孩嘴裡得知,陳燕懷孕了。蘇巖再次被驚住了,樑奎更是大笑,敲着林強說:“你小子夠狠!夠快!你不悶騷誰悶騷?”?

林強無辜道:“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呵呵。”?

說起來還得感謝這個孩子來得準,不然他老媽還得一個勁的挑剔,儘管他媽不滿意陳燕,但是聽說陳燕懷孕後,只能妥協讓他們結婚了,對於能這麼快抱孫子,她還是很開心的。天天煲湯給陳燕送去補身體。?

陳燕初孕,肚子還看不出來。趁早結婚不至於穿婚紗難看,婚禮有點趕,但索性在年底,大部分人都休息,到來的賓客很多,光是兩人的同學老師就有好幾桌。?

蘇巖和樑奎,以及高中部分同學一起入場,拿着各自準備的禮物和禮金奉上,蘇巖的玉讓林強和陳燕大驚,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一看就知道不凡,肯定不便宜。?

蘇巖搶先說:“祝賀兩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這玉養身,陳燕你以後戴着,對寶寶很好的,林強,結婚以後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希望我們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老了以後還能一塊兒喝酒。”?

兩人動容,感慨點頭:“謝謝,這話我們會記得的。”?

蘇巖之後送禮的是樑奎,當兩人聽到報出的‘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林強和陳燕差點摔倒了。?

“樑奎!我知道你有錢,可是哥怕以後還不起啊!”林強激動道,這種事向來禮尚往來,你結婚送兩百,他結婚還兩百,送來送去,最後是誰也不欠誰。?

樑奎拍着林強的肩膀狠揍:“我又不是要你還,再說,哥結婚沒打算請你。”?

“靠!”林強氣結。?

“哈哈,新郎官別激動,當我是朋友就別咋呼了,你知道哥有錢,我不在意的。”?

林強二人哭笑不得的被逗樂了。?

樑奎笑嘻嘻找到蘇巖旁邊的空座,他送得多,當然是向蘇巖看。?

蘇巖果然高興,含着喜糖說:“你這禮金選得不錯,好兆頭。”?

“那當然。”?

桌面上其他同學都議論紛紛,震驚兩人居然和林強陳燕的關係這麼鐵。陸陸續續的到來的客人越來越多,老同學也越來越多。?

瞅着林強和陳燕去招呼他們的大學同學了,蘇巖這一桌高中生笑着說:“真沒想到第一個出嫁的女生是陳燕。”?

“是啊,纔剛畢業。”?

“呵呵,陳燕跟以前變了不少,聽說在XX中學當老師?真不錯,那家中學條件好,待遇也好,逢年過節福利更好,每年發給老師的米油就夠一年花銷了,能省一筆錢。還有寒暑假到處旅遊,真羨慕。”?

“是啊,比我工作的高中還好,高中累死人,一點休息都沒有,我快累死了。”?

“當老師再累也有寒暑假可以盼,哪像我在證券公司,以前還以爲多好,現在跟推銷員似的,到處拉熟人開戶,我親戚買的股市跌了還怪我陷害他,我又不是神仙能保證股票賺錢。”?

“拜託,你們有工作不錯了,我還沒找到好工作了,愁死了。”?

“讀研的最舒服,還能逍遙四年。”?

“逍遙個屁,每天窩在實驗室,找女朋友都沒時間。而且沒錢花沒錢花,苦命。”?

蘇巖笑着聽他們說自己的現狀,今日不同往日,上次聚會還都是學生,說的都是大學那點事。現在都是更實際的話題,每個人的煩惱和壓力都更多了。?

“陳綰綰來了!”有人驚呼。?

蘇巖愕然看向酒店大門,果真看到了一身冬大衣的陳綰綰,陳綰綰送了一千的禮金,笑着對驚訝的陳燕二人說恭喜,他們沒有邀請陳綰綰,但是陳綰綰既然來了,當然不能趕出去。林強忙笑着領她走向高中同學那幾桌。?

陳綰綰開朗的衝大家笑:“大家都來了啊,我來晚了,呵呵,今天好冷哦。”?

當即有男生熱情接話,爲她倒上熱茶暖手。?

