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了河之後,張凡等人便是就地吃些乾糧什麼的,打發肚餓。這倒是有些不平等的待遇了,雖然這邊基本上都是帶着那些簡單,而且便於攜帶的乾糧,但是張凡他還是在臨走之前,讓人在雅州準備了一個食盒,裡面裝了些好菜。不過那可不是給別人吃的,甚至張凡自己都沒有吃。張凡所準備的這個,專門就是爲了喬安娜的。
說起來,這也並沒有什麼,張凡這麼做了,也沒有讓人說什麼閒話。並不是說旁邊的人都是張凡的屬下之類的話,不是這個原因。畢竟,喬安娜是張凡的女人。而且他們雖然說人數衆多,但是卻並不是那種行軍中。帶着乾糧只不過是因爲乾糧容易攜帶罷了。
而且,僅僅只有喬安娜一個人,帶上一個食盒,裝上一些精美的食物,也當真是沒什麼的。最起碼,不會礙事。所以這件事情也就沒人會去多過問了。
倒是喬安娜,對於自己所享受的這種特殊待遇,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在張凡的眼神之下,雖然不好意思,她卻也是沒有拒絕。
而張凡,則是捧着乾糧,跟方振乾在一起吃。邊吃邊聊了起來。說起來,這乾糧當年張凡可也是沒有少吃的。只不過最近才吃了那麼一次,現在又來,張凡倒也是不像上次那般,那麼懷念了。這一次,只是單純的要填飽肚子罷了。所以張凡對此,心裡面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對了,方老教主。”在吃乾糧的時候,張凡跟方振乾是在一起的,所以藉着這個機會,張凡也是跟方振乾搭起話來,“雖然咱們如今已經上路了,你也說令千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原本我也並不打算問的,不過就當我好奇吧,還請方老教主提前告訴我,貴教的教址,究竟在何處?畢竟咱們馬上也就要到了,等到時候知道,跟現在就知道,也沒什麼分別嘛。”
“張大人,老夫也有件事情要說說。”方振乾並沒有馬上就回答張凡的問題,而是開口說道,“說起來,我五仙教自從創教至今,也有幾百年的功夫了。幾百年以來,也算是闖出來了不少的名氣,雖然稱不上是威震江湖,但是最起碼行走江湖的人,也都聽過我五仙教的名號的。
“既然我五仙教並非籍籍無名,又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的光景,說到這裡,想來張大人也已經想到了吧。既然如此,爲何出了本教的門人之外,爲何就沒有外人知道我教的教址所在呢?倒也不是刻意隱瞞,實在是因爲,從來不會有人提起這件事情。
“即便是有人中了我們的毒,想要找我們討要解藥,那也只是回去找下毒的人罷了。而不說名字,也有不想被打擾的緣故。再者說來,我五仙教從創立之初,到現在爲止,都是苗家人,即便是偶爾有幾個外族弟子,卻也是不多。別說是漢家人了,即便是彝家人,亦或是壯家人,在我教中的都是極少的。所以也沒有別要將教址傳出去,不需要有人來投拜。
“這麼一來,久而久之下來,雖然當初也沒有任何人規定過,教址不能爲外人所知。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了,這一條也就成了不成趣的規矩了。即便是沒有人說,卻還是會遵守着。
“而且,老夫如今也是覺得,教址還是不要公佈出去的好。說起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那些知道了我五仙教位置的人,會不會打什麼主意。所以,之前老夫看到張大人居然帶來這麼多人過來,一起要去,老夫心裡面還是有些不太願意的。”方振乾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
“怎麼了,方老教主?”聽着方振乾的話,見他突然不開口了,張凡是不由得問道,“這麼說來,難不成說,方老教主這是後悔了不成?後悔跟我錦衣衛結盟,還是說沒想到我會帶這麼多人來,將來會將貴教的教址傳出去?”張凡這麼說倒也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明白方振乾的心思,這麼問問,只能算是開口的話題罷了。
“張大人說的不錯,老夫的確是有些後悔了。”沒想到方振乾卻是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張大人莫要誤會,這種事情,想來若是張大人是老夫的話,遇上了這種事情,就敢說心裡面是一點後悔都沒有的?老夫後悔的並不是說跟錦衣衛的結盟會暴露了我教的位置,這種事情無關緊要。再說了,既然兩家結盟了,若是連這種事情都不相互通告一聲的話,那還算結哪門子的盟呢!所以老夫一開始的確是有些後悔,但是一計較得失,這孰輕孰重,老夫心裡頭自然是明白的了。
