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和趙古軍是在早卜八點相醜的,趙它軍懷提着籠知”然後把蘇燦拖進了早餐館,一人叫了一大碗牛肉米線,將包子擱桌上,一手先拿起一個,“來,吃!”
趙立軍一米八的個頭,身材高壯。雖然沒着制服,但是卻是十分惹眼。顯然這家早餐店他是經常來的,端上米線的老闆一臉和氣。“趙局。早啊!你侄子?”
趙立軍促狹的看了蘇燦一眼,道,“對,我侄子!”
趙立軍在警隊裡屬於三臉式的人物。面對犯罪分子凶神惡煞,對下屬分兩種,一種是他政委身份的和藹。另一種類似於龔軍楊道遠那樣的又是痞氣十足,很有幾分義氣勁,和蘇燦處在一起,還算是收斂的了。
“你昨天跟我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趙立軍又塞了個包子在嘴裡,隙出縫的道。
趙立軍大概昨晚睡得較晚,眼睛裡還有血絲,他對蘇燦的認知來源於星海廣場詐騙案件,平時又或多或少的從曾全明那裡對他這個掛在嘴邊的外甥知道一些大概,對蘇燦能夠在審訊室面對詐騙團伙頭目侃侃而談很是驚奇,不過這也僅限於驚奇罷了,也不會對他有類似於王薄,林國舟對蘇燦已經忽略了年齡的交集。
所以面對趙立軍,蘇燦必須一語切中要害,“趙叔叔,你相信王薄王書記收受賄賠,幫助鉅貪轉移贓款,是省張知茂案件中的重要犯案參案人員嗎?”
趙立軍愣住了,“怎麼說這斤,?”
“你別問我爲什麼說,先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是件麼?”
趙立軍倒是對蘇燦的反問不以爲逆,“王書記只是被隔離審查。專案組例行調查,你要相信會還王書記一個清白的。”
“趙叔叔,王書記這次被隔離審查,很可能就已經被定案了,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和劉成脫不了關係。和靳東海也脫不了關係,劉成負責的張知茂案秘書突然改了口供,指認王薄幫助張知茂進行鉅款轉移,從中收取一定的好處,這裡面如果沒有劉成暗中推動,關鍵證詞怎麼會臨時被改動?髒水潑到王薄的身上?”
提到劉成,趙立軍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省政法委常務的,他的頭頂上級,趙立軍多少有些忌憚,就說,小蘇啊,你的機敏叔叔是知道的,但是你這句話或多或少的偏激了,既然你知道省政法委劉書記。他和王薄王書記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去,他又爲什麼要這樣對待王書記呢?而且用這麼激進的方法,你知道按你所說,這就是扭曲事實,捏造證據,誣陷國家官員,情節是很嚴重的,劉成又怎麼可能知法犯法。
與其這番話是對蘇燦所說,還不如是趙立軍自己爲自己心頭的疑團解毒。
蘇燦一笑。“趙叔叔,你是搞公共安全這一塊的,我想問你,金輝夜總會和鐵礦山背後,究竟有沒有黑幕背景,在公安隊伍和黨政機關裡面。到底有沒有保護傘?那麼王薄王書記讓你秘密調查,又是想調查出什麼?如果王書記被陷害整垮了,那麼誰是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你?”
蘇燦可以肯定王薄在省上擔任政府辦公廳主任的時候,是掌握了劉成一些東西的,但是這些並不是決定性的證據,所以讓趙立軍秘密調查。正是他的反擊,想要從金輝背後的黑幕,把劉成給挖出來,王薄在公安系統中扶植趙立軍,暗中積蓄力量展開反擊,卻被劉成先一步反制。
而蘇燦也知道,等到王薄倒下之後,估計趙立軍就是靳東海下一斤,要對付的目標,因爲他們也不清楚趙立軍究竟調查到了什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給打壓下去。蘇燦這句話裡面,也順帶提點了趙立軍。
趙立軍的眼睛眯了眯,那副不修邊幅的姿態收整了一點,“金輝夜總會在全省都有分店,很多城市都對其諱莫忌深,要說這個夜總會沒有問題,哪個會相信?但是偏偏涉查這裡的公安機關都點到即止,對很多舉報信上聳人聽聞的事實,結論都是查無此事,但是這個夜總會如果真正的保護傘是在省上,甚至於在我們政法監督系統,就不足爲奇了。就算掌握了這些,誰又敢捅這些簍子!?”