“謝謝,大家都畢業了?都在哪裡高就?我也畢業回國不久,正在忙着工作的事。聽說老同學結婚,忙從上海趕了過來。”?

“你在上海?哎呀我也在上海,電話趕緊告訴我,我到時候找你出來常聚,在上海的都吭個聲啊。”?

“陳美女有沒有男友啊?不可能單身?”?

“我的確單身,呵呵。”?

“哎喲,我的福利來了,你們誰都別和我搶!”?

“一邊呆着去,公平競爭。”?

蘇巖和樑奎沒說話,拿着餐前的瓜子糖果慢慢吃。等待客人到齊,開席是很慢的。一盤果子都吃完了還在等,大夥倒是不着急,聊得津津有味。?

張偉路過大廳時向蘇巖那邊看了幾眼,便吩咐服務員切了一大盤各色水果端過去。?

“張總送給你們的,希望你們聚餐愉快。”服務員將餐盤放在蘇巖前面。?

蘇巖忙說:“替我多謝張總,吃了飯我去找他。”?

樑奎嗷嗷歡叫,抓起一塊西瓜便啃,嘟囔道:“吃半天喜糖,牙都膩壞了,正好換換口味。”?

雖然是大冬天,但一大盤水果,沒一會就搶完了。?

樑奎吃多了,低聲對蘇巖說:“我去上個廁所。”?

蘇巖點頭,幫他拿住了包。?

樑奎解決完生理問題,愉快的走到洗手檯,邊洗手邊打量鏡中的自己,看哪裡亂了順手整理一下。?

“你手上的翡翠戒指真好看。”?

樑奎一頓,無奈的衝陳綰綰笑笑,沒接話。?

“蘇巖手上的和你一樣。”?

樑奎乾脆點頭:“嗯,是他特意定製的情侶戒指,我們倆的關係你也知道的。”?

陳綰綰笑着垂眸,“我沒想到你們兩個男人居然這麼常情,這麼多年了……從高中,到大學,畢業了,還在一起。而且……你們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好的樣子,戴着一樣的戒指,還以爲你們已經結婚了。”?

“就是那個意思,目前不可能結婚,不過以後會有的。”?

“是嗎?你和蘇巖……結婚?”陳綰綰似乎不相信。?

“不是他,還會有誰?”樑奎笑容裡隱含着霸道的獨佔欲,最年少時他就遇到了蘇巖,當可以考慮婚姻時他身邊也是蘇巖,除了蘇巖,他從未幻想過第二個跟他結婚的人,也絕對不會有那一天。?

他回答的乾脆果斷,陳綰綰眉眼一跳,心中一片恍惚,她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喜歡樑奎,可是看着對她沒有半分遐想的樑奎,卻是那樣無力。哪怕不喜歡,但如果選擇婚姻的對象,樑奎比誰都合適。何況,感情還可以培養。而且,喜歡上樑奎也不難。?

可是,他根本不需要和女人的婚姻。?

陳綰綰勉強笑了笑,聲音裡有幾分疲憊:“我回國發展了。”?

“嗯,我知道。你聰明,肯定大展宏圖。”?

“呵呵,希望。”?

“我先出去了。”樑奎走向門口。?

“樑奎。”陳綰綰喊住他。?

“嗯?”?

“你知道我現在的男朋友是誰嗎?”?

“……不清楚,這是你的私事。”樑奎嘆氣走回大廳。?

直到快開席了,陳綰綰才從洗手間出來,眼尖的人發現她似乎哭過,眼睛有點發紅浮腫。頓時有人怪異的看向同樣去過洗手間的樑奎。?

樑奎哪注意這些,正好第一個菜上了,忙伸出筷子去搶:“我快餓壞了,等個喜酒還難。”?

接二連三的菜餚端上來,樑奎吃得心滿意足,蘇巖也吃得爽快,兩人的架勢惹人笑:“你們口味真好,我只有青春發育時期纔有這麼大口味,哈哈,好羨慕。”?

樑奎當即露出潔白的牙齒:“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藍天六必治!”?

“哈哈哈哈……”?

