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手術結束,醫生通報了王忻瀾的情況:左胸刺入傷,距離心臟較遠,扎中肺部,肺葉部分損傷,不過不嚴重,適當的進行一些康復訓練,不會影響呼吸功能。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王振東回身給了老婆一個耳光,低聲罵道:“逛街逛街,你特麼的就知道剝削忻瀾!”
女人毫無提防,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隻手捂着臉,低着頭不敢吱聲,一副理虧的樣子。
唉,感情這裡面還有隱情。
盛怒之下,一向溫文爾雅的王博士不但爆了粗口,動了手,還順便自曝家醜,可見他氣成了什麼樣。
這還是王忻瀾沒什麼大礙的情況之下呢。
事實上,這事還真和王忻瀾的嫂子脫不了干係。
這女人看中了一個和田玉的玉佛,價格小十萬,她就想拉着王忻瀾去看看,而且一般情況下,王忻瀾會樂於掏腰包。
以前基本都是這樣。
而且,今天支開孫梅也是她的主意,用她的話說是打擾私密空間,實際上是嫌人家礙眼。
小姑子給嫂子花錢,當事人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讓外人也盯着,多不好意思啊。
沒想到,釀成大禍。
……
王忻瀾很快被推出來,轉入病房。麻藥還沒散,她還在沉睡。,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眉頭不時緊緊的皺一下。
王振東紅着眼坐在旁邊,心裡挺不是滋味。說起來自己也是小有名氣的內科專家,可是家裡的別墅也罷、豪車也罷、父母的養老也罷,都是這個妹子在掏錢。
雖然她確實有錢,也很慷慨,可是已經把媳婦和兒子慣出毛病來了。
這種情況必須中止,必須和老婆好好談談,家裡的收入也不低,日子已經非常好了。
忻瀾也必須有自己的生活,她的終身大事需要提上日程,絕對不能再拖了。
……
穆東在病房待了幾分鐘,又和王振東聊了幾句,然後安排幾個人留下幫忙,轉身離開了,盧英傑隨即跟上。
池銘,哼哼,就算你爹是池勉功,這次你也必須付出代價。
剛出了醫院大樓,穆東一邊走一邊吩咐道:“盧隊,安排下去,查找池銘的下落,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
盧英傑很是無奈,輕咳一聲,小聲說道:“穆總,剛剛得到消息,池銘自首了。”
什麼?!
穆東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我靠你母親的,你怎麼能自首呢!
“在哪個派出所?”穆東問道。
“已經轉到市局了,事發之後孫梅做了三件事,叫急救,報警,通知了總裁辦,剛纔警局聯繫了報警人,通報了嫌疑人自首的消息。”
恩?轉到了市局?
穆東立刻問道:“報警的時候有沒有提到王忻瀾的身份?”
“沒有。”
穆東明白了,之所以把嫌疑人轉到市局,不是因爲王忻瀾重要,而是因爲池銘的身份,人家有個好爹嘛。
“去市局。”穆東吩咐道。
……
一刻鐘後。
“什麼?”張同局長的兩隻眼瞪得比牛眼都大:“遲家的小子刺傷的是你們的副總?”
“大東集團副總,美國未來公司總經理,王忻瀾。”穆東平靜的說道。
張同無語了。盯着穆東看了好幾秒,喟然嘆道:“穆東,池銘自首的時候說了兩句話。”
“他爸是池勉功?”穆東笑着問道。
“對,還有一句。”
“他媽還睡過哪個大人物?”
張同翻了翻眼白,算是對穆東的促狹表達了不滿,隨即平靜的說道:“他說,我爸是池勉功,我是個神經病。”
穆東一下子愣住了。
還有……這種操作?
張同繼續道:“而且,他隨身帶着精神二級殘疾證明。”
穆老闆有些結巴了:“可是……那個……就算他有證……如果能證明……”
“如果能證明他作案的時候是清醒的,也是需要坐牢的。但是,界定起來非常困難,曠日持久,而且結果可能不盡人意。”張局長接過了話頭。
穆東沉默了,他何嘗不知道,張同說的是實情。
只是,王忻瀾怎麼能白白吃這個虧?
……
返回公司的路上,穆東拿定了注意,幹,釜底抽薪。
很顯然,侯小西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這是對竇鋼竇睿事件的報復。
無恥!竇睿販賣假煙,竇鋼違法亂紀,早該得到法律的嚴懲。侯小西你個王八蛋竟然還好意思出手報復,而且報復的還是一個無辜的手無寸鐵的女人!
你還真是該死!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池銘現在仗着自己手裡有張破證,家裡有個好爹,就覺得可以爲所欲爲,美得你!