“偏偏有人要捅這個簍子,於是這個人就很名正言順的被牽扯到了一樁涉嫌受賄案件之中,並以很快的速度被牽連隔離,這一切只要聯繫起來,也就合乎常理了!”
蘇燦雖然在笑着,這個早餐館也逐漸透入窗外的晨光,但是趙立軍卻始終心裡面梗塞了一些東西,似乎頭頂被不斷綿密覆蓋的陰雲,迅速的遮罩了,“王書記是個好人,他多次告訴我,要爲民辦一點實事,他不信這夭就沒王法了,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這還是他們老輩子流血用無數的犧牲打下來的天下,他所做的。要對長輩有個交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參與鉅款轉移,涉嫌鉅額受賄之中!”
看着趙立軍情緒有些激動,蘇燦知道是時候了,將手中的信封遞在桌面上,“趙叔叔,我相信,這天始終是清白的,誰也換不走。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裡面的東西,應該交給誰。”
趙立軍有些疑惑的打開蘇燦的信封,從中抽出照片,看仔細之後,再通過蘇燦用路人的角度,看到了劉成投錢的一幕,說完這些之後,趙立軍已經呆若木雞,滿臉的震驚了。
如果照片屬實,通過偵查池塘裡的確是鉅額金錢,那麼他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整個省內都要因爲這張照片震上一震,他這個時候的震驚。又算得了什麼,很多人估計都會同他一樣的表情。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劉成這個既的利益的高層,擁有這麼大一筆財產。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手中的職權撒出去,撈到這些財富,將會影響到多大的範圍。有多大面積的涉黑?將牽扯到多少人?
而趙立軍也知道,他不知道這張照片還好,但是現在親眼所見,他又接下了多大一個燙手山芋?
現在他徹底的被蘇燦拖了進來。再想置身事外,可就不可能了叮眼前泣個不討才高二的蘇燦,趙力軍是徹底的另眼相看兒
“這個事情捅出的簍子太大了,現在找誰都不靠譜”趙立軍心念一動,一把拉起蘇燦,“王書記的夫人目前到了夏海,我們去市委家屬院,你把這個情況,再跟她好好的說一遍。”
蘇燦心頭一陣驚喜,沒想到王薄的老婆竟然來了夏海,早知道他昨天直接就上王薄家了,將這些細節一說,根本還用不着繞趙立軍這麼一匝。偏林落然那小妮子擔心牽連到他們,掛了他的電話,也沒有把具體情況說清楚。
蘇燦上了警車,趙立軍開的車還是老式的桑塔納,盤子極重,很要有些臂力,上車的當兒,趙立軍就拋了一包煙過來,看到蘇燦捏着煙殼。旋而才撓撓頭,從他手中拿回煙來打手,這都成了他的慣性,坐自己副駕,他都下意識的拋上包煙過來,往往樂得龔軍,楊道遠那兩個撿了大便宜一樣的傻笑。
警車弛往市委家屬院,蘇燦看到停在王薄家附近的那輛轎車還在,裡面兩個人依然注視着院子的動靜,看到他們的警車到來,明顯的愣了愣。顯然是認識趙立軍,在車裡的身體都壓了壓。
趙立軍做什麼工作的,自然眼神銳利,現在沒有管這兩人,和蘇燦徑直來到王薄家門口,敲了門,過不久,門打開來,開門的是林縐舞,看到趙立軍還愣了一下,隨即看到蘇燦,才把路讓開。
房間裡坐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不施粉黛,頭髮後束,然而就這麼簡單的打扮,就能看出她眉宇間的雍容,雖然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然而還能夠顯出她平時的強勢風範。
林格然先一步站了起來,還有些驚喜,“蘇燦,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別再摻合進來了嗎?”