熱鬧的婚宴在兩點左右圓滿結束,有些繁忙的同學匆匆走了,有些還留下來等着晚宴,還有吵着要去看新房的。?

蘇巖二人不急着走,早就說好要鬧洞房。?

同樣是借了張偉的車,兩人上個廁所就出來,蘇巖說:“我去取車,你在門口等我。”?

“行。”樑奎和幾個同學站在門口邊等邊聊天,一輛紅色保時捷緩緩的從雨中停到門口來,車門打開,走出來一人。那人不畏寒風,悠閒的靠着車等人。擡起眼時看向門口,掃到樑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像陌生人似的又掃到別處。?

樑奎的眉頭跳了跳,沒說話。?

旁邊有人好奇低語:“好帥的車,這麼年輕的車主,富二代啊。”?

不一會,蘇巖開車繞到前面來了,正好歇在保時捷屁股後面,蘇巖下車並未看到沈城,直接朝樑奎等人招手:“你們快上來,冷死了。”?

“終於有車坐了。”幾個同學跑過去。?

樑奎微笑走下臺階,剛要邁步小跑,陡然被人拉住了手。?

樑奎驚訝回頭,卻看到一張放大的臉直逼而來,柔軟的嘴脣,女人的香水,熟悉的臉。?

所有人都呆了,愕然的望着寒風中的兩人。男人高大,女人漂亮,倒也養眼般配。頓時有些同學想起,這兩人以前不就是一對嗎?高一就在一起了,指不定現在是死灰復燃了。男未婚女未嫁,如果重新在一起,也是很好的緣分。?

有男生起鬨吹起了口哨,鼓掌歡呼。?

誰都沒看到蘇巖的臉色鐵青,更沒有看到另一個男人的熊熊怒火,等他們反映過來,男人已經粗魯的拉開了兩人,陳綰綰幾乎被拽得摔在地上,滿臉的煞白,那雙眼睛卻是倔強的望着男人,充滿了挑釁。?

樑奎狠狠擦拭嘴脣,瞪着這一男一女:“草!”?

罵完一句,掉頭就走。?

此時,蘇巖已經回到了駕駛座。?

樑奎心神不安的坐到他旁邊,想解釋一下,但是又有外人在,愣是沒法開口。偷偷望着蘇巖冰冷冷的臉,樑奎心中氣急,陳綰綰簡直是他的黴星,總是給他找麻煩!?

回到林強的新家,大夥還在圍着樑奎說陳綰綰的事,有幾個男生無不酸葡萄心理的刻薄相對,但女生卻眼睛雪亮,冷哼哼道:“那個保時捷的纔是陳綰綰的男友?她爲什麼不承認啊?還當衆吻樑奎,真奇怪,美女的心思果然難猜。”?

“這還不好猜,陳綰綰肯定不喜歡那傢伙,沒看她臉色很不好嗎?呵呵,大概對樑帥哥舊情難忘啊。”?

“樑奎加油,把美女搶過來。”?

要是以前,樑奎一定笑笑打哈哈混過去,不會說得太絕傷人面子。?

但現在他哪敢,積極表現道:“我沒興趣,老黃曆了別拿出來翻炒。”?

“哇,這麼絕,是不是有更好地啊?”?

樑奎點頭:“那是當然,我老婆天下無雙,誰都比不上。你們可別瞎嚷嚷了,讓他知道了,我就倒黴了。”?

“噗哈哈,樑奎你還氣管炎啊。”?

樑奎輕咳:“氣管炎有氣管炎的幸福,我樂意。”?

“真欠揍,看你這得瑟樣兒。”?

“下回帶來給我們看看!我瞧瞧是什麼天仙絕色!”?

樑奎偷偷看蘇巖的臉色,奈何蘇巖根本不參合,安靜的看電視新聞。樑奎頓時一臉苦相,無奈地癱在新牀上悲嚎:“我好命苦啊……”?

“大家揍他!”?

“上!”?

這天晚上,一羣人玩了通宵,到了天明吃過早餐才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去休息。樑奎開車直接拖着蘇巖走人。?

拉着蘇巖進酒店,一進房間樑奎就抱着蘇巖認錯:“是她突然撲上來,我真沒有怎麼着,你別對我不理不睬了!”?