你那張破證我倒是真沒辦法,你那個老爹,哼哼,我還真是有辦法。
至於可能再次帶來反彈,哼哼,來吧,大家早就是敵人了,我倒要看看,連失兩員大將之後,你這隻老猴子還敢怎麼折騰?
……
穆東覺得,無論是連城的問題,還是黃金賠付的問題,加上這次刺傷王忻瀾的事,都是侯小西的注意。老猴子應該沒有主動出擊,最多也就是事後選擇了默認。
而且,在損失了一個竇鋼的情況下,刺傷王忻瀾這樣的小動作顯得太弱智,不應該是老猴子的手筆,他老人家一向是大處着手而且手段狠辣的。
所以,幹了,賭了。
賭的就是老猴子在大會前會把尾巴夾得緊緊的。
總歸還有四五個月就開大會了,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我還就不信了,這個時候你還敢鬧!
如果你真敢鬧,我就奉陪到底,最多陪你們玩四五個月罷了!
更何況,我行事問心無愧,你無非也就是能卡一下大東集團的各項業務,多大點事!老子等得起。
……
回到公司,穆東和盧英傑詳聊一陣,確認了三件事。
第一,孫梅不適合繼續在王忻瀾身邊工作,予以調離,而且級別下降一級,重新選拔兩名女隊員,貼身保護。
第二,派出一個精銳小組,再赴贛省,探訪池家那座大宅院,爭取有所突破;
第三,三天之後,無論贛省的小組有無收穫,讓一直處於安保隊保護之下的舉報人實名舉報池勉功,哪怕只舉報池家大幕和池勉功生塋的問題,也不再等了。
盧英傑領命,匆匆離開了。
……
池勉功接到市局電話的時候,整個人是非常懵逼的。
兒子七八歲的時候就查出了癲癇,一發病就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這麼多年經過精心治療,已經恢復的和常人無異,上一次發病,都是兩年之前的事了。
孩子身體弱,大人自然就心疼一些,只要身體好,功課什麼的都不要緊,想去玩什麼隨便你,只要開心就好。
但即便如此,孩子最多算個冒失的年輕人,並不跋扈,也沒有什麼心機,唉,他要是有心計倒好了。
他怎麼可能做出刺傷王忻瀾的事情?前一段時間不是還稀罕的很,一直追求人家嗎?
侯小西,你這個小王八蛋,肯定又是你攛掇的!
而且,兒子前幾天去了京城,這幾天一直待在那裡,不聲不響的回來做了這件事,肯定和侯小西有關。
池勉功靜下心來,向打來電話的民警表達了歉意,認可了兒子有精神殘疾的事實,表示會和傷者及其家屬進行溝通,語氣非常沉痛。
唉,兒女債啊!
掛了電話,池勉功一聲長嘆。
他何嘗不知道眼下的形勢?老首長對幾個月之後要開的大會是有訴求的,而且正在積極的做着各種準備。
可是眼下,又是5.26事故,又是菸草案件,把竇鋼這個傢伙都搭進去了,這都是侯小西這個傻瓜出的昏招。
現在竟然連我兒子也算計進去了,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嗎?再說了,這也是給老首長添堵啊!
池勉功猶豫一陣,終於還是撥出了電話。
“老首長……我勉功,有這麼一件事需要向您彙報……”
巴拉巴拉巴拉……
老猴子耐着性子聽完,沉聲道:“知道了,勉功,做好解釋和善後工作。”
說完,掛了電話,立刻把手機摔死了,死無全屍,很慘的。
秘書聽到動靜,在外面等了幾分鐘,然後悄悄進來打掃了一下,把手機卡抽出來放好,然後很快去了外間拿進來一步同款手機,把手機卡裝進去,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正在埋頭看文件的領導頭也沒擡,開口道:“謝謝。通知小西,讓他來一趟。”
……
侯小西今天感覺非常不對勁。
昨晚下半夜才睡,起牀的時候已經上午10點了,然後就不停的打噴嚏。
怎麼回事?哪個孫子發帖罵我了?還是昨天晚上感冒了?
懶洋洋的洗了個澡,小心的吃了點東西,眼看時間已經11點了,侯小西琢磨着回家看看老媽。
這幾天老爸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天秘書又說老爸太累,自己還是回家和老媽親近一下。萬一老爸哪天發脾氣,也好有個緩衝。
唉,這次惹下的話太大了!
竇鋼啊!老爸多年的下屬,能力又強又會來事,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老爸能狠狠的罵我一頓,然後就此揭過,基本和中獎差不多了。
正琢磨呢,電話來了:老爸有請!
侯小西嚇了一跳,渾身一哆嗦,幾乎縮成一團。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不打噴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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