張青擡起頭盯了蘇燦和趙立軍一眼,神色有些冷淡,沒有怎麼說話。想來這些天裡面,檢查組,市委市政府的一些人經常登門,安慰的話,或者客套的話,已經說了不少了。
趙立軍首光開口,“嫂子,我是公安副局長趙立軍,王書記的事情,我相信一定另有內情。”
張青點點頭,“有你費心了我相信檢查組會有公正解釋的。”王薄這次出事影響有些大,王系一脈接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讓王系高層十分震怒,對王薄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張青這邊家裡也有意見,張青這次來到夏海市,可以知道其實是承受了很多壓力的。
“王書記在出事之前,曾經給過我一份資料,讓我暗中調查材料中情況屬實的程度我相信,就是因爲王書記這斤。動作,觸到了一些人的痛楚,都怪我幹工作的時候,太沒有警覺性”
張青面色已經變了,眼睛裡面充斥着驚喜,又看了門口一眼,趙立軍立時會意,就不再說了。
張青起身,這下她身邊的王威威,林縐舞,林落然也立刻站了起來。
“我們上去談。”
衆人來到書房,張青又將書房門關佔。
王威威,林縐舞和林落然三個硬是擠入了書房,一副怎麼趕也不出去的樣子,看來是知道蘇燦和趙立軍這次前來,並不是平時單純慰問那麼簡單。
“說吧,是怎麼個情況?”張青將凳子給趙立軍讓了出幕,又將書房窗簾給拉上,裡面暗了下來,很有幾分密談的神秘感。
趙立軍就將王書記給他的材料中涉及省上政法系統有人給黑惡勢力提供保護,對礦山抽取“乾股”的形式涉黑的事件讓其核實的過程說了一遍,大概他的行動被某些人認爲是王薄要動手了,所以王薄就出事。又將蘇燦交給他的照片拿了出來,引起書房一陣低低的驚呼。
張青指了指照片上劉成的投包動作。“他朝水池裡投放什麼,你怎麼能夠確認這些就是鉅額錢款?”
蘇燦接着說道,“我有一次登山的時候,對牧馬山這裡的別墅很好奇。就比較注意,誰知道,在山坡上通過窗戶看到了這個叔叔,用這油布紙將鉅額錢款包裹起來,看到他提出別墅準備拋池塘裡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用隨身攜帶的相機抓拍到了這些畫面。”
蘇燦頓了頓,“不過我有個要求,爲了避免影響我正常的學習生活,我希望這些照片在進行呈堂證供的時候,不要提到是由我提供的。”
趙立軍就讚許的摸摸蘇燦的後腦勺。“這孩子很有偵探意識,以前夏海市就發生過一起特大詐騙團伙事件。還是他現其中的苗頭,給我們提供線索,挽回了國家重大損失!放心吧,到時候,我會說這是我手下偵查員明察暗訪所得到的證據。”
這下王威威,林縐舞和林絡然。看着蘇燦,張開的嘴巴,已經是再合不攏了。
張青捏着信封裡的照片,驚疑不定,趙立軍反倒有些坦然,因爲最初聽到蘇燦所說的時候,他就和張青是同樣的一副表情。
“這照片十分重要,現在放誰那裡都不保險,我和省委劉書記還算認識,我現在就連夜開車過去,直接向他反映情況!”張青立刻站了起來。她站起身的時候收還有些顫抖,顯然知道這張照片,真正意味着什麼。
“我們也去!”不用說,王威威三人組合已經陰霾盡去,興奮莫名。集體請願了。這倒像極了少年偵探團。
趙立軍激動得點頭,“那麼我們並分兩路,你們先走,我家裡還有一些材料,我取出來,隨後就趕往省裡!”
衆人士氣高漲,蘇燦鬆了一口氣,無意識的看了林落然一眼,這小妮子從剛纔蘇燦說出證據線索的時候就一直注意着他,這個時候對上他的目光,有些指飾慌亂嫌疑的立刻把頭轉向一旁,輕輕的撇了撇嘴角,模樣倒也可人。
衆人隨後又制訂了計劃,讓趙立軍和蘇燦先把外面的監控便衣注意力引開,然後由張青帶着三個孩子驅車離開夏海。
臨出門之前,王威威:把將蘇燦摟肩抱住,感動得道,“兄弟,我欠你很多!”