蘇巖總算說話:“你們起碼抱了一分鐘,很纏綿?”?

“絕對沒有!那是你心理作用!我錯了,以後我戴口罩出門!”?

蘇巖想着他出門戴口罩的樣子,噗嗤笑了。?

樑奎頓時軟綿綿塌下:“你終於笑了……”?

蘇巖橫他:“我去洗澡睡覺,困。”?

“嗯嗯,我也去洗。”?

婚禮圓滿結束了,兩人卻沒急着走,被馬老師熱情的拉回梨花高中,一個勁的要他們去班上開個小講座,和他現在的學生聊聊天,指引指引未來升學的方向,說說A大的現狀。不巧,馬老師今年帶的就是高三快班!蘇巖和樑奎,以及舒守仁是從他手上考出去的第一批A大高材生。現在三個人都在高校繼續求學,他滿心驕傲。?

“不用你們準備什麼,只是以輕鬆聊天的形式就可以,還記得以前的班會嗎?元旦晚會嗎?就是那樣的形式,大家暢所欲言,想說什麼說什麼,把他們當成弟弟妹妹就好。”?

本來想拒絕的二人聞言也心中一動,對高中他們很懷念,那段生活更是充滿了美好回憶。?

“那就聊聊……”兩人心裡沒底,也不知道和年輕一大截的學弟學妹們,有沒有話題可聊,三歲一代溝,他們之間代溝可不小。?

蘇巖二人,外加舒守仁,在第二天下午兩點趕到梨花高中。?

已經放寒假,但是在辛苦補課的高三一班學生們,尖子生,意味着更大的壓力和更多的付出。高三補課的,只有文理科快班而已。或許他們心中不滿,會抱怨會疲倦,但他們依舊可以堅持,誰都知道熬着熬着,熬到了夏天,未來就美好了,這就是高三的他們,曾經同樣經歷過的體驗。?

當三人踏進溫暖的教室,一眼望去青春活潑的少年少女,課桌上一壘一壘幾乎高過頭頂的書本,教室後面黑板上寫着‘奮發圖強,展望未來’的公正黑板報。還有最是醒目的,高考倒計時。?

三個人都笑了。?

作爲當年的狀元,蘇巖是最先開口的。?

他笑着說:“走進教室,我就想睡覺了。”?

底下的學生哈哈大笑。?

蘇巖坦言:“高中那會最期待的不是高考,是休假,想好好睡一覺,期望哪一天可以不用五點鐘起來,不用擔心遲到。以前上課時總愛打瞌睡,但是不敢睡,只好硬撐着眼皮煎熬到下課。有時候恨不得把老師殺了,討厭他們管東管西,但是大多時候還是心理很健康的,沒扭曲成變態。”?

下面的人又發笑。?

“A大是最高學府,但是我最喜歡的是高中三年。很可惜以前的梨花高中已經被夷爲平地,以後只能緬懷。我很羨慕你們,以後就算想回來看看,也還找得到自己的高中。A大很好,會讓你學到很多用於將來謀生的知識和榮耀。但是A大不會給你最好的少年時代,更不是你曾經早戀的地方。那裡絕對沒有嘮叨的像老媽子一樣的老師,更沒有高考倒計這樣瓦亮的指明燈。”?

蘇巖說完,便有同學大膽問他:“你早戀在高中嗎?”?

蘇巖失笑,這年紀的孩子果然最關注這個問題。?

“是。”?

馬老師瞪眼,笑說:“我竟然不知道,還以爲你是好學生。”?

“那是我技術高超。”蘇巖笑。?

“哼,那是,你向來第一,比樑奎強多了,這傢伙什麼都愛鬧騰。”?

樑奎無辜道:“又不是我鬧,我其實比誰都乖。”?

“我不是請你們來討論早戀的!別教唆學弟學妹!”?

“咳,好,來來來,我們來討論學習這個嚴肅的問題,看到後面的倒計時沒有?你們數着日子記好,到了那一天拿着准考證去考試就可以了!考試以後記得來學校填好第一志願,這都弄好了,等着通知書就OK了。”?

