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南宮雅一說,滿坐人皆朝趙來旺望去。
趙來旺圓潤的臉,陡然煞白煞白,同時,連身軀都開始發抖道:“六姨太,不是我,不是我,小的哪有那麼大膽啊,小的一直忠心耿耿的對待宗政府。”
“畢竟那麼多好東西在那裡,誰知道啊。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
話沒說完,大夫人直接就冷聲打斷:“不可能,趙管家從六歲進入宗政府,一直忠心侍侯老侯爺,後來老侯爺賞識他,讓他當了府裡的管家。當管家的這三十幾年來,幾乎沒有丟過任何東西。況且,趙管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府上的人都是清楚的。”
“誰說得清呢?”南宮雅反正就是不爽李清秋一副“我說的就是真理的模樣”,總要找點縫子來反駁。
“本侯可以替他作證。”這時,宗政清耀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驀地讓所有人噤聲。
不錯,宗政清耀都這樣說了,誰還敢有異議呢?南宮雅當下也只能暗自咬牙,不再多言。
趙來旺驀地釋然,擦了擦額間的汗,忙朝宗政清耀施禮道:“謝侯爺的信任。”
“本侯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是是……”
李清秋一臉傲然的掃了一眼南宮雅,一副跟我鬥,你還嫩的表情。
南宮雅本來已經停止的嘴巴,不由再次被挑了起來:“就算趙管家沒有可疑,但憑什麼來質問我們啊?誰都知道,這庫房的鑰匙只有大夫人和趙管家有,我們又沒有。”說罷,南宮雅水眸閃過一抹亮色道:“呵呵,哪怕有些人啊,做賊的喊抓賊。”
衆人聽罷,皆爲南宮雅吸了口涼氣。這女人不是公然的告訴大家,家賊有可能是李清秋嗎?
李清秋礙於宗政清耀在,也不急不惱,直接道:“你們忘了,雖然這裡除了我和趙管家有鑰匙,但是,侯爺的書房還有一把備用的。誰都知道,侯爺不喜把那東西帶在身上,於是就隨手擱置在了書房裡面。”
經她這樣說,大家不由沉默了。不錯,侯爺書房裡還有一把,這書房除了侯爺自己去,就只有幾位姨太和李清秋能去了。但侯爺很少會讓人進去,一般情況下,她們都忌諱得很,能不去就不去。
但說起最近,去書房去得最勤的,便是南宮雅和趙婉芸了。
這南宮雅呢是喜歡寸步不離的追尋侯爺的腳步,因此到書房並不足以爲奇。
而趙婉芸呢,近幾個月都手不釋卷,時常去侯爺的書房淘些書籍,常去也沒有嫌疑。
不過呢,經過這事以後,她
們兩人便成了最有嫌疑的了。
南宮雅率先起身爲自己辯解道:“我是經常去書房,可是我每次去侯爺都在,會不會偷鑰匙,侯爺可最清楚。再說,我南宮雅不是那樣的人。”
這次,換大夫人諷刺了:“誰知道呢,你剛剛不是還在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麼?”
“對啊,當着侯爺的面沒有,誰曉得揹着會不會偷出去呢?侯爺每天又不會關注那把鑰匙的存在。”這次是另一個與她極爲不對盤的人,那便是楚月紅。
江容玉也嘲笑道:“花街柳巷出來的人,能有幾個乾淨的手腳?”
