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輿論風暴終於來了。
一篇名爲《飛揚跋扈的首富極其家人》的帖子,開始在各大論壇傳播開來,引發各路圍觀。
文中寫道:最近兩年,大陸突然冒出了穆首富,其鉅額資產來源於數筆外匯入境匯兌,公開披露的匯兌金額達到了72億美元。並且還有傳言,有個大名鼎鼎的半導體公司,也是穆首富的手筆,不過這個據說總投資額高達300億美元的高科技企業,是通過離岸公司掌控的,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不管72億美元還是372億美元,都是富可敵國的數字,我們不禁要問問:穆東,一個出身普通農民家庭、三年多以前還是一個普通小職員、年齡不足30歲的年輕人,是如何積累了這樣一筆無邊的財富?這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超出了任何一個行業的盈利水平,哪怕是販獨,也不可能在短時間獲得如此巨量的收益。所以,這個年輕的富豪所掌握的巨量財富背後,肯定是迷霧重重。
年輕的穆首富,手握來路不明的巨量資金,立刻就開啓了窮奢極欲的腐敗生活,爲了滿足個人私慾,其購置了兩架灣流G550噴氣式公務機、兩架直升飛機、數十輛豪華轎車,其中大部分還是防彈車。我們不禁又要問:在這樣一個全面禁槍治安良好的國度,你的防彈車是在防備誰?如果你沒做什麼虧心事,需要這種等級極高的防護嗎?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穆首富不但自己奢靡腐敗,連帶着他的家人也變得飛揚跋扈,盛氣凌人。就在今天早上,在魯南束河縣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故意傷害案件,穆首富的三叔穆化磊和三嬸張慶雲,竟然因爲瑣事對一個懷孕四個月的孕婦大打出手,導致孕婦流產、脾臟破裂、體內大出血,搶救了數個小時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命,現在依然昏迷不醒。
事情發生之後,有關部門只帶走了張慶雲,行兇者穆化磊至今逍遙法外。而且,有關部門竟然爲趕到束河縣意欲掩蓋此事的穆老闆提供警車開道,我們不禁更要問:有關人員的屁股,到底是坐在哪一邊?
最讓人趕到蹊蹺的是,行兇者張慶雲竟然在被警方控制之後數小時就離開警局,據說是因爲身體原因住進了醫院。對此,我們必須懷有高度的警惕,筆者嚴重懷疑,這是有關人員和穆首富媾和之後琢磨出的脫罪手法,打算讓張慶雲以身體原因逃避法律的制裁,這讓人不寒而慄。法律的威嚴,在某些人的運籌帷幄之中,瑟瑟發抖。
……
文章的最後,貼出了一些照片,有秦慧玲倒在血泊中的悽慘血腥場面;有警車爲一輛考斯特中巴開道的畫面,並且配發了文字,考斯特屬於大東商貿;還有穆東在縣醫院匆匆出沒的身影。
……
看完帖子,穆東反而平靜了,自己預想的最糟糕的情況已經出現了,對方並沒有更多的花招。
不過,這篇帖子也驗證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三嬸的自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或者是有人刻意攛掇的,目的就是爲了把“逃避罪責”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
從早上秦慧玲被打到下午三嬸自殘,大約有六七個小時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需要傳遞信息、做出決策直至安排人員動手,這些繁雜的程序,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就算當地的一些論壇中午就出現了一些帖子,但是如果想見到這些帖子然後臨時做出安排,真的非常艱難。
這說明,事發之後,有人第一時間看到了現場,而且向某一位決策者做了彙報,然後,決策者迅速行動,通過某種關係,在束河縣局聯絡到了合適的關係,誘惑了三嬸的自殘行爲。
又或者,束河縣局的相關人員,根本就是早就安排好的,只等着有合適的機會動手。
順着這個思路繼續發散,自己的周圍,肯定還有很多這樣的暗線,在等着各種可能出現的機會,一旦有渾水摸魚的機會,就會奮力一擊。
比如那個SEE協會的王廉,又或者副書記池勉功,應該都是這種隱藏式的人物。尤其是池勉功,以他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在束河縣發展了眼線,而且這次三嬸自殘的事,很可能就是他的手筆。
不過,這個池勉功,應該不知道我已經懷疑上他了,而且還安排了人在調查他的把柄。如果這個關鍵時刻能搞一下他,應該可以事半功倍。
想到這裡,穆東打電話叫來了王大江,瞭解針對池勉功的調查結果。
王大江歉意的說:“穆總,根據老盧和老郭的彙報,暫時沒有什麼發現,這個傢伙行事很小心,有時候都能跟丟。”
穆東回憶了一下,池勉功的個人簡歷中記述了從軍經歷,看來確實是有些本事。不過,穆東堅信他有問題,因爲,只要和老猴子沾邊的人,不可能沒有問題。
“王隊,老郭在公關部幫忙,你通知盧英傑,儘快想辦法搞到池勉功的把柄,我懷疑這次的輿情和他有關。告訴老盧,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手段可以冒進一些。同時,借鑑上次調查王廉的思路,調查池勉功的家人和下屬。”穆東吩咐道。
王大江趕緊道:“拓展調查已經在進行了,不過暫時沒有發現,我馬上通知盧英傑,讓他加大調查力度。”
說完,王大江匆匆離開。
唐米亞接着打來了電話,說已經準備好了一些預案,什麼時機發出去。
穆東道:“暫時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對方的攻擊核心是案件本事,相關部門會發聲的,我們發聲的話,屬於認領罵名,實屬不智。”
“穆總,公關部的人都快氣炸了,我們大東集團從來沒受過這個委屈。”唐米亞說道。
“唐米亞,約束好你的員工,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穆東鄭重的說道,“另外,對方的貼子裡,通篇都沒有大東集團四個字,就連大東半導體也用了隱晦的稱呼,他們針對的是我的私德,和公事無關,懂嗎?”
“我知道了,穆總。”唐米亞有些蔫。
……
掛了電話,穆東長長吐了口氣。自己還是有心火啊,竟然衝着唐米亞發作了幾句,不大應該。
不生氣?呵呵,怎麼可能!
收斂心情,穆東重新陷入沉思,尋回剛纔的思路。
既然三嬸的自殘事件有可能是池勉功的手筆,那麼他的信息來源或許有兩個方向。一是他是從網絡上獲悉的,二是有人向他直接彙報。
聯想到魯南和束河方面在第一時間約束了當地的幾個小論壇,而且考慮時間因素,穆東覺得,池勉功得到別人直接彙報的可能性或許更大。
那麼,最有可能第一時間提供信息的是哪些人呢?
目擊者?警局人員?醫院人員?都有可能。
警局人員和醫院人員目標太分散,先查一下目擊者吧,事發的時候是早晨,沒有顧客,目擊者大部分都是建材城的老闆和員工,保不齊這裡面就有和三叔不對付的。而且,三叔最近的生意不錯,會有人眼紅。
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吧。
拿定主意,穆東去了三叔的房間。現在穆家人大部分都住在大東酒店裡,找起來倒是方便了很多。
三叔眼窩深陷,憔悴不已,房間裡雲霧繚繞,煙塵嫋嫋。
“三叔,你這是打算把自己嗆死?”穆東沒好氣的說道。
穆三叔並不接茬,直接道:“剛纔大龍來過了,說了網上的事,小東,我真的很慚愧。”
“得了吧三叔,一家人說這個幹嘛?不過這樣也好,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穆東說着,打開了房間的窗戶,任由冷風吹進來,轉頭說道:“想抽菸的話,改天我給你弄盒雪茄,那個勁大。”
穆三叔掐滅了手裡的煙,苦笑着說道:“算了不抽了,戒了拉到。”
“戒了也挺好,嗨,不說這個,三叔,我是來問問你,建材城裡,肯定有人眼紅你的生意吧?”穆東笑道。
“有啊,尤其是最近,在我面前說風涼話的有好幾個。”穆三叔說道。
“那有沒有那種平時不聲不響,但是很明顯看你不爽的人?”
“也有,生意嘛,總有一些競爭關係。”
“恩,最近,你的店鋪周圍,有沒有新開店鋪而且和你不大對付的人?”穆東這麼問,是覺得如果有人盯着三叔,肯定不會離得太遠。
“還真有一個,大約兩三個月之前開業的,就在我店鋪斜對面,對了,那人你認識。”穆三叔說道。
我認識的人多了,穆東心說。
穆三叔趕緊補充道:“你那個同學,叫孫名揚那個。”
“孫名揚?你還和他攪和在一塊?”穆東想起了大東酒店裝修時那檔子事。
“哪有啊,那次我和他的合作黃了,後來你大姑又追究了他的違約責任,這小子從此看我不爽,不過我也不搭理他。前一段時間他來開店,倒是邀請我去喝酒,我沒去。”
穆東心說,這個孫名揚,倒是真有可能是個探子。
正琢磨着,有人砰砰砸門,隱約是穆大龍在外面喊:“爸!爸!開門,我姐闖下大禍了!”
穆東聞言,眼皮突突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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