“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學習上你是老師,我可不是。我教他們升學的技巧,這很重要。”?

“哈哈哈,樑奎學長,你是怎麼考上A大的?”?

“知道天才嗎?我就是其中一個。”?

“哈哈,那蘇巖學生大狀元是什麼?”?

“他是好學生,很刻苦的。如果不是天才,刻苦是唯一的捷徑。”?

“你爲什麼說自己是天才?”?

“因爲我是遲到早退打架早戀無惡不作的壞學生,但是照樣考了第二。你們行嗎?要是行,也可以來做我的大學學弟,到時候請你們喝酒。”?

“那舒守仁學長呢?”?

舒守仁淡定的扶一把眼鏡,正色道:“我是書呆子,寒窗苦讀十多年,一日高中,得償所願而已。”?

“哇,書呆子啊……學長現在有女友嗎?”?

“……有,低我一屆的學妹。”?

“你混得蠻開的說……”?

舒守仁微笑:“書呆子不影響找女友。”?

“就是,昨天剛好有個S大的書呆子結婚了,兒子都快有了。”樑奎笑眯眯掃視教室,戴眼鏡的‘書呆子’可真不少。?

“蘇巖學長有女友嗎?”?

蘇巖嘆氣:“有的哦,你們對這個話題可真是興趣濃厚。”?

“就是,老馬都快哭了。”?

熱熱鬧鬧的交流會勉強順利結束,三個人很哈皮,學生們也很哈皮,唯有老馬苦逼。?

走出校園,傍晚時分,天色已經如黑夜般暗沉了。?

今天沒開車出來,三人搭車返程,舒守仁回家,樑奎二人回酒店。?

回酒店之前,二人去了步行街閒逛,滿足口舌之慾。?

吃飽喝足後走出步行街,外面飄起了雨雪。?

樑奎抱怨:“下雪就算了,還下雨。你等着,我去買一把雨傘。”?

“嗯。”蘇巖戴上手套,望着的街景靜靜等候。?

撐着雨傘在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如麻,很多人從蘇巖身邊擦肩而過,帶過一股股輕輕的冷風寒氣。?

蘇巖低頭跺跺有點僵硬的腳,又扭過頭看向樑奎離開的地方。?

一股蠻力陡然襲來,蘇巖還來不及回頭,嘴巴便被人狠狠的捂住了,刺鼻的味道薰得蘇巖眩暈,搖搖欲墜。?

“快走。”有人說。?

暈暈乎乎的蘇巖費力擡起眼,看到樑奎正瘋狂地朝他跑來。?

可是那身影,卻越來越遠,最後,再也看不見。?

蘇巖沒有徹底暈掉,只是四肢乏力。他被帶上了車,堵住了嘴巴,蘇巖掙扎幾次擡頭,仔細去辨認這三個人。?

一個,兩個,三個……?

三個人沒有說話,但他們在彼此對視,眼神交流,一切行動看起來默契又專業。?

周圍一片死寂,太過於安靜,這顯得詭異。?

蘇巖迷迷糊糊的,很快又聽到了警笛聲。?

終於有人狠狠踩油門:“糟了。”?

“動作快點。”?

車子瘋狂地往前開,蘇巖在想,這裡是C市啊,不是D市,那個曾經埋葬他的廢棄工廠,已經不存在這裡。?

後面有警車在追,三人卻並不顯得特別慌忙。?

車子依舊往前開,最後停下來時,蘇巖被拖下車,聞到了惡臭的垃圾味,偏僻的小地方,盡是生活垃圾。?

三人毫不猶豫,飛快掏出匕首,直接刺向蘇巖。?

蘇巖急急躲閃,手臂被劃開了長口子。而後擡頭虛弱獰笑,張開雙手狠狠撲向他們,當警車找到這裡時,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蘇巖,而三個歹徒和車都已經不見了。?

警察隊長立即下令:“繼續追!”一部分警車呼啦啦追下去。?

樑奎悲聲嚎叫,眼淚下得比雨大,瘋狂地撲到蘇巖身邊,“蘇巖!蘇巖!”?