江容玉呢就是性子直,有時候沒什麼惡意呢卻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人。她明明是想針對南宮雅,不料一句話卻也將楚月紅給罵了,畢竟她們兩人都是青樓出身。楚月紅在心裡憋着生氣,但又說不出個話來。
李清秋則給她暗使眼色,示意說話注意點,但她偏偏看不明白。
南宮雅聽罷,大爲惱火道:“出身不好怎麼了?侯爺寵我喜歡我,好歹我跟着侯爺的時候也是個黃花閨女。現在我和各位姐姐一樣了,都是侯爺的人,你們若是瞧不起我,在背後罵我,便是自個兒貶低了自己。”
“我們和你又豈是一樣……”
江容玉反駁的話沒說完,宗政清耀就冷着臉起身,掃着衆人不耐煩道:“本侯今天讓你們來,不是吵架的。”
大家再次不吱身了,李清秋知道銼了對方的銳氣,氣色大好道:“是啊,各位妹妹,還是回到剛纔的事情上,先別爲了這些無謂的傻話傷了和氣。”
南宮雅心中暗罵,這事還不是你挑起來的,現在裝好人的又成了你,真是不要臉。
“清秋姐,雖然我是去書房去得勤,但是不代表她們沒去啊,她們少去,但一樣和我有嫌疑。”
南宮雅忍着性子,用纖指匆匆朝宋嬌兒,江容玉,楚月紅還有趙婉芸一指。
宋嬌兒有些炸毛的站起身道:“這種事,我纔不做。”
楚月紅也窩火道:“這都是侯爺的寶貝,我再想,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就是,誰拿,誰生的孩子爛屁眼。”江容玉的一句話,陡然讓場面氣氛變得尷尬無比。
大夫人則一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心想,這妮子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這不會說話的毛病還是沒改。這生孩子爛屁眼,這不都是罵到侯爺了麼?這些女人生的孩子,可都是侯爺的啊。
好在宗政清耀瞭解了江容玉的性子,倒也沒怪罪,卻惹得其它幾位姨太紛紛掩嘴偷笑。
江容玉還一副不知緣由的模樣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笑什麼?”
李秋清忙拉扯了她一把道:“好了,容玉,你別說了。”
“姐姐……”
“現在,要一一查出來,怕是有些困難。我把你們喊來,就是想從你們嘴裡套出點線索。這賊啊,總不可能做到蛛絲馬跡的,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賊啊,偷了東西,總是要銷出去,有了橫財,自然就花得大了,你們之間……”
一句話沒說完,南宮雅突然驚炸一聲,如突然綻放的煙花般突兀。
“六姨太,你又怎麼了?”李清秋一副十分厭惡的問道。
南宮雅不懷好意的朝趙婉芸一瞟,那樣子分明再暗示趙婉芸,你死定了。
趙婉芸也大爲不妙,因爲眼下的情況,在無意之中,已經朝自己指來。
“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莫不是東西是你拿的?”楚月紅不悅的諷道。
南宮雅卻冷然的瞥着她,繼而又轉到趙婉芸:“說起反常嘛,大家最近應該都知道。雖然我入府晚,但對於五姨太的事情還是略有耳聞,五姨太以往一向節儉摳門。可最近啊,不但對丫鬟出手闊綽,而且屋裡面的東西皆翻了個新。最重要的是,我聽有些丫鬟說,她上一次去王夫人家裡還和張劉李秦幾位夫人打最上流的馬吊,那一出手啊,可都是上千兩銀子揣着呢。”
此話一出,站在趙婉芸身後的果兒驀地臉色大變,然後下意識的址了址趙婉芸的衣角。
趙婉芸沉着臉回視着她,示意不要慌張。
而堂上所有人,包括一直處於漫不經心之態的宗政清耀,也朝她望了過去。那眸光陰寒中透着一抹探索,探索裡有一絲潛在的質疑。
其實,剛纔經大夫人那樣一說,衆人都有些猜想到是趙婉芸。因爲趙婉芸的變化,毋庸置疑的是太大了。
前陣子,先後送果兒丫頭幾套花容莊的新款胸衣。後又將那麼漂亮性感的情趣內衣輕鬆贈於楚月紅和宋嬌兒。這些東西,可都是價值不菲,她卻是一臉無所謂。而且,誰都知道,她屋閣裡,最近添來的東西,哪樣不是精貴細緻要花大價錢的。這對於每月那麼少的月銀來說,完全是不可思議的嘛。
但想到,她們幾人都有受惠,於是,有些話也不好輕易說出口來。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嗎?”南宮雅掀起紅脣,有些冷笑的朝衆人詢問。但餘光,卻死死的瞄着趙婉芸。但見她依然淡定冷靜,不由在心中暗忖,看你還能淡然到幾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