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理解不同

感覺到趙婉芸入屋了,對方淡然的放下書卷,擡眉迎上她略顯閃躲的目光。

他抿了抿脣,那幽暗的黑瞳不由讓人有所心慌。

“坐吧。”他淡雅的聲音,卻在無形中給她形成一道壓力。

她回頭,看了一眼旁側擦得乾淨而發亮的木椅,驀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侯爺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吧。”

見她如此反應,對方看着她的眼神,有一剎那的呆滯。片刻,又恢復常色道:“在本侯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謹。”想到那日,他竟然都可以與楚煜談笑風生,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我沒有。”儘管她的動作早已經出賣了自己,可是她故作輕鬆。

宗政清耀也不與她爭辯,而是淡淡的點頭道:“昨晚本侯又喝醉了,是否有些失禮?”

聽着他的話,趙婉芸明明很想笑,卻又憋着脣不敢笑,暗自思忖,你豈是有些失禮啊?你都獸性大發了。當她想到獸性大發這幾個字時,腦海裡陡然浮現出他猛烈而又纏綿的吻。剎那間,嬌顏有些不自在的朝窗外望去,輕咳一聲道:“倒也沒什麼。”

這時宗政清耀從椅子上站起來,黑眸緊緊瑣視着眼前這個嬌美人兒,曾經彼此的熟悉,這一刻卻覺陌生。

良久,他才沉聲道:“本侯從王侍衛那裡得知,最後跟本侯在一起的人,是你對嗎?”

“呃……是的。”趙婉芸不知道他要問什麼,一時也不敢亂說,只有點頭。

“那你與本侯之間,可發生過什麼?”說罷,宗政清耀假意的拍拍自己後腦勺,一副堅難困苦的表情望着她,略帶無奈的說道:“本侯一早醒來,頭又沉又痛,昨晚發生什麼事,實在記不起來了。所以,本侯想問問你,我們究竟怎麼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眼神流轉,可謂意味深長啊。因爲在他記憶深處,自己朦朧中好像強吻了一個女子,那個女人的味道熟悉又帶着陌生,記憶裡好像是上官素雲,又好像不是她。再後來,發生什麼他就完全記不得了。

清醒過後,才從王侍衛那裡得知,最後與他在一起的,竟是他的五姨太趙婉芸。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原來他所吻之人,便是近來行爲一直古怪的五姨太趙婉芸。

雖然知道

,她已經不是自己曾經所娶的那個人兒了。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內心還是不由升起了絲絲甜意。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暗喜,也是他第一次沒有因醉酒而感到懊喪。

這一刻,趙婉芸的表情,可謂是千變萬化,高深莫測啊。

先由愕然到震驚,再由震驚到惶恐,惶恐過又後又假裝淡定。

這貨該不會是記起昨天自己用掌刀劈他了吧?看他似笑非笑而又充滿古怪的詭異模樣,莫非是想追究責任?趙婉芸知道,以自己這樣的身份,敢對一個侯爺動粗,那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可是,昨天她逼不得已啊,這貨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強行那啥,做爲一個女人,她本該自我防衛吧?

“怎麼?難道你也記不起來了?”宗政清耀凝視着她不斷變幻的表情,心中已經明瞭七八分。不由眯起黑瞳暗喜,看來,此事果真已經發生。

趙婉芸再次被他那調侃中帶着戲謔的模樣弄得毛骨悚然,當下挺直身軀,一臉凜然道:“其實昨天發生什麼,我也不太記得了。”要裝是吧?那就一起裝。若是他真要追究自己暴打了他,那麼就找他講證據。反正當時沒人看到,而且他自己也喝醉了。就說被什麼撞了,應該也不過份。

聽罷她的話,反倒他先一愕,有些震驚道:“你也不記得嗎?”

明顯一副,我不可能相信你的樣子看着趙婉芸。

趙婉芸也知道,謊說得太過了,於是只能假裝妥協道:“侯爺,你看吧,昨天你喝醉了,誰拿你都沒辦法。我昨天和你那個……咳…….”

見她終於要說到點子上了,宗政清耀清俊的容顏不由有些緊張的凝聽,甚至連他的內心,也都開始激動。衣袖下的手,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緊握成拳。

“咳,那隻能說是一點小事,你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啊?你大人有大量,我們就一起忘記昨天的不愉快好嗎?”

趙婉芸難得低聲下四的去求一回人,卻見對方的臉色,陰沉得十分難看,彷彿被寒霜打了的茄葉一樣,青紫青紫的。他心陡然一緊,呃……這什麼情況?剛剛自己死不承認的時候,他還對自己眉開眼笑。現在坦白求饒了,他怎麼還一副按律當斬的表情?果然,有句話說得好,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坦

白從寬,牢底坐穿。以後,這實話,真的不能說了。

“小事?不愉快?”良久,他冷然的重複着這幾個字,竟然失聲自嘲的笑了。原來在她看來,這一切,不過是這般不值。虧他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心中一直就澎湃歡喜着呢。

“咳,我給你道歉行了吧?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也不知道哪裡不對……”

趙婉芸見他越發失常,當下爲了保命,就沒差點跪下了。

不料,對方卻冷冷的瑣視着他,語調陰寒道:“若是你真如此嫌棄本侯,又何苦說出如此諷刺的話?”道歉?這算是對他的侮辱嗎?

趙婉芸先是愣了,後是凌亂了。這貨是被自己的掌刀打傻了嗎?兩句話沒講清楚,怎麼又扯到嫌棄和諷刺上面去了?

見她一副無辜又莫明其妙的神情,那簡直比方纔的話語還要讓對方心痛。

宗政清耀從未被一個女人這般無視,昨天的吻明明如此美好,爲何在這一瞬間,卻變得這麼不堪?

對於自己的觸碰,她就是那麼的漠不關心與厭惡嗎?

哪怕,他已經不再是真正的趙婉芸了,可是,她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嗎?

還是說,從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

想到她的冷漠以對,他陡然間覺得自己就是天下間最大的傻瓜。

“呃……那個,你要是覺得氣不過,你就懲罰我吧。”說罷,趙婉芸低埋着頭。與其看着他那要吃人的恐怖表情,趙婉芸思量一下覺得,還是受點罰比較實在。這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針,她完全摸不到底兒。

“出去。”

原本很簡潔的兩個字,從他嘴裡出來,卻像夾雜着暴風雪一般,讓人有些難以抗擊。

“啊?”

“出去!”

這次暴風雪裡面,還隱約出現了閃電。

趙婉芸立馬僵硬的轉過身去,恐怕現在再不走,一會自己就躺下了,不是用擔架,就要用輪椅了。

一出門,剛鬆一口氣就正巧碰到來找她的果兒,果兒見她神色一異常,不由納悶道:“五姨太,你怎麼了?”

趙婉芸拍着胸口順氣道:“先點就掛了,回屋加點血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