蘇巖的肚子上猩紅一片,醒目的插着一把匕首。樑奎兩眼一黑,差點暈厥,他顫抖着握住匕首,想要拔出這恐怖的東西。旁邊的警察見狀立刻制止:“別魯莽!拔出來就壞事了!快弄上車送醫院,他還有氣。”?

“蘇巖,蘇巖,蘇巖你要撐住啊!”?

警車飛快將蘇巖送去醫院,在送進搶救室之前,蘇巖勉強醒過來,只這一眼,已經讓樑奎喜極而泣。只這一眼,他已經感到心中充滿了希望。?

他守在手術室外不停的安慰自己,蘇巖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警察們在忙,卻始終追不到歹徒。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蘇巖這裡。?

守候了整整一夜,蘇巖平安度過危險。?

他眼睛雪亮的望着做筆錄的警察:“買兇的人是沈城,殺我之前有個人告訴了我。”?

“這三個人的模樣我都牢牢記住了,我可以拼圖。”?

警察大喜,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突破了案件,立即回去調查真僞,收集證據。?

“我差點害死了你……”?

蘇巖盯着他哭紅的眼睛,嘲笑:“像女人樣,哭得難看。”?

“蘇巖……”樑奎抱着蘇巖嗚咽。?

蘇巖輕不可聞道:“你能爲我哭就夠了……”?

樑奎不知道是不是聽見,埋在蘇巖頸項間,哭得泣不成聲。?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哭得無法控制,爲什麼哭得這麼悲傷,哭得心裡空洞洞的一片黑暗,看不到亮光。?

似曾相識的過往,痛徹心扉的遺忘,墓碑上的笑臉,讓他止不住眼淚在心中流淌。就像那時候,聽到蘇巖身亡的噩耗。他的心臟便被破開一個口子,所有血淚都決堤了往外流。他說不相信這種消息,可是蘇巖的相片灑落在地上,一張張都是蘇巖的死相。他憤怒了,一張張的將相片燒成飛灰。那時候他還沒有哭,他依舊不相信,他沒有親眼看到,怎麼能相信。?

可是一切在看到墓碑上的淡淡笑臉時,崩潰了。?

除了哭,找不到任何發泄的方向。?

他此生唯一愛過的少年,已經永遠離他而去。他死了,他還活着。他爲他哭泣,哭得用盡心力,他要怎麼才能解釋心中依舊駐留的愛戀,他不知道。一切都太遲了,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看不到他了,看不到他冷淡的臉,看不到他吝嗇的笑,看不到他偶爾的風情,看不到他認真地神情,看不到他說着我喜歡你,那樣堅強的樣子。?

他已經死了,因他而死。死在無人的角落,唯有寒風冷冷呼喚。他死的冤枉,死無人相伴。他愛的少年,竟然如此死去。?

怎麼可以這樣淒涼,怎麼就是這樣……?

他瘋狂地怨恨,恨上心頭,淚如泉涌。?

“……我愛你,我要跟你永遠在一起,我要跟你白頭到老,我要活得比你長,我陪你喝酒,我唱歌給你聽,我願意爲你,什麼都願意……”?

樑奎抱着蘇巖,狠狠的抱着,哭得心口抽痛,幾乎窒息。?

溫熱的眼淚如泉水般滾滾落下,溼透了蘇巖的眼瞼衣襟,那些眼淚順着他的臉頰滑落,流進了心口裡,燙得他鮮活了生命。?

【我上一世活得不順,死得淒涼。?

飽含怨怒而重生,被世俗紅塵重新洗釀。?

世間多辛苦,多坎坷,多哀傷。?

心中渴望明月光。?

有一人免我哀,免我苦,免我顛沛流離,免我老無可依,免我死無人葬,免我心中,月光黯淡。】?

用我一生英年早逝的代價,換我一世月光明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HE?END?現在早晨六點半!總算順利完結,值得。還是放七點更新。地雷的親我下一章番外感謝!?

番外會盡快出來,定製也會盡快出來,新文也會盡快出來……新文還是都市的.啊啊啊還有什麼忘記說的我腦子混亂了!不說了!下次說。?

PS:?

請免我悲。免我苦。免我無枝可依。免我流離失所?《埃及亡靈書》最後一段改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