“但是,老夫有一點是真的沒有想到。雖然老夫明白,張大人對於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會有不放心的地方的。老夫也想到過,到時候張大人會帶着不少人過來,以防萬一的。如今看來,老夫是對了,張大人的確是帶着人一起過來的。但是老夫沒有想到的是,張大人可不只是帶了一些人過來啊!”話說到這裡,方振乾停了下來,想着周圍看過去。
而張凡也是隨着方振乾的目光,看向了周圍。雖然他們旁邊出了距離比較近的王猛和樑超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人。但是再往旁邊看看,就能看到許多人,分散在周圍。這些人都是張凡的手下了。
而且,這些人還並不只是隨意地站着而已,他們所站的地方,可是內有玄機的。張凡雖然知道,但是並不太瞭解。而方振乾卻是看得明白,這些人所站的地方,能夠將張凡完全地保護起來,不論是什麼危險,都能提前發現,都能保護張凡。
雖然說,兩百多人擺出這麼個陣勢去保護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太過誇張了。但是這些人卻是毫不在意這種事情。
而張凡,即便是隨着方振乾的目光看過去,也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模樣。
方振乾卻也還是沒有用這件事情諷刺張凡什麼,只是開口說了一句:“張大人,實在是準備的太過周詳了。這麼大的陣仗……”
“方老教主這倒也是誤會我了。”張凡自然是不可能這麼利索地就承認了這件事情的,笑了笑,對方振乾說道,“不錯,方老教主之前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的確是對這件事情有些擔憂的。如今我也不妨實話對你說了,即便是之前你告訴了我這一次去貴教的原因,是爲了力挺令千金,而我也相信了你的話。但是我心裡面還是有些擔憂的。這一點,還希望方老教主能夠諒解。
“至於說這麼多人都來了,這也並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有些事情,方老教主或許是知道,但是並不明白。錦衣衛,不管怎麼說,都是朝廷。而朝廷辦事,向來是力求穩妥的。既然力求穩妥,這人數就是一個最基本的東西。如此一來,纔是讓事情能夠辦成的最好準備。或許方老教主對於這些是有些不屑的,我也知道江湖上的人,歷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不過,這畢竟是朝廷的事情,而既然是朝廷裡的事情,我也就不能只顧着我自己了。”
張凡的這番話,也是真中帶假的。不錯,張凡告訴方振乾的的確是實話。錦衣衛作爲朝廷的,辦事歷來求穩妥。而即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卻是要出動這麼多人去辦,這種情況對於錦衣衛來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張凡這麼說是一點都沒有錯。
不過,有件事情,張凡是撒謊了。這一次的事情,的的確確是張凡自己想出來這麼辦的。不過這些,根本就沒有必要告訴方振乾。
而方振乾,在聽了張凡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段時間,這纔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朝廷就是朝廷,畢竟是掌管一國的。任何江湖上的幫派都不能相比。如此想來,張大人所說的話,老夫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說到穩妥的話,實際上幫派和朝廷都差不多。但是對於一件事情,朝廷可以派出上百人,但是對於一個幫派來說,十來人就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許多時候,只有幾個人,甚至一個人去辦。
“但是轉過來一想,卻也並沒有什麼過錯。想想看,朝廷有多少人,即便是派出一百人,對於朝廷來說,也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一個幫派,最多不過兩三百人,辦一件事情,總不能把一半的人全都派出去吧。如此算起來,張大人這麼做也是並沒有錯的。”說完了這番話,方振乾便是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而張凡,看着方振乾沉默的模樣,想了想,開口問道:“不知方老教主如今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方振乾笑着,擺了擺手,說道,“老師只是在想,張大人帶了這麼多人過去,看來是想要老夫花不少錢了。這麼多人,可得吃掉不少東西吧!哈哈……”方振乾沒有回答張凡,只是如此插科